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以后[玄幻科幻]——BY:楼不危

作者:楼不危  录入:03-03

  萧鹤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齐暄宜打断,他挑了挑眉,眉宇间似有些许不悦,冷声像萧鹤问道:"你不愿意?"
  殿内鸦雀无声,恍惚间可以听到窗外枝头海棠花缓慢绽放的声音,萧鹤坦然承认道:“是。”
  他是兰陵萧氏的公子,即便日后没能成就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也不必在皇帝身边做个佞幸。
  齐暄宜听到他的回答倒是没怎么生气,他托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向他,眨眨眼睛,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呢?”
  陛下此时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像是在嘲讽,但看他的表情,又仿佛是在真诚发问,萧鹤嘴唇微动,回他道:“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愿意吧。”
  齐暄宜当即转过头,问站在不远处的钟公公:“钟得禄,你愿意吗?”
  钟得禄没想到这二位的事还能有他插嘴的份儿,连忙弯着腰谄媚应道:“陛下,老奴愿意。”
  萧鹤:“……”
  这位陛下倒是能问个人,他就算是问这位钟公公愿不愿意给他生个孩子,他多半也是会说愿意的。
  反正孩子是不可能生出来的,这位陛下也不可能让他上床。
  齐暄宜嘻嘻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像个小人得志的反派。
  见萧鹤不作声,齐暄宜自觉是自己在这场辩论中占了上风,心情很好地问他:“所以你有什么不愿意的?朕长得不好看吗?配不上你吗?”
  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位陛下长得难看,陛下眉目如画,色如春晓,眉心那一点红痣有时又衬得他好似仙人下凡,但是这些与萧鹤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鹤恭敬回道:“可是陛下,草民喜欢女人。”
  齐暄宜笑着道:“那没事,朕不在意你喜欢什么人,朕喜欢你就够了。”
  萧鹤一时无言,春光明媚,唇舌柔软,说出的话却是天真又残忍,这位陛下哪里懂得喜欢人。
  在这位陛下的眼中,自己应当也不能算作是一个人。
  齐暄宜从床上站起身,走到萧鹤的面前,抬手勾起萧鹤的下巴,他越看这张脸越是喜欢,他想起不久前看的那些图画,心里的小人早已脱光衣服蠢蠢欲动,他压低声音,在萧鹤耳边呵气道:“你让朕舒服了,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你想要的都会有,就算你想要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朕也可以赏赐给你,你有什么可不愿意的?”
  萧鹤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模样,他对齐暄宜道:“陛下,这些草民都不需要。”
  齐暄宜登时沉下脸,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他来关雎宫不是为了同萧鹤斗嘴的,他放下手冷声道:“萧鹤,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朕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愿意或者不愿意,都得受着。”
  萧鹤抬头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齐暄宜,首先入眼的便是他眉间的那一点红痣,当年老国师在先皇面前称这位陛下是仙童转世,能保佑大胤国运昌盛,福祚万年,不知那位老国师有没有预料到今日这一幕。
  萧鹤不再说话,只站在那里,他的脊背挺直,瘦长的影子映在身后的巨大屏风上,亭亭若竹。
  齐暄宜心中其实急得不行,再这么耽误下去,就没办法白日宣淫了。只是萧鹤这么大的男人,比自己几乎高出半个头来,想要强上好像不太行,让人把他绑在床上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归要少很多趣味,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齐暄宜是不愿意这样的。
  他打算派人去仔细查查这个萧鹤的身份背景,找到他的软肋,他就不信搞不定这么个男人了。
  “朕再给你两个时辰好好想想,希望晚上朕来的时候,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齐暄宜说完,拂袖离开。
  关雎宫内只剩下萧鹤一人,腻人的香气似乎也随着皇帝的离开淡了许多。
  关雎宫外,钟得禄踩着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后询问道:“陛下现在可是要回御书房批阅奏折?”
  “还批什么奏折!”齐暄宜白了钟得禄一眼,他这个皇帝迟早要完,人力如何顽抗都难及天意,况且他本就不是个能吃苦的人。
  正好前段时间还总有人骂他懒政,现在他就让他们的每一句都不落空,这些人要是知道他们那一句话能有这么大的分量,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吧。
  “你去给朕拿些药来。”齐暄宜转头像钟得禄吩咐道。
  钟得禄连忙关切问道:“陛下您哪里不舒服?奴婢跟您叫太医来吧?”
