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黑泽崎盯着那狐裘看,旁边佣人忙道:“这是昴大人从前打猎猎来的。”
黑泽崎觉得那色泽顿时一般般,这时一个属下来汇报情况,他转脸看着屏幕,听了一段,又看了一眼矢莲那边,此刻黑泽幸正挪了过去,问着矢莲:“母亲,你真的失忆了么?”
矢莲团在榻内,打量室内一切,此时转到幸身上,柔声说:“其实我也并不清楚。”
他似乎对母亲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十分好奇地盯着黑泽幸,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
黑泽幸一下子激动起来,那双和矢莲有几分形似的眼睛里射出光,他僵停在那儿,大气不敢喘,鼻翼微翕着,瞥矢莲覆盖在他脸颊上的手背,复又紧盯着矢莲,似乎生怕被母亲温柔爱抚的这一幕梦幻泡影似的消失了。
“你和我,好像啊,”矢莲轻柔道,“你真的是我的孩子。你叫什么?”
黑泽幸的眼眶已经红了:“我……”
他擤了擤鼻子,回答道,“我叫阿幸。”
“幸,你能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这是个……什么家庭,”矢莲扫视了室内一眼,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道,“我只感觉这一切十分混乱。”
黑泽崎再侧脸看时,只看见他弟弟环住矢莲胳膊俯在他耳畔说小话,矢莲不时微微点头,脸色微凝。
他转回头,并不十分介意,因为黑泽幸所拥有的信息太少了。
“父亲他……”
幸似乎将话倒得差不多了,抿住唇,像也是心事重重,只是不声不响地脸枕在矢莲膝上,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腰,像拽着狂风骤浪里唯一的一条船。
这样黏缠的举动,似乎是意识到身侧那朵腹腔中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他母亲的怀抱就不为他一个人所占有了——哪怕之前也没怎么拥有过。
黑泽崎抓住正在收拾仪器的私人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夫人似乎不记得家父了,”他说,“我知道义肢应当是在他十九岁的时候家父为他亲手装上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医生脸色相当纠结。
“大人,夫人的义肢用了集团不公开的技术,没有经过几期阶段性的临床实验和安全性评价在内的系统研究工作,对人体的影响超出想象的大,很多意料不到的副作用或许是鄙人曾拥有的知识框架外的,我也实在是并不能够十分确定。”
黑泽崎听出来了,“你想辞职?”
和位高权重的雇主这样挑明,医生非常紧张:“我会用我所有的能力确保夫人的安危,但是……”
“我明白了,”黑泽崎调整了一下语气,“就你来看,他还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不好说。”
黑泽崎点点头,又点点头,忽然笑了笑,似乎十分客气地道:“夫人身体不好,需要一个疗护团队照看,这几个月就劳烦您了。”
医生刚为难地张了张嘴,旁边黑泽崎的属下就没什么拒绝余地礼貌将人从系了纯白缎带的廊下引出去,离开这一室去安排的房间了。矢莲也站了起来,道:“我要去洗手间。”
黑泽崎示意佣人强行带走黑泽幸,终于是满室静谧,他再在榻边坐下,等矢莲回来。
“解决了吗?”
佣人在壁龛内点了淡墨樱的炼香,味道淡雅悠长,室内袅腾起来。在这样昂贵的气息里,矢莲重新涌到他跟前,慢悠悠地坐回榻上,拿起桌上工具给他点茶,从胸、背部到膝部,姿势都非常流畅漂亮,没有十年往后那么老练熟成,仍带有一丝灵动未泯的野生感。
“没,”黑泽崎说,看着他的手指自然地微拂,“你是难伺候的那类。”
“我有一根人造义肢?”矢莲道,十分好奇,“在哪。”
黑泽崎挑眉,直接向他臀上摸去,矢莲被唬得一躲,倒在榻上,两个人都笑了,矢莲瞥着他,眉眼亮晶晶的。
“你说,如果里面是…他的该怎么办?”
他摸着自己肚子悄声说,又探过来捏一捏黑泽崎的手,明明是他丈夫的也许才是正确的,他却不自在的不正当起来,好像在谋一个共同的秘密。
黑泽崎看着他,觉得有点好笑。
矢莲不知道自己十年后的本事,以为要依附他才行呢。
然而这种想法,不像是十九岁的矢莲还在拥有的,那个时候他就有足够的野心和规划了。
——也许现在这副驱壳内的矢莲比他想象的…还要小得多。
于是他的心头隐隐更奇怪了。
就这清醒后的一个多小时,矢莲……好像无声地、不断地在更幼稚。
黑泽崎心念微转,先硬邦邦地回应了他的问题:“没怎么办。”微妙地等了几秒钟,看矢莲似乎有些渐渐不自在起来,他用掌抚在他肚子上,威胁似的微微收拢一下,直到矢莲略带紧张地直起腰才拿开,道:“怀孕了,感觉怎么样?”
