就算是他驭蛊师的体力都吃不消了。
“你…你……”没办法,他最后只能向它求饶,“让我休息几天吧。”
乌金:“拜托,我憋了一百多年了。”
在某一次,乌黎终于忍不住问:“你既然憋了这么久,为什么直到现在才?”
乌金替他撩了撩额前汗湿的碎发,低头吻他说:“笨蛋,要是那么早,你还有精力出门玩吗?”
乌黎沉默了。
答案是没有。
现在想来,它原来是在替他“考虑”啊。
乌金说:“我想给我们之间留下一些深刻的回忆,而不是以后回想起来,只有在酒店。”
乌黎:“……”只有他觉得光在酒店发生的这些就已经够深刻了吗?
普吉岛之旅进行到一半时,乌黎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
因为当时他人在国外电话不便,还是学校主任特意发了邮件过来的,恭喜他成为省高考状元。
以乌黎的这个成绩,就算没有少数民族加分,也真的是清华北大所有专业随便上了。
另外,各大名牌学校的招生办都想要联系他。主任提及,像香港以及一些地区的名校不仅免学校,还想用高额奖学金来打动他。
毕竟乌黎来自大山,他们以为他缺钱。
事实上,乌黎并不缺。
光槐罗寨里留下的那些金条,就足够他和乌金一起生活大半辈子了。
乌黎表示不考虑。
当天,他跟乌金一起去借了一台电脑,报名填写志愿。
他的第一志愿依旧是北京大学,民族学。
填完志愿出来,乌金抱了抱他,高兴地说:“恭喜你,阿黎。”
“那你要给我什么奖励吗?”乌黎抬头。
乌金:“你想要什么?”
乌黎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先欠着吧,等以后再说。”
也幸好他这时人在国外。
据学校主任说,想采访乌黎的记者都已经在校门口排起了长队。
他借读的三中也因此沾光,对外升学率更上一层楼。
甜蜜的假期总是短暂的。
好像只是眨眼间,他们又坐上了回国飞机。
在泰国旅行期间他们一起拍了很多照片。
等回到家里,乌金兴致勃勃地整理相册,打算发一些到社交平台上。
乌黎:“你不怕被人发现你不是人?”
“我只发微信朋友圈,不会的。”乌金说。
乌黎发现它特别喜欢模仿人类的一些行为。
总之就是人去做什么,它也要去做。
自从之前加了他的那些同学,经常刷到这些人发朋友圈,它也想发。
其实这样倒显得乌金单纯了许多,没那么多心眼。
乌黎也就随它去了。
事实上,乌金也有它的小心思。
这是它最近刚学到的,在社交网络上“宣誓主权”。
晚上八点,乌金就准时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分享了和乌黎的亲密照片。
有贴脸照,牵手照,吻脸照。很新潮的九宫格。
这堆照片一发出去,犹如石破天惊。
之前三中九班的同学们都沸腾了。
他们之前在家长会看到乌金,还以为它是乌黎哥哥或亲戚之类的。
没想到。。竟然是男朋友?
班长:[哇,这是哪儿?热带国家么]
穆怜雪:[666]
邵航:[祝99]
乌金浏览了一下评论,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再后来,它和乌黎一起搬去了京市生活。
京市房价贵,他们暂时还买不起。乌金就在离乌黎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室一厅。
开学第一年乌黎要军训,课程也很繁杂。
他必须要住在学校里。
其实乌黎内心有些放心不下乌金自己一只虫住,想着说要不把它带在身边。
但因为寝室多人,终归还是不方便作罢。
乌金也是第一次离它的驭蛊师这么远。
不过一阵子后,它也就习惯了。金蚕蛊很擅长给自己找事情做,它每天起来除了玩手机打游戏,就是去小区楼下公寓和大爷们一块下棋,要不就是在京城里晃悠。
乌黎最担心的就是它的吃饭问题。
总吃外卖不健康。在校园里安顿下来后,他就去买了一辆电瓶车,每次在食堂打饭都会额外再给它打一份,骑车送到家里给它。
这样,他们每天就又能见到了。
乌黎的室友对他每天打饭都要打两份很好奇,“乌黎,你谈对象了?”
