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是很阴差神错地被带到某某神秘的地方,遇到神秘的高人指点,然后练成一身造诣等等,总之不管哪一种可能,短期之内都不可能威胁到生命。
看来是要要赌一把了,看看运气如何,当然这之中也不排除很小的其他可能性。
就在月舞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脖子上被重重一击,顿时眼前金星乱冒。
果然......是很老套的剧情啊。月舞最后这么想着,然后晕了过去......
黎明的曙光渐亮,浓密的草地上沾满一层晶莹剔透的露出,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新鲜的泥土味和微冷的阴气。在草地上躺了一夜的男子终于在清晨的湿露中渐渐转醒。
"月儿?"
聚然发现怀里一片凉意,惊醒了聿玄残存的酒醉,他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张被折叠得很仔细得纸条,霎时间,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环顾四周,昨日月舞买的各式各样的小吃糕点撒了一地,还有那坛洒翻了大半的忘忧醉。
聿玄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握着纸条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告诉自己不要打开纸条,不要看上面写的东西,但是,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自欺欺人有又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聿玄颤抖着揭开纸片,第一次看到了月舞的笔记,字如其人,是很有灵性又清雅秀丽的笔风。
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却激起了聿玄被压抑了很久的感情的感情。
月儿......月儿......聿玄发狂似地朝天大吼月舞的名字。
月儿,你就这么恨我,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么?难道我们真的无缘,为何你要再一次离我而去呢?
高大修长的身影沐浴在黎明的曙光之下,在一片祥和的光亮之下显得更加孤寂,他只是这么站着,在痛心疾首的悲鸣之后只是这么暗暗静静地站着。
聿玄并没有发狂似地追寻那个挚爱的身影,他显得出奇的平静,但充满英气锐利的眸子里却染上深沉的悲伤。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痛苦,远比初次的失去要沉痛百倍。
时光今夕何年,风吹散云烟,酌酒醉,却无法令人忘记这个刻骨铭心的人。
聿玄痛苦地闭上眼睛,两道清泪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留下,六年间从未留过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发泄出来,但却也只是独自品尝这痛苦的滋味。
为什么重来一次还是一样的结局?为什么自己总是会逼走所爱的人?聿玄从来没如此恨过自己无能。
这次......他不会再逼他的月儿,如果月儿想走,那就让他去吧,即使现在将月儿找回来,自己也无法给他完整的爱。就像月儿所说的,如果无缘再见,只当是梦一场把......如果无法再见到月儿,那他将选择一个人度过一生。
有微风吹来,拂起聿玄一缕缕青丝,镶着金丝的青衣长袍被微微鼓动,他拾起地上的半坛酒,猛喝一口,然后又灌了几口。
忘忧醉,如果真能借酒消愁有多好,如果真能举刀断愁能有多好,如果真能醉死在幸福的梦境里,有多好......
无数的花瓣悬浮在空中,石头在地上自动滚来滚去,清澈的湖水很明显地分为了两层,一层纯纯得白,另一层则是澄清得蓝,里面有长翅膀的鱼和一些从为看见过的生物在游动,月舞清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这怪异的景象,他揉揉眼睛,再狠狠捏了自己一把,虽然不知道在梦里捏自己是不是真会没有痛感,但是现在被自己捏的好痛,还泛起红肿,看来不是做梦了。
但这里确实给人一种如梦境般的感觉,周围环境虽然奇怪,但却是明亮温暖的色调,所以月舞并不觉得害怕。
这种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很安静,很祥和,好像会忘掉所有烦恼的事情,会突然想一辈子就呆在这里一样。
月舞好奇地观察起那片分成两层的湖水,应该是水中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物质吧,要么就是离子分配不平衡,导致水中质量分化,否则怎么会分成这么鲜明的两层呢?更吸引月舞的是水中这些奇怪的生物,他看了又看,可以肯定这些长翅膀的鱼不是飞鱼,还有那些呈球状悬浮在水中的物体,不知道是植物还是动物,亮亮的有些透明,又看似有些柔软的感觉,引着月舞想伸出手想去触摸一下。
"住手!"
