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蛛看到我清醒很是高兴,正想说些什麽,还未开口就被我制止住问话。
走到床边仔细为朗月检查,过了好一会,我松了口气。s
这个伤势还不算严重,虽然朗月的魂体受损,却不是无法治愈。
思量著自己现於仅存的力量,勉强可以治愈朗月受损的魂体,托起朗月的左手,当初送给朗月的首饰将他的手衬的更是纤细美丽,不禁分神佩服自己的手艺与眼光。
将他的左手抬高置於我的胸前,然後缓缓催动里面的疗伤法阵,花样繁复的阵法浮现於朗月的身旁,闪动著温和的白光,慢慢的修补受损的魂体。
原本脸色苍白的人儿,渐渐的恢复红润的样貌,长如羽扇的睫毛也隐隐颤动,朗月即将要清醒了,眼看魂体的伤势也已被治愈,自己的体力也将殆尽,便收回灵力,等待朗月清醒。
收回灵力,漂亮的法阵也随即消失不见,在一旁的小悠也跟著叹息,向似舍不得这个漂亮的事物消失不见。
看著小悠有些失望的脸庞,我也不是不了解这个心情。
女孩子嘛!总是喜欢那些纤细漂亮的事物,刚刚那个法阵说实在花纹相当的繁复,却不会给人密集的压迫,还有种安祥宁静的感觉,再加上配合温润的白光,更显得圣洁宁静,难怪小悠会喜欢这样的事物。
下次有时间也作一个类似的东西给小悠好了,就当作结婚的礼物。
不过打在朗月身上的伤,那种手法却是我很熟悉的掌法。
因为我也曾经学过这样的掌法,看来那个声音很好听的人,跟我或许有些关系。
师父说过,我们这个门派现在仅存就只有三人,一是我们两师徒,另外一个就是师父的师弟,也是我的师叔。
虽然我的印象中没有看过这云游四海的师叔,却对他的说话方式已有些熟悉。
这还真是个奇怪的事情,还是我见过却已经忘记。
毕竟我对於生活琐事实在很没有记忆的能力,总是会忘东忘西,对此我还真佩服自己可以把师父教导的东西给记住不忘掉。
不过这一切也是推测而已,我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我的师叔。
反正那人为变态做事,不但杀了许多人,还练制那惨无人道的毒鬼蛊,单凭这个我就对那人超级不爽。更何况他还想把我抓去给变态处置,伤害我身边的朋友,就算他是我师门的长辈,有机会我一定会藉机报仇,哼!
三十二章
低头看著朗月,眼前依旧是个让人心痒难耐的美少年,白皙的肌肤没有任何瑕疵,精致的五官,闭眼无力的躺在床上沉睡,实在很令人有YY的想法。
不过现在心中早被另一个顶级美人的占据的我,对朗月只有纯粹欣赏,没有其他的邪念。
没多久,沉睡中的美少年睁开闭合的双眼,有些迷蒙搞不清状况,看看四周,看看坐在他床边的我,嫣然一笑。
这个笑容,可说杀伤力十足,纵使我心中已有师父的存在,还是为这个笑容呆滞了一会。
平日对人总保有一点距离,即使对待我仍是有一丝警戒。
但是刚刚的朗月,放下平时的防备,全然的放松与信任,这样所展现的笑容,更添一股魅力。
还在回想刚刚的美景,朗月就恢复平日的模样与态度。
心中一叹可惜,看著朗月俐落的翻身坐起,没有丝毫不适之处,想他身体应已无任何问题了。
想归想,为了保险之见还是在口头问候:「朗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闻言,朗月也下床稍微活动一番,老实道:「完全没有,感觉比之前还好些。」
点点头,我刚刚除了帮助朗月修补魂体的受损,也顺便加强肉身上的强健,会又比之前更好的感觉是正常的。
这一番动作下来,我又处於无力的状态,虽不像之前会陷入深层睡眠,却也无法再做其他过度激烈的活动,不然有很大的可能性又要向床铺报到,与床相见欢了。
小蛛与小悠看到朗月的模样也放下心,两个相视而笑,小蛛则是嘱咐我们两个好好休息,不要累着了。
我乖乖的答应,打算回去再好好的休息,早点恢复力气总是好的。
只是还没走出朗月的房门,就被急冲而来的庞然大物给撞倒。
整个人跌坐在地,全身骨头如同被撞散,一时间站不起来,就这样坐在地板上。
而撞人的凶手则是平时温和有礼的龙坤昕,他焦急的冲进来看著小蛛,请求:「蛛姑娘,皇兄昏迷不醒,可以请你进京去看看好吗?」
