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这时,马眼精关一松,失禁似的冲出浓稠白浊,他猝不及防,被溅射了满头满脸,连黑发和睫毛上都是。
“……”
黑泽崎皱着眉抖动着射干净,然后一把捏住矢莲被颜射得乱七八糟的脸问:“母亲,这可是十天的,你就这么浪费了。”
“怎么不说话了,够浓吗?”
矢莲仰起脸,圆睁美目地瞪着他看。
似乎是这一秒才意识到儿子是如何被他玩变态的,他恢复了几分意识,直起身,重新滑进被褥间,无奈地眨着睫毛:“你现在真是…哪来这么多招数?”
黑泽崎看矢莲表情还是有点懵,却把自己满足地裹成一团,脸上精液也不擦,就这样摆出睡觉的姿势,于是他也重新覆了上来,在他脖子边亲了亲。
矢莲抱住他的胳膊,发出一阵细小的嘟囔声,闭上眼睛,就在这个时候,黑泽崎居高临下地捏住矢莲的下巴,突然冷不丁道:“他给你下了什么毒?”
这一句冷淡的声音,让室内忽然显得安静了下来。
“还是……给你注射了某种改造针剂?”
黑泽崎说,迫使矢莲张开眼,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瞳仁,“我说——我父亲?”
第46章 四十一/上/第三人
房间里。
出乎黑泽崎意料的是,矢莲闭着眼突然笑了。
他睁开眼睛,咯咯笑着道:“崎啊——怎么直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那种清纯的人物呢。”
看美人乐不可支的模样,黑泽崎并不着急,他打量着矢莲的脸,声音低沉:“我没觉得你清纯,我只是不相信黑泽昴是个傻子——”
“既然你的意思是全是出于你的心情,那你承诺。”他捏住矢莲迫使他看向他,“你以后是不是可以自己选择不碰外面的野男人了?”
在他的手心,矢莲顿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地说:“——好。”
“答应你了,小男孩。”
他撅着唇去亲黑泽崎,然而黑泽崎退出一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的眼里没有什么信任。于是矢莲啊了一声,他撑着额头唉声叹气道:“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吗?那一次,是我没有意识到,好不好?”
黑泽崎像个难搞的小情人一样,执着地逼问道,“没有意识到什么?”
“唉,就是,”矢莲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拱到黑泽崎宽阔的胸膛里,就像白狐狸找窝似的,紧紧贴着,小声说,“我想试试是不是真的……”
他抓起黑泽崎垂下的手指玩,看着指骨上面的伤痕,声音变得更加温柔,颊边也挤出一小团笑意,“……喜欢上你了呀。”
美人像一个温顺的情人一样伏在他怀里,看着他垂下的乌绒似的睫毛,令人心头一阵酥麻。黑泽崎忍住脑袋中想要放过矢莲的想法。
有这个就够了,一个声音说。
他们高高在上,在这么多人围观点评的位置。或许大部分在场的人,包括媒体报道后的知情民众都足以相信他在酒后情绪激烈,不允许有人挑衅他们家族的尊严,毕竟对于这些大脾气的公众人物来说,酒后做出反常的个性举动似乎非常合理。
但是离他们关系近的人,背地里不可能不会揣测。而他今天相当于对他们暴露了矢莲对他来说并不是无足轻重的——
他失态了。
既然如此,他还想在矢莲面前也失态,有一个念头无法遏制——
他想彻底砸碎,就像狼刨坑一样,把这份关系尖锐的细枝末节都挖出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他和矢莲能走到哪一步。
黑泽崎凑近矢莲,亲了亲他柔软的眼睑,矢莲顺势扬起脖子,亲昵地叼住黑泽崎的舌头,小口吮吸,他非常主动地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声音,就像猫在求偶一样,这种主动的姿态,仿佛在逃避更多的问题,然而就在这时,黑泽崎退开脸,耐心而漠然地低声说,“不,我要听。”
矢莲抬起头,他的眼神变了。
就像在仔细打量黑泽崎是否是认真似的,过了几秒钟,他说:“——你想听什么?”
黑泽崎重复,像个铁血无情的监察官,“我父亲知道你找男人。他是怎么忍受这个的?”