突然背后一声急喝,声音不响却足以引起月舞的注意力,而且不仅引起了他的注意力,月舞还被吓了一跳,他反射性地缩回手,与此同时也反射性地回头。
月舞看到,自己身后站着的是一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他穿一席蓝色的锦袍,那蓝由白到深蓝,再由深蓝到白的过渡。
少年虽然刚才叫的急,但此时脸上挂着的则是暖洋洋的笑意,他笑的很优雅,很漂亮,一看就让人起不了戒心,而且那笑虽然不是很惊艳,却让月舞看到失神。
就在月舞发愣的时候,蓝衣少年已经慢步踱了过来。
"好危险,这湖水可是不能碰的,再晚一步你的手可就要没了。"
"没了?"
少年说话的声音也是柔柔的,就和他给人的暖暖的感觉一样,但所说的话却让月舞不明所以地皱眉。
"恩,你过来看。"
于是,少年随手拣起一块在地上不断翻滚地石块,向湖水方向抛去,石块还未落入水中,那些长翅膀的怪鱼就纷纷跃起,在露出水面的一刹那,原本还算漂亮的鱼突然露出一口利齿还带着如野兽般的撕吼,纷纷扑向那块石头。
月舞有种错觉,那口牙齿又长又多,在鱼嘴张大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的时候,那些牙齿几乎比整个鱼头还要大,那这就不能称之为鱼了,像个扎满尖刺的球,长了很多牙齿的鱼还不见得有什么可怕,但当牙齿比鱼头还大那就不对了。
月舞看了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万分感谢刚才少年叫的及时。
"这种鱼叫鳍餮,是很凶猛的鱼类。"
少年解释道。
月舞明白了,不就是就是食人鱼嘛......不过食人鱼的牙齿还不至于夸张到这个地步,大概是祖先级别的吧。
"你们为什么要放这么危险的鱼类在这里?"
月舞问。
"你不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吗?"
少年注视着月舞的眼睛,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带笑的眼眸里倒映出月舞灵气翩翩的身影。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
月舞被这里的景物所吸引,又因为少年客气又柔和的态度,一度使月舞忘记了自己可是被两个不明人物给强行抓来的。
"这里是魅影谷,带你来的自然是谷里的人咯。"
果然不是宫里的人,月舞暗自轻呼出口气。
"那你是谁?抓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虽然月舞的口气并不缓和,但看这少年的态度,也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直觉告诉月舞能和神兽扯上边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自然,眼前的也不可能是简单的人物。
"我姓宛鵆,单名御,至于为什么要找你来呢,一会你就会知道啦。"
宛鵆御?又是个怪名字,而且读起来有些拗口的感觉。
但是少年的口气和一直带在脸上的笑容,总是能让月舞在不知不觉中就放松下来。
"看见地上滚动的石头了么?试试看拣一块起来。"
为什么要自己拣石头?是刚才像宛鵆御一样拣一块起来?那不是很容易嘛。于是月舞伸手就往一块石头抓去,然后,石头却灵敏地滚到一边,月舞再抓,又滚掉了,试了几次之后,月舞宣告放弃。他暗自奇怪,怎么看宛鵆御刚才就那么轻松地做到了呢。
"这里存在的每一样东西都与外面的不同,但他们都有他们存在的理由。"
宛鵆御缓缓道,他又很优雅地拣起一块来。
"过来仔细看。"
受到他的招呼,月舞凑了过去,近看被宛鵆御握在手里的石头可以看到上面布满了扭扭曲曲的血管,有的还微微突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变了颜色的没有皮的肉,哪还是什么石头,看了就觉得一阵恶心。
"这个是什么鬼东西?"
