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了,快过来!”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救秦向晚可以,但要我搭上我这条小命我可不干。
大哥将秦向晚放到地上,故意叹声道:“算了,大哥过来接你。”
人影飘晃,在我还在摇头的时候,大哥竟已站在了我的身边:“走了,小中!”
“不要,大哥,放开我!我怕!”我挣扎着。
好像有一股风吹过,感觉摇晃了一大下!大哥眯了眯眼睛,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你再动我就松开手喽!”
咦,树呢?我明明站在树旁的,僵硬的转了一下眼珠子,一身冷汗立刻湿透了衣裳:“哇,大哥,要掉下去了,抱紧点我!”
大哥故意一小步一小步的踩在绳子上往前走:“不要怕,很安全的!”
“咯咯咯咯……”我不是在笑,而是牙齿在打颤。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当大哥脚踏实地的站在地上时,我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要多安稳有多安稳,为了怕将来再有什么事往这里跑,我提议道:“大哥,这里真危险,你还是搬回家去住吧!”
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没关系,走另一条路就行了。”
我顿时石化:“有……有另外一条路?”
大哥那张与南南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的竟是促狭的笑容:“嘿嘿,那当然了!那可是有花有草的芳草之径哦!”
大哥在我心中如太阳一般的形象如玻璃般破碎了,真不愧是双胞胎,整人没商量!
19
从悬崖下蜿蜒而下才正式进入谷中,不过刚才看到的那些野花野草,沿路俱是看的一些奇花异草,蓝色的花朵红色的茎干、黑色的花瓣红色的花蕊……像这样奇奇怪怪的花草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不知道后来是不是绝种了,反正我在电视里和百科全书中没见到过。
“相公!”夏晓雨兴奋的声音刚传来,她的人已出现在我们视线内,估计是刚才大哥的啸声已通知了她。
怀孕三个月的她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脸变得圆润了些,见我跟在大哥后面,热情的笑道:“小叔,你也来啦!”
我翻了翻白眼:“大嫂,麻烦你不要再叫我小叔了,听起来像老头子!叫小中就可以了。”
“咦,相公,你手上抱的女人是谁?”夏晓雨疑惑的看着“她”。
不等大哥回话,我立刻抢道:“大嫂,这是大哥在外面养的女人!”哼哼,大哥,这是刚才你吓我的回报!
哪知夏晓雨不止不信还哈哈大笑起来:“太假了吧,你看她歪眉毛斜嘴巴的,而且还是个假女人!”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自信我的易容术没有破绽啊!
夏晓雨咭咭笑道:“脚啊!虽然抱着看不出来身高,但是脚却藏不住,这明明就是男人的脚嘛。”
我不得不承认夏晓雨的聪慧,出去行走江湖,有了这份聪慧便少了份危险。才刚想夸她,大哥就已把秦向晚“扔”向我:“我的手是用来抱爱妻的,喏,给你!”
眼看着大哥搂着娇妻的腰在前面温言软语的谈笑,而我只能抱着这个硬梆梆的家伙,哼,难道我的手就是用来抱男人的?
沿途尽量将目光看向谷中漂亮的木屋,免得不小心看到那对小夫妻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会长针眼,在我数到第四十八间木屋的时候,终于听到大哥说:“到了!”
“师叔!”夏晓雨已经在敲门了。
木屋内传来闻望天不耐烦的回话:“等等,我现在很忙!”
夏晓雨跺了跺脚:“师叔!这里有个病人快要死了,等着你救呢!”
“我这儿也有个病人呢,反正你那儿的病人是快死了,还没死,再等等!”
“臭师叔!”夏晓雨孩子气的朝门上踹了一脚。
大哥急忙拉着她:“再等一时半会儿那小子也死不了,你可别动了胎气。”
“相公,我就知道你关心我。”夏晓雨小鸟依人的倚进大哥的怀中撒着娇。
“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呀。”
恶寒!绝对是恶寒!我抖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喂喂,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一边去,别在这儿残害我这株纯情的幼苗。”
大哥好笑的睨了我一眼:“你见过哪株幼苗有你这么大的?”
