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房子!”荆戊心痛到无法呼吸。
虽然荆戊选择的是可以自我修复的墙壁和门,但是伤到了依然很心疼。这恢复也需要时间啊,万一影响他开张迎接客人呢?那不就是影响他的财路吗!
仿佛看到哗啦啦的钱被烧了,一座座金山银山被打了水漂,荆戊眼泪都快下来了。
满地的砖石让他们差点没有落脚的位置,两人艰难地寻找下脚的地方,越过小山才走进走廊。
走廊同样是碎砖碎木头满地,连两边的房间都被拆了许多,门板躺在地上,墙壁上一个个大坑,透过坑洞可以看到里面的房间也被打得家具碎的碎坏的坏。
一堆残渣碎屑中,能看到被迫打通的房间里,两个依然打得剧烈的身影,战火正燃烧的剧烈。
荆戊看着如同拆迁现场的五楼,心痛到了极点后已经麻木了。
这会,荆.资本家.戊开始在心里计算,电话鬼和绷带男要为自己打工多少年才可以赔偿这次的损失。
荆戊一边在心里计算,一边走进门倒下的房间里。
走进后才发现,地上到处散落着绷带,白色的绷带有的散落在地上,有的搭在家具上,有的散开撒在床上,还有的高高的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
到处都是的白色绷带如同蜘蛛精的白色蜘蛛丝,朝着四面八方吐丝,把房间钩织出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而打架的两人正处于蜘蛛网的中心,是两个黑黢黢的人影。
一个是穿着黑西装的白乐远,另一人从头黑到脚似乎不是衣物,看不到一点肤色或者白色,空气中有被火烧灼的焦糊味随着他的动作散发出来。
绷带男露出了自己绷带下的真实模样,一具被烧得黑乎乎的身体。
本来是比较吓人的场面,荆戊却想起一个网上看得笑话,突然笑了。
越金儃还没跟上荆戊的脑回路,听到笑声诧异地看了荆戊一眼。
“你笑什么?”
这是气傻了?
荆戊:“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
越金儃歪了歪头,示意愿闻其详。
荆戊笑嘻嘻欣赏着两鬼大家,跟越金儃就站在门口的位置讲起了笑话。
“从前有一对饺子结婚。新郎送走宾客后,回到新房却没看到新娘,只看到了一颗肉丸子。”
“饺子新郎大惊,说:你是谁,我老婆呢!”
“只听肉丸子娇羞地说:讨厌,人家脱了衣服你就不认识人家了~”
说到后面,荆戊特意翘起兰花指,做出一个娇羞的动作,把“肉丸子”的娇嗲演得活灵活现。
越金儃陷入沉默。
他看着荆戊,眼神一言难尽。
荆戊兰花指一飞,往远处的绷带男俏生生一指,哈哈大笑:“你说他现在像不像那颗肉丸子哈哈哈哈哈——”
越金儃语气无奈:“他听到了。”
荆戊笑声一顿,看过去,果然,打斗的两人停下打斗,同时朝自己看了过来。
“我猜也是。”
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听到吗?
荆戊突然感觉不太妙。
整个房间开始震颤,墙壁上的石灰扑簌簌落下,墙砖哗啦啦往下落,看那架势仿佛不砸死荆戊不罢休。
他眼角扫到一抹长条的白色影子闪过来,快速往后一跳,窜出门外,一脚顺便把躺地上的门给踹起来,正好挡住了那根绷带的偷袭。
绷带“咚”的一声,穿透了门板,力道被门板削弱了许多,荆戊随手捡起一块碎砖砸过去,就把硬的跟标枪似的绷带给砸碎了。
越金儃险而又险地在荆戊踹起门板之前跳出门外,没好气骂道:“你可真是坑爹。”
本来好好的看热闹就行,非要说笑话,这下招惹大麻烦了。
荆戊:“我从不坑爹,只坑儿子。”
门板“咚咚咚”又被紧随其后的一群绷带齐齐捅破,好好的门被捅的跟马蜂窝似的,冒头的绷带就像是地洞里冒头的地鼠,被荆戊拿起板砖一个个敲下去。
“这个时候你还逞口舌之利,服了你了。”越金儃骂骂咧咧,一边帮忙“打地鼠”,一边在地上寻找,“你找找有没有打火机,不如把这玩意烧了……”
不管怎样,绷带也是布料,烧掉应该就好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空气突然变得烧灼起来。
越金儃热得浑身大汗,前胸后背都湿透了,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到眼睛里甚至影响视线。
“怎么突然这么热?”越金儃猛地松手,手里的板砖也变烫了。
“你个乌鸦嘴,真烧起来了!”