月舞皱着眉头后退一步。
"这个叫做枯石但并不是正真的石头,就如你所见的,它有血有肉,通俗的讲,就是一个肉块。"
肉块?那这满地滚动的都是肉块?月舞感到胃里翻滚的厉害,本来还对这些自己会动的"石头"充满好奇,现在只想快点远离它们。
"真是恶心。"
月舞丝毫不掩饰厌恶的神色。
对于月舞的厌恶,宛鵆御并不说什么,只是保持那种淡淡的,很温和的笑。
宛鵆御领着月舞在魅影谷里转悠,而在见识了嘶草,人树,婴蜍,女稞等一系列外表漂亮而内在可怖的东西之后,月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强忍着差点就没找个地方干呕起来。
真佩服宛鵆御怎么就能这么笑兮兮地为他解释这些非正常的东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习惯成自然?还是宛鵆御确实少根筋?怎么看他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来,那边还有......"
宛鵆御似乎越讲越起劲,滔滔不绝,骆绎不尽。
"不,不用了,呵呵,我已经大开眼界了。"
对于宛鵆御的热情,月舞干笑两声,开玩笑,类似猪笼草的东西会瞬间庞大到能吃掉一只羊羔的程度,枯槁的树干上突然伸出无数洁白如藕的细长手臂,蟾蜍的背上会长出婴儿的头颅,鸣叫的声音也若婴儿的啼哭声,还有空中悬浮的漂亮花瓣有可能就随时变成一个头骨对你咧嘴一笑。
这些东西已经大大超越了月舞的理解范围,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掉进了一个诡异的世界,其实更确切的说,是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魔窟......表面绚丽的色彩吸引着猎物,而实质却是及其凶险,要不是先前已经狠狠捏了自己一把,现在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
宛鵆御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眨了眨眼睛,继续说。
"我再带你看最后一个地方,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他笑得如此烂漫,明亮的微笑中不带一丝尘埃,没有一丝复杂的颜色,仿佛只是一个纯真的少年。
传说的真相
宛鵆御笑得如此烂漫,明亮的微笑中不带一丝尘埃,仿佛只是一个纯真的少年。
说实话,虽然月舞被魅影谷里的‘奇异种族'给吓到,但听到宛鵆御的这一句话,害死人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于是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那些恶心的东西,一边紧跟在宛鵆御后面。
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直到月舞腿脚酸痛,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宛鵆御终于停了下来,月舞好奇地张望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地势低处,有点像一个小型盆地。在山谷中有这样的地方倒是少见。
『东西就在里面。』
宛鵆御笑笑地指着不远处一处很不起眼的山洞。
『山洞?』
月舞皱了皱清秀的双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山洞就是没好感,但即使如此,好奇心还是使得他跟着宛鵆御走了进去。
起初的进口很窄,只能容一个人猫腰通过,还好月舞的身形够苗条,否则他担心自己会被卡在洞中进出不得。
在走了约莫二三十步之后,面前豁然开朗,没想到山洞里面竟然是个冰库,而且还是面积极其大的那种,其实称之为库还不是很确切,因为没有顶,是露天的,四周冰壁光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碗。
被冰包围着的区域透出凉意,月舞不知道这里的冰是怎样保持不化的,反正这里的一切都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思考,所以他也就不是太在意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同化把......
