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学武切忌急躁,一步一步慢慢来!"文儒看的好笑过来扶我,一抬头,看到锦澈就在不远处,突然一放手,我又"咚"一下摔了回去。
这丫的区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我可真是被他那温和老实的外表给骗了,没想到整一个"妻管严"。
我摔得不轻,呲牙咧嘴地瞪他,他好歹意识到自己做了件缺德事,忙过来掺我。
"林深,君越叫你呢。"锦澈挑了嘴角笑笑,看了文儒一眼,眼神颇有杀伤力,文儒也是受惯了,只是苦笑。
"什么事?"我想问的,可是文儒早我一步开口,知道他是想和锦澈搭话,不过这时机选的明显错误。
锦澈听了果然脸色更差:"林深嘛,多厉害,这才刚回来几天,就有人登门要替他赎身,说是价钱随便开,不论多少!这两人也挺执着,在集市上被君越打发了居然找上了门来,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听了,心里"咯嗒"一下,是李沐飞和韩石青!
第37章
来到会客厅里,见到的果然是李沐飞韩石青,这两人是连体婴吗?老是一起出现!
"林深,过来坐。"君越向我招招手,让我坐在他边上,我目不斜视地盯着地板,祈祷这个时候演技不要失常。
"非常谢谢两位对我们林深的喜欢,"君越笑了笑,"不过,是不是要跟你们走,还是要问一下他自己的意见才可以。"
君越这只老狐狸,明知道我不会同意,还把球踢给我!
不过现在事关重大,我千万不能露馅,垂着头,怯怯地往后一躲,摇了摇头。
"哈哈,你们也看到了,"君越这笑实在是有些夸张,摆明了是笑我的演技嘛,不过还好他及时收回来,"所以,两位还是请吧!"
逐客令都已经下了,可是两个厚脸皮的还是赖着不动。
李沐飞笑了笑,说:"君越公子,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的,我们说过并不介意价钱。"
韩石青也搭腔:"现在我们可是很心平气和的,再考虑一下,否则到时候......"
"怎么,你们在威胁我吗?"君越冷笑,"只可惜,我向来不喜欢喝酒,敬酒罚酒一样不喝。来人,送客!"
韩石青跳起来:"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是......"
可是才只说了半句,李沐飞就开口打断他:"既然君越公子执意不接受我们的好意,那我们就后会有期!"
看来李沐飞还是不想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也好,否则,就算君越再强势,怕也很难保住我了吧,毕竟和皇室抗争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多谢了!"我是真的挺感激君越可以这么有定力,谁知道一抬头,却看到他一副惋惜的表情。
见我看他,他一伸手捂住胸口,摇头叹道:"我为什么这么傻呢?这么好的机会!"
"喂!你不是真想把我给卖了吧?!"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却咧嘴一笑:"倒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别人越是稀罕的,我就越是不想放!"
我浑身一颤:"你还真是恶趣味!"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小子,练得怎么样了?过几日就要演出了,别给我丢脸啊!"
"切,小菜一碟,你别小看我!"我不当心就吹了个小牛出来,收又收不回去了,只好借口离开。
说是这么说,练也练得差不多了,可是从来没有表演的经验,我倒还真是有些心思不定。
出门走了两步,看到友遥一副可怜样躲在柱子后面看我。
"干嘛?"反正他也已经接受了我这种"服了药后不幸变得奇怪的性格",在他面前我也不用太辛苦地伪装,更何况前面被李沐飞两人吓了一下,还是有些余悸,语气便有些不太好。
"你会走吗?"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怕我跟着走了。
他是白痴吗?怎么可能?!
不过他特地等着我,又是这样一副好像被遗弃一样的表情,我突然硬不起口气,只好走上去握了握他冰凉的手,说:"不会走,你放心吧!"
很久没有用哄小孩一般的口气,觉得背上汗毛直竖,不过好歹也算讲了句让他安心的话,他听了,立刻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突然觉得他真的挺可怜,便说:"那件事你别再想了,不怪你,我早就无所谓了。"
他脸色一白,顿了顿,才湿着眼眶点了点头。
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种气氛,我实在是很难招架。
伸过手去想帮他把眼泪给擦了,他居然怯怯地握住了我的手。
"怎么了?"我抬眼看他。
鼓足了勇气般,他语气坚定地说:"我、我会保护你!"
我微微一愣,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小荣也是这样说过。
"嗯,好。"不知道是想对谁说的,可是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分量。
可是,我已经不能再一味靠别人保护,我也想要可以站在别人面前,而不是躲在他们身后。
不是我不相信他,只是这样的话,太子也说过,他说过会保护我,结果却只带来伤害和欺骗,是他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但我相信小荣,也相信面前这个有些患得患失、单纯执着的青年,只是,我也想变强。
□□□自□由□自□在□□□
终于到了正式的演出,地点--镇上的首富毛老板府邸。
我有点愤懑,逮着机会就问君越:"你不是说是给大人物表演吗?一个米商,就是你说的大人物?!"
