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机关枪似的一连问了四个问题,问完自己先觉得可笑,撇过头,轻呵了一声。
再转过脸时双眼猩红,掐着alpha的脸问他:“世界上漂亮的人那么多,比你温柔比你体贴的更不是没有,我都跑去喜欢吗?我都要去亲他们去抱他们在他们耳边不厌其烦地说我爱你吗!”
随着最后一声低呵灌进耳朵,季临川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刚变成人形的omega不知道从哪蓄积起巨大的力量,硬是扳着他的肩膀把人翻倒在床,欺身而上。
“崽崽!”季临川惊异地喊了一声。
“别叫我!”祝星言掐着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然而气势那么凶猛,微湿的唇瓣却落在了季临川头顶——那些深红色的瘤状物之上。
他吻得很轻,可嘴唇刚放上去那些东西就害怕似的瞬间消失了,原本凹凸不平的额头又恢复光滑。
祝星言胸口叠着气,又执拗地去吻他喉结的口器,季临川受惊般偏头躲开,再次如法炮制地把口器收回。
“星言,别这样……”
他哀求的语气让人疼得心颤。
祝星言什么都没碰到,拧着眉闭了闭眼,喘了好几口气才忍无可忍地叫了一声:“季临川。”
“……嗯?”
“你吓唬谁呢?”
“我——”
“你因为突然进入易感期,控制不住露出了本体,怕我看到会害怕会嫌弃,所以故意摆出一副变态样儿假装要把我绑起来,到时候即便被我拒绝也可以自我安慰为是我怕你这些变态的花样,对吗?”
季临川瞳孔猛地缩紧又放开,明显是被说中了。
祝星言哑声嗤笑一声,语气轻蔑又酸涩:“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还是真以为我会怕?”
他圆鼓鼓的眼睛眯着,头上还顶着两只化形不完全而遗留的熊猫耳朵,酡红的小脸明明已经被酒气尽染迷离,是一副“任人蹂躏”的娇软模样,可低头贴着季临川的喉结舔吻时却有股别样的狠辣。
“我确实身体弱,但也不一直都是弱鸡。”
“十五岁之前我在兰湾基地的成绩比任何一个alpha都漂亮。他们不服气,也看不起我,就变着法地挑衅我,欺压我,或者……勾引我,其中有一条鳄鱼alpha甚至还想在易感期时对我用强,逼我就范。”
听到这季临川瞬间眉心一凛,双臂的肌肉都紧绷成钢条,齿关咬得咯咯作响:“他怎么敢!”
“对啊,他怎么敢呢?”祝星言贴着季临川的嘴唇笑起来,问他:“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不用他回答,祝星言兀自说:“我在他易感期变成鳄鱼本体时拔掉了他的獠牙,又在他变回人形时把那两颗牙塞进他屁鼓里,然后掰着他的脸和他合照。照片传遍基地,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不识相的alpha敢来招惹我。”
季临川怔了一秒:“……”
不知道该夸他做得漂亮,还是庆幸自己的口器刚才没被小家伙拧断。
“你想告诉我什么?”他慢慢冷静下来,调整呼吸。
小omega依旧凶巴巴地瞪他一眼,瞪完态度软化了几分,说:“我的想法很简单,甚至有些极端。我不喜欢的人,我压根就不会让他接近我。相反,我喜欢你,我就会纵容你对我做任何事,可以接受你任何模样。”
他抿了抿唇,趴在季临川胸口,动作放得温柔了些,摩挲着他的喉结:“即便你的人形就长成刚才那个样子,满头肉瘤,脖子开口,长着黑漆漆的触须和口器,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因为我确信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那个样子,或者更恐怖丑陋,你一定也不会嫌弃或者抛弃我。”
我知道你不漂亮,但是我爱你。
我也知道你本体丑陋,但我依旧爱你。
我更知道你冰冷的外壳里住着的就是个脆弱自卑的小怪物,可那又怎么样呢?任何事都不妨碍我爱你。
感情从来都是双向的,他给季临川的爱在任何时期都不比季临川给他的少一丝一毫。
有这样强大又浓烈的喜欢做后盾,再彻骨的自卑也会被抽丝剥茧般慢慢摒弃。
季临川湿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身上的人,翕动的唇瓣说不出话来,只有心脏被捂化成泥。
祝星言佯怒拍了他一下,“连被我亲一下你的口器都要吓得缩回去,到底是我觉得恐怖还是你觉得恐怖啊?你以后要是再这样,我真的揍你了!”
季临川闷声笑了:“你揍我?”