他紧紧盯着矢莲的脸,想要汲取他的态度。
会是什么样的呢,十几岁的莲,知道自己怀孕后的状态……从没有想过能看到这一幕。
矢莲如同他变态性幻想中的一样,梦幻地道:“没什么实感呢。”他交叉纤白双手,在小腹上揉了揉。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他抬眼看黑泽崎,皱起鼻子,“还是不准备说了。”
黑泽崎垂下眼,松了颗领口扣子,提醒自己现在的矢莲真的还很小,然而同时,一种无法克制的背德的扭曲念头飘上来。
假设矢莲怀的是黑泽昴的遗腹子……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那就没有比在死掉的老头前操现在的黑泽夫人更能证明他继承继母和掠地成功的事情了。
这样的念头一经心念点过就无法轻易克制。
“刚刚没时间。”他最终道。
矢莲看眼前人眼神逐渐暗下去,睫毛眨了眨,几秒后,他才似乎毫无察觉地微笑道:“他们有人传,我丈夫死因不正常。”
黑泽崎随意地“啊”了一声,声音已经微哑。矢莲去够茶杯,不经心似的一锤定音:“看来有可能是真的咯。”
和年轻的矢莲调情似的拉锯更有意思,他不会再有那种“你比我小好多,所以我什么都不必告诉你,听我自行安排就好了”的恼火感觉。
现在的矢莲把他当成眼前最值得你来我往的对手。明明是幸和他说的,还要装作是出去一趟才听到风声。
“你很喜欢听别人说这些?”黑泽崎反问道,一只宽大手掌已经漫不经心似的按在了矢莲大腿边。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好瞎打探咯。”
“放心,”黑泽崎说,懒懒的装正经,摸了摸他的耳垂,就像胜利的年轻狮子那样不动声色,“我们的家庭很正常的,没有这么畸形。”
说着他也笑起来。离得很近,矢莲作怪似的扭动了一下,黑泽崎一把擎住他腰,“干嘛呢,别乱动。”
“亲爱的大儿子,”矢莲将头扎在他胸口小声道,“我想看我的终端。”
“表现好我再给你。”他看矢莲腿上没盖东西,露出一截小腿,又拾起毯子覆了上去,终于将人遮严实了。
虽说实际上如果矢莲要争权,情势已经需要他尽快了解情况并且出面了,但黑泽崎这人比谁都按捺的下性子。
——他不要这和纯白的矢莲毫无负担相处的沉醉一幕如同滑滑梯滑到尾端那样消失。矢莲能给的感情不再疲惫、居高临下和东躲西藏,像一张重新被抹去的白纸,可以被他饱含侵略性地染色,而那副熟透的身体为这样的情势更添了畸欲的成分。
“很热耶。”矢莲半真半假似的道。
外头有风也有流动水声也有电子音,午后的日光将屋后竹影穿过纸切叠窗投下影子,在地砖上变成颗粒感的阴影。矢莲蚕蛹似的被毫无接生经验的继子包娃娃似的照料着,反身觑着身边年轻的男人,光晕中,他埋在布料中的白皙面色看起来有一种格外惊心动魄的清丽感,就这样他竖起三根指头,笑眯眯地问:“那好吧,我只有三个问题——”
“第一,我和我丈夫关系如何;第二,你和我丈夫关系如何;第三,黑泽幸和我丈夫关系如何。”
黑泽崎看着他仿佛蕴含着无限能量的眼睛,嘴角上浮:“真贪心啊母亲,一下子就搞懂了。”
“那我也有一个问题,”他道,渐渐敛声,“你现在是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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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
第67章 五十三/下/美人馅
矢莲睨着他不作答。
“十九是不可能的,十七,还是十六?或者十四?”黑泽崎说完又笑了笑。
他们对视,似乎很漫长的窒息后,矢莲终于舍得开口了。
“差不多。”
黑泽崎看着他,头突然痛起来。
医生的话在他脑子里转。尾巴的后果是他们所有人都预见不了、控制不了的,也许连黑泽昴都不能百分百掌控——当初就导致了那个让矢莲增加性欲的后遗症。
他父亲在没有完全摸透的领域实验性地运用了一种高端科技,就像惊悚电影里的主角召唤了一种更高维度的怪物,现在将他们三个人的人生都切割得支離破碎,重新拼装。
之后又会怎么样?