君越斜眼看了看我:"对我来讲,就算是乞丐,只要他有钱,就是大人物!"
我无语,算是服了他了。
毛米商边上,坐了个表情猥琐的胖子,据说是什么吴太守,两人一边看表演一边悉悉索索咬着耳朵,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那胖子老是眯着眼睛打量我,眼神露骨有恶心,害我演得差点砸掉锅底。
被这胖子看的胆战心惊,老是怀疑自己是衣服破了洞还是鞋子穿错花样,频频出错,期间君越射来的眼光简直要把我剐掉三层肉,幸好我反应能力超群,自己篡改了几个动作,什么狗屁剑舞的根本记不住,虽然踉跄了几下,好歹没有摔跤,等一曲舞毕,却已经满头大汗,连剑也开始晃,一完结赶紧跑去台后休息,完全无视君越杀人般的眼光。
打了水洗把冷水脸,好歹平静一些,这种表演真不是我干的,一上台马上就晕菜,哎,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弯着腰伸手抓架子上的毛巾,却怎么也抓不着,然后那只手被谁抓住,往里塞了块布。
"谢谢啊。"我拿毛巾胡乱抹了脸,一抬头看清来人,不由倒退一步。
"吴、吴太守......"我朝后一退,毛巾也不敢再用,看此刻的他笑得露骨又猥琐,突然开始反胃。
四下没人,他却进了后台,摆明了意图不轨。
"真是有趣的表演......"他上前企图拉我的手,我身子一斜躲了过去,这几天练得卖力,身形也敏捷多了,他丝毫没有沾上我。
他延着脸呵呵笑着,似乎还当有趣,"早就听过‘君子堂'的大名,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你,真是风姿绰人......"
我皱了皱眉,这种话也说的出来?还是不是人啊!正考虑着要怎么搭腔,门口就冲过来一个人把我揽在身后。
没想到友遥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动作还是挺迅速的。
"吴太守,我们还有事做,请您先出去!"友遥挡在我前面,语气生硬。
吴太守却是不买帐:"我和林公子聊聊,干你何事?"
友遥也不动,却伸手握住我的手,似乎再安慰我,告诉我不要怕。
虽然很感谢他,可是我除了觉得恶心以外,真的一点都不怕。
"不行,我不许你靠近他!"友遥有些激动。
"哼,你一个小小的戏子,敢挡我的路!"吴太守似乎有了些怒气,"我看上他是他的福气,惹了我,你们‘君子堂'怕连明天也撑不到!"
"吴太守此言差矣!"君越慢慢踱进来,不像来劝架的,反而是像来看热闹的,眼神一扫,就瞄准了我,一副"就知道你惹祸"的样子,转头对着吴太守,道,"‘君子堂'内的,并非戏子,况且,就算是我想要结束‘君子堂',怕是皇城的陶文大将军也不答应。"
陶文大将军是何许人也?我毫无概念,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否则君越也不会在此刻抬出他的名号。
吴太守嘴一咧,暧昧地笑了:"吴某不过是开个玩笑,君越老板不要在意,差点忘了君越老板和陶大将军关系非同寻常啊!既然是陶文大将军的相识,我自然卖他的面子,这一切就一笔勾销,时间不早,我也公务缠身,告辞告辞!"
说罢,他一拱手,走了。
君越看了看我,耸耸肩,笑了:"没事了,回去吧!"
他倒是可以笑得如此清朗,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和这陶文将军的关系,似乎就变得异常暧昧了,我有些意外他居然是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
不过看这胖子的态度,莫非君越和陶文将军是那种关系?那这姓陶的可就艳福不浅了啊!
第38章
"你说陶文大将军?"文儒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是个人都应该知道他的名声吧!"
"喂喂,"我扎着马步,转头瞪他,"爱说不说!"
文儒笑笑,还是说了:"陶将军、安相国,都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左手右臂,一文一武,专心辅佐皇上,刚正不阿,尤其是这几年更是威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真的不知道?"
他果然还是在鄙视我。
我自小就深居宫中,又不像太子他们喜欢打听朝中的新闻,认识的也就只有宫女太监,当朝的大官一个也不认得,后来久居扬州,离皇城又远,整天嘻乐玩闹,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国家大事毫不关心,这两位高官又是近几年才风声鹤起,我会认得才怪!而且这年代又没有电视广播,也不会一打开就是某某领导视察了哪里哪里,消息这么闭塞,不知道也不是我的错吧。
"君越和这陶文大将军,关系向来很好,两人感情颇深,只要报上陶将军的名号,就不敢有人再寻事,就算不给君越面子,也要给陶将军面子吧。"
那不就变成狐假虎威了?--虽然这样想,可我也知道死也不能说,况且这"威"也间接保住了我。从当日李沐飞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只不过,这样暧昧的关系,对君越而言,是毫不在意的吗?虽然好奇,但不敢问,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自从‘君子堂'成立以来,一直在外周游,却从未到过皇城,听说‘君子堂'的名号已经传到宫中,皇上、众皇子及各位高官都仰慕已久,但是无缘得见,颇感遗憾,君越也答应等走遍天下之后,就回到陶将军身边,在皇城定居。"
"定、定、定居?"听到这里我跳起来,"干嘛要去皇城定居?周游天下有什么不好啊!"