而我则是仍坐在地上无法起身,直到一旁的朗月发现我站不起来,才将我给扶起。
看著龙坤昕焦急的模样,事情可能变得很大条,不然他不会不顾礼节擅闯别人的房间,还将我这个可怜虫给猛力撞倒。
龙坤昕这样冲进来没头没尾的要求,小蛛则是硬著脸泼了一杯水在他头上,冷声道:「说清楚。」被泼水的龙坤昕也稍微冷静下来,叙述最近所发生的状况。
之前他依照计策在牵制变态的一举一动,开始相当顺利,却没有想到没多久一切都变了样,皇帝精神一天比一天差,连保护严密的镇国夫人也无故昏迷,这一切都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多方调查的结果,只知道三皇子身边突然出现一名不知名的人士,从他出现之後,原本顺利的一切都突然变了样。
揉著跌疼的地方,看著眼前的两人,龙坤昕冷静下後井井有条的叙述,小蛛则是越听脸色越是著急,此刻就大概知道该收拾行李,要往京城移动了。
小蛛在听到皇帝昏迷时,眼底的情绪早已显示,她很关心这件事情,也注定我也要插手这件皇家斗争。我不可能丢小蛛一个人去京城,更不可能让她独自面对那个变态以及疑似我师叔的角色。
再加上,龙坤昕在跟小蛛解释事情发展时,还有提到镇国夫人也不明原因的昏迷,这下我更没有任何理由不去京城。
直觉上,我觉得这是引我们上钩的诡计,虽知道这是圈套却只能乖乖往里面跳。
心中不禁黯然苦笑,明明心中渴望回到师父的身边,却因放不下许许多多的事情,一再一再的延後,一件一件的事情层出不穷的堆积,迫使我往目标越离越远。
这难道就是命吗?
老天注定要我被世事缠身,被卷进皇位的斗争之中。
收拾所有的行囊,这次董尘君与寒青也要跟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老婆都跑了他们能不跟吗?
这路上我有点尴尬,事情已经紧急不容担搁,行程上绝撑不上舒适,而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不能负担这些,为了大家好,我也只好强迫自己陷入睡眠,在睡梦中恢复体力。
至於呈现冬眠状态的我,全部人一致通过把我丢给朗月照顾,被朗月揽在他的臂弯之中,我就这样睡了两天,被人当作洋娃娃抱上抱下。
还好自己没有意识,我都快十八岁的人还这样当小孩子抱著,想想都会脸红,睡著後就当鸵鸟,催眠自己我看不到就没有这回事。
等我清醒後,一行人也到京城了。
三十三章
睡了两天,身体状况也回复几成,至少不会虚脱无力。
走出房门,阳光灿烂照耀大地,才走几步就可以感受到馀夏的温暖。
以前在这个时间,与师父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所处的偏南之地还是如同盛夏的炎热。
而今在这个偏北的所在,却已经可以感受到秋意的凉爽,略有寒意的秋风吹在面上,告诉我一切都不同以往。
人生本就不会是一成不变,身边的人事物不断的改变,似乎没有谁是永远陪在身边的。
记得以前很小的时候,我趴在爸爸的背上,手里握著妈妈的手,说要永远跟他们在一起,被妈妈牵著的第弟也大喊著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却没过几年,车祸带走了我以为还有很长时光陪伴的父母。
我和弟弟两个人牵著手,留著泪看著被车祸撞的支离破碎的父母,经由火葬变成灰惨惨骨灰。两个人牵著手,度过没有父母的寂寞时光,两个人牵著手说要永远陪在对方身边,就算以後对方结婚也要当邻居。
可我食言了,只陪在弟弟身边几年,也以相同的原因离开他的身边。
这次没有人牵著他的手度过失去亲人的痛苦。
我以另一种方式重生,拥有跟弟弟相同的外貌,一年一年的过去,看著越来越相似的面容,只要再过一个月,这个身体将满十八岁,跟我离开那年相同的年龄。
最近,我一直会想到孤单的弟弟,已经再也见不到的亲人,苦涩的情感填塞在心中。
可越是这样,却要越笑得快乐,不想看到这张脸有任何难过表情。
这会让我想到远在别著世界的他,是不是也是这样不快乐?
