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他,神色变冷,冷淡说:“当然,是你多虑了,我还没愚蠢到这个地步。”黯然想,其实里肉体关系也就差那么一步,我这算什么呢?如果真的没有招惹倒好了。
睡到中午埃涅阿斯精神饱满起床吃了饭就吵嚷着要回达尔达尼亚城,知道他事情多,我没挽留,送他上路。
看着一行人走远,我转身没往回走,而是上山,心情不好时喜欢在山水间散心,克瑞透斯在不远处跟着,快到山顶时我突然烦躁,转身过去恶狠狠对他吼:“不许跟了,滚回去,去做你该做的事!”
克瑞透斯一愣,随即面上浮现红晕,愤怒看着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我气闷一拳打在松树上,拳头陷进树干,大半个手背上掉了一层皮,还不解气,对着树干拳打脚踢一阵后飞奔上山,想要在奔跑中忘记矛盾和挣扎。
跌坐在一条山泉旁,看着厚重野草掩映下的淙淙泉水,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躺在地上,展开手臂望着天空。
怎么可能没发现呢,伊达山再怎么也走了三四回,路上有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他说是强盗我就宁愿相信是强盗,可是,羞愧和悔恨折磨着我,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除了逃避,躲避,我束手无策!
闭上眼,真的很累,非常疲倦,阿喀琉斯,这样的追逐有没有尽头啊!
求求你放过好不好,我已经不敢再爱你了,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当你的路人甲我当我的路人乙,大家互不相干好不好,什么预言,什么命运不就自然破了吗?
突然觉得讽刺非常,我还是那么天真,世界上有些纠缠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埃涅阿斯说阿喀琉斯爱我至深,我不相信,真的不信,他的爱充满血腥和暴戾,我已经无法从中辨认爱与不爱。
将近黄昏我下山回屋,克瑞透斯远远看见我冷眼撇头,转身进屋,我走上前拦在他面前,低头:“下午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克瑞透斯站着没动,我继续说:“我很担心埃涅阿斯,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对不起,对你发火了,请原谅。”
克瑞透斯叹口气,手搭在我肩上,我不敢抬头,只是固执低着头。
整个人被拥入怀中,克瑞透斯轻声呢喃,“果然是瞒不过啊,傻孩子。”
默默靠在他怀里,我强忍着不让泪水泛滥,他们都宠我,爱我,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一味伤害他们,抓紧克瑞透斯的衣襟,抬头央求,“我们回去把,克瑞透斯,一定出事了。”
克瑞透斯不出声,眉头却紧皱,忧心忡忡。
我再次央求,“你也很担心对不对,我们回去,你不是说埃涅阿斯能保护我吗,我也相信,我要回去帮他,好不好?”
克瑞透斯终于松口,放开我,说:“去收拾行李,希望能赶上他们。”
我展颜微笑,换来克瑞透斯悲伤的怜惜,他看着我说:“为什么你会生长在这样的年代?”
另附文中角色的一些基本情况:阿喀琉斯是密耳弥冬人主帅,目前单身,加单相思,倒追某主角八千里未果!!
帕特洛克罗斯:咳,阿喀琉斯的好友兼恋人,(还算咩?),单身,目前没有固定床伴。
赫克托耳:特洛伊联军统帅,已婚,好男人一枚!!标价特卖,嘿嘿!!(小帕特站出来吼,玄大,你找死吧?咔嚓,咔嚓,拳头——)
不好意思,俺们先避避风头哈!!
埃涅阿斯:已订婚,注意是订婚,他还没结婚喱,暂时也还写不到那里去。
克瑞透斯:单身。赫勒诺斯,单身。
标注,目前本文有单身美男子数枚,感兴趣的狼女们,请尽快竞价,过期不候!
