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你不觉的你做的有点过分了吗。”碧言从庭廊走了过来,伸手想来拉我,被我拒绝了,我对他笑笑表示我没事,碧言悬在半空中的手,却停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我。
“萧洒,不对,是世子,你真。”说完便羞红脸,将头微微垂下。
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忽然觉得很好笑,世子?一个没有皇帝的国家还能算是国家吗,一个没了国家的世子,还能是世子吗。
“你看吧连自己的朋友都勾引,下贱。”董明皓异常激动地说着。
“可不是吗,明皓你是不知道,他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放过,昨个还恬不知耻的爬上了我们王爷的,亏得我们王爷不识他这一套。”越是漂亮的人说出来的话越毒,我都懒淀他。
“青公子,王爷正等着呢。”横肉脸男人卑贱的说道。
“你算个……”我一个喷嚏打在青柳脸上,丫的被我气得直抖,嘴一直没闲着,跟泼骂街有的一拼。
“青公子,要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还是快回去吧。”碧言说道。青柳闻言心有不甘的走了。
不肖一刻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被冻得犹如钢铁,每移动一步都伴着撕心裂肺的痛,碧言跟着我一言不发的走着。
“你回去吧,这么跟着也不像回事。”
“世子……”
“还是叫我萧洒吧。”我打断他。
“萧洒,”碧言叫的很伤心“为什没还嘴,这一点都不像你。”
“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反过来咬狗呀。”看见碧言笑了,我说道:“你回去吧,别让我为难了,今时不同往日。”说完扔下他,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梁少攻依旧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坐在案几后面看着奏折,而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却已经不是我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如故。
我等一会儿,见没人理我,于是便轻咳了几声,懦弱的叫了声“王爷。”
梁少攻庸赖的抬头看看我,随意的放下手里的奏本,带着迷人的笑容说道:
“是萧儿呀,怎么搞成这般摸样。”听到萧儿这两个字,我的心跟着揪了一下,鼻头隐约间有点酸楚,或许是刚才落水的原因,现在叫风这么一吹,身子弱了,感情也跟着弱了。
我使劲地吸了吸鼻头,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我是谁呀,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于是立即换上一副很贱的笑容,说道:
“刚才急着来见王爷,走的有点急,热得很,跳进池子里凉快了一下。”
梁少攻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变得笑容,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脱了衣服到院子里接着凉快吧。”
我一怔,呆呆的望着他,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游戏结束,曲终人散,心也给你,身也给你,还有什没满,还有什没悦。
“怎么,还不快去,难道还想本王继续伺候你。”
“小人怎敢。”我失魂落魄的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慢着!”我闻声停下,“把衣服脱了,我不想再说一遍。”
我机械的脱下衣服,头也不回向门外走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奔吗。这有什么!操!
就在此时,老天也跟着差了一杠,可竟然给我火上浇油般飘起了飞雪,我的发丝与白雪暧昧的纠缠着,犹如新婚的夫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飘飘飒飒舞梨,薄衣寒心乱如麻.,
晶莹剔透供谁赏,何不只落富人家;
寒风席卷小楼东,青云几片又三重;
梦中已飞千层雪,朝阳一起却成空。”我伸手去触摸那转瞬即逝的飞雪,口里轻柔的念着,然后就不知痛为何物,冷为何感了。
从萧洒一进屋,梁少攻就没了思绪,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时刻的关注着他,这么久的接触说完全没有感觉,那是自欺欺人。他聪明,他博学,我调皮,他滑头,他无赖,他……他想抱他,想摸他,想吻他,想爱他,但是不行,他是摄政王,不能有弱点,不能轻易相信人,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心输了,因此他调查他,试探他,监视他,竟没有一丝破绽,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他就更加怀疑,更加不安,因为他不是别人,是敌国的世子,是冷血的晋穆语。他能为了泄愤杀死自己的亲侄儿,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他要小心,绝不能被他骗了,在段天跟他说了那十个字之后,他就更加确定了,怪只能怪萧儿太过聪明,他曾说过‘若是不能为吾所用,必除之而后快。’可是偏偏他又下不了手。
看着院子里的小人,单薄的身子不停的抖着,泛紫的柔唇上下蠕动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可是一想到昨晚在他昏迷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喊着‘哥哥,哥哥’,他的心又冷了几分,这样还不够,他对着身后的人喊道:“去给我端盆水来。”话音刚落,就看见那个单薄的身影直挺挺的倒下了。