乌黎淡定道:“嗯。”
室友们闻言,顿时替喜欢他的那些女孩子一阵默哀。
就是可惜了那些情书。
乌黎一进大学,就成了校草级别的人物。当然以他的颜值来说很正常。
军训一个多月,其他男同学都晒得跟黑炭似的,就他一个人依旧白得发光。身姿笔挺像小白杨,远远地一眼扫过去,就让人心动不已。再加上他来自苗疆,种种神秘光环加持,同年级里打听、暗恋他的女生已不下几十个。甚至还有男生。
系里传言,他会给人下蛊。
但凡是见过乌黎的,几乎没有一个人能逃过。
这几个直男室友天天和他同吃同住这么长时间,有时候见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也有些吃不消。
不过能拿下乌黎这样冷淡美人的女孩,又该是怎样的呢?
“嫂子应该很漂亮吧。”一名平常和乌黎玩得比较熟的室友试探性开玩笑道。
乌黎莫名看了他一眼,黑白瞳仁分明。
乌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等到不久后,室友们就见到了他的“对象”。
不是女孩。是一个男的。
“他”长相跟乌黎不是一个类型的,是厌世脸酷哥那一挂。
像“他”这样的男生,估计会更受女生欢迎。
乌金来的时候提了一兜奶茶,很热情地分给他们。
乌黎的室友因此对他的印象颇好。
骤然得知乌黎的对象是一个男性,室友们起初惊讶,不过很快就接受了。
爱本来就是不分性别的。
乌金第一次来乌黎宿舍。
四人间,上床下桌,环境说实话还可以。
但男生住嘛,难免会有些脚臭汗味。
乌金扫了一眼,回去问他:“你就住这种地方?”
乌黎:“大学都这样。”
乌金:“你应该搬出来和我一起住。”
“我也想啊。”乌黎叹了一口气。但是第一学年,校方往往不会允许。
乌金:“你每次来大姨妈都要去别的地方上厕所,多不方便。”
乌黎:“没办法。”
他现在每个月最心惊胆战就是来月经的时候。
因为多人住在一起,又都是男生,基本没有隐私。
军训有一次乌黎就无意间被室友看到了卫生巾。不过那时候很多男生都会买卫生巾垫军胶鞋,倒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乌黎忽然想起一件事,摸了下肚子说:“我上个月都没来。”
“怎么会这样?”乌金有点紧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乌黎:“应该没什么大事,可能和吃了冰的有关系,我再等等。”
乌金:“可别是怀孕了。”
乌黎斜睨它一眼,“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不可能。”
而且他们很注重天气预报,每次都会戴雨伞。
乌金挠了挠头,“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乌黎:“我也想象不到。”
无法想象驭蛊师和蛊虫的结合,一旦有了会是什么产物。
这只是个小插曲,一人一虫都没当回事。
因为第二个月乌黎月经就正常来了。
等到大二,他就搬出宿舍,和它同居。
不过虽然是同居,一人一虫只有晚上住在一块,白天乌黎都要出门学习。
他的校园生活很充实,除了课程还有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平常还上网接一些蛊活儿,补贴家用。
同样追求乌黎的人也很多。
但比起一开始,乌金给了他更多的自由和尊重。
它知道他肯定会拒绝。
这世上不会有比本命蛊虫和驭蛊师更稳固的关系。
他们是如此深深地爱着彼此,就像在爱另一个自己。
四年过去,乌黎逐渐成长为了一名可以独挡一面的驭蛊师。
他的蛊活儿在暗界名声越来越响亮,许多人慕名而来。
而至于之前和他打斗过的那名仇敌道士,也被警方正式缉捕。
车星光也被找到了。他还活着,但是被道士囚禁整整两年,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据说他之所以会道士抓走失踪,也是和乌黎有关。
这个道士的师傅,世世代代传下来都是驭蛊师的天敌。他们以抓捕驭蛊师和蛊虫来获得功德修为。
那次在宅院打斗后,道士就盯上了乌黎。
只是平时乌黎行踪不定,他找不到线索。
有一次这个道士为生计接了个跑龙套的活,听到当时一个小演员,也就是车星光在说乌黎的坏话。
