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攻势凌厉的宋越,赵廷灏也使出了落雁八式中的绝妙一式--怒剑狂花。
内力与剑身融为一体,在空中打出如乱红飞舞般的气阵,将鱼龙舞的柱状剑气化解开来。
四两拨千斤般的一挥,宋越身型不稳,朝擂台下翻去。
赵廷灏定眼一看,台下竟然还残留着前一场比武中被宋越打落在地的士兵的兵器。
长戟侧立,刃尖的方向正对着宋越跌落台下的方向。
由于冲力太大,宋越一时间收势不住,眼看就要往那利刃上撞去。
赵廷灏见状提身飞跃,在宋越身体即将被利刃刺破的霎那,将宋越扯回,但自己却顺势撞到了利刃上。
宋越在混乱中撑起身体,大惊道:“皇上,你……”
赵廷灏捂着右手手臂,在宋越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赵廷灏站起笑道:“无甚大事,刀剑无眼,受伤也是难免的,爱卿不必自责。”
赵廷灏转身向场内众人道:“近卫军中果然人才济济,朕佩服,佩服!”
宋越心中一紧,单膝下跪道:“谢皇上的爱护体恤之心,臣愿毕生追随皇上,万死不辞!”
宋越一句话道出了近卫军心中之语,士兵们无一不被景德帝舍身护下的气度所感动,场内顿时爆发出雷霆般的欢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远追随皇上!”
“李侍卫长好样的!”
……
宋越向监赛官示意对以下的比赛弃权,随着赵廷灏退了场。
太医被匆忙招来。
寝宫中,赵廷灏未受伤的手紧紧握着宋越的,不曾松开。
太医剪破衣物查看了伤口之后,皱眉道:“这个伤口,需要缝针才行。”
太医将银针在火上消毒,吩咐宫婢拿了烈酒来。
“请皇上小喝几口,可减少疼痛之感。”
赵廷灏摇首道:“此点小伤何必大惊小怪,你缝便是了。”
太医犹豫道:“可这,至少得缝十几针啊……”
宋越抓着赵廷灏的手紧了紧。
太医战战兢兢地给皇帝血淋淋的伤口封了针。
入了夜,赵廷灏还是无法避免地发起了烧来。
宋越摸着赵廷灏的额头,忧心不已。
宫婢将药端了上来。
看着眼前稠黑浓苦的药,赵廷灏不着痕迹地将身子转向床内。
宋越气道:“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闹性子!”
“这点小伤,睡一觉就好了,我还没这么娇贵。”赵廷灏说罢便闭眼假寐起来。
“你!”
宋越拿他没办法。
下一刻,赵廷灏的头便被宋越强硬地转了过来。
赵廷灏气恼:“又怎么了,我都说不用喝药了……”
话未说完,宋越柔软的嘴唇便贴了上来。
用舌撬开赵廷灏的嘴,宋越将温热的汤药哺入赵廷灏口中。
将汤药咽下,赵廷灏舔了舔嘴唇。
宋越脸色微赧,抬手将自己唇边的药汁擦去。
“若以后你都这样喂药,我就喝。”
宋越受不了男人的调侃,站起身就要走。
手却被男人拉着。
“莫走,我伤口疼的厉害。”
宋越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那还不乖乖喝药?”
将男人扶着坐靠在床软塌上,宋越将药一勺一勺地喂到男人嘴里。
由始至终,男人炽热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宋越的脸。
一碗药很快见底,宋越放下碗想叫宫婢进来收拾。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男人扯进怀里,唇也被男人堵上。
宋越难得的没有挣扎,男人便加深了这一吻。
交缠的唇舌终于松开,两人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
男人躺在宋越的腿上,宋越的手帮男人解开了头上的紫金玉冠,手指穿过男人的长发。
男人翻了个身,脸朝上,舒服地叹息道:“这样,真好。”
宋越看着男人平静的睡脸,情不自禁地将一吻,落在了男人的额上。
14
三、子息风波
任何皇帝都逃不过传宗接代的问题,赵廷灏也不例外。
原本天下刚定,人心未稳,子息问题就尚未提到朝臣议事的范围内。
而现今四海皆定,民心顺服,匈奴等外患平息,虽偶有天灾,但也总算是国泰民安、盛世升平。
景德帝登基五年以来,卓越政绩有目共睹,但反观其内宫状况,却极为萧条。
按照惯例每年选入的秀女,没有一个得到皇帝宠幸,更不用提能诞下一子半女。
秀女们不是被编入朝廷司乐部门,就是被任命为高级侍女,顶替那些年老还乡的侍女的空缺。
后宫的女人们哀声怨道,前廷的男人们忧心忡忡。
在许多朝臣数次提出选后纳妃的奏章之后,赵廷灏终于烦不胜烦,在早朝上雷霆大怒,忿然离席。
众朝臣虽摄于龙威,不敢再作多言,但上官云知道皇帝子息一事定不可能就这样草草了事。
看着皇帝带着怒气的背影,上官云只能在心中大叹,莫要多生事端才好。
在数班宫女侍卫都被皇帝拿来当出气筒之后,知道“李阿牛”与皇帝私交甚好的弟兄们便打算牺牲队长,以免自己成了炮灰。
宋越迫于无奈,只好和他人换了班,去安抚那只暴躁的怒龙。
刚刚推门入内,便有一只笔洗砸了过来。
宋越侧身一避,笔洗打穿门隔,便听到外边一声惨叫。
宋越叹了口气,那笔洗估计是砸到外边侯着的太监了。
“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赵廷灏未看来人,便怒喝道。
宋越无奈,只能退出去打算顺着某人的意敲一下门。
赵廷灏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快走两步将宋越扯过身边。
“干什么,我正要去敲门呢!”