荆戊想起什么,突然抓起越金儃就朝楼梯的方向跑。
身后突然火焰猛地腾起,房间内,走廊上,一切可以燃烧的地方都冒出火焰。
火焰仿佛是从房屋内部燃烧起来的,墙纸里,家具里,灯具里,火焰一升起就是喧嚣姿态,仿佛要烧尽五楼的所有生命。
空气中灼热的热浪,伴随着焦糊的烧灼味,弥漫了整个五楼。
荆戊没忍住,被浓烟呛地咳嗽了几声,连忙再次用衣服捂住口鼻。
这种烧灼糊味最开始是在七楼闻到的,后来也曾在五楼闻到。
七楼如果一直呈现的是别人的噩梦,那么呈现出绷带鬼的噩梦也不足为奇。
只是荆戊没想到,绷带鬼的绷带完全不受火势影响,如灵蛇一般,在火焰中扭转腾挪,追着他不放。
荆戊一边躲闪,一边难受地眯着眼睛,寻找安全门的方位。
起火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坐电梯的,不安全。但是他们从电梯走出来,其实离另一个方向的楼梯有些距离,现在火势太大,走廊里浓烟滚滚,让他有些看不清远处安全门的方位了。
甚至连身边越金儃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
眼看越金儃跑得太快要把自己甩开,荆戊猛地抓住越金儃的衣角:“哦杰克,不要抛弃我杰克!”
越金儃被猛地一拽,气得骂骂咧咧,恨不得把这个性转肉丝暴揍一顿。
荆.肉丝.戊当着拖后腿的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趴到越金儃的背上。
突然,一道黑影也冲了过来,速度快地瞬间超过拖拖拉拉的两人不见了踪影。
荆戊眯眼一扫,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妈的,果然是鬼,逃命速度真是比活人利索多了。
“你这个时候不表现一下吗?”荆戊气喘吁吁对着越金儃说道。
“表现啥,一起殉情吗?”越金儃哑着嗓子骂道。
他刚刚骂得激烈,狠呛了好几口浓烟,嗓子难受的很。
越金儃觉得,自己没扔下荆戊跑路还拖着一起跑已经是非常有底线了。
“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得想个办法。”荆戊被绷带弄烦了,一手薅起好多条,直接打了个死结扔进火堆里,然后又抬起一块门板砸了过去。
门板上还燃烧着火焰,十分烫手,但是荆戊的手套完全不受影响,荆戊似乎也没感觉到烫。
越金儃眼神落在那双特殊的红黑色手套上。
“什么办法?这火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普通的水也浇不灭,得烧到以前发生过的那个程度才会自己熄灭。”
荆戊一咬牙:“让他自己灭火。”
突然他不再往前面冲了,直接转身朝着身后的火焰冲过去。
“你干什么!”越金儃在后面大喊,眼看安全通道已经快到了,荆戊这又是玩哪一出?
“干他大爷!”荆戊怒骂一声,冲进了火焰最旺盛的地方。
绷带男同样在后面追逐着荆戊,越靠近他的地方,火焰越是旺盛,温度高得似乎能焚化躯体。
荆戊一转身,绷带男反而谨慎起来,也开始后退。
荆戊看到火光中,黑色的人影被扭曲着,如同一棵被烧焦的树木,细长,扭曲,毫无生命力。
从一开始的绷带男追荆戊逃,变成了荆戊追绷带男逃。
但是绷带并没有逃,越发凶狠地刺向荆戊的各个弱点。
荆戊瞅准机会,绕开绷带,跳进门内,绷带男见状,立刻朝更深处的地方奔逃而去。
荆戊大喝一声:“站住!”
绷带男:不听。
他一直往里跑,最后跑到靠着窗边的位置,站在不断往外冒出浓密黑烟的窗边,冷冷地看着荆戊。
“不——”荆戊大喊一声,伸出手似乎要挽救对方,“你别跳,有话好好说!我不追了就是。”
绷带男看傻子似的看着荆戊,谁说他要跳楼了?
荆戊开始酝酿情绪,站在了门口,果然没再往里面追了。
“亲爱的!我爱你!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绷带男歪了歪头:???
火竟然真的渐渐熄灭了。
门外的越金儃被这一嗓子惊住了,他还是放心不下,刚刚跟上来就听到一墙之隔荆戊的表白。
他这是又被绿了?
