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们在后面急得大喊,一叠声问他怎么了,股东大会马上就要开了。
祝时序只撂下一句:“让他们等着!”
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停车场,边开车边给祝星言打电话,打到第三个都没人接通。
“妈的!”祝时序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加速时后视镜中闪过一道alpha的剪影,他阴狠的脸上满是戾气。
祝时序没有停,继续给祝星言打电话,同时用备用手机打给季临川,对面接得很快。
“你在哪?我弟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季临川一怔,心脏顿时被揪了起来:“没有,我在医院,星言在家,怎么了?”
“操了!”祝时序闭眼骂了句脏话:“你现在赶紧回去!我弟出事了!”
刚准备查房的季临川脸色骤变,把病历本扔给护士转身就跑,却不是冲向电梯的方向,而是走廊尽头完全相反的洗手间。
“你先让庄园的保安立刻去别墅!”祝时序慌乱道:“但我猜如果我弟是在家出事的那保安可能已经殉了。”
“打电话了没打通。”季临川说着几乎是连滑带跑地冲进了卫生间,只片刻功夫后背就已经出了满身冷汗,他一道道拍开隔间的门,确认厕所里空无一人后直接扯下了白大褂扔在地上。
对面祝时序早已经乱了分寸,攥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我得报警,我得找局长!我要把U市所有路段全封上,他妈的哪个王八蛋敢动我弟弟我就把他大卸八块沉进护城河里!”
“冷静点祝时序!”季临川沉声道:“我们不能慌。”
“你让我怎么冷静!咱俩赶到庄园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就算我弟弟还没被带走也来不及了!”
“我只要五分钟。”
“哈?五分钟从医院到庄园除非你长个翅膀飞过去!”
话音刚落就听对面传来“嘎吱”一声利响,卫生间的窗户被一只青筋暴起的大手暴力打开,汹涌的风不要命似的呼呼往里灌。
季临川毫不犹豫纵身一跃,从二十三楼跳出窗外!
“嗯,我飞过去。”
颀长的人影在坠下窗户的一瞬间消失不见,半秒之后,巨大的翅膀从低空腾飞而起,如一柄纤薄钢刀划开城市的夜空。
他的双翼全部展开可达五米,围绕着身体的中部是珍珠一样带有光泽的奶白色,隐隐透着些浅绿。翅膀向外扩散有零星几枚对称的圆形斑点,双翼的边缘则呈浅褐色的不规则形状,酷似被火焰烧灼过的纸张,其上遍布着蕊丝一般极细的瑰丽花纹。
这对翼面初看是浅绿色,浅到发白,可当季临川挥动起双翅,翼面上的珠光立刻像烟花一般“轰”地乍现,熠熠涓涓,明暗缠绵,呈现出粉紫色的璀璨偏光。
粉紫珠光从翅膀一路蔓延到季临川的脖颈和脸,他的耳朵也同时变得尖利,嘴唇更加红润,黑沉眼眸缩窄成橙棕色的动物竖瞳,皮肤却白到几乎透明,隐约能看到皮下淡青色的血管暗自涌动。
他在风中悬停,宛如静谧而强大的精灵,眨着凶怖的眼睛在黑夜中扫视一圈确认方位,而后破开风脉直直飞向远方。
祝时序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一个急刹车猛停下来,下意识往天上看了一眼,“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电话里季临川很轻地说了什么。
祝时序当场就黑了脸:“你他妈——我弟知道吗?”
“……就要知道了。”
*
与此同时的庄园别墅里,祝星言的手机还在响。
急促的铃声催命般一阵阵乍起,配合着小熊猫绝望的哀叫,更给男孩儿的游戏增添了几分乐趣。
他一百五十多斤的肥硕身体像塔一般压在祝星言身上,时不时上颠下撞,毫不顾忌地猛砸身下幼小生命的胸口和腹部,沾着笋汁的猪蹄手则揪着熊耳朵用力拖拽,边一撮一撮揪耳尖上的毛边哈哈大笑。
“再吐啊!怎么不吐奶了,不吐奶不好玩啊。”他掰着小熊猫的嘴巴把手指往里伸,想要查看他喉咙的构造,比熊猫幼崽软绵绵的双爪壮硕五倍的胳膊压在人身上,让祝星言毫无还手之力。
“嗯呜、呜呜……嗷呜……”小熊已经吐不出东西来了,沙哑的喉咙里满是破碎的求救,脸上、脖子上全都是自己吐出来的呕吐物。
他再怎么拼命也不可能从男孩儿手底下逃出来,爪子一挣扎就被死死砸在地上,五脏六腑都疼得像是被巨石碾碎,无止境的折磨让他又开始咯血,肺里的氧气快要被挤压个干净。
那么小,那么脆弱的熊猫幼崽,怎么可能受得住这样的折磨,更何况祝星言还有重病在身。
他被揪着耳朵按在地上,眼前一阵黑一阵亮,满心绝望:季临川,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快被弄死了……
最后一丝希望流走之前,他昏暗的视野中突然晃进**衣柱,季临川被他撕开的那件毛衣就挂在上面。
毛衣……季临川的毛衣……上面有信息素!
