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猫联姻指南[玄幻科幻]——BY:林啸也

作者:林啸也  录入:03-11

  “当然可以呀。”
  安洄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就帮他搬到了一楼靠边的小屋子里,房间不大,但有一间很明亮的飘窗,飘窗外还种了几簇桃粉色的朱丽叶塔。
  那是季临川最喜欢的花,妈妈特意为他准备的。
  小季临川从没有住过这么“高档”的房间,他研究了一会儿才成功把飘窗打开,小小的身子趴在上面好奇地往外张望,看路灯、看月亮、看自由飞翔的鸟,看他永远都无法拥有的健康的世界。
  窗外的朱丽叶塔开得娇艳欲滴,芬芳四溢,他局促地闻了一下味道,红着脸想要伸出手。
  小季临川还没有摸过这种花,因为他认为自己是恶心的、丑陋的、脏兮兮的,会把漂亮的花也摸脏。
  但这些朱丽叶塔实在离他太近了,伸手可及,他沉醉在花香里,忍不住想要轻轻摸一下,甚至想“大逆不道”地变回本体,飞到花蜜里大快朵颐。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季临川刚把手伸出去就看到了妈妈,在一楼的窗外,安洄跳了下来。
  头朝下,面朝里,先后经过季商和季临川的窗口,甚至在下落过程中还朝他们笑了一下,然后在触地的一瞬间,整个人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砰”地爆开。
  她的身体裂开了,以一种扭曲而恐怖的姿势变成了几块。
  季临川当场僵在那儿,傻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满足的笑容还停在脸上,短短的手臂还悬在窗外,就被溅了一脸热乎乎的黏稠液体。
  而妈妈就狰狞地躺在他最喜欢的玫瑰花旁,瞪着永不瞑目的双眼怨毒地盯着他。
  她甚至连让儿子摸一下玫瑰的机会都不给。
  夜莺是最具悲情的鸟,就像安洄这戏剧性的苦痛一生。她到最后都没有真正原谅季临川的出生,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表达这滔天的恨。
  她知道季商会在窗边和情人做爱,知道季临川最喜欢朱丽叶塔,就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在往后长足的余生中都陷在血淋淋的噩梦里,以此报复这两个毁掉她一生的男人。
  但背叛了婚姻的季商怎么可能因她的死而愧疚半分呢?真正陷在噩梦里无法挣脱的,从头至尾就只有季临川。
  从他出生时父母的第一声尖叫开始,延续到这条支离破碎的烂命捱过的每一分钟。
  哪有人生来就冷漠呢?
  只不过是拼尽全力剖出来的一颗赤忱热烫的心,被人扔在地上踩碎过太多次。
  又哪有人仅用一点暖呼呼的肚肚毛就能被小熊猫收买,一直记到现在呢?
  只不过是因为那是他从小到大得到的唯一一缕光和热。
  季临川就像一颗埋在冰雪之下的哑果的胡桃,冷漠的外壳中是早就已经崩坏的内里,他的情绪永远内敛,永远沉静,永远把无法疗愈的苦痛和绝望都藏在任何人都打不开的果核里。
  季临川把核里的东西统称为安洄。
  *
  他总是能看到安洄。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
  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有时倒吊在飘窗上,有时趴在地板上,有时就紧紧贴在他身旁,冷眼凝视。
  就像现在,季临川靠着墙坐在床上,一刻不停地吃糖,指尖抠得通红,呼吸也越发急促,冷汗像雨珠一样从他耳后一串串滚过,背后阴森森发凉。
  他能感觉到安洄的鬼魂就站在他身后,用怨毒又悲悯的眼神打量着巴掌要从哪里落下,从她裂开的尸体里涌出的血变成了流淌的河,一点一点把他吞噬淹没。
  他又开始生理性震颤,心跳紊乱,呼吸过速,肩背绷得越来越紧,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浓度陡然飙升好几倍,清醇的清酒味中透出一股辛辣浓重的苦涩。
  他快要失控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季临川僵直的右手已经快要失去控制,只能用力抬起来哆哆嗦嗦地伸向口袋——那里放着一支他常备的注射式镇定剂。
  “叮——”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响,手机屏幕紧接着亮起,打在季临川惨白的脸上,屏幕上是祝星言发来的三条消息。
  一张图片,一条文字,后面紧跟着一条很短的语音。
  即便在这种时候,季临川都会下意识先去看祝星言的消息,他把很多东西都排在自己前面,而祝星言无疑是这个“很多”里的首位。