他听到熟悉的名字,误以为车星光认识乌黎,便在当天把车星光拐走严刑逼问乌黎的相关消息。
车星光也是欲哭无泪。
没想到自己随便在背后说两句坏话,就遭遇了这种麻烦。
到后来,道士怕他逃走将事情走漏,就一不做二不休将他囚禁在了老宅院的地下室里,只每天给几个馒头和一碗水。
车星光最近被警方找到,整个人面黄肌瘦,犹如难民。
记者媒体采访他有什么感受。
车星光苍白着脸,双眼无神道:“我再也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了……”
至于姜庆云,乌黎后来也有听乌金说过他们一家人的后续。
因为还不起巨额欠款,姜庆云最后去坐牢了。
他的现任妻子和他离婚,带着女儿改嫁。
乌胜元没听他劝,后来又自己琢磨着去学了驭蛊虫。
可能乌家血脉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他无人教导,一个人摸索着,竟也练蛊成功了。
但是他忘记了乌黎当初的告诫:乌家男性不能练蛊。
现在,他变得彻底不男不女……
-
参加完毕业典礼,聚餐完毕后乌黎回到家。
客厅亮着灯,乌金正坐在客厅里收拾行李。
再过几天,他们便准备回到H市的家。
乌黎换好拖鞋,走路有些跌跌撞撞。
乌金抬头看了他一眼,鼻子耸动,闻到空气中的酒味。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乌黎躺倒在它旁边的沙发上,疲惫抚额。
“你酒量这么差,下次一个人在外面少喝点。”乌金起身,去给他泡了一杯蜂蜜醒酒茶。
乌黎接过杯子,没喝几口,忽然坐直身体说:“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乌金:“说呗。”
它看他这么严肃的样子,也没有发憷,还有闲心开玩笑:“别告诉我,你怀孕了。”
乌黎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三个月没有来月经了,前几天就去做了检查。”
随后,他从包里掏出一份检验单递过来。
乌金:“???”
事实上,乌黎没骗它。
他真的怀孕了。
在一起五年后,他忽然有一天莫名其妙地怀上了它的崽。
原来,驭蛊师和蛊虫的结合也可以跨越生殖隔离。
因为不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什么离奇生物,乌黎并没有去大医院检查,而是走了暗道法子。
孕检结果出来,他肚子里怀的是一堆虫卵。
看来是它的基因占了上风。
“你打算生下来吗?”乌金问。
乌黎点头,“对。”
乌金:“行,那就生。”
它一向是游戏人生的态度。
没有孩子无所谓,有了也行,感觉会更有趣。
就像是游戏里的一个新挑战。
在经历了三年平淡期后,他们的生活好像又因此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
没有怀胎十月,不到一个月,乌黎就排出了这堆虫卵。
他本人完全没感觉,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身下多了一堆奇妙的小玩意。
乍一看有些密密麻麻的,每一颗虫卵还没有拇指大,紧紧挨在一起,就像蜂蜜房子。
颜色是金色的,中间点缀着一点点白。
“你确定这是我们的孩子?”乌金凑过来,用手戳弄了一下。很Q弹的触感。
乌黎:“应该是吧。”
他拿了一个昨天吃剩蛋糕的盒子过来,将这些虫卵小心翼翼地捧到上面。
期间还不小心戳破了两个,一下爆浆似的涌出哗哗金色液体。
“你杀死了我们的两个孩子。”乌金不满道。
“没事。”乌黎淡定道,“反正还有这么多。”
最后他们一起数了一下,一二三四五,一共有33只虫卵。
加上不小心被戳破的那两个,他们还剩下31个孩子。
乌金:“这么多,怎么养的过来哦。”
“如果是像你一样的金蚕蛊,应该吃的不多?”乌黎不确定道。
他也不知道它们该吃什么。
卵生和胎生不同,再说他也没奶啊。乌金主食吃的是他的血肉毛发,但这样养这么多孩子也不现实。
乌金:“先看看吧,走一步看一步。”
差不多过了十天,虫卵渐渐有幼虫破壳而出。
外形基本和它们的父亲一致,通体灿金,复眼滴溜溜的转,是猩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