  齐暄宜冷着脸道:“钟得禄,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跟朕糊涂呢?朕现在要什么药你不知道?这个太监总管你要是不想当了,朕可以马上换人。”
  陛下近来愈加喜怒无常,钟得禄再不敢多嘴,赶紧去了太医院为齐暄宜取了药来。
  午后的日头昏昏沉沉,庭前的葱茏绿树洒下一片浓荫,齐暄宜把玩着手里的玉瓶,半信半疑问道:“这药真的行吗?”
  钟得禄的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回答道:“陛下您就放心吧,这药先皇用过都说好。”
  齐暄宜点点头,先皇在这方面的确是很有研究,可以信任。
  “行,”他把这玉瓶收入怀中,又对钟得禄说,“不好用朕拿你是问。”
  钟得禄顿时苦起一张脸,恨不得在齐暄宜之前亲自为他试试这药的功效,只恨他不算是个完整的男人,就算是把他泡进药桶里面,也无济于事。
  晚上齐暄宜再来到关雎宫时,却见萧鹤手中持着一片尖锐的瓷片,划在脸上,已经有血珠从伤口处渗了出来,他问齐暄宜:“陛下,您是只喜欢草民的这张脸吗?”
  “是啊。”齐暄宜呲着一口小白牙,毫不否认自己就是个道德败坏看重色相的庸俗烂人。
  萧鹤便道:“陛下既然喜欢草民的这张脸,那草民毁了这张脸,陛下是不是就能放过草民了?”
  齐暄宜皱起眉头,劝他道:“不要吧,这太可惜了吧。”
  “没什么好可惜的,只是一具皮囊罢了。”萧鹤手下用力,鲜红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可我听说你还有个未婚妻?”齐暄宜弯起嘴角,一脸好奇地问。
  萧鹤的动作一顿,回问:“陛下是什么意思?”
  齐暄宜摇摇头:“没什么意思,你若是放不下她,朕也可以把她接入宫中。”
  萧鹤放下手中的瓷片,直直看向齐暄宜,他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点不同于平日的表情,愤怒中夹杂着无奈,他问:“陛下是在威胁草民?”
  他这话齐暄宜可不愿听了,他扬起下巴,十分之理直气壮道:“这怎么能是威胁呢?朕只是想要一慰你的相思之苦,而且你想想,你若是把自己毁了容,你未婚妻定然要伤心难过,说不定还要退了同你的这门亲事,这么大的事,你们合该商量一下。”
  “还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齐暄宜啧啧两声,不赞同道,”你若是真的要这么做,令尊令堂也会很难过吧。”
  萧鹤沉默地看向齐暄宜,他实在是拿这位年轻的皇帝没有办法了。
  齐暄宜也不是在放空话,那些人就算是在现实中死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在乎,更遑论是在这幻境里面。
  “陛下需要草民做什么?”萧鹤问他。
  齐暄宜微笑道:“把衣服脱了,上床说话。”
  萧鹤稍有迟疑,齐暄宜就提起他的未婚妻来,这一招的确好使,他总算把萧鹤给拐到床上来,只是过了半天还是没能进入正题,齐暄宜兴致都快没了,甩开手,嫌弃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鹤淡淡道:“陛下,草民说过,草民喜欢女子。”
  他跪坐在床榻上,即使长发垂落,衣衫凌乱,仍旧像是学堂里最端庄最矜持的那位夫子,旁人见了他该拱手行礼,尊称一句先生。
  然齐暄宜不在这旁人之列,他脸上挂着一副“朕早就预料到了”的表情,从怀中掏出玉瓶,扔到萧鹤面前,道:“就知道你不行,来,把药喝了。”
  萧鹤垂眸看向那玉瓶,眉头微蹙。
  “你不愿意喝吗?”齐暄宜靠着身后的枕头,悠悠说道,“那你未婚妻……”
  齐暄宜的话未说完,对面的萧鹤面无表情地拿起玉瓶,将里面的药水一饮而尽。
  “够爽快,只是你这副表情……”齐暄宜搓搓手指,“搞得朕好像是在逼良为娼。”
  萧鹤没有说话,齐暄宜也不在意,兴奋道:“逼良为娼原来是这种感觉,好快乐啊。”
  萧鹤则完全快乐不起来,那药力着实强劲,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他浑身发热,胀痛得厉害,视线越来越模糊,脑中一片混沌。
  他有些庆幸地想,这样也好。
  年轻的皇帝一身红衣慵懒地靠在床头,伸手扯下萧鹤的腰带,纱帐垂落,上面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起起落落。
  不久之后,齐暄宜被摁在红色的锦被里,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的情形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的眼角染了一抹绯红,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晕湿了身下的被褥,那红更深了,如他眉心的那点红痣一样鲜艳,他的双手被萧鹤擒住,只觉得疼得厉害,他咬着牙恶狠狠道:“朕要把你那东西给剁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了亏,还有钟得禄和那些个画师们,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第25章