嗯,对不起,各位,暂由代理先生处理竞价事宜,小的,小的,先逃!!!!!!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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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路快马加鞭都没赶上埃涅阿斯一行人,却被路上战火之后满目疮痍的景象吓呆,距离赫克托耳婚礼才过去三个月,昔日繁华热闹的村庄尽数毁灭,只剩下占尽乌鸦野狼的萧条废墟,漆黑冒着浓烟的房屋周围布满尸体和老人孩子,无依无靠的孩子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张大饥渴的眼睛望着我们,我感觉背后有数不清的眼睛在指责痛骂。
精神上受到极大震动,克瑞透斯不断安慰我这不是我的错,是战争,是希腊人造成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还是冷得发抖,晚上不敢睡,蜷缩在克瑞透斯怀里。
不是我的错,曾经走过的地方哪一块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在期待什么呢?
不是我的错,我只是给了他展开杀戮的理由,多么地荒唐,多么地,可悲!
在达尔达尼亚城门口碰到大批难民,他们被阻挡在城外,因为希腊大军连日攻城,他们不敢打开城门放人进去,看着那些携家带口的年轻妻子,无子的老人,无父的孩子,我只能抬眼看苍天无语凝咽,欲哭无泪。
士兵不开门,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回城,当克瑞透斯拉着我另寻入口时,我犹豫了,这个时候回去还有用吗,会不会是自作多情,太自以为是了?
他会,留下我吗?
没有时间仔细权衡利弊,天黑时跟着克瑞透斯进城。
同时城墙下攻城棰成功打开一个缺口,希腊士兵蜂拥而进,守城士兵无法阻挡,誓死抵抗的人全数被诛杀,震天喊杀声战鼓声马蹄声中夹杂妇女孩子的哭声尖叫声,他们被希腊的铁骑揉烂,砍杀,像畜生一样倒在地上很快将被湮灭在时间洪流中悄无声息。
我和克瑞透斯掩面直奔达尔达尼亚建在小山上的卫城,希望还来得及!
在通往王宫正门的大道上碰到溃逃的士兵,抓住一个问怎么回事?
希腊联军才刚攻陷城墙,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王宫啊。
那名士兵急于逃命,挣脱我们,丢下一句,“希腊人偷袭,从背后攻击。”也就是要和前面的希腊联军对达尔达尼亚城形成夹击?
回头看火光冲天的城中心,妇孺们的惨叫声遥远却真切,是每一个战争年代最为悲呛的的回响。
一小队希腊骑兵朝王宫奔来。
克瑞透斯拉我。
我一抹冷汗浸透的面皮,强按下悲伤,转身跑向王宫。
王宫也漫天大火,四处雕塑拱廊石柱在大火中倾颓,侍女们尖叫着狼狈逃窜,卫兵则在各个角落里负隅顽抗,帖撒利士兵像野兽一群群冲击,每一次攻击后都留下满地支离破碎的尸体,熟悉的攻击方式,他杀人向来不留余地,所有的士兵都和他一样,铁血无情!
帖撒利士兵是希腊联军中最为骁勇的战士,无人能敌的战斗力,最为凶猛残忍的作战手法,铜墙铁壁般的战斗方阵。
我拉着克瑞透斯尽量避免和这些士兵接触,在战斗中他们都没有人性,不需要硬碰硬。
抓住一个侍女问埃涅阿斯在哪里,她哭哭啼啼说主人在中殿会客厅。
和克瑞透斯赶到中殿,那里遍地死尸,没有一具完整,留下来的人全部被迫趴在地上,将要亲眼目睹自己的主人战败被杀。
克瑞透斯看到埃涅阿斯不支倒地,想也没想拔剑就冲进去。
正准备痛下杀手的人蓦然转身——
噬血的血红双眼,曾经那么清澈明晰,现在眼里只有漫天血海,无声咧开嘴,他把剑搁在埃涅阿斯脖子上,威胁的向我示意,要我束手就擒。
我冷笑,或许在小毛孩死之前我还会相信他的把戏,现在,除了冷笑,还是冷笑,我不认为他还值得相信。
拔剑毫不凝滞抬腿走进血流成河的战场,站在当中的人像浴血的红莲,那么灼烈燃烧,刺目而且凄艳绝美,难以形容那种蛊惑与妖媚。
有人站出来阻挡,眼睛不眨一剑上去毙命,我还不能受伤,任何可能降低战斗力的消耗体力方式现在都要避免。
可能是我挥剑太过恣意,人们前仆后继涌上来,每一个人都兴奋得大叫,我不偏移一步直线走向他,鲜血像一场盛宴在眼前展开迅速落下。
他没有把剑送进埃涅阿斯的脖子,因为已经不需要,他只是要我害怕,恐惧,而现在我却在挑衅,他的威胁不起作用了。
剑尖指向他,我还是感到悲哀,那是一种湮灭一切意志理智感情的悲哀,它呜咽起来,甚至要模糊我的双眼,然而我不想再迷茫下去。
“噗!”