“他只是想要一个称手的妻子而已——我们更像是合作关系,”矢莲的回答没什么停顿,好像很困惑又好笑他怎么说出这番幼稚的话似的,眨了眨眼,“你觉得他在外面没有男男女女吗?我没有跟着他去第四星,这段时间他不会让自己闲着的…”
“他的,”他顿了一下,像是有点厌烦,“那方面需要仍然非常强烈。”
黑泽崎想起来,给他的那份资料上没有写矢莲遇到黑泽昴是什么时候,他后来再派人打听,知道是十七岁。没有到一年,黑泽昴就带他离开了红代,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这种速度,可以说矢莲全然就是他的心意。
无论他们现在的关系变成了怎样的畸形,至少当时,公开娶矢莲这种行为一定出于黑泽昴强烈的喜欢或者说是掌控欲。
“合作关系?”黑泽崎说,“我不相信他一开始就允许你出去睡人还不给你惩罚。”
矢莲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没有惩罚?所以我们不能让他知道…”
“晚了。”
黑泽崎姿态闲散地靠着:“无论如何,他今晚绝对得到了消息。”
他像个任性的男孩一样,不管别人怎么想,而是要一股脑交给母亲处理。
“你是他的儿子,他不会伤害你的,”矢莲盯着他看,“可如果他让你离开千叶城怎么办?”
他伸出赤裸的胳膊抱着黑泽崎,啄着他,目光里都是担忧。黑泽崎不得不顺着自己大脑的使唤,搂着他的腰回吻。
矢莲的手像灵活的蛇一样重新钻进了被窝,惊奇地瞪大眼:“你怎么又硬…”
黑泽崎发现自己又被他转移注意力了。
“等等。”他低喘着,因为矢莲挑起秀美的眉毛看着他,用指甲盖在他充血的龟头上轻轻划着。他差不多调动了自己全部的毅力,才把矢莲的手捉出来。
“…你说他会惩罚你的奸夫。所以这意味着,你出轨不是他的恶心癖好——”
矢莲的手从他最敏感的地方被乖乖地重新捉到被子上,黑泽崎忍不住咬了一口他的手背,然后道。
“告诉我吧,黑泽昴如果不被专注地取悦着,他凭什么给你这一切?”
在外人看来,矢莲完全没有可能占据这段关系一丝一毫的选择权和主导权。他巴上黑泽昴应该是一种讨好和依附。
显然,黑泽崎也是这样想的。
这句话一出,矢莲像是被针刺了似的颤了颤身。
他迅速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像抓到什么话柄的猫一样弓身,眯起眼睛看他,嘲讽道:“连你也觉得,我是那种讨好你父亲不顾手段的人?”
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些许,这种反客为主的姿态,让黑泽崎一顿。
几息之间,矢莲好像气得脸颊都红了。他移不开视线。
“没有人愿意这样,黑泽崎,活得永远是一个妻子,所有人都说这些东西都是黑泽昴给我的,好像我是一个百般讨好的心机货色,他们把黑泽昴当成那种被年轻狐狸精勾引的老房子着火的老男人……”
如此尖锐清晰地说了一大段话,矢莲忽然用手捂住脸,像是突然有点疲惫,“我以为你明白的……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才不是一个白痴。”
然而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听见他说话的语调,如此的动人。
他的语调仿佛是突然有点寒心,又有点心灰意冷。
“我碰到他当年才十七岁,黑泽昴已经将近三十七岁了。他从出生就拥有一切……他在十七岁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等他继承,他在三十七岁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男人。而我只有…那样子的年轻肉体而已。你觉得我比他聪明吗?”
黑泽崎直觉觉得这明明不是他刚刚的话题,但他又闭上嘴。因为他很想听听矢莲和黑泽昴的关系,这也是让他觉得有趣的领域。
“我不是为他而生的,”矢莲的声音颤抖着,他把手背挪开,双眼已经是泪眼盈盈,“是他,逼迫我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很明显,黑泽崎难以遏制地因为他的眼泪而变得柔软了。
他沉声道:“抱歉。”
但忽然,他的直觉突然敏锐地意识到——是矢莲在诱导他说出伤人的话语,这样他就可以在情绪上站在道德制高点了。
真是非常厉害。
于是黑泽崎决定不放过任何模糊的说辞。
他退开了一点距离,把胳膊支在床架上,不自觉地形成一个具有侵略感的姿势, “所以,是他给你的压力太大,让你出去偷腥?”
矢莲闭着眼揉额角:“……”
他像是头痛地睁开双眼,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眼前男人姿势改变的影响。短暂地思索了一下,他说:“他曾经利用我讨好他在政府的那些‘朋友’。”
黑泽崎盯着他看。
他很想相信黑泽昴做过这种事,但理智并不允许,“他需要讨好谁?如果你只是一个情人,也许他会这么做,但他娶了你了,黑泽夫人。”
矢莲讽刺地笑了:“你以为我说现在?”
