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七月十五,百鬼夜行。一子双生,同胎两命。
凤天翔穿越后,成为凤翼王朝传说神瑞凤凰翼,天生富贵。同胞弟弟却是修罗命,苦难不断。本文含有阴谋,武侠,宫变,血腥等。主角性格孤傲冷淡,睚眦必报,现今攻受不明。不喜勿入!!
* * * * * *
本文有虐,但决不是主角间毫无理由的互虐,某人从不相信主角间可怕的蟑螂精神~~~~某人认为相爱的两人应该互相扶持。生活中的苦难本就很多,既然相爱就应该不离不弃,而不是什么狗血的互虐情深。
楔子一
凤翼王朝武德三年,正泰宫门栎圣国师得天启,曰:凤凰翼,天灵将,翔飞九州同。
同年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百鬼夜行,然天亦降神瑞,七星连珠,紫气东来。
贵嫔迦逾王氏得龙子双生,长子背有凤凰翼胎印,凤王大喜,告知国师,岂料国师听后惊恐交加,咳血三升,泣曰:“天助吾凤翼,天亦亡吾凤翼。”
凤王不解,国师道:“陛下,双子本就不祥,况乎今日百鬼夜行,阴煞重极?两子生来阴邪之气太甚,恐难长命!况七月十五,一子双生,同胎两命!长子有凤凰翼,乃天灵佑吾凤翼。然幼子多煞,臣惶恐凤凰翼失臂。”
凤王大惊,“可有法救?”
国师道,“臣请将双子生煞全部移于幼子,可令长子无忧。后斩杀幼子,得保吾朝凤凰翼不失!”
凤王不忍,踉跄三步,伏于御案,“可有它法?可有它法?亦是朕之皇儿,朕何忍?”
国师上前两步,复道,“陛下英明神武,素来雷厉风行,果断干练,此乃祸国大患,不可不除,因小失大实非明智之举。”见帝脸色隐隐动容,加重语气道,“幼子重,子民重乎?亲情重,社稷重乎?臣恳请陛下三思。”
凤王展袖掩面,良久后,轻轻颔首。苙日,颁诏天下,诏曰:武德三年,凤凰翔天,喜获麟儿,得皇九子,帝赐名天翔,大赦天下。生母迦逾王氏进封端仪右皇后。
楔子二
大雨倾盆,雷电交加,但在宫苑深深的端仪殿却是灯火通明。
匆忙的宫女,奔走的内侍,偶尔间或着女子凄厉的痛呼。那个女子不是一般的人,她是当今凤王最美的妃子。
世人都道天下三分之一的颜色都落在了迦逾王氏女子的身上,而迦逾王环更是其中之最,人道她色艺冠后宫,姣妍掩古今。这般美丽的女人,要是再生下皇子,该是怎样的荣宠啊?
但如今,外殿的不论宫女,太医还是内侍都是汗湿衣襟,晚风一吹颤颤发抖。盛夏应该是酷暑难耐的,但此时人人都觉得阴风阵阵。
七月十五,恶鬼出笼,百鬼夜游。
内殿里,王环只觉得腹痛如坠,一阵刀削刮肉的阵痛后,便听见隐约的婴儿哭声,心中一松,意识便开始涣散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环隐约听到有人唤她,“娘娘,娘娘……”那是她的心腹,也是她的奶娘。
她努力睁开眼睛,就见春娘一脸焦急。“春娘,孩儿呢?”她问。
春娘屏退左右,环顾四下。“娘娘放心,皇子们平安。”春娘一边说着一边抱来孩儿。
王环有些微震,这是双生子?她接过孩儿,细细分辨,刚出生的孩子分不出美丑,只觉得两个都是红彤彤的,像个小猴子。
“娘娘。”春娘神色微闪,一咽口水,“奴婢刚才帮皇子们洗澡时,发现长子背有胎印……”
王环一惊,翻手察看,只见一个孩子背脊光滑洁净,另一个,背负着一双金色的胎印,好似一对金色的翅膀。王环浑身一颤,语调不稳,“这是,这是……”
春娘道,“不错,这正是国师栎圣所说的凤凰翼。只可惜,七月十五,一子双生。”
“一子双生,一子双生呢……”王环口中微喃,吐气不稳。“陛下,陛下现在知否?”