黑泽崎不喜欢这种握不住的感觉。他想发点火,又知道这对矢莲来说没有用,还会吓到他。
“医生说拿一些旧物给你看,或许能刺激记忆。”
他站起,走到房间另一侧的柜子边,从中取出了一个编织筐。
里面是一些这两天准备好的东西。
“你看看。”
在矢莲好奇的视线里,黑泽崎折返,先是拿出一个塑胶的拼搭积木。看着十分精美,每个组成的方块内部都塑有他代言的那个牌子的logo。
这一幕其实是很奇怪又很有趣的,就像教小孩子认字一样。
“这是我给你拼过的玩具,有印象吗?”
黑泽崎注视着矢莲的脸,矢莲歪头看着这朵红白相间的莲花,脸色略带茫然。
他忽然如同新生小动物认识世界似的伸出不太稳的手,在上面摸了一下。
“那时候我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黑泽崎承认,“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件东西。”
紧接着他扯出一条手帕。像是用过很久,材料很软。
“还有,你看到我用了很多年的安抚被,于是也给了我一条。当时你说,妈妈是要给孩子的。”
如果他没有看错,矢莲脸色竟然微涨。黑泽崎忽然大感有趣,矢莲骨子里对自己和继子搞在一起的背德身份感到哀耻,这也是他以前不太看得出来的东西。
于是他噙着笑继续说。
“这块藕色的肚兜,还记得吗?从你那里偷来的。”
“还有这个,我们偷情的小房间的玻璃鱼缸,你亲手在精品店里买回来的。”
这些东西战利品似的堆到矢莲跟前,他们有这么多一点一滴的回忆变成实质性的出现着。
矢莲低脸看了半晌,黑泽崎静静等待着,没有说话。
“虽然不认得了……”
美人自言自语地摸着心口:“但我能感到这是一些会令情绪温暖积极的东西。”
他把那条安抚巾夹在指尖摩挲,脸色逐渐亮堂起来,突然抬头看着黑泽崎,认真仔细地将他框在自己的视线内。
在他的目光里,黑泽崎不知道为什么微微挺直了腰。
“我想做,”矢莲说,缓缓从肩上抖落那身白,就像玉胎里脱出个人,近似于自言自语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再不做我就没机会了。”
这次他好歹没有直接下去给他口交,现在的矢莲还学不会这套娴熟无情的交换。他只是趴了过去,伸出柔软的手掌,在黑泽崎膝盖上情色地摩挲着,拿一双勾人的眼睛无言地瞅他。
黑泽崎一只手还拿着编织筐,有些猝不及防会招致这个反应。他把东西放在一旁,才转身语调微冷道:“起来。都这样了还做什么。”
“做啊。”
动了动身体,矢莲的姿势几乎是从裹身的雪白裘堆之中爬出来的,慵懒而堪称无声无息,就像蛇在蜕皮一样。里头那件色调鲜妍的薄衣从肩头掉下,一片明晃晃的皮肉。
黑泽崎转过眼,逼退欲望似的,语气不太好,“不怕孩子操掉了?”
“不会的,”矢莲的语调略有些急切,“用后面就好,我有预感不会,你呀,信不信我?”
他去扯那条藕色肚兜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再撞了一下黑泽崎的胳膊,黑泽崎克制地撑开他的身体,如果仔细看,他肌肉线条流畅好看的小臂已经绷紧了。
“母亲大人的命令都不听了吗?”矢莲微微笑道,似乎知道他的防线可以被击破,凑过来亲亲他线条冷硬的下巴,“快。”
他的眼神就像是要燃烧尽前烛火的光亮,滚烫的温度就在他身边紧挨,黑泽崎没说话,他感到一种堕落的吸引力,似乎眼前这个人像妖精一样将他拉到看不见下坠尽头的欲念黑渊中。
黑泽崎不动,矢莲便攀在他身上乱亲,头顺着腰向下,伏在胯部亲了几口,又无声无息地抬头看着他。
这样叫人怎么按捺得住,黑泽崎骤然下移视线凝着他:“这是你要的。”
矢莲弯起嘴角,满意地上下看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簌簌地就要骑上来,黑泽崎出声:“别动。”
“这个姿势我怕顶坏了。”
他去按住矢莲的腰,用脸拨开衣服坦露出一对奶子,他直接把脸埋进去,叼着矢莲的奶子吸吮,想起几年前那些场面,那些人知道彼时他和继母关系不和可以肆意诋毁,公开意淫着矢莲是个豁得出脸皮的孤儿是个只知道卖屁股扭腰吸男人屌的浪货,以前他对这些流言是多么不动声色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