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孩子心中两个人都不穿衣服才正常?
不过我这人一向特配合,於是就很洒脱地解开了长袍,散开头发,一点点地走进温暖的池水。
重楼看著我,池水的雾气似乎升腾到了他琥珀色的瞳仁中,显得有些沈溺的痴迷:“夙墨……你真好看。”
“特别特别好看。”他又认真地加了一句。
我笑了,伸手把他搂过来,嘴唇贴著他的额头,有些邪恶地笑:“真的那麽好看?”
“嗯……”他低声地应。
重楼的身子依旧那麽勾人,皮肤细腻柔韧,肩线柔和锁骨精致,腰身却纤细得让人一手就能揽住,腿又修长有力。
极品。
绝对的极品。!!
第一次见他我就这样觉得。!!
如今这样肌肤相贴的亲近,更是只剩下天雷勾地火一种感觉。!!
手指开始不怀好意地欺上了他湿漉漉的胸膛,慢慢地却挑逗十足地打著圈。
重楼有些敏感地一缩,喘息著抬头望我,眼神中带著一点笑意:“我又没中毒……你……”!!
我漫不经心地斜了他一眼,双手继续往下,加大力道,然後在他的分身处戏弄地一捏。!!
如愿以偿地看到重楼的脸色瞬间一变,呼吸变得紊乱。!!
“真的没中毒?”我笑得温柔,双手把他身子翻转过去,强势地把他压在池沿边,下巴摩擦著他的脊背,声线变得低沈:“重楼……让我做吧……”!
他一个微微的战栗,不作声,只是用双手轻轻撑住了身子。
我淡淡一笑,细细亲吻著他修长的背脊,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受过伤。
而且一定是鞭伤。那些交横纵错的痕迹,刚长出来的淡粉色新肉,无疑昭示著他当初承受的痛苦。
瞳孔微微收缩,我不动声色地继续亲昵,然後仿佛不经意般轻声问:“上次……你回去,发生过什麽事麽?”
“没啊……”重楼小声说。
我敛住笑容,退後一步,然後沈静地说:“你转过来,看著我。”
重楼听话地转身,然後看到我严肃地表情,似乎意识到了什麽,偏开头不再看我,又小小声重复了一遍:“真的没什麽。”
“你再跟我废话一次试试看?”我挑起眉毛。
重楼修长的手指有些不自在地握在一起,然後才局促地看我:“就是……被罚了一百鞭,没什麽的,都好了,真的。”然後他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仰头看我。
我心里一阵抽痛,又涌起万般怜惜,面上却依旧冷冷的不为动容:“那……恨我麽?”
重楼立刻摇头。
看著他,我轻轻一笑,探身向前,把他抱起来然後放在浴池边上,俯身吻住他的嘴唇。
“既然不恨。那麽你就是我的,所以现在我们还是要继续。”
手揽住他的脖颈,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占有他的欲望涌了起来,与之同步的就是至尊极乐的运行速度,又开始疯狂地加速,现在我已经稍稍习惯了至尊极乐的霸道和灵敏,完全没有加以控制。
现在只想疯狂,只想升温。!!
我知道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但是都不是现在。!!
我等他真的等了很久,早就忘了该怎麽继续忍耐。!!
“等,等等……”关键时刻重楼忽然叫停,然後很紧张地看我:“夙墨……我,我在燕绝山的时候,师兄带……带我看了几幅,几幅春宫图……”
“什麽?!!!”我大惊失色。
“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看的……但是,但是师兄说应该了解一下,我就,我就……”重楼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解释。
我勉强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尽量平静地问:“那……然後呢……”
“我,我就是想问……”重楼越说越小声,根本低下头不敢看我:“为什麽,我要是在下面那个?”
我的狼心立刻恐惧地跳了起来。
妈的,他师兄是哪只鸟,竟然敢教坏小孩,害我难做。!!
我耐下心来,一脸温柔,捧起他纤巧的下巴,盯著他局促不安的琥珀色狐狸眼:“重楼……我好看麽?”!!
“好看。”他点头。!!
“这些天……想我麽?”