春娘一跪在地,“娘娘恕罪,陛下派遣来的宫女刚才就在身侧,奴婢无法阻挡,想来陛下现在应该知晓了。”
“这如何是好?”王环美目含泪,波光殷殷,凄楚动人,“国师,陛下定不会容下这幼子!”
春娘眼珠转动,精光暴闪,“奴婢有一计可行。只是要委屈小皇子了。”
“春娘有何妙计快快道来,我现下只想保下这小儿的命。”王环语气即快且急。
“陛下就算要杀小皇子,也需有一夜考虑。我们还有一夜时间。我可从宫外带来一婴孩偷龙转凤。娘娘你看如何?只是要委屈殿下从此流落民间,你们母子再难重逢。”
“此计可行。可是,他们是双生兄弟,又流着迦逾王氏的血脉,只怕日后不仅相似,更是秀妍绝伦。这是祸呀……”王环看着怀中幼子沉吟良久,目露慈爱,而后眼光一冷,拔下头上的金步摇,对准幼子小脸狠狠一划。
春娘大惊,险些惊叫出声,想要阻止,确实在促不及防。看着小皇子一脸鲜血,惨叫痛哭,委实不忍。那一下没有半分留情,从左额避过眼睛一直划到右颊,生生毁掉了容貌。
“娘娘,你这是为何?”
王环嗤嗤一笑,“他们是双生子,样貌是一样的,若是以后被有心人查出怎么办?难道要我这做娘的再经历一次这些吗?”她顿了顿,又说,“本是云中龙,却成泥里虾。那好样貌只会惹来麻烦。我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就够了!”
王环本意只想让她的幼子得保平安,静静过一辈子。可她并不知道,栎圣国师改了双生子的生煞,把所有的苦难都过给了幼子。她亲手毁了幼子的容貌竟是幼子的第一个苦难。
武德九年冬,端仪右皇后迦逾王环櫜。历史上对这位薄命美人的死有诸多猜疑和争议。她是凤翼王朝唯一一位在已有皇后的情况下并封的右皇后。她获得了当时凤王鸣阳近十年的专宠,当了六年的皇后。可在她死后,迦逾王氏却奇迹般的消失在政治舞台。
第一卷:凤凰涅磐
1
凤翼王朝元绍二年
凤翼皇宫,元宵家宴,玉树影斑驳,瑞雪兆丰年。这是唐睿之成年后第一次奉召进宫。他是嘉瑞左皇后唐氏的幼弟,当朝国舅爷,少年时就已是元都少有的神童。凤王曾赞他少年敏锐,聪颖多变。
抚着垂委及地的淡青色广袖,想起姐姐极犀利的眼,唐睿之心中钝痛,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抬眼望去,却突然顿住了。
不远处的老梅树下,站着一个孩子。那是一个极俊的少年。只见他脚蹬一双银色镏金缎面靴,穿着金丝绣成的暗花锦袍,束着一根银色的羊脂玉带。细看那暗花锦纹分明绣着的是一只凤,章现着少年极尊贵的身份。那是我朝镇国的瑰宝凤凰翼,皇九子凤天翔。
雪下,那少年面容如玉,丰神秀骨,虽然年纪尚小,已是清俊非常。唐睿之怔怔发呆,恍然想起那秀色掩古今,姿容冠天下的薄命美人迦逾王环。
树下那少年像是感受到了注视,淡淡的瞥来,神色从容,毫无一个十岁孩童应有的活泼顽皮。“唐国舅。”少年的声音清雅。
“九殿下。”唐睿之回过神,步向树下少年:“室外天寒地冻,殿下乃千金贵体,万望保重,不可在室外久待,让陛下伤怀。”
少年的眼里有一闪即逝的冷然。“国舅费心,天翔铭感五内。”说完,少年的眼又望向身边的老梅树。
唐睿之的脸上显出一丝尴尬。正要再劝。只听少年说道,“这是我母后生前最爱的一株梅树。”
唐睿之心下恻然,想到这孩子年幼丧母,许是触景伤情。正要劝说一二。却见少年黑眸沉寂,神色淡然。劝说的话如梗滞喉。
又听少年说到:“人道我母后妍色殊丽,荣宠非常。国舅觉得呢?”