小熊猫猛然睁开眼,重拾生机,他深吸一口气,趁男孩儿不备挣脱束缚,用尽全力抓向他眼睛!
“啊!”男孩儿痛得尖叫,像猪一样左右乱撞,衣柱很快被他撞倒,祝星言找准时间一把扯下毛衣,同时奋力蹬动双腿滚进玄关的沙发下。
那件毛衣被他紧紧捂在脸上,大口大口地拼命嗅闻。
熟悉的清酒味一股一股卷进肺里,扩散入四肢百骸,就像季临川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安抚。
祝星言鼻尖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滚出了眼眶。
“嗯呜……”
意外发生得实在太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孩儿按在了地上,肆无忌惮地折磨虐打。
祝星言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强烈地痛恨自己的重病,痛恨这具没用的身体,如果他还是十五岁那个包揽所有体能竞赛大满贯的3S级omega,男孩刚一碰到他就已经被撂倒在地了。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必须接受现状。
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小熊猫把脸埋进毛衣里拼命吸拼命吸,回忆着早上季临川教他的化形方法,一遍又一遍地发力让自己赶紧变回去。
像死人一样无动于衷的保姆看到小少爷受伤倒是动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捧着他的脸,“哎呀小少爷,你怎么样!我看看,我看看眼睛——”
“滚开!”男孩儿一把推开她,气得像发狂嚎叫的野猪:“婊子养的小畜生,居然敢挠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要把你的尾巴和耳朵都拧断!”
他像个狰狞恐怖又畸形的食人魔,凶神恶煞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嘴里阴测测地讥笑:“宝贝小熊,快出来啊,我还想和你一起玩呢。”
从小熊猫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脚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耳边满是他拖着步子的声音,就像烂俗恐怖片中最常见的桥段,只要那双脚一停下,恶鬼下一秒就会把头钻进沙发底下,死死瞪着自己。
小熊猫吓得直抖,两只爪爪紧紧抱着自己,他边感受着身上的力气在迅速恢复边在心里默念: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在他几乎心跳过速的前一秒,小腹深处突然涌起一股炽热的暖流,过电一般从心脏迸发,汹涌澎湃地涌向全身何处,充盈到几乎把血管撑开的力量“轰!”地炸开,源源不断地输送进身体里。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祝星言的额头蓦地撞上了沙发。身上的毛毛消失了,他伸展开仿若新生一般蓄满力量的修长手臂。
而男孩在此时趴到沙发边,奸笑着大喊:“小婊子我抓到你了!”然后一头钻进来,对上了祝星言的脸。
刚化成人形的omega缓缓抬起漂亮的眼眸,冷漠地望过来,他冰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周身乍起的戾气仿佛一根根尖利钢钉,裹挟着霸道的朱丽叶塔信息素,直逼男孩儿的面门!
“为自己祈祷吧。”祝星言在那只猪嚎啕大叫前一把扼住他的脖子,照着他脸上就抽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你这只恶心的小杂种。”
第27章 本体显现【双更合一】
刚化成人形力量还不稳定,祝星言没抓牢被男孩儿挣脱出去,哇哇叫着往外跑:“王妈!王妈快救我!他怎么变成人了!我妈不说就是只熊猫吗!快让我妈过来!”
祝星言闻言冷笑一声,也不急,从沙发底下爬出来,扯过季临川的毛衣系在腰间。
他瘦得几乎嶙峋,苍白的皮肤上沾了斑驳的尘土,脖颈和小腹处印着青紫的淤伤和巴掌印,嘴角还有一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祝星言并不在意。
他不在乎自己是否赤裸是否得体,以及这两个人突然到访搞这一出的目的,此时此刻他只想要这个嗜虐成性的小杂碎受到应有的惩罚。
大熊猫天性纯善,对幼小的生命有天然的保护欲,祝星言还是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孩子投注最纯粹的恶意,但他并不觉得愧疚。
因为看男孩儿动手时的熟练程度,心狠手辣到了几乎可怖的地步,自己绝对不是他虐待的第一只“小动物”,有季家的背景倚仗,那更不会是最后一只。
祝星言不禁想,如果自己刚才没有拼命化成人形,那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可怜巴巴的熊猫尸体了。
哥哥妈妈还有季临川看到他躺在地上,不会呼吸不会动时,该有多么崩溃绝望。
尤其妈妈和哥哥,该怎么接受他的病情刚有起色却突然被一只不知道从哪来的猪仔弄死的结果?