是哦,像我这一米七几的身高应该算是大树了!
忽然门内传来了夹杂着恐惧的怒吼声:“你这个庸医,想干什么?放开我!闻望天,你敢老虎嘴里拔牙?”
我的眉头跳了跳,这声音好熟,不会这么巧吧?
闻望天严厉的道:“你们两个抓紧他。”
“救命啊!”叫声如雷轰鸣。
我冲过去一脚踹开门:“夫子!”
被两个人牢牢按在躺椅上一脸恐惧的不是夫子是谁?
见到我的忽然闯入,每个人都很惊讶,大哥和大嫂已跟了进来:“对不起,师叔,我弟弟他……”
夫子愣愣的看着我:“小中……”猛地跳起来挣开了箍制躲到我的身后,畏畏缩缩的看向闻望天:“他们想杀了我!”
闻望天冷笑:“杀你?我可没这闲功夫,快老老实实的过来!”
“小中……”夫子可怜兮兮的拉着我的衣服,像被虐的小狗一样的看着我。
我看着闻望天手里奇怪的工具:“夫子,他们想对你做什么?”
一个略带怒气的男音道:“拔蛀牙!”
萧冷尧?刚才没有注意他,他脸上那久违的银色面具还是那么森冷,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比面具还要冷上一百倍,他微愠:“杀,快过来!”
“不不不。”夫子的脸完全藏在了我的背后。
我哭笑不得:“夫子,不过是拔牙,你怕什么?”
“是呀,不过是拔牙,你怕什么?”清悦的声音令人忍不住转过头去,这世上还有如此好听的声音?不知道其人样貌如何。
“赫。”三声倒吸气声,不止是我,连大哥大嫂都傻愣住了:“天……”
不是因为此人样貌出众或奇特,只不过是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孔,要说特点,没有!要说瑕疵也没什么,问题就在于这张脸竟然和我一模一样,我看着他就像是在照镜子。
大哥喃喃道:“我开始怀疑娘是不是生了三对孪生子了……”
我怒:“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你到底是谁?”
一声轻笑仿佛令世界都染上了颜色:“中中不记得我了呢!”
我瞪大眼睛,像看妖怪似的指着他:“你……难不成是……小小?靠,你扮成这副鬼样子干什么?”
他皱了皱鼻子,不满道:“这可是中中的脸,不是鬼样子!”
呃,骂到自己了……我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是是是,你干嘛扮成我这么英俊潇洒、帅气高大的样子?”
“恶……”大嫂很不给面子的冲到屋外呕吐去了。
大哥瞅了我一眼,皱眉道:“看把你嫂子恶心的?”
我无辜眨眨眼:“那不是我的错,是大哥你干的!”
“找打啊!”大哥作势挥拳过来,我连忙配合的用手中的“人盾”挡住,大叫一声:“好厉害的天马流星拳,大哥饶命啊!”
“耶!小中啊,这是你老婆?”夫子不知道何时将脑袋探了出来,在秦向晚脸上打量:“长得差了点,离死只差一口气,小中,你的口味与众不同啊!”
我翻了翻白眼:“夫子,你是想说我有奸尸的癖好?”
“诶,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切!算了,我撕开秦向晚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的真实面目:“夫子你现在真差劲,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我嫂子一看就知道了,你都比不上小姑娘,害不害臊啊?”
夫子看了个仔细:“这小子……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小子不就是那叫什么……禽兽……哦,不对,是秦什么的,你前任未婚夫!”
抓住了他的语漏,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夫子:“夫子,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解除婚约了?”
“这个……这个……夫子关心你,所以有……有叫人打探你的消息。”
好牵强的理由!我冷哼一声:“那就多谢夫子关心了,宁可叫人打探我的事也不亲自来看看我这个徒弟。”
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搭在了夫子肩上,笑咪咪的道:“伯父,你现在是不是该拔牙了?”