等等,为什么是又?
周围依然有忽明忽灭的火星,温度伴随着火焰的熄灭下降,但是空气中的浓烟反而越发大了,呛地荆戊眼泪直流,嗓子里也进了碳灰猛地咳嗽。
但是他坚强地忍着难受的感觉,沙哑着嗓子重复:“亲爱的,你听我说。不要激动,我并没有想伤害你,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你。”
一墙之隔,越金儃顾不上滚烫的墙壁,扒在门口往里面偷看偷听。
听到这里,撇撇嘴。
是,你不知道如何去爱,如何表白倒是熟练的很。
绷带男收回锋利如尖刺的绷带,软绵绵地搭在四面八方,仿佛是蜘蛛拉丝搭建的网,又仿佛是一顶保护自己的帐篷。
绷带男全身焦黑,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蜘蛛,坐在网的中央。
因为浓烟,荆戊一直都不能完全看到绷带男的长相,只能看出对方似乎被烧的浑身焦黑。
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
绷带男渐渐朝他走来,停在了荆戊的面前。
荆戊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
浓烟渐渐散去,火光暗暗蛰伏,但是滚烫的高温反而慢慢逼近。
眼前一抹黑色渐渐清晰,有了明显的轮廓和细节。
荆戊看到一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只能说是尸体,因为正常人烧成这个模样,绝对活不了,已经焦炭化了。
绷带男血淋淋的红色眼球嵌在黑色的脸庞上,看着荆戊的眼神中带着嘲弄,质疑,甚至还有杀气。
“这样的我,你还爱吗?”
荆戊急忙表白:“你怎样我都爱!”
“你刚刚还在嘲笑我。”绷带男面无表情诉说荆戊刚刚冷笑话的嘲弄。
“不,我只是在意淫。”荆戊脸上突然染上一丝羞涩,快速扫过绷带男焦黑的身体,然后偏过头不看他。
绷带男震惊地发现,这男人耳朵竟然红了?
他对着自己这鬼样子还能害羞?还能意淫?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变态啊!
荆戊也对自己的变态进行了忏悔。
“对,我下流,我无耻,但你也是男人,对心上人有点有颜色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是吧。”
绷带男表示自己并不想被他归为同类。
“我不下流。”
“对对对,我就喜欢你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模样,高贵,优雅,我爱~”荆戊嘟起嘴,隔空给绷带男来了个啵啵。
绷带男:“……”
这次轮到他扭过头,甚至有点想yue。
越金儃冷笑几声,看着荆戊嘟嘴的模样,手有点痒。
绷带男一点也没有被表白的欣喜。
原谅他作为一个纯直男,不仅性向上对对面的GAY没兴趣,行为上也不能接受男人对自己的卖萌,真的有点想yue。
“既然你喜欢我,那你是不是愿意为了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都可以,那我也太虚假了。”荆戊的眼神忧伤起来,捧着心口,哀哀怨怨自嘲,“我连跟你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怎么会有无私奉献一切的勇气?”
“我只是个卑微的暗恋者,一个在你生前不敢表白的懦弱者,我别无所有,只有对你的一腔真心。”
他伸出手就要去拉绷带男的手表白,刚一碰到绷带男的手,绷带男触电一般闪开。
绷带男:又有点想yue了……
荆戊:还好闪得快,不然自己真不知道牵着一节碳手会不会笑场。
越金儃:还好闪得快,不然自己的四角星镖真有点控制不住。
不是扎无辜的绷带男,越金儃实在是想扎荆戊那只不老实的手,如果有可能,甚至想扎扎荆戊那颗渣男的心。
不知道全程被围观的荆戊一回生二回熟,脸上保持了稳定的演艺水平。
“但我也知道,真心是最不值钱的,只有行动才能表达爱意,可我恰恰是个行动上的矮子。对不起,我做不到。”
“够了。”绷带男忍无可忍。
再不停止,他怕把生前吃得全吐出来。
“是你怂恿六楼的家伙来找我的吧?”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卑劣,但我实在是嫉妒!”荆戊熟练地演绎一个吃醋的男人,“虽然他爱你,可他是个花花公子,他配不上你!”
绷带男:“他喜欢的是女人。”
荆戊:“他喜欢的是□□。他以前离不开女人,结果被女人杀害后就性情大变,开始迷恋男色,我担心他对你下手,所以才挑拨离间……”
绷带男:“哼。”
荆戊立刻忏悔:“对不起,我知道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不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