月舞伸出手,在确定宛鵆御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之后,月舞轻轻触碰了一下晶莹剔透的冰壁,霎时间,原本那厚厚的一层冰壁白光一闪,然后变得无比平滑透亮,冰壁上清清楚楚地映出月舞的身影,栩栩如生一点都不会变形,简直可以和现代的镜子媲美了。
自从来到古代后,月舞并没有看到过自己的样貌......不知道为什么,聿玄给他安排的房间里并没有镜子,梳洗全都由人伺候,所以他也没有非要用到镜子的时候。而且因为他的生活几乎都是处于混乱之中,一时间也没什么闲心会想到要去照照镜子。直到现在,月舞才有幸在这面比古代铜镜好上无数倍的天然大镜子面前看清自己的相貌。
一瞬间,月舞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王爷皇子看到他都一个个饥渴如狼,也明白了什么叫天怒人怨,什么叫做天生做受的命......他现在实在是拥有一张难以不让人疼惜的脸,但是这张面孔并不是月舞自己所喜欢的脸,虽然他无意中有可能会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又或者会偶尔少根神经,但他并不喜欢这种眼睛大大的过于阴柔的类型,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麻,但这张脸翩翩就是事与愿违。
能转生到谁身上并不是他能选择的,同样,这种相貌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不管月舞原不愿意,在古代,在这个时空,这就是他所拥有的身体,月舞不找边际地暗自叹了口气。
看着这张陌生的脸,这具陌生的身体,月舞突然有了异样的感觉,他竟然想不起自己原本的样子,在记忆中,其他人的样子都能记得很清晰,唯独自己的样貌却无论无核想不起来,这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聿玄叫他月舞,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也叫月舞,那么......自己的原名真的叫月舞?是同名同姓么?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不完整的地方。
月舞慢慢抚摸着光滑的冰壁,他喜欢上了这种光滑的触感,忽然间,眼角的余光从冰壁的反射中瞥到了一样东西,月舞顿时呼吸一滞,当场愣住,停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僵硬地转过身,如冰壁中反射出来的,那个记忆中高贵优雅,似狼又长了翅膀的生物--传说中的神兽泺鹮,月舞只感到心一阵狂跳,他想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亲眼内看见这种被成为神的生物!
眼前的泺鹮十分高大,身形几乎是常人的几十倍,大概有四层搂那么高的样子,一种动物长到那么大,即使再高贵,再漂亮,也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何况月舞还觉得泺鹮用锐利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更是硬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月舞一直笔直地站了好久,对方却没有任何反映,觉得蹊跷的月舞疑心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所谓的泺鹮,只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只不过这个雕像太像了,以致于一眼看上去都难以辨别真伪。
身侧传来似压抑不住的轻笑声,月舞这才想起还呆在边上的宛鵆御,这个家伙分明是故意吓自己的,于是月舞向宛鵆御狠狠瞪了一眼,只不过他大概也没想到,这更偏向于风情万种的一瞪,让宛鵆御一直持续着的笑容稍稍顿了一下。
『干吗弄个泺鹮的雕像来吓唬我?』
月舞的语气明显是恼羞成怒。c
『这不能怪我啊,这个神像本来就在这里的,这就是我要带你看的东西啦,怎么样?是不是有很亲切的感觉?』
宛鵆御显得一脸无辜。
『我想我对这些折光度极高能够当镜子的冰壁更加感到亲切。』
月舞是说真的,那个泺鹮的神像其实除了吓了自己一跳,让自己大吃一惊以外,就没任何可以吸引他的地方了,何况泺鹮的样子他早在书里见识过了,对于泺鹮的样子月舞并没觉得惊奇。
『唉?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同类相见分外亲么?』
宛鵆御详装惊讶,很夸张地叹了口气。
『谁和它同类......额......刚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果然不出所料,月舞在反映过来之后漂亮灵动的眼睛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当然说的是你,泺鹮大人。』
随着宛鵆御的笑意加深,月舞只觉得背上冷飕飕,这句泺鹮大人听的也特别特别的刺耳。
『呵呵,开玩笑的吧。』
月舞真的当成玩笑了,如果是同类的话......岂不是说自己也是这种似狼有翼的怪物?而且还是那么大的个头?他微微蹙眉,事情再怎么离谱也要有个极限的吧。况且,记载上都说了,东殷从来就未正真降临过神兽,泺鹮仅仅只是个传说而已,自己应该也仅仅只是穿越过来的时间地点正好有巧合,所以才酿成了这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