  手机屏幕是图形锁,需要用手滑开,但他的手指还在痉挛,整条右手臂都是半麻的,只能硬掰着自己的手一点点解锁,点开那条语音,小心翼翼地对到耳边。
  很快,奶呼呼的软绵嗓音滑进耳朵,小熊猫怪里怪气地叫了两声:“嗯呜~嗯呜呜~”
  像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所以这两声叫得特别小,后面也没有跟着翻译,但季临川却听懂了。
  因为这是祝星言小时候教给他的一句熊猫语,一句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特殊暗号。
  小熊猫当时趴在猫窝里,探出脑袋蹭着小季临川的手臂:小季哥哥,我怎么这么想你呀。
  如同被一只柔软的小爪,抚慰过心底经年的疤。
  在那一瞬间,休息室里浓烈的清酒味猝然舒缓了下来,季临川紧绷着的一根心弦被揉松、泡软。
  他甚至无意识地笑了一下。
  攀附在后背上的寒气被一点点拔除,安洄的鬼魂似乎也突然消失了。季临川松开紧攥的拳头,靠在墙上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狂跳不止的心脏被一股沁着花蜜的暖流慢慢包裹,藏在果核里的暴戾和恐惧在刹那间被小熊猫那句幼稚的暗号轻易抚平,逐渐平静。
  他解开衬衫顶上的两颗扣子,让风贴着皮肤灌进来,锁骨一片全部都被汗浸透了,有泪无声地滑过嘴角。
  季临川举起手机,和祝星言说:“崽崽,视频好吗,我想看看你……”


第23章 “你什么样子都漂亮”
  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有多了解对方呢?
  他们是除了父母兄弟之外彼此最亲密的存在,几乎在听到季临川说第一个字时,祝星言就察觉出了不对。
  因为alpha的声线听起来很颤,也很哑,仿佛是极力压着哭腔恳求他,准确来说不像恳求,倒更像求救。
  小熊猫心尖一紧,立刻收起玩笑,把手机举起来,拨出了视频邀请,季临川还没调整好呼吸就看到他的头像闪动起来。
  他拭去额心的汗,迟疑了几秒才接通视频,画面一亮起就是家里客厅的餐桌边沿和矮木凳,小熊刚爬到凳子上,正撅着小毛屁股把自己掉个个儿。
  他爬个凳子废了好大的劲儿,差点从左边爬上来又从右边扑出去,坐正后累得趴在桌子上吐着舌头直喘粗气,两只耳朵软趴趴地耷拉着,像只小熊狗。
  这画面实在太有喜感了,但季临川第一次没笑出来,他只是安静地躲在黑暗中看着他,看着坐在光里的小熊。
  “嗯呜?”小熊猫歪头问他:在哪里啊?
  “休息室。”季临川说。
  小熊猫又叫了一声,语气听来比刚才还要小心翼翼:怎么不开灯呢?是刚刚睡醒吗?
  视频画面里漆黑一片,他看不到季临川的脸,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让祝星言很不好受。
  “没开,”季临川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时声音哑得厉害:“我习惯了这样,暗一些好。”
  他习惯了狭窄阴暗的角落,只有这些地方能给他安全感。因为在幼时生不如死的那几年里,一旦小黑屋的门被打开,走廊里的光投射进来,就意味着安洄来了,他的噩梦又开始了。
  祝星言点了点头,眨着眼睛,不说话,笑眯眯的样子。
  而在镜头拍不到的桌下,他尖利的爪尖已经掐进了掌心里,听着季临川像个卑微又胆怯的小贼一样说话,心脏疼得如同被刺了一剑。
  他把脑袋搭在两只前爪上,装作没发现似的晃了晃耳朵,用很寻常的语调说:“季医生,我工作做完了,去医院陪你好不好啊?”
  他不知道季临川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但有一点祝星言可以确定,季临川现在非常非常需要他,他想马上赶过去,给人一个毛茸茸的拥抱。
  但季临川拒绝了。
  “不用了,你还在分化期,不要乱跑。”他顿了几秒,说:“我们聊聊天吧,我想听你说话。”
  祝星言自然由着他,“好,那就聊聊天。”
  小熊猫不太会开解人,而且隔着屏幕和翻译器谈心总觉得奇怪,但他却手舞足蹈说得特别卖力。
  他说自己喝了烤箱里定时弄的烤奶,芝士味很浓,香甜醇厚,味道特别特别好。
  “喝奶的时候是不是没装进瓶子里?”季临川问。
  小熊猫惊讶地瞪圆眼睛:你怎么知道?
  “嘴边,”他指着小熊嘴巴一圈湿呼呼的毛毛说:“沾了一圈小胡子。”
  小胖熊连忙一抹嘴,不好意思地叫唤了下:“嗷嗷……”
  净顾着接视频了,忘了刚才趴碗里喝完奶没擦嘴。
  季临川笑他:“冒失鬼。”
  “哼哼。”小熊猫双爪抱胸,气鼓鼓道:“我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溅在地上了,想擦一下地板,可是你猜怎么着?家里的拖布实在太长了!”