  齐暄宜被撞得肩膀都红了, 头顶帐子上绣的凤凰仿佛活了过来,摇摇尾羽,落下一串闪亮的星火, 他愈加觉得委屈, 那画册里根本没有一句话是真的,这是欺君之罪,等他好了, 他就让那些画师的脑袋全部搬家。
  他想喊人进来,只刚张开嘴,就被萧鹤堵住, 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齐暄宜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滚落下来,散落在身下的衣服湿了一片,看起来异常可怜。
  过了小半个时辰, 萧鹤身体里的药力发泄去许多, 稍稍恢复了些理智,他身下的皇帝陛下哭得梨花带雨, 手臂和肩膀上多了好几条红印,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于是这些红印看起来更加刺眼, 像是被人狠狠蹂躏了一顿。
  萧鹤微怔,他松开擒住齐暄宜两只手腕的那只手, 陛下可能是疼得厉害,还在哼哼着, 他一时间不禁怀疑他们两个谁才是被强迫的那一个。
  刚才萧鹤神志不清,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位陛下的声音其实已经变了调子, 如果他愿意仔细听一听, 就会发现现在的情形与他以为的是不太一样的。
  齐暄宜察觉到他的异常, 抬眼看他,萧鹤鬓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脸颊上,他的胸膛上则布满齐暄宜气急之下抓出来的红痕,说不上来的欲气,这位最端庄的夫子最终被他拉入俗世。齐暄宜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哑着嗓子催促他说:“你动一动啊。”
  他才刚刚得了一点趣味,发现那些图册说的也不全然都是假的,结果萧鹤这里就停下来了,未免太让人扫兴了。
  不过那些画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齐暄宜打算明天就把他们全抓进牢里,给他们挨个灌药,让他们天天这么搞,看看他们还能画出什么东西来。
  “没劲了?”齐暄宜屈起左腿,在萧鹤的小腿上轻轻蹭了蹭,随后他明显感觉到萧鹤的变化,只是仍不见有所行动。
  齐暄宜啧了一声。
  萧鹤:“……”
  “你是不是不行了?”见萧鹤一动不动,像块木头,同刚才那副疯魔的模样比起来完全像是两个人,齐暄宜皱起眉头,再等会儿他兴致都没了,他伸长胳膊似乎是想把帘子撩起叫人过来,但刚动了一点,就懒得再动了,放下手对萧鹤道,“不行的话朕让钟得禄再拿瓶药来。”
  萧鹤此时着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他明明该感到愤怒感到屈辱的,但是这一刻,他居然有些想笑。
  或许是刚才喝下的药烧坏了脑子,此时才会产生这样离奇的情绪来。
  齐暄宜见他还是不说话,叹了一口气,张嘴同他叭叭道:“你真不行啦?要不把你那未婚妻给带进……”
  齐暄宜剩下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萧鹤全部撞碎,只剩下几声不成句子的词语,他的嘴巴里像是含了一口糖水,声音含糊黏腻,萧鹤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也不想去听。
  “萧鹤!你给朕慢点!朕让你快了你才能快!”齐暄宜瞪着红红的眼睛看向萧鹤,见萧鹤不理,又抬手在他的背上锤了好几下,挨打的萧鹤没什么感觉,他却是把自己的手掌都拍得通红。
  萧鹤此人性格极好,几乎从来没有对人发过脾气,他的愤怒总是被压在内心深处,慢慢打磨,耐着性子去寻找解决之法。
  然今日进了这关雎宫,他方知道自己修炼得还不够,总有人能在短短的几息之间,频频挑起他心中的怒火。
  然招惹他的人是这天下之主,即便兰陵萧氏背景深厚,影响广大,对上当朝天子也无可奈何,至少在明面上,他做不得什么。
  这位陛下实在太难伺候,萧鹤有哪里做得不合齐暄宜的心意,他便要提起他那未婚妻来,也丝毫不觉得在床上说这话是多么的煞风景。
  长夜漫漫,漫天星斗无声转移,那颗高高的帝星忽明忽暗,轻云拂过,遮蔽了帝星的光芒,不远处又有数颗星星闪烁,那光早已盖过帝星。
  关雎宫内的声音渐渐低下,到最后齐暄宜爽过了,也累极了,拉来被子潦草盖到身上,其他一概不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萧鹤坐在一边,垂眸看着熟睡中的帝王,他直到现在都有些茫然,事情是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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