男人闻言翻了个白眼,“连你也要气我是吧?”
宋越笑笑,拍了拍男人的脸。
“谁惹你发那么大的火?”
男人不回答,却将他扯住,三两下便剥了宋越的衣服。
宋越推拒道:“大白天的发什么神经!”
男人不管他,还伸手将宋越脸上易容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动作颇为粗暴,扯得宋越一阵疼。
“搞什么鬼!”
宋越也有点火了。
男人将他扯进尚书房的内室里,用锦被一裹,将宋越放倒在床上。
“陪我睡会儿教,我失眠快两天了。”
看着男人眼下的青紫,宋越放松了身体。
男人窝在他肩头,霸道地将他紧紧搂着。
过了半晌,也没能听见男人表示入睡的均匀呼吸声。
宋越皱眉道:“怎么回事?还是睡不着?”
男人咕哝了一下:“头疼。”
宋越支起上身,让男人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双手帮他按摩头部。
过了挺久,男人才终于睡着了。
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檀香味,室内光线柔和,宋越也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等宋越睡醒的时候,男人不见踪影,估计是处理公务去了。
宋越这才反应过来,赵廷灏刚才是藉着向他撒娇,让自己放松了警惕。
连赵廷灏为什么生气都没问出来,宋越感到颇有些挫败。
要打听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太难,只要问问当天在宣和殿执勤的侍卫兄弟即可。
知道原委之后,宋越的心情也霎时降到了冰点。
经历了黄河决堤一事,宋越总算是看清了自己对男人的感情,也下了决心不再离开赵廷灏。
但男人毕竟是一国之君,历史上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红粉霏霏?
就算偶尔有专宠男性的情况出现,也并不导致后宫的虚置。
宋越本就对之前因为自己而割让幽云十六州的事情无法释怀,而今如果再让天朝皇室绝后,岂不更是犯下了滔天之罪?
深夜,看着男人略带着些许孩子气的睡脸,想到这肃颜震慑天下的景德帝,永远只会对着他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宋越的心便变得柔软起来,仿佛一捧便会化开了似的。
经过数日的思考,宋越秘密约见的上官云,向上官云说明了自己的打算。
这个计划要成功,少不了上官云的帮助。
上官云听言脸色沉重。
“将军,兹事体大,你可考虑清楚了?”
宋越背过身去。
“自然是经过郑重考虑才与你说的。”
语气依旧平稳,但背在身后的手纠握着,泄露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上官云沮丧道:“如果将军你坚持,我是无话可说。但将军是否做好心理准备承受皇上的天怒?”
宋越淡然道:“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转回身来,宋越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以前我是为了家国天下,总是牺牲了他。这回,我是真的想要一个他的孩子……”
听言,上官云拱手道:“那我这就去准备……”
宋越点头,挥手示意让上官云退下了。
是夜。
宋越在寝宫内备了下有春药的酒菜,等赵廷灏回来。
宫中烛火通明。
宋越身着月白色的丝袍,只在腰处松松地系上绳结。
长袍微张,露出修长的腿。
长袍下摆花青色的素雅刺绣,此时却透出了淡淡的情欲味道。
宋越头发披散着,只在尾部用青缎扎着。
越呆越觉得屋内闷得慌。
宋越推开一扇窗,月光柔和地笼罩着万物,清风带起丝发。
赵廷灏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的一幕。
沐浴在月色下的宋越,总让人有种飘渺若仙,快要绝尘而去的感觉。
赵廷灏无声地走过去,搂住正在发呆的人的腰。
宋越这才回过神来。
不着痕迹地关上窗户,宋越转过身来。
“过来喝杯酒吧。”
赵廷灏对宋越向来没有防备之心,加上上官云所选的药本就是上乘,无色无味,赵廷灏自是没有注意。
几杯黄汤下肚,看着宋越为自己倒酒时,衣裳斜开,露出的迷人肤色,赵廷灏不可自抑地燥热起来。
一把将宋越扯进自己怀里。
镶满了名贵宝石的银杯落地,酒香顿时溢满了整个内殿。
男人猴急地要扯开宋越身上的衣袍。
宋越没有阻止,但眼睛似乎早已失去焦距的男人,竟连衣结的扣子都没能打开。
一怒之下,索性将价值千金的丝袍给撕了,如愿以偿地吻上了宋越的前胸。