浑身浴血的人突然嗤笑出声,美丽的眼眸绽放灿烂光彩,太美丽,太不真实。
我冷眼,不说一句话。
埃涅阿斯被人扶起来站到一旁,身后帖撒利士兵已经将他们包围。
“帕特洛克罗斯,你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阿喀琉斯含笑对我说,走来,脖子抵住剑尖,一粒血珠顺着剑刃滑下。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手上却纹丝不动,冷冷看着他,说:“我需要一战,让我尊严的死去。”
阿喀琉斯还是微笑看着我,说:“你瘦了好多,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我不动,事实上却动了,心动了,痛了,裂开了。
无法再站立下去,我挥剑,“举剑,阿喀琉斯,以你一惯的方式杀了我,我不需要同情!”
第47章
“帕特洛克罗斯,放下剑吧,难道你看不出来主人,他,不正常吗?”庇珊得耳可怜巴巴走出来看着我说,一脸血痕。
我一怔,看阿喀琉斯的眼睛,笑,怎么可能,他可是阿喀琉斯,是神的宠儿,骄傲的密耳弥冬战士,我算什么,能令他疯癫痴狂至此?
挥剑刺进他肩胛,我咬牙,喊:“听到没有,阿喀琉斯,举起你的剑,杀了我,或者,让我杀了你!”嗓子一下子哑了,我哽咽住,不可以哭,不可以!
鲜血流水一样滑进手心浸透衣袖,我难以置信拔出剑。
阿喀琉斯晃动了一下,仍旧微笑,怀恋的目光一直打量我,然后他说:“我杀了他们,你就跟我回去!”
转身,指着埃涅阿斯说,话音落下的同时挥剑砍过去,幸好我早有准备,一个旋转身格挡下,双剑交叉对峙,冷笑:“果然,装疯卖傻,阿喀琉斯,这么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帕特洛克罗斯,你疯了,主人他,他是真的,真的——”
“庇珊得耳,住口,让他杀,看他下不下得了手,会不会后悔!”奥托墨冬突然站出来冷漠看着我们说。
我没有放松,阿喀琉斯肩上的伤口因为用力在不断扩大,鲜血流了两个人一身,可他浑然不觉,冷凝眼眸直盯着埃涅阿斯。
我闭上眼,奥托墨冬说得对,杀了他我会后悔,确实后悔,伤了他我都痛,痛,痛,身心麻木还是痛,我不知道哪里在痛,可就是痛得不得了!
力气一点点消失,我知道不是体力不支,而是,意志打败了我。
于是干脆回身一剑砍在自己肩上,液体喷在脸上,温情而暧昧,像他给我的爱。
泪水终于肆意漫出,我看着他说:“我死,还是放了他们,我跟你回去?”目光停留在埃涅阿斯和他的众随从上。
阿喀琉斯哐当一声扔了剑要扑上来,“不要!不要受伤,不要伤害自己。帕特洛克罗斯,很痛。”
我后退,剑再次加深,血溅在他脚下,我冷酷看着他,“阿喀琉斯,选择!要我死,还是活?”