唐睿之看着少年幽深的黑眸心中一怔,敛下双眼,说到:“端仪右皇后兰心蕙质,淑德仁厚。”
少年嘴角淡扯,轻声哼到:“在天翔看来,命薄如纸。”眼神犀利,“我母后十年荣宠,最后陪伴的她却是一棵老梅树。”
唐睿之默然,像是不明白少年话中语意,深深思索。少年复而淡笑出声,转首看来,一时间只觉仿佛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元宵家宴,不可迟到。国舅可愿与天翔同往?”
说着拉住唐睿之长长的广袖,轻轻摇晃,此时才真正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寒风吹过,两人衣带翻飞。宫人远远望来,只觉二人身姿出尘脱俗,飘飘如仙。
血色的残阳染红了西边的天空,将那梅树影像拉得更长,却看那梅树枝叶干枯,树根已断,早已死去多时。
* * * * * *
三年前,武德十年冬
雪已经下了三日,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风透彻,刺骨冰心。雪地里,有一个黑点在冷风中慢慢的蠕动。细细一看,那是一个孩子,一个极丑的孩子。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只披了一件又薄又脏的棉褂,穿着一双草鞋,双脚冻得又红又紫。再看他的手,那不是一双孩子的手,冻伤,裂伤,烧伤,小小的一双手却能容下那么多的伤痕。孩子缩着头,佝偻着腰,背负着一捆两倍于他的木材。他走得极慢,一边走一边喘。
突然,“砰!”的一声在他耳边响起。孩子似乎抖了一下肩,却仍是没有抬头。原来,是一群穿着新衣的孩子,要过年了,在放爆竹。其中一个孩子拿起一串爆竹丢在他的脚下,似乎存心要吓得他抬头。
“丑娃,丑娃!丑娃!”孩子们叫嚷着。
那孩子充耳不闻,依旧是慢慢的走,轻轻地喘。孩子们见他不理,气不过,群起攻之。有的揪他的发,有的捶他的背,有的撕他的褂,有的扔他的柴。那丑娃还是不理不睬,垂着小小的脑袋,仍人摆弄,似乎习以为常。只是喘息越来越急速。孩子们仍在厮打拉扯,没有发现丑娃的异样。
正在这时,那丑娃缓缓地抬头。他原本长得也许不丑,也许很丑,因为他的面容已经被完完全全的毁了。一道深深的疤痕横跨了他整个脸,从左额避过眼睛一直划到右颊。他很丑,但这并不算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兽的眼睛。狠辣的,狰狞的扫过那群孩子。他附下腰,缓缓地捡起一根木材,喝道:“滚!”明明是童音,却是异样的沙哑低沉。
孩子们怔住了。有些害怕的迟疑着停了手。有些还在逞强着叫嚣,“怕什么!这丑八怪就一个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一抹血色染上了丑娃的兽眸。眼前仿佛闪过无数的棍子,谩骂,饥饿,做不完的工作,苦难,病痛。只缘于一个字,丑!因为他丑!就因为他丑!?
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只剩下血,和他一样大的孩子的血。他有点恍惚,有点害怕。然后,他盲目的跑起来,他不能被那些大人发现,不能被他们抓到,他会被他们打死的。他还不想死。死了连痛都不会有了,会被扔到山上被狼啃的骨头都不剩,那就什么都没了。他剩下的只有这具残破的身体,他不想连这个都没有。
所以他没命的跑。
“你想活吗?”一个声低沉的男音从身后传来,阴森森的。
是幻觉吗?丑娃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一股寒气贴着战栗的后颈皮肤隐隐传来。
“你想活吗?”又是阴森森的一遍。
“是谁!”丑娃猛然回头。
“你到底是谁?”丑娃回过头,气喘如牛。一双兽眸瞪向身后。却不见人影。
那声音低缓,却是吐字清晰:“你想活下去吗?”
“你想从此远离饥饿,寒冷,病痛吗?”
丑娃垂下头,他小小年纪,已觉得活着只有数不尽的苦难。从他记事开始,生命中就只有饥饿寒冷相伴。他还小,并不懂活着是为了什么。只是凭着生存的本能,抓住救命的稻草。
只见他瞪着赤红的双眼,挣臂向天,嘶声道:“要!我要活!”
他刚说完,就见眼前一晃,落定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覆着黄铜面具的男人。那男子身型粗犷,肌肉纠结。
“你是谁!”丑娃反射性的后退一步。
男人嗤笑一声,“我是什么人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和我走,从此我教你本事,你为我办事,就让你活下去,远离饥寒。如何?”