“啊,不信啊?”他哼哼着翻了个小白眼,“等我身体恢复了谁打不过谁还不一定呢。”
季临川心底里最后的郁结也烟消云散,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真的不怕?即便蝴蝶成虫还会保留幼虫期的习性,在易感期时吐丝把爱人包进茧里?”
“包进茧里?”祝星言愣了一秒:小冰块连吐丝都会,要不要这么贤惠啊?
就因为这一秒钟的迟疑,季临川以为他被自己吓退,骤然翻身把祝星言压在身底下,一口封住了他的唇。
“唔——”小omega慌乱地张开嘴巴接纳,还没干什么呢头顶像小饼干一样的熊耳就抖个不停,断断续续哼叫:“急、急什么!我还没准备好……”
季临川的自制力大打折扣,一身蛮横肌肉压在祝星言身上几乎逼得他动弹不得,舌头不管不顾地狂肆抵入。
Omega柔嫩的唇像两片果冻,满是信息素的味道,朱丽叶塔玫瑰馥郁芬芳被清酒酿得甘甜。
蝴蝶alpha不受控制地沉醉其中,粗粝指腹捏着祝星言的下巴直到掐出印子,
“好甜……崽崽……像花一样……”
他的眼神已经变了颜色,额头上的深红色凸起一个个冒头又一个个平复,进入易感期的alpha就像野兽,蛮横且不讲道理,技巧虽然生疏但耐力惊人,完全不需要换气休息,以一种霸道又粗犷的方式开疆拓土。
起初祝星言还会反抗,两手捏着他的肩膀轻轻拍打。
季临川怕他难受,憋气伤了肺,就拧着眉硬逼着自己放开人,得到短暂自由的祝星言立刻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地拼命喘息,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用气音叫唤着:“要……要死了……”
不过被亲了两下他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季临川笑话他,在他唇上点了一下,又去亲他头顶颤巍巍的小熊耳朵,沙哑的嗓音比清酒更醉人:“崽崽,你要学会换气,舒服时给我点回应。”
祝星言眼里一汪泪,要哭不哭地泅着,连睫毛都湿了,像雏鸟一样贴着他的下巴,整个人都要被揉搓化了。
“怎么、怎么回应?我还不会……”
不会回应,也不会换气。
“用鼻子呼吸,喜欢了就试着主动碰碰我。”
祝星言懵懂地眨着眼睛,还是茫然。
季临川眼底笑意更深,屈指在他鼻尖划了一下,捻去细汗,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柔声细语哄道:“乖乖,我教你。”
他喂人喝了点水后就又要展开下一轮攻势,祝星言一看赶紧抵着他的肩膀拦住,“等!等一下……我得先……”说着话两条腿已经偷偷晃了下去,竟然是想推开他直接下床跑走,
可季临川不知道抽什么疯,直接放出口器,把他整个人都压了回去,“你要去哪?”
祝星言愣住一秒,气笑了:“你现在是一点都不遮掩了吗?”
“你不是说不怕?”
确实不怕,祝星言侧身蜷缩着的姿势有些不太自然,又实在好奇:“你的口器能伸多长啊?”
季临川想了想,说:“不管你跑到这间卧室的任何一个角落,我都能抓到你。”
“天罗地网啊,真厉害。”
他太能纵容人了,别人在说怎么把他抓起来,他却夸季临川抓人的手段真厉害。
“别太惯着我了。”他叹息一声,复又低头啄他的唇,却突然察觉有什么不对。
祝星言的额头滚烫,一张脸也红过了头,就连身底下,正贴着自己大腿的都……,实在不容忽视。
——年轻气盛的小o被自己的alpha亲得进入了浅性发情,所以刚才才害羞得想跑。
季临川没有动作,维持着半撑在他身上的姿势看着他。发情热蒸腾的速度太快,祝星言没几秒钟就神志不清了,整个人红透了,胸口、脖子、脸蛋都泛着熟透的蜜桃的颜色,就连两只毛茸茸的小熊耳朵都像被打蔫了一般,软趴趴地贴在头顶。
逐渐失控的易感期让alpha没了往日的斯文,劣根性慢慢占据上风,季临川闷笑一声,俯身咬住他的小耳朵,轻喃出一句:“这么不禁搞,以后怎么办?”
“嗯呜……”祝星言只被他这一话就勾得浑身哆嗦,在季临川起身离开时慌乱地拽住人:“别走!”
嗓音粘稠绵软,像酿了很多朱丽叶塔在里面。
“我去拿抑制剂。”季临川的额头已经忍出了两条青筋,花纹狂闪,再这样放纵下去全都得乱套。
但祝星言不让他离开,被子底下不知道在干什么,还用胳膊挡住自己快要烧着的脸。
季临川往下看了一眼,喉结滚动,把他的脸当成小熊胖腮来捏:“偷着干什么呢?”