  他愤怒地张开爪子,使劲往远比量:“有三个我那么长!我根本拿不动它。”
  季临川非常给面子地笑了一声,说:“别弄了,当心别摔倒,等我回去再收拾。”
  小熊猫听话地点点头,两只前爪交叠在桌上,像个听课的小学生那样正襟危坐,看起来特别可爱,也特别乖。
  毛茸茸似乎真的可以治愈所有人,季临川只是看着他都觉得从身到心都柔软了下来。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画面里小熊猫的耳朵,看了良久,说:“崽崽,我好想摸摸你。”
  祝星言的心脏塌软成一团,立刻探头过去害羞地问他:“嗯呜嗯呜?”
  你想摸哪里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很宠季临川。
  季临川说想摸脑袋,小熊猫就笑眯眯地抬起爪,在自己头上“啪啪”拍了两下,“嗯呜!”摸到啦!
  季临川又说想摸肚子,小熊猫又很赏脸地拍拍肚子,“嗯呜呜!”又摸到啦!
  季临川开始得寸进尺,说想摸毛屁股,小熊猫这下不拍自己了,哼哼唧唧地把脸埋进爪子里,嘀咕道:“你不老实了,不正经。”
  季临川挺坦然:“嗯,因为我长大了。”
  “不可以摸吗?”
  他的语调那么直白,却又那么可怜,让祝星言恍惚间觉得他们现在根本不是调情,而是在治病。
  小熊猫心疼还来不及,恨不得凭空把自己弹到医院去给人摸,他三两下爬起来站在椅子上,转着黑豆眼偷看了季临川一眼,然后转过身视死如归地趴在椅背上,撅起自己QQ弹弹又肥又软的小毛屁股来,“啪啪”拍了两下。
  拍完一头埋进了抱枕里,没脸见人了。
  季临川笑了,声音闷闷的,“乖孩子。”
  小熊猫臊得翘起后爪,看季临川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就再接再厉,绞尽脑汁地给他讲有趣的事。
  讲今年的春山笋下来了,祝大熊舍不得吃,每年都留给他,他就把笋做好了带去公司和哥哥一起吃。
  但是去年祝大熊把这茬儿给忘了,开着跑车带小情人兜风去了,还好死不死地和祝星言兜到了一条路上。
  于是祝大熊和小情人在前面飞,祝小熊就带着笋在后面追,最后三个人累得够呛,在马路牙子边就把笋打开吃了,那香味还吸引来一只跑长途的獾獾大哥。
  季临川听得很安静,并不会插话,只会在祝星言讲完后捧场地笑一声,问他:“还有吗?”
  “有啊有啊!”
  小熊猫又给他讲祝清年和秦婉,讲爸爸还在时总想在院子里自己种春山笋,但尝试好几次都没成功。讲秦婉每年端午节之前都要给他和祝时序重新量手围编五彩绳,明明也没差几厘米。
  “五彩绳是什么?”季临川陷入了知识盲区。
  “嗯?你不知道吗?”祝星言以为他是在国外住了太久,忘了国内的习俗,“就是五种颜色的线编成的彩绳,端午节的时候妈妈们会给家里小孩儿戴上,能辟邪保平安。”
  季临川明显在听到那两个叠字时僵了一瞬,像突然被针扎了似的,他顿了几秒,问:“端午节这天,每个……妈妈,都会给小孩儿编五彩绳吗?”
  “差不多吧,咱们这边沿江嘛,比较兴这些,大家都想讨个驱邪保平安的好寓意,但也不一定是自己编,有很多人都会买,买的样式更——”
  话音在一息之后戛然而止,祝星言突然想起来,季临川很早之前就没有妈妈了。
  “对不起。”他内疚地低下头,“我好像说太多了。”
  季临川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也不解释,“没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那间小黑屋子,那个疯狂的女人,似乎已经离开他太久太远,又似乎一直阴魂不散。
  季临川紧紧攥着塑料糖盒,把食指的指腹在塑料盒子的尖角上摁出了一个红红的小坑,像有心理疾病的人在极力压抑自己。
  他粗重克制的喘息混着糖盒一开一合的“嘎达”声传进祝星言心里,如同带刺的罡风留下一道道伤口。
  小熊猫低下头飞快地抹了抹眼睛,嗯呜嗯呜地和他说:“季医生,今年端午节,我给你编——”
  “不用。”季临川第一次在他说话时打断,右手滑下去摸到自己空荡荡了三十年的手腕,“不用了崽崽,我戴不惯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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