只要我笑,只要这张脸有幸福的表情,就可以安慰自己,
他也过的很好。
相似脸上的笑容......
相似脸上的幸福......
相信对方也一样......
我没放弃写信给师父,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仔仔细细的书写在信中,全都寄给师父。
只是,依旧没有回音。
这次来到天子的脚下,却没有一丝兴奋的心情。
当初,在这里重生,在这里遇到第一个对我友善的人,在这里慢慢习惯这个未知的新世界,在这个地方与师父相遇,这个地方有许多我对这世界的第一次。
可是回到这里,在这个时间点,被牵扯进复杂的斗争。
只有满满的无力,好怕这些人心的变化、身旁的威胁。
若是可以只想回到当初单纯的生活,简单的幸福是如此的满足。
随性躺在草地上,晒著暖暖的太阳,发呆的我好想要回家......
我的家在哪?
师父的音讯全无,唯一视为家的地方还能回去吗?
时间越过越久,信心也日渐消散,不安啃食著脆弱的心......
维持脸上笑容好难......好难......
在草地上的我,望著天上的蓝天,变化无常的白云。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都暖烘烘,努力收起心中的哀伤与不安。
拍拍脸,为自己打气,低声的对自己说:「加油!我可以的!」
回到原本所睡的那间房,朗月在里面喝著茶看的我走进来。
「还好吧?」
「当然!」扬起个大大的笑容,告诉他我没事。
朗月也不再多问,他应该是看到我躺在草地上的神情,担心著,也尊重我的隐私。
所以只是问声还好吧。
之後朗月便说明现在小蛛进皇宫去看那个皇帝,董尘君当然是也跟著进去。
小悠则是跟他的寒哥哥去拜访许久未见的朋友。
因为我还在沉睡,朗月留下来看照我这个爱睡的懒猪。
一副迫於无奈要照顾我这个懒猪的神情,气的我是追打朗月一番。
敢说我是懒猪。不想想我也是有苦衷的,虽然我本身是挺懒的,却绝对不承认我是猪。
哼!有我这麽苗条的猪吗?
小蛛去皇宫做什麽我不感兴趣,但是有件事我要赶紧去做。
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如此照顾我的蝶姊姊,我要去看看她的身体。
拉著朗月东走西走,纵使离开这麽多年,街道却没有什麽改变。
凭著印象不一会就来到镇国将军府,过去因为跟著大婶去干活买菜,绕过许多地方。
林府的人都对我不错,特别是总管竟然开恩常让我跟著别人出去跑。
这也更让我疑惑,当年为什麽这个身体会被人打死?
原本对我不好的总管後来却对我如此友善?
不过事情也过去这麽多年,也没这个心力去追根究柢。
望著镇国府的匾额,现在的问题是我要怎麽进去?