他走下床,露出两条修长的腿,他用右手把尾巴拽在手里,凝了一会神,然后说:“这个故事很长。”
黑泽崎看着他靠近窗户,说:“我现在时间很多。”
矢莲耸了耸肩,开玩笑道:“说出来的话,真不体面啊,但是,”他摸了一下脸,状似无奈地道,“好吧。”
室内的烟雾逐渐变浅了,现在所见所听都非常清晰。
矢莲随手拢了拢身上变皱的衣服,重新坐在床尾。
“他有很多给他处理性欲的人,有的甚至不能称之为情人,就像…器物一样,”矢莲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醋意,有的只是平铺直叙,“十七岁的时候,我成为了那群人其中的一个,而我是那个他最满意的,因为,”他垂下眼,“我养身体很多年了。”
黑泽崎知道他说的是养穴。在他父亲那种老男人眼里,这可能是某种非常吉利的器具,能让人延年益寿。
矢莲继续说,“你知道他那个岁数,又在那个位置有了你这个继承人,已经不再需要联姻了,他只需要一个替他处理好家务事的属下。”
黑泽崎沉声说:“可如果只是这样,他不会娶你。”
他太了解这些老男人,如果只是这样,黑泽昴会再无情地考验矢莲二十年,直到证明了他的价值为止。因为从他们这些指缝里漏出的利益已经足以让年轻的矢莲这样出身贫苦又拥有野心的美人享受一生了。
这样的事才是最普遍的情况,正式的名分?这几乎不可能。总会被八卦记者拍到的,但动摇不了什么,他会冠上情妇的名头二十年,然后也许直到这位得力情人四十多岁了,老男人们才会在好事媒体们和网民们持续不断的盘问下默认情人和情人为他生的几个孩子有可能得到他死后的一部分利益。
矢莲伸出手,薅了一下自己那条尾巴,注视着它慢慢伸展。
“我不会说他对当时的我毫无感觉…但是这样的男人,他会永远有所保留。”像是思及十多年前的往事,矢莲的脸凝着神色,面上掠过一丝迷茫,这让黑泽崎开始泛酸。
那是矢莲和他父亲的过去,而他永远参与不了了。
矢莲一转身,就看见黑泽崎坐在床上,脸色不太好,于是他凑过去,安抚似的亲了亲他锋利的下颌。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他说,歪了歪头,“我和你才是年龄相差没有这么多呢…”
他一只手指点在黑泽崎胸口,玩笑似的戳了戳,“十多年前,大公子不是也已经成了年少成名的风云人物吗,我可在那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十分憧憬呢。”
黑泽崎就像一只被主人安抚好的狼狗,勉强按捺着。
“所以他爱过你——”他说,“那你爱过他吗?”
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了。从心里,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幼稚,但就像一根刺一样,不拔出来不舒服,哪怕会有一时鲜血淋漓,但黑泽崎就是这样鲜明的人。
他不允许自己在那种逃避现实的情绪里。
他见过矢莲和黑泽昴相处的姿态,矢莲非常温柔体贴,他那时候以为矢莲爱他,但现在看着近在咫尺的矢莲,他意识到了,那个时候矢莲永远处在紧绷着的状态。
爱一个人不该是这么累的。
黑泽崎以为矢莲会大方承认有爱过,或者跟他说没有让他开心,无论如何,骗人是他的天赋。可下一秒,矢莲突然凑了过来,用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耳边有闷闷响动的声音,黑泽崎闻到一阵隐秘的幽香,从眼前人敞开的胸脯上传过来。
“吃醋了,崎宝宝,”矢莲轻柔地笑着,“……你在和父亲的妻子索要爱意吗?”
“……”
黑泽崎把他掀翻,面无表情地用自己强壮年轻的臂膀压着他不让他动,矢莲躺在床上,宽容地笑着,抬脸看着黑泽崎,伸出手梳了一下他垂落的头发。
看着他执着的表情,矢莲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那时候我才十七岁。”他侧过脸,眼睛盯着空气中的一个点,声音显得很飘忽,似乎进入了回忆。
他即将要话语把他们都带回到十年前,那个鲜嫩贫困的年轻美人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金主——他未来的丈夫,也是这个世界上几乎每个人都崇拜讨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