阿喀琉斯停下来,向我伸出手,偏头微笑:“我们回家。”
我没有动,看奥托墨冬,既然阿喀琉斯现在不清醒,那么他可以作主,或者庇珊得耳。
奥托墨冬憋了满肚子怨气,挥手让士兵们放开手里战俘,阿喀琉斯见我神色放松,露出笑容要上来,我还是没动,大吼,“别过来,奥托墨冬,别当我是傻子,让所有希腊士兵退出去,退出王宫,你们也走,阿喀琉斯留下来陪我。”
奥托墨冬和庇珊得耳脸色难看得快成一块抹布,却看阿喀琉斯一脸疯狂痴迷,沉气说:“这个我作不了主。”
“是吗?”我笑,继续不动,看着阿喀琉斯全身发抖,脸色苍白,双手伸出又不敢触碰我。
庇珊得耳简直要抓狂,跳起来恨恨说:“好,好,算你狠,你王八蛋,你就死吧,你就当你的大好人吧!奥托墨冬我们走!”说完转身带人出去。
待士兵们陆续离开完,我让一个人出去看人走完没有,那人回来说希腊士兵全部被阻挡在王宫围墙之外。
我没有看阿喀琉斯,虚弱回头看埃涅阿斯,他伤得很重,被两个随从扶着,一动不动看着我,彼此都知道到了分别的时候,而这次分别不知道还有见面的机会没有。
捂了伤口,踉跄一步上前,也不管阿喀琉斯在身后有多担心,把一颗黄金戒指递给埃涅阿斯,自己无名指上也戴着一颗,说:“这个你给赫克托耳,说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让他完成自己的使命。”说完不再看埃涅阿斯满眼泪光,没有对他要求什么,事到如今我还是希望他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不是为我,不是为任何人。
他身边几个随从都对阿喀琉斯目露凶光,我知道此时他毫无防范,任意一个士兵都可以击倒他。
冷眸瞪了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一眼,我转身扶住阿喀琉斯,突然感觉这段旅程好长,好累,这场仗让我们都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阿喀琉斯眼睛死死盯着埃涅阿斯手掌上的戒指,我拉他,柔声说:“走吧,我跟你回去。”不是我们回家,我想,在这里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归属的家了。
阿喀琉斯撇头看我,欲言又止,但什么也没说,两个人相互扶持走出王宫。
那里通天火光中,手持火把的希腊士兵,将领站在门口迎接我们,达尔达尼亚城算是被攻陷了吧,奥德修斯,狄俄墨得斯,小埃阿斯,伊多墨纽斯在士兵们的拥护下看着我们走来。
火光摇曳中我看不太清大家的脸,只是感觉都有些扭曲,可能是太累的缘故。
狄俄墨得斯丢给我一个好自为之的背影率领联军撤退,奥德修斯拍拍我的肩十分感概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埃忙着叫马哈翁过来为我们诊治,我一句话没说,还有什么可说的,自己只能算是战败者俘虏,从今以后一切都不由自我,前途漫漫却希望渺茫,我只是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第48章
阿喀琉斯一路抱着我的手臂眉开眼笑,我体力不支也就没心思追究他到底是不是在伪装,马车在石子路上颠簸,我肩上的伤,血一直没法止住,只是用手摁住,马哈翁不停把嚼烂的草药敷在伤口上,可惜成效不大。
阿喀琉斯的伤不严重,也察觉不到我的颓势,一味将我搂在怀里,最后我倒在他身上昏沉沉睡过去。
到达希腊在律忒翁海角的营地是在黎明时分,将士们一夜混战,疲惫万分,在解散号角声中各自拖着沉重的步伐回营。
阿伽门农在城墙石垒边等候,躺在长椅上,侍从将他裹得像棕熊,看见我们一行人满身鲜血走近也不起身迎接,手握酒杯好整以暇一一看过来,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露出一抹讥诮微笑,轻蔑侮辱。
我冷漠待之,现如今是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我才懒得浪费力气和他斗。
几位国王的传令官随从忙碌着清点战利品,把最好的那份献给统帅,美女美酒,金银珠宝,青铜铁器,阿伽门农来者不拒,吩咐侍从搬回营房。
“奥德修斯,漂亮的一战,我在城墙上看到火光冲天都感热血沸腾呀。”迦太基的美酒被国王陛下缓慢灌入喉,也不管周围将官们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