夫子看着萧嚣那笑得如太阳般灿烂的脸不由打了个寒颤:“我不要!”
“由不得你说不要!”萧冷尧朝肖嚣使了个眼神,左右开弓,一人抓着夫子一只胳膊将他架回了躺椅上。
即使被两人按在椅子上夫子也安份不到哪儿去,那身子像钻土的蚯蚓乱扭不停,双腿也没闲着,踢得老高,最最最不安份的就是他那张嘴,张口就是五百分贝的噪音:“救命啊!杀人啊!”
墙边还铺着一张竹床,我将秦向晚放了上去,松了松筋骨,悠悠道:“要不要我帮忙?”
夫子吼道:“要!”
我走到他前面,弯下身看着他,淡淡笑道:“不好意思啊,夫子,我是问的小小。”强扳住夫子的下巴,让他张着嘴就闭不上:“来吧,拔!”
夫子哀怨的眼神扫过了我们每一个人后就认命的闭上眼不再挣扎,一副就要壮烈牺牲的慷慨相。
闻望天拿着那奇形怪状的铁家伙慢慢走了过来:“按好啊,我要开始了!”
……
一颗血淋淋的牙齿拔出来的时候,我的手松开了,只听见一声悲壮的惨叫声直冲云宵:“啊!!!!!!没天理啊!没人性啊!惨绝人寰啊!”
我们四个默契的一起无视他,起身擦手的擦手,干活的干活,彻底将他扔到一边。
闻望天对夏晓雨道:“晓雨啊,你不要怕,将来你生孩子时,绝不会叫得比他还大声的!切,空有绝顶武功,却胆小如鼠!”
“喂,喂,你们怎么这样?我是病人啊!”
有掉一颗牙就算是病人的吗?继续无视中……
20
手指收回袖中,闻望天严肃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我松了口气,这应该代表没事吧?
大哥已问道:“师叔,这毒能解吗?”
闻望天淡淡的道:“不能解你送到我这儿干什么?”大掌一扬,竟向秦向晚的天灵盖上拍去。
不会吧?拍那儿可是会死人的!屋里的人俱是一僵。
“师叔!”在大嫂惊呼的同时,夫子已抓住了闻望天的手嚷嚷道:“你这个庸医,救不了人也不必杀人灭口吧!”
闻望天大袖一挥,将夫子的手甩开,他冷哼一声:“他送到我这儿就交给我处置。你们这些碍事的外行人都站一边去!”
那份镇定和悠闲令夫子立刻松开了手,乖乖的站到一边,他摸摸鼻子无趣的道:“对哦,那小子死活关我什么事?你继续!”
轻盈的一掌拍向秦向晚的天灵盖,手又在瞬间收回袖中,再次伸出来的时候闻望天手中已多了一把薄薄的刀刃,他执起秦向晚的手,快速的在他手腕上划了一刀,然后是另一只手,一样的动作,既快又狠,仿佛割的不是人肉而是破布。
没有像预想中的鲜血喷溅,红中带黑的血液像浓绸的乳液一般以极慢的速度缓缓流出,就像是最后在软管里的牙膏硬被人挤出来一样,我咋舌道:“这是什么毒?居然让血液凝固成这样?”
闻望天拿了两个铜盆放在竹床下面接着黑血:“这种毒叫僵君亦被称为将军,如你们所见,中了这种毒的人不会马上死,等毒性渗透全身的血管后,血液会越来越厚,直到凝成血膏后才会死去,这种毒药江湖上失传几十年了,没想到又见到它的踪影了。”
“师叔,这血一直要放下去吗?能不能做出解药?”
大哥的话我也赞同:“是啊,失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啊,再说,再怎么放,余毒也不能清的啊!”
闻望天扬了扬嘴角,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少许自傲:“若在十年前,他必死无疑,将军之毒根本没有解药,好在十年前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放血!放了再养、养了再放,配以药物,不出三个月,必定可以拔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