直接跟守门人说我是他们夫人旧识要进去看她,还是说我是来看看他们家夫人的病。
後者获得进入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便上前要跟守门人说。
还没走上前,就看到朗月上前不知说了什麽,马上有人通报将我们给带进去。
我悄悄贴在朗月身边,问道:「这怎麽办到的?」
他只笑了笑,回说:「你这家伙不是很关心镇国夫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帮她看病,便要龙坤昕先来打点好,等你醒来便可以直接来看看镇国夫人。哼哼!看我多了解你这小子。」眨眨眼,笑闹的解释。
真是,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三十四章
被人领进门,没有心思像平常一样好奇镇国府的摆设,十分安静的被人带到大厅。
厅上的主位坐著一名中年男子,身著儒衫却掩不住精壮的身躯,炯炯的眼中闪著睿智与精明,但眼窝下淡淡的青影却显示著他的疲惫。
打量著这军功伟业的将军,这就是蝶姊姊所嫁的丈夫,一生的所爱。
我直视这气势惊人的将军,丝毫不畏惧他的散发出的威势,在修罗战场上所练就出来的气势。
那将军仔细的打量过我与朗月後,收起那满身的尖锐,真挚的对我们说:「我是王胜武,拙荆的病就麻烦。还有刚刚对你们有所无礼,请见谅。」
我礼貌的回答:「王将军客气了,请让我去看看尊夫人的病情。」
接著那将军亲自带我与朗月往内院走去,我一路上也询问著蝶姊姊的发病细节,一连串的问题却没有问倒这个将军。照理说这些细微的枝节,应该是身边贴身照顾的婢女才会知晓,却没想到这个看似相当大男人的武夫,竟都有注意!
我好奇的询问原因,却没想到这个将军坦荡的回答:「自从拙荆病後,都是我亲手照顾,自己的妻子病後都不能照顾,我就不配当蝶儿的丈夫。蝶儿是我的誓言,是我的责任,我要照顾她一辈子。」
对於他这个宣示的行为,我有些感动,多少人曾经都向爱人许下过同样的誓言,最後做到的有几个?在这个女权低下的社会,男人可以随便将妻子给休弃,这个人却要守著诺言对他的妻子不离不弃。蝶姊姊真的嫁的很好,有个这麽爱她的丈夫。
虽然这男人开口闭口都是誓言,但谈到妻子时所散发的爱意,是掩盖不住的。
来到这房间的门口,我仔细观察後皱了皱眉头,这很明显是种诅咒。
让人陷入昏迷,最後身体虚弱而死的诅咒。
不难解开,却很耗精力。
若我解除这个诅咒後,又会变成无力的状态。
走进房门,看著躺在床上苍白虚弱的女人,秀丽的外观却消瘦的脱型。
分开七年多的蝶姊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打从心底第一个认定的亲人,现在却在受这种苦,好心疼......
在一旁的王胜武紧张的问我:「怎麽样?」一手轻轻的抚著妻子的脸,又说:「蝶儿,已经昏迷四天,一天天的急遽消瘦,不管请来再多的名医,却不见任何起色。说实在,五王爷推荐的你,是我最後的希望。」这男人,带著绝望的说著,神情既是痛苦与不舍。
我静静的看著,拿出万用袋中上好的补品与丹药,还有几个我以前炼制的法器。
缓缓的开口:「我可以治,这些都是可以尽快调养身体的补药,还有这是可以抵抗恶术的首饰。将军,尊夫人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诅咒。不管你请再多的大夫,都治不好这个诅咒。」
王胜武瞪大眼睛听著我的叙述,愣愣的开口:「真有诅咒这回事?」
点点头,不再多说解释,转头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儿。
下定决心,向王胜武命令:「退开。」
我比划著手势,配合著破咒灵诀,床上的人儿痛苦的颤动。
一刻後,从蝶姊姊的身上窜出一抹黑影,我眯著眼抽出剑将黑影斩成两半。
黑影在地板扭动几下就消失不见,成事後我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对在一旁焦急等待的王胜武道:「等一下,夫人就会清醒。醒後先喂她吃这个药丸。好好调养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碍。」
王胜武捧著那颗丹药,坐在床旁等待著妻子的清醒。
朗月则是坐在我身旁,担心的看著我。
虚弱的对他笑一笑,跟他表示我没事,捧起杯子的手却出卖似微微的发抖。
将手中的剑递给朗月,看著他讶异的脸,解释道:「我没有力气了,帮我拿著吧!这剑本是以身体为鞘,但现在没有能力将剑收回体内。就帮我保管吧!等我恢复些一定会拿回的,不要担心。」
随後像在说故事般,把这把剑的来历、威力、跟运用方法说了一遍。
我静静的在休息,这次......真的好累。
朗月则是思考些什麽,问我道:「你明明有这麽多上好的丹药,却不自己服用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