知道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宋越本可开始那偷天换日的计划。
但上官云之前便交代,如果未到关键时刻便将人换进去很可能会前功尽弃。
宋越为了一举成擒,只能极尽所能地挑起男人的性欲。
宋越咬咬牙,一用力将男人压在身下,吻上了男人的唇。
“别急,慢慢来……”
宋越顺着男人坚实的胸膛一路吻了下去,来到了男人的下体处。
平日心高气傲的宋越,就是在房事上,也是被赵廷灏“服侍”为多。
对于今天宋越一反常态的主动,赵廷灏又如何能不心急火燎。
在宋越温热的嘴含住男人下身的巨物时,男人的呼吸声更为粗重起来。
大量的汗液从额际滑落,甚至连大腿根部的肌肉都有些许痉挛。
宋越青涩地吞吐着。
显然,男人的巨物让他难以负荷,但宋越还是尽己所能地让男人更为深入。
笨拙地模仿着平日男人的动作,轻轻用舌尖在顶端打着转。
男人的手插入宋越的发中,口中发出纵欲的嘶吼。
看到男人已经迷离涣散的眼神,宋越用早就准备好的丝帕束缚住了男人的手,还蒙住了男人的眼睛。
在暗号打出的一霎那,一道身影将一个女子带出。
女子的穿着打扮与宋越完全一致,就连身上熏的香也是宋越最爱的桂花味道。
与那女子迅速交换了位置,宋越必须让自己赶快离开现场。
在转身合上门的一霎那,宋越看到了有着如羊脂玉般雪白柔软的躯体缠上了男人精壮的身体。
深吸一口气将门合上,宋越靠着门边滑坐下来。
上官云赶紧将他撑起。
顿时一阵恶心涌了上来。
宋越捂着嘴干呕。
上官云叹息道:“既然受不了皇上抱别人,又何苦为难自己?偶尔自私一下不好吗?”
宋越苍白着脸,没有回答,转身便往偏殿去了。
寝宫内的赵廷灏确实是中了“迷情”的药性,但毕竟他有神功护体,总是能在混乱中保持一定清明的。
在那个女人过分热情地亲近他时,虽然体内如万蚁噬身,但也拉回了些许理智来。
挣断手腕的束缚,扯开蒙住眼睛的丝缎。
赵廷灏只看到眼前有模糊的身影,身型和披在身上破碎的丝袍,确是宋越没错。
下身的巨物再次被含住,赵廷灏的思绪顿时被打断。
在那缠着他的人蜿蜒向前,意犹未尽地亲吻他的嘴唇的时候,一股明显不属于宋越的气味窜了进来。
犹如被闪电击到,赵廷灏一把推开贴在身上的人。
那女人正在情动之时,被赵廷灏这么一推,便撞到了红木床头的雕龙凸起处,发出一声惨叫。
异于男性的尖细嗓音让赵廷灏的脑袋更加清醒起来。
他即刻运起内功将春药药力强压下去。
那女人虽被挥开,但也是不死心地要再贴过去。
赵廷灏终于看清眼前的人,一阵怒吼,点开床上暗格的机关,宝剑应声而出。
所幸那女人反应快,加上赵廷灏药性正烈,动作迟缓,否则那女人早就脑袋搬家了。
女人虽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手臂上却被划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虽然怀上龙种就可以母凭子贵,搞不好还能母仪天下,但现在看到发了狂的皇帝,还是保命重要。
也不顾得之前所定的计划,那女人捂着伤口大声呼救。
门外候着的上官云知道计划失败,也只能即刻进门救人。
挡住了赵廷灏迎头劈下的剑,上官云一把捞起早被吓昏的女人,一边挡住赵廷灏的攻势。
怒极攻心的赵廷灏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自然是见人便砍,招招致命。
寝宫中发生如此大的动静,就算是在偏殿的宋越也被惊动了,便急忙赶了过来。
寝宫中的闲杂人等因为今晚的计划,早就被上官云清退,看着单手阻挡赵廷灏的上官云就快要支持不住,宋越赶紧飞身加入战局。
挡住了赵廷灏挥下的一剑,宋越示意上官云赶紧将惹赵廷灏发狂的女人带走。
闪身将赵廷灏扯入门内,宋越将门从内里锁死,便放弃了所有抵抗。
在赵廷灏的剑离宋越只有咫尺之距时,赵廷灏沸腾的杀气瞬时消散。
宋越张开了紧闭的双眼。
看到赵廷灏用一种带着绝望的神色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
男人身下的巨物昂扬,用内劲强压药力使他气血翻腾,额上经脉暴突。
宋越本就做好了事情败露之后承受男人怒气的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面对的时候,还是难免心中阵阵刮痛。
宋越担心男人出事,便解开自己的衣袍要为他纾解药力。
谁知在他尚未来得及接近男人的身体的时候,便被一股强力挥开。
宋越的背撞在门上,被硌得生疼。
宋越吃惊地迎上赵廷灏的眼神。
那是如狮子般狂怒而暴躁的气色。
宋越的声音有些发抖,“别生气,让我帮你……”
话还未说完,便听到男人冷静的声音。
“滚出去。”
几乎没有听过男人对他说出这般重话,宋越一时无法适应,只能呆在原地。
匡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