“来人,把他送回房间,传太医。”梁少攻回过头,对着书童说道:“给析,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小书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千影!”梁少攻对着空中喊道,一个黑影落于眼前,“今天,晚上……”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王爷!”千影快步上前,忧虑的说道:“王爷的伤……”
“不碍事,今晚陪我去趟地牢。”
“醒醒,醒醒,萧儿,醒醒……”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于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张酷似人妖的脸入目而至,“谢老鸨……”我喃喃道。
27 逃脱1
“谢老鸨……”我喃喃道。
“萧儿,醒了。”我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真是他。
“你来这儿干吗?”谢老鸨将一根手指放到了我的嘴唇上,神诡异的说道:“小点声,萧儿先把这个吃了。”说着便递给我一个黑药丸。
“乌鸡白凤丸?”我捻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把它往嘴里放,谢老鸨一推我手背,咕噜进嘴,我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说道:“你干嘛。”
“九转还魂丹,救你命的。”说着便把我搂在怀里,轻声道:“萧儿受苦了,是若冰哥没有照顾好你。”我听着心下不免有些感动,自古井上添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药丸子的?”谢老鸨停了一会,幽幽的说道:
“有一件事只有萧儿能办到。”我就说吗,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白了人跟人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萧儿,你要把大哥救出来,我们晋国不能没有他。”谢老鸨以一遍摸着我的背一边说道。
“若冰哥有几个大哥?”我平静的问道。
谢老鸨沉默了一会,说道:“萧儿,在你还是穆语的时候,你对不起他,他那样对你是因为他当时不知道你变了,萧儿,若冰哥求你了……”
晋穆丰被抓,是我害的,他变成这样也是晋穆语搞得,总之是我欠他的,我在谢老鸨的怀里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说吧,我该怎么做。”
我真他妈不是一般的惨,自那日后我再没机会见过梁少攻,个鸟的真把我忘了,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夫还百日恩呢,镖客嫖娼还给钱呢,我可好被人给吃干摸净不说,还……
“洒子,好了没?”妈的催催催,就知道催,嫌慢,你掏一个试剩
“王爷爷,我这不是没经验吗?”我干完手里的活,帮着王爷爷固定好了木桶,送他出了院子。
王爷爷是收集有机肥料(俗称屎)的专业人士,而我则是负责掏粪的技术人员,没错我这个貌与智慧并存,正义与侠士的化身,现在成了地地道道的挖粪工,而这一干就是一个月。至于我的生日,哼哼,那就是一笑话。
其间要是没有碧言和王爷爷的照顾,我早他妈的饿死了,我愿以为我现在一定是臭名昭着,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当我试探的问王爷爷现在京城中最热闹得话题是什么时,王爷爷给我的答案差点没把我雷死,王爷爷告诉我,现在大家都在暗地里议论摄政王与太后通奸,太后要下嫁云云。说是这谣都造出国了,其他三国都看咱们笑话呢。
我问王爷爷这谣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王爷爷告诉我说以前大家就知道这太后跟摄政王之间有点不清不楚的暧昧事,不过刚才他说的街尾巷闻,也就这几天才传开的,来势凶猛。
短短几天就传到其他三国了?我心里暗暗思量。
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我猛然回头倒把来人下了一跳:“碧言来了?”
“你几天没洗脸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了想说道:“好像从那天掉进池子里之后就没再洗过。”
碧言看了我两眼,用手捏着鼻子说道:“也不至于这么脏呀,都炕清你长啥样了,你闻闻你都什么味。”
我抬起胳膊使劲闻了闻,笑道:“挺好闻的咋了。”
碧言皱皱眉,四下张望,见没人面沉重的说道:“今晚行动,这个拿着,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它能救你一命,要是没事,我们会回来救你。”我看着手里的山楂丸和姜片,疑惑的问道:“怎么用。”
“这是说明,看完之后记得把它烧了。”说完,便打算开溜。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袖。说道:“我做不了。”
听闻后,碧言身子略一迟缓,握住我拽他衣袖的手,紧紧地,许久开口道:“要是我能靠近他,绝不会让你冒险。”
“你都不能靠近他,我就更白搭,你也看见了,他原先对我好就是为了囚我大哥,现在目的达到了,我自然没有了利用价值,这不立杆见影,都掏了一个月的粪了,别说接近他,就是连王爷这两个字都没听见过,我看你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我原本以为……算了不说了,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揶揄道。
碧言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萧洒你喜欢他?”