“想。”
“喜欢我麽……”
“喜欢……”他看著我,表情认真。
“那……”我微笑著拉长声音。
重楼咬了咬嘴唇,偏开头,小声说:“我听话。”
(九)
後来其实并没有真正做什麽。
重楼虽然一副顺从又听话的乖小孩样,但还是困的直点头,偶尔抬头就是傻傻地盯著我看。
他的眼形是那种很狡黠的狐狸眼,但是琥珀色瞳仁却显得通亮透彻,我的倒影映在里面,不知为何,竟然显得很深情。
所以没有忍心做下去。
因为那瞬间忽然觉得他真的只是个孩子,因为我一句话就不远万里地赶过来,不畏风雨不畏一切;即使满身尘土疲累,只要我想做还是会乖乖地躺好像认真做功课的小学生一样望著我。
他从来都能触碰到我心底最软弱的地方。
结果後来我吃亏得很,用嘴帮他解决了,然後悄悄用手给自己也草草解决,再然後哄小孩睡觉。
重楼明明困得哈欠连天不知道为什麽就是不肯睡,非要拉著我说些不著边际莫名其妙的废话。我郁闷得都想给他唱安眠曲了。
然後才忽然意识到,他是怕我走掉。
他那麽想我,又那麽怕再被我骗。
我叹了口气,躺了下来,把灯火拉灭。
“重楼……跟我讲讲那次我走之後的事好麽?”我把他拉进我怀里,柔声说。
“嗯……也没什麽……”他琥珀色的瞳仁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就是回去……被长老打了,然後关了禁闭。”
我吸口气,没有说话。
语言永远如此苍白无力。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可以形容的折磨,对他来说,又是经受了多少苦痛。
“然後呢……”我轻声问。
“然後就来找你啊。我知道你当上宫主的时候,特别……特别开心。”
“你……来找我,没有人阻拦?”我犹豫了很久,终於问了出来。
重楼低下头,沈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一愣。
“我出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还特意在江南绕了一圈,他们不会知道我在哪里的,也不能找你麻烦。我,我虽然很笨,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我……”他越说越快,到後来呼吸都有点急促,眼睛却再也不敢跟我对上。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遍遍地轻轻抚摸著他柔软还带著湿气的发丝。
“夙墨……我承认我笨,你要想骗我的话特别容易。”黑暗中,一滴清清冷冷的泪水无声地滴到了我的脸上,他的声音颤抖:“所以你老骗我也没什麽意思……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我无声地把他纤长的脖颈拉下来,干脆地堵住他漂亮的嘴唇。
他就算什麽也不懂,也是这世上最坚强的笨小孩。
去相信,去屹立,去生死相随。
他比我要坚强得多。
我在黑暗中缓慢而坚定地开口:“重楼,现在我说的话,你每个字都要认真听。”
“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我是生活在世上最底层的人,没有人在乎我,我甚至都不如一条狗,没有人会去强暴一条狗不是麽?我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屁股,为了一顿饭,一件衣服,我就得去勾引男人。”
“所有人都用鄙视不屑的眼光看我,没有人真正需要我,爱我。只有我自己会忠实地爱著自己。为了摆脱这种命运。我做了太多……太多糟糕的事情,糟糕到,我自己都不敢回头去看。”
“我好久都没有试著去喜欢一个人了。总觉得自己不配,没有人会要这样肮脏的我,看著你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自卑。”我说的很平静,坦白的感觉其实并不那麽糟糕:“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等等我……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慢慢去学,我会尽量给你幸福。好麽?”
过了一会,重楼慢慢地伸出手,然後握住我的手掌,虽然轻,但是握得很紧。
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早,重楼还赖在被子里不肯起来。
我也没叫他,径自赶去了凛熙的屋子。
虽然针都已经拔了出来,但是他毕竟受著伤,也不知道睡得好不好。
当时我连这些琐碎的事情都全部想到了,却居然就是没有想到要怎样跟他讲重楼出现这件事。
後来我猜,或许我心里根本就一直在潜意识地在回避这个问题。
不想跟他解释什麽,甚至根本不愿提起来。
因为我其实很清楚,他那麽骄傲高洁的人,又怎麽可能接受这种残破的,不全的感情。
我到的时候,凛熙已经醒了。
他很安静地靠在床边,发丝未束闲适地披散著,侧脸在早晨和煦的阳光下显得温柔怡静。
“好点了麽?”我走过去轻声问。
“嗯……”他笑了笑,慢慢地站起身,然後披上了件白色长衫,走到茶桌旁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昨天晚上是谁?”
我心中一紧,忽然感到了一种哑口无言的尴尬。
就是这个时候,一个黑色身影忽地从门口处闪了进来,伴随著一声熟悉的呼唤:“夙墨……醒来看不到你吓死我了,幸好那个人告诉我要来这边找你。”
这宫里除了我之外,还会不知情地穿著黑衣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让我心虚不已的罪魁祸首重楼。
被他从後边亲昵地搂住,我真是有种东窗事发的感觉。
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迟早会有这麽一天的,回身亲了下重楼的额头,然後柔声说:“你去外面等我,我还有点事。”
然後转身,面对著一身简单白衣的凛熙。
他很平静,平静到甚至有些事不关己的漠然。
我忽然感觉有点害怕,微微屏著呼吸,不敢先开口。
“是他?”