丑娃沉默不语。男子阴怒,森森一笑,“快点想吧,有人可是拿着锄头镰刀要把你扒皮除妖!”
丑娃浑身一颤,不再细想,点头沉默。那男子见他点头,不再多说。毫不怜惜地抓起他,一点昏穴,施展轻功,飞奔而去。不知过了多久,丑娃幽幽转醒,直觉头昏脑涨,腹中辘辘饥肠,望眼看去,昏昏暗暗,似是在一地下暗室。
那男子一脚把他踢掷在地。丑娃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慢慢爬起来,适应着周围的黑暗。待到双目可以视物后,睁眼看去,只见四周墙壁挂满刑具,身侧跪着十多个同样大的孩子。那些孩子全都身着黑衣黑裤,如影子一般无声息隐在暗处。
丑娃心下冰寒,瑟瑟发抖,对未知的将来充满了恐惧。
“叫什么?”那男人坐在屋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阴沉的问道。黄铜面具在黑暗中狰狞恐怖。
丑娃缓缓地摇了摇头。他没有名字。人人都称他丑娃,这不是他的名字。
男人大笑出声:“没名字更好,以后也无需有名。这样吧,你是我名下第十三卫。今后就叫黄十三!”
他见丑娃不语,他哼声继续:“我黄铜不养无用之人,这世上从来就只有两种人,杀人的和被杀的。你若想活下去,今后就努力去做那杀人的人吧!”
2
元宵夜宴,灯红酒绿。鸣阳殿上歌舞升平。而凤天翔坐在皇子席上却垂首似眠。
“九弟还是年纪太小,这宫宴提不起孩子心性。”一声男子变声期的尖锐声音滑过耳际。
凤天翔抬眼看去,那是他的五哥,十四岁的凤天云。
“孤看没什么能提起我们凤翼瑰宝的兴趣!天云就不必费心了!”淡淡的讥讽,不必抬头也知道,这是他的太子哥哥凤天宇。
“九弟要是累了,二哥就和父皇说说让你先回去吧。”凤天宙温和的笑笑。
凤天翔静静的摇了摇头,“皇兄们费心了,天翔不累。”说完,继续眼观鼻的静坐。说来加上长年不在京的三哥凤天雷,早夭的六哥凤天青,他有五个哥哥。他还应该有三个姐姐。但是四公主凤长歌已嫁,七公主凤含笑和八公主凤含情不仅是孪生姐妹,还是痴儿。双生不祥?他嗤笑一声。其实他还应该有个弟弟,孪生兄弟。只是,那一记划得太深。他摸摸自己完美无瑕的脸庞,那个孩子的脸算是毁了吧!
上辈子,好像昨天一样清楚。他是个穷人的孩子,他昧着良心一步步费尽心思的往上爬。然后,在别人的羡慕中,年轻的他创造了大笔的财富,权势。后来,也许就是别人说的因果报应,他飞机失事死了,估计是尸骨无存。说来好笑,一醒来,竟来到了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时空,还成了个婴儿。其实老天爷是厚待他的,让他成了这里最尊贵的人。要是再晚些,那被毁容丢掉的就可能是他了。
他这辈子的母亲迦逾王环对他很好,可惜红颜薄命,四年前就香消玉与了。春娘死得更早,六七年前就没了。所以,他那个孪生弟弟再无人知道他的存在。凤鸣阳和栎圣旨只当他当年就死了,而其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说实在的,那个孩子当真可怜,让他这种鲜少有同情心的都忍不住怜惜。
这个体制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地方称作神州大陆。这个时代类似于五代十国。神州大陆分为九个不同的国家。东边的是凤翼,东越和鲁国。西边的是西河和晋国。南边是南琼和南耀。北边是北齐和刹煞。以凤翼为中心,与凤翼接连的东越是神州大陆最东边的国家。凤翼的南边是鲁国,是一个几乎可以忽略的小国。鲁国的南边是南耀,而南琼是神州大陆最南的国家。凤翼的西面是晋国,最西方是西河,西河是神州大陆最穷困,最荒凉的国家。凤翼的北面是刹煞,刹煞国土的三分之二都是沙漠,人称沙漠之国。越过沙漠就是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