我笑笑,搓着指头说道:“这跟我喜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你傻了。”
碧言根本就没于听我说话,自顾自的说着:“你喜欢他,我看得出来,萧洒你别傻了,你们俩是不可能。你们俩之间那隔的可是家仇国恨,你为什么来的梁国,你因为什么原因死的,你又怎么失去记忆,你都知道吗?知道吗?”碧言越说越激动,握得我的手骨都要碎了,我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不是晋穆语,我不是晋国世子,我只是萧洒,只是萧洒。
丫的碧言发哪门子神经,都说这跟个人感情无关,我没办法接近他这是事实,你见过一掏粪工整天跟国家元首谈天说地,把酒言欢的吗。
“丫的,你没病吧,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是晋穆语,是萧洒,萧洒。”
“不管你今天承不承认,总之今晚行动。”
“那你们救着失败吧。”我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会,你以为主子是什么人(指谢老鸨,怕大大们忘了),总之今晚子时只管像平常一样躺在上,但是千万别睡。”说完又要走,我把他拉了回来,说道:“把话说清楚,我不喜欢被人耍着涮。”
“你,你干嘛非要现在问,晚上不就清楚了。”
“那你何必非要瞒着我,现在把话挑明了,不更好。”我挑眉问道。
“我不想说。”碧言遮遮掩掩。
“行!不说是吧,那我晚上一定不会在屋里。你们救着失败吧。”
“他可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碧言伤心的说道。
“我不记得了。”乎而念头一转,看着碧言说道:“你喜欢他?”
碧言惊慌的眼神,羞红的双颊已经告诉我一切。
“你胡说,我怎么,怎么可能喜欢主上,这是大逆不道。”碧言语气很激动,却又流露出些许悲伤,别人或许不知,而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就是所谓的过来人吧。
“说吧,我替你保密。”我说道。
碧言犹豫了一会,心有不甘的说道:“你要答应我听完之后不能改变心意。”
我点头,碧言还是不放心又说道:“你要发誓。”
我信誓旦旦的发了一通誓言,然后再结束语后心里又加了两个字‘才怪’。
碧言虽犹豫不决,还是开口说道:“我之所以不能接近他,主要是因为他身边有个影子,武功很强,所以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的跟着他。”
我纳闷了,问道:“他不诏你侍寝吗?”碧言闻言后摇摇头。
“那你跟着他都发现什么了?”
碧言面有难地看看我,又不甘说道:“我发现……”
我听完之后,手里一紧,生生的将碧言的衣袖撕下一角,无奈的闭上眼睛,心道:梁少攻,这又是何必,何必呢。
“萧洒,你没事吧?”碧言担心的看着我,“你可是发过誓的。”
我自嘲的笑道:“我当是什么,如此而已,放心吧,今天你就瞧好吧。”
碧言不放心的又絮叨了几遍,见我神没有什么异常,欣欣然的走了,空留我一人在这孤寂的小院里独自惆怅。
28 逃脱2
子时,我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假寐。
随着一声吱嘎声,冬夜的寒风偷偷溜了进来,做贼的不止它一个,还有他。
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天地苍穹之间万籁俱寂。
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凝聚的目光。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我,那目光有点温柔带点困惑的,我能感受的到。
这就是碧言的发现,每天晚上的子时,在我这个破旧漏风的小屋里,我并不是一个人。
我睁开眼睛对视着他,明显感觉到他微微一怔,但也只是瞬间,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准备起身离去,我忙拽住他的衣袖,喃喃的说道:“我想你。”
我以为他会毫不迟疑的甩袖离去,我以为他会毫无眷恋的绝尘而去,我以为了很多种以为,唯独没有想到的是……
我冷不防的被他拽进了怀里,这种温度我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原来失而复得的感觉的是这样让人纠结,心痛,“你嗅觉没问题吧,这味我自己都受不了,”我傻笑道:“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你还别说,闻久了还真有点上瘾,怎么今有空想起我了,该不是欲求不满吧,你要是不嫌脏,我没意见。”我不停的碎碎念着,他却一语不发。
许久之后,他放开了我,笑道:“你这样子真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不会呀,挺有沧桑感的。我挺喜欢这造型的。”
他细细的品味着我,不放过一丝纰漏,我也难得清闲,向后一靠摆出一幅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势,他不急,我也懒得打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许久许久之后——
“你可曾对我真心过?”我心里冷笑,要是我这样都不算真心,那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叫真心了。
“切!你蒙谁呢,你会在乎这个。”我翻了翻白眼,很流氓的啧了一下嘴,等着梁少攻的下一句话,谁知这丫,连个屁都不放。除了用眼睛瞪我,就是用眼睛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