凛熙淡淡地看向我。
没有指责没有埋怨,什麽都没有。
“嗯……”我前所未有的慌乱:“我,我上次出去抢裂天剑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他对我很好,但是我为了裂天剑和灵花骗了他……他来很不容易,那麽远……又有那麽多阻拦,他真的……”我有些语无伦次,却无法控制得越说越快,似乎这样就能摆脱这种让我不适的感觉。
“他真的很好……是麽?”凛熙替我接了下去。
我闭口不语。
“既然他那麽好,为什麽不是你去找他?”凛熙目不转睛地看著我:“既然他那麽多阻拦那麽不容易,为什麽你不可以去燕绝山找他?你甚至可以说你跟他是故交,然後邀请他来极乐宫做客,这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不是麽?”
我愣住了,我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
为什麽我不去找他?
那麽容易的事为什麽我会不去做?
“夙墨……你害怕,对麽?”凛熙讥诮地看著我:“你怕他恨你,不肯原谅你。你怕自己受到伤害,所以你闭起眼睛不去想,只等他为了你放弃一切,这样他没有退路,你也没有退路,你才可以放心去爱,是不是?你只在乎自己,是不是?”
我微微握紧拳,努力克制住慌乱无措的情绪。
他永远这样冷静,一语道破我所有的伪装。
在他面前,我永远是个徒劳的掩饰自己的小骗子。
“其实你应该明白我昨天要说的是什麽……对吧?”他终於不再看我,淡墨色的眼睛里渐渐浮上了丝丝哀伤:“是我错了。”
“你对他的爱尚且如此吝啬,又能拿什麽分给我呢?”
“没有你,我不是不能活。这麽破碎的,施舍般的感情,你以为我会在乎?”
他看著我,终於筋疲力尽似的一点点坐回了床上。
“夙墨,算了吧……我的感情,你真的要不起。”
那瞬间,我真的无比清醒。
这样的凛熙才是真实的。
他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委曲求全放弃自己的原则。
他有著这世上最高傲的灵魂和情感。
我确实要不起。
真的要不起。
(十)
其实那时候我觉得我是真的想清楚了。
他就是那种我曾经一心一意想成为的,干净高洁得让所有人嫉妒的神仙似的人物;
以前我看著他的时候,是那麽那麽的想得到,他那世上独一无二的高傲而自由的灵魂。
如今却觉得实在是有些累了。
我和他,是云泥之别。
就算我已经一身玄色黑衣,站在极乐宫的至高点,也依旧触不到真正的他。
我从太早太早以前,就已经失去了与他并肩而立的权利。
所以转身,放手。
走出去的时候眼角瞥到了窗外那两株梅树,梅花开得特别漂亮,娇豔旖旎惹人心乱。
重楼站在树下,身材挺拔,微微仰起头,似乎有些疑惑而担心。
面上终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无论何时何地,总会有一个人在等我。
这也就够了。
……
……
那天下午我去送红峭出宫。
他已经要启程去江南,面上一片轻松和迫不及待。
其实说起来,我对那个让他牵肠挂肚无刻不想著去寻的墨月真的已经没什麽印象,可是看著他策马离去的挺拔身影还是忽然觉得有点嫉妒。
行万里路,只为与心中那人一起仗剑天涯看尽潮起潮落,这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惬意。
然後按往常的顺序去後山的墓穴练功,重楼非要跟著我来,我也只好把他安置在外面的墓室里,不是怕他会去偷学至尊极乐的功夫,但是就算他是不小心地开始修炼也会把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如今我尚未想出好的办法,当然是不要让他接触这种变态功夫为好。
盘腿坐下开始调息运功,但是至尊极乐一开始在经脉里运转,情况就又再次开始不受控制。
它在我体内越奔越快,越奔越快,因为速度而增加热量,我又开始感觉身体在无可避免地升温。
我越是想稳下心神压制住它的速度,却越是难以集中精神。
老实说,至尊极乐这种忽然加速失控的运转从某种角度来说并不是坏事,至少在它这种疯狂运转结束後,我的功力就会产生一个飞跃。
但是与之而来的副产品却让人头痛,那就是我再次感到下腹处的热量开始集中并咆哮著要解放。
说得白话点就是,我又TM发情了。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萧印月曾经告诉过我,只有在进入第三阶的时候情欲才会格外澎湃,而我现在明明还在第二阶的封顶期打转,为什麽也会有这种症状?
他骗我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根本没必要。
想来大概是我的修炼出了什麽问题。
而且这种问题估计不是什麽好事。
可是现在的我根本已经无暇思考这些问题,这次的情潮比上次跟凛熙那次来的要猛烈数倍,夹带著的力量也要强大数倍,我根本无法控制无法抵抗。
这时候,要命的是,重楼在外面等急了,居然走了进来。
平心而论,这样的情况,我确实需要他。
但是意识中我确实不原意碰他,因为此时这种无法自制的状态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有一定把握的时候我才会去动凛熙,可是这次不行,如果硬要做我一定会伤到重楼。
不能,一定不能碰他。
我咬紧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