祝星言动了一下,张开手指从指缝里看着他,眼巴巴的,像条湿漉漉的小狗:“哥哥,我难受……”
说完又把头钻出去,吸了一口冰凉的氧气,本来想靠这样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只能蜷缩着身子抱住他的胳膊,用蚊子似的声儿求他:“你帮帮我好不好?”
刚才小豹子似的嚣张气焰消失殆尽,他人又软了下来,季临川眸色都变了,可态度却强硬:“不行,我说了要一年以后。”
祝星言瞬间苦了脸,额头汗涔涔的,眼底下有没干的泪,一张小圆脸上满是羞耻和情动的酡红,他也不磨人,就那么紧咬着唇,眨着圆鼓鼓的狗狗眼满是依恋和渴望地望过来,说:“求求你了,真的……”
没人能抗得住他这副可怜到极致的小模样,季临川简直觉得自己再不管就是在虐待他。
他扯过被子抖在两人身上,去掰祝星言的肩,祝星言不好意思翻过身,用力咬住被角。
季临川眸色愈暗,把被子拉出来:“不准咬,你是小狗吗这么喜欢咬东西?”
祝星言委屈地抿了抿唇,到底是有一线神智,放开了唇,“不是小狗,我是小熊。”
季临川叹气,无奈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大手探到后面摸他的小尾巴,果然一个劲儿地摆动不停——熊猫发情了就会这样,晃动尾巴来求吸引伴侣。
“自己来,我不能碰你,我去拿针,我们俩都得打。”
祝星言摇头,闭着眼睛用滚烫的脸蹭他喉结,“我不会,哥帮我。”
“有什么不会?结婚那晚我不是帮你做过了。”
“是吗,可我没看到,看到也忘了,你再教教我。”
季临川都听笑了:“多大了,这种事还要我教?”
祝星言要哭了:“可我从小到大,干什么都是你教的,我们本来就错过那么多年了,怎么到现在你还不帮我……”
他身上烫得像一团火,烧得季临川溃不成军,无法招架,叹息一声,他无可奈何般在人额头敲了下:“你就会对我耍赖。”
“不耍赖你就不答应……”
其实祝星言也没说谎,第一次是在新婚夜混乱的发情期,他烧得头昏眼胀,害羞还来不及,全程都在闭眼,这次也不例外,但季临川不准了。
“睁开眼睛。”他冷声命令。
祝星言轻轻抖了一下,臊得把脸埋进枕头里,喉咙里发出像小兽一样的咕哝声:“别欺负我……”
季临川轻笑,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不是耍赖要我教你吗,为什么不看?看一遍就学会了。”
祝星言一听更不看了,脸蛋通红地打着小算盘:“我不想学会,学会了就得我自己来了。”
季临川听笑了,惩罚似的在他鼻尖咬了一口:“敢情我还得帮你一辈子?”
祝星言抿了抿唇,偷看他一眼,又偷看一眼,敢怒不敢言似的张口就咬住了他的肩膀:“你要是让我一辈子都只能用手,那、那是你没用!”
第47章 “最高记录”【二更】
季临川被他这句给气笑了,滚烫胸膛像被撩起一片邪火,攥着他两只手腕摁到头顶,“你说什么?”
祝星言秒怂,当场耍赖:“我什么都没说!”
季临川低头靠近他,捏着他的下巴抬高,居高临下俯视他:“再说一遍。”
祝星言:“汪汪汪汪汪!”
你忘了吗我是熊猫!我不会说人话来的!
“小混蛋。”季临川在他额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抬手将宽大的薄拉高,严严实实罩住两个人,只在头顶露出一个巴掌大的空隙。
被子里面朱丽叶塔的馨香和清酒的醇厚缠绵氤氲,仿佛置身于浸满花酒的温泉里。
温热的酒气包裹着皮肤,让两个陷入浅性发情的人都不至于失控,又都有些沉醉迷离。
这是对他们来说最好,也是最舒服的状态。
季临川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低头认真地看着他,仿佛看不够一般反复描摹祝星言的眉眼、面颊、骨相。最后小心又小心,珍惜到了骨子里一般在他唇珠上吻了一下,“我的小熊长大了,真漂亮。”
祝星言眯着眼笑,手指滑到他锁骨底下偷偷摸他胸肌,还提要求:“开灯,我要看萤火虫!”
季临川快把他惯坏了,无奈地用额头磕了他一下,然后把花纹放出来,让粉紫色的珠光像飞舞的虫群一般在自己胸前游动,照亮这狭窄的被衾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