而在自己之前,还有多少小动物在他手底下受过折磨?
年龄不是刽子手的挡箭牌,魔鬼都该滚回地狱里。
祝星言拿起餐桌上的大理石烛台,一步一步走向面前的保姆和瑟瑟发抖的男孩儿。
保姆显然也没料想到他还能变回人形,看情况不对扯着那个小杂种就往门口挪,谄媚道:“祝、祝少爷,您别动怒,我们少爷刚才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在和您闹着玩,就是下手没轻没重的,您别和他计较。”
她边说右手悄悄摸上门把,刚要往下按余光突然瞥到什么东西砸了过来,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炸裂般的闷响!
“砰——”的一声,实心的大理石烛台在她脑袋边碎成两段,溅起的碎渣弹了她一脸。
祝星言冷声道:“真巧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和你们闹着玩玩,二位也别和我计较。”
保姆吓得一屁股栽倒在地,冷汗当时就流了下来,她张开手臂拦在祝星言前面,推了男孩儿一把让他赶紧跑。
“祝少爷您消消气!消消气!小少爷年纪小不懂事,您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他是大少爷的亲弟弟!还是老爷最疼爱的孩子,您打了他老爷和大少爷都不会开心的。”
祝星言听了只想笑:“有一句话你说错了,季临川确实有个弟弟,只不过是我不是他!这么个脏心烂肺的小杂碎我打就打了,你们老爷生气也给我憋着!”
他说着一把抽过墙上挂着的装饰用的蛇皮鞭,甩起胳膊高高一扬,把鞭子抡圆了狠命抽在男孩儿背上。
“啊——”男孩儿惨叫一声,重重砸到窗沿上,摔得鼻青脸肿眼泪狂飙。祝星言一把攥住他的领子,像他刚才拖行自己那样用力拖过来。
男孩儿又开始哭嚎,手脚并用往前角落里逃窜,他惨白的馒头脸上全是眼泪,鼻涕流出来进了嘴巴,舔了一口尝到咸味,还以为那是血。
于是这个前一秒还骑在祝星言身上耀武扬威逞凶施暴的公猪仔当场吓尿了裤子,鬼哭狼嚎地喊:“妈——妈快来救我——我被人打了——!”
祝星言冷眼看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抡在地上,掰正他的脸:“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啊?”
男孩儿哭岔气了:“你要干什么,呃——放、放开我!”
祝星言浅笑起来,漂亮的杏仁眼中有暗沉的血丝,“喜欢看人吐是吗?虐待动物好玩是吗?那你就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我吃进去!”
他抓起地上肮脏的一团呕吐物,不由分说塞进男孩儿嘴里,强迫他吃下去,
男孩儿被塞得呕吐不止、痛哭流涕,眼泪和鼻涕喷了一脸,像只猪一样胡乱挥动着拳头。
但祝星言可不是他以前随便欺负的那些佣人家的不会化形的孩子,只会缩成一团任由他摔打虐待。
祝星言像他刚才掰自己的嘴一样掰开男孩儿的嘴,“张嘴!给我往里吃!全都吃进去!”
男孩儿不张嘴,他就一巴掌狠抽他脸上,男孩儿哭叫着把东西往外吐,他就捂着他的嘴逼他往里吞。
男孩儿边哭边吐,尖叫着在他脸上抓了一把,扭动着肥胖的身体跑向保姆,“王妈救我!快救我!让我妈过来打死这个狗杂种!”
身后傻子一样的保姆这时候才知道动弹,涨红着一张刻薄的老脸跑过来,“哎呦祝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啊!小少爷他刚才不是故意的,您干嘛和一个孩子较真啊!”
“滚开!”祝星言头也不回地骂了一句。
保姆跪在地上就开始哭爹喊娘:“哎呦我可怜的小少爷哎,您今天可是遭了罪了啊,怎么就赶上这么个歹毒的嫂嫂啊——”
哭到一半腿边突然“啪”的一声响,保姆慌乱地抬起头,看到祝星言拿着男孩儿的玩具枪指着自己。
“哭丧的话还是留给自己吧,下一个就是你了。”
保姆眼睛一瞪,突然爬起来不死心地往门口跑,边跑边掏出手机打电话,可“啪”的一声利响紧跟在她身后传来,保姆觉得后背发麻的同时,看到一颗塑料弹珠从自己戴着珍珠耳钉的耳洞直直穿过,擦过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