文儒吓了一跳,"你为何如此激动?"
"没、没有啊。"我支支吾吾,回皇城?君越有个大将军"护草",可我不就是自投罗网?李沐飞也就算了,太子和李沐风可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尤其是太子,当初坑他一次,他一定恨不得要拆我的骨、剥我的皮了,况且还有什么"得四皇子、则得天下"在,我靠,回去要被他抓了还不给折磨死?!
"我的意思是,"我站起来抖了抖腿,在他身边坐下,"天下广阔嘛,年轻人应该到处走动,定居这种事,还是等老了再说吧!"
"其实君越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还在到处周游,他这个人,也是歇不住的。"文儒丢来一把剑,"拳法你学的不错,不知道剑法如何,我们来切磋一下吧!"
"切磋?"我笑,"是切我吧!"
说是这么说,可还是提了剑起身,"请教!"
虽然文儒已经明显让我,可我才刚学了没多久,就算用尽了招式,也被他逼得节节败退,正当难以招架之时,身子一轻,被人一把带到身后,文儒措手不及,剑锋一歪扎在地上,可好歹收住了手。
"友遥,你干什么啊!"我瞪向来人,打得正酣畅,却被他打断,颇为不爽。
友遥面带委屈,可怜兮兮地说:"我怕你跌跤。"
我顿时无语,文儒似乎不想多管闲事,看好戏般杵着,结果一瞥眼,见到锦澈面无表情在边上站着,顿时面上一窘,忙过去搭讪,锦澈也不给面子,朝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文儒苦笑,马上跟了上去。
活该,谁叫你幸灾乐祸!
可是眼前的人却是更难以打发。
来到"君子堂"也不少日子了,本以为我渐渐暴露的本性会让友遥望而退步,可是这丫认定了我是"精神障碍",更是把我护得天上有地上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他越是这样,我的本性越是暴露,越是暴露他就越是护我,我都快被他逼疯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让他对林深这么在意,若是为了那件我还不知道的事情"赎罪",做成这样也太过了吧!
"那个,你可不可以先放手啊。"我被他圈着,实在是有些不自然。
他楞了一愣,才一脸不舍地放开。
"你别生气。"他嗫嚅着说,一副小媳妇样。
我真是很久没有这样的挫败感了,总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骂也不是,不骂又不甘心,完全就拿他没辙。
"你哪知眼睛瞧见老子生气了!"见他脸色一白,马上改口,"我......我是说,我怎么会对你生气呢?对不对?你对我这么好,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生气?"
听我一说,他竟面露喜色,脸上突现一抹绯红,拉着我的手就问:"是真的吗?"
"啊?"我脑中一打结,才知道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可是他这样的人,实在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就怕自己多说多错,只好干笑两声,点了点头。
他满脸喜悦之情,颤颤地捧起我的脸就一口吻在额上,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又马上头也不回逃开,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走了就好,我吐出一口气,转身走了两步,看到锦澈抱着双臂看我。
"哟。"被他看到了,有些不自在,我只好糊弄着打了个招呼,反正他神经粗,也早就对我这样的举措见怪不怪。
他笑得有些奇怪,"你们和好啦?"
"什么?"我楞了一愣。
"哼,既然你和友遥这么要好,为何还要常缠着文儒?"他气呼呼地说,"自从你这次回来,文儒对你更体贴照顾,你凭什么这么霸着他?你早已和同友遥有了肌肤之亲,现在又尽释前嫌,难道还不知足?"
"肌肤之亲?"虽然前面他是亲了我一下,可是锦澈讲得这么暧昧,我实在是很难不往其他地方想啊。
"当日你和友遥酒醉之后共赴云雨,被我和文儒撞见,你居然耍什么性子不告而别,未免也太恃宠而骄了!"
"等等、等等!"我揉了揉脑袋,"你这个说法太具有爆炸性,让我先消化一下!"
锦澈顿住,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喜欢文儒,被他撞见觉得没脸见人,才会离开,可是要走就不要回来,你一回来,他却待你更好......我......以前装弱势搏同情,现在却开始死搅蛮缠,你真是、太不要脸了!"说着竟然气红了脸。
我知道他的意思,不过现在有些混乱,听他这样讲,好歹理清了头绪--喝醉了酒和别人翻云覆雨的时候却被心上人撞见,还真是造物弄人!对他而言的确是不太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