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前方发现大队人马奔驰而来"
"什么?来者何人?"众人大惊
"不--"知,那人知字还未出口,就见又一个信兵火速跑了过来
"报,蛮狄、蛮狄军到了"
众人又是一惊,刚才还--这还不到一刻--
随即冷笑一声,看来是中了迷雾蛋了,没想到奸细竟然如此猖狂,不过也好--
自己放出的风声应该更是一字不露的传进拓拔仓和那个达哈的耳朵里了吧。
可惜啊可惜,自己这边人动作速度还是十分可观的--
"冀王英明,若不是把人全部掉出,此时只怕是吃定大亏了"众人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要不是这个所谓的空城之计,现在估计--呵呵--
言默上前几步,拨开杂枝,自己现在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贺北营的情况,果然不一会就见黄埃四起,倒吸口气,以前排的电影实在是太不符合实际了,真正的军队啊!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可以容尽草原的浩淼,苍穹的无际。
果然对方发现贺北大营的不平常,停了下来,止歇不前。
这下就看能脱多久了,可言默这口气还没松完,就见地下那黑压压的一片又开始移动,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看破了?还是消息泄露,难道那个拓拔仓真的猖狂到了如此地步,还是......
这边的言默惊疑不定,那边却又出了变化,只见留守的一半军队突然窜出一小队,在营口拦下了先前的那一批,似乎起了小冲突什么的,又似乎在交涉什么,总之折腾了半天又退了回去。
这下言默更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外加莫名其妙了。
到底在搞什么啊!
好在他心脏够健康,这一高一降的,整人啊!
怎奈老天似乎认为言默的心脏有再锻炼的必要,那黑压压的一片又去而复返,一口气提上来......
没想到的是,进营不过十步,又被几个人拦了下来,这次道是没起什么风波,那队人马又火速推了出来,这次卓识是停顿了一会,可还没顿饭功夫,又开始了,就这样去了拦,回了去,折腾了几十回还好似没完没了似的。
言默已经忍不住坐在地上了,他实在搞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把戏。
"冀王......"身后响起老将军疑惑的声音,看来不仅是自己不明白啊!
"以不变制万变,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静观其变就是,西林那边准备好了吗?南将军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回来?"言默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唔,肚子有点饿,有热茶喝就好了。
"南将军不出两个时辰定能赶回,西林那边也已经准备妥当了"言默散出消息说南将军已经赶回来并埋伏西林的事他还可以理解,故步疑阵,使敌方不敢冒进,的确好计策,但他让自己等人把五千士兵散入西林听信摇树,还命令他们一有风吹草动就自己逃命,又是何故?
正待询问,就见前面树林浓烟滚滚,竟是起了大火,这......
再看言默,眉头蹙起而后又似有所悟
"发信号,西林里的人各自奔命去吧。"能不能逃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竟然放火,再看底下的人果然不再重复那无聊的举动,大批攻进营内。
好一个故布疑阵,声东击西。
言默现在竟兴出一抹兴奋,一惊,看来,人还真是一种--奇特的动物--
不是游戏,不是电视,更不是虚拟的幻景,真真存在,会有生有死,有历史甚至牵扯时代发展人类文明的战争啊!
不是靠什么火药石油,真真的较量,自己五千年的文明,这个时代所没有的兵法,更多的借鉴,而对方,真正的身经百战,灵秀人物,军事谋才......
再观战场,大军还是留了一半在营外,言默估摸着他们应该把大批人马派去西林了,剩下的最多也就是一半,还真是谨慎呢!
再看西林,火光不过一会,就好似可以吞噬似的,枯木还没有朽去,春天的湿润还没有滋润到每一个地方还真是易燃啊!
真是的,不知道要烧死多少生灵呢。
"信不信我也烧了你的草原,看你拿什么喂饲牛羊"言默恨恨的说
身边的人听到却是一塄,随即一抖,接着又是兴奋......
要知道草原连绵,如若真的放火的话,到时候青黄不接,饿死的--
蛮狄实力势必大减--
难与大顺对抗--
言默不知道他这时的一时发泄,气愤之言,着实已被有心的人听了去,更是造成自己差点葬身火海的根本因由,就像孙猴子遇上火焰山--
这时,蛮狄的军队已经搜查完了贺北大营数千记的军帐,竟真真是座空城--一惊--不好--
这是达哈此时唯一的念头--
躲在深处的言默见已经差不多,立即命令,自己这边的人,开始晃动树木,拍打草地,沙沙的声音一时大作。
草木皆兵的故事不知道他们听说过没有......
□□□自□由□自□在□□□
双脚羊(一)
昨宵里、恁和衣睡。今宵里、又恁和衣睡。小饮归来,初更过、醺醺醉。中夜後、何事还惊起。霜天冷,风细细。触疏窗、闪闪灯摇曳。空床展转重追想,云雨梦、任敧枕难继。寸心万绪,咫尺千里。好景良天,彼此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
披衣而起,已是月上中天,看来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了......
想起昨日战事,竟还有一丝兴奋久压不去,是小时候被老师夸奖的惬意,还是圆满答完考卷的轻松。
满足,能有什么属于自己,能够证明自己不是什么也干不成的证明,是对自己本身的一种肯定,是自己存在价值的体现。
被肯定,被认同,成功的骄傲啊!
座回桌边,桌上烛盏跳动,把粗糙的家具照入自己昏黄的颜色中,明灭不断的冲刷着,拍打着,好似乐此不疲一般,恰同窗外流泻的月光莫名的交和......
自己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到这里来了呢?言默又是喜又是恼,喜的是胜券在握,蛮狄被打的落花流水,恼的是自己无法亲眼所见,遗憾总是有的,毕竟很难得的。
都是那个什么李将军,说什么大局已定,南将军也已到了,战场上变数极大,恐保护不周,让自己被流翦伤了,万死难赎其罪,担当不起,把自己撤了出来,展转送到这个玉门不远处的小小村庄。
不过他也确实是累了,一直精神高度集中,一下子松懈下来,就睡着了,这不现在才醒,不过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啊?
肚子饿了--
起身,打算有人叫人,没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言默,还没来的及推开柴门,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在这个没有噪音的时代显的分外震人。
奇怪,难道是来找自己的?
言默唯一想到的就是贺北营的人,马群还是不常见的,除了军队。
心下惊喜,一心想知道最新战况的言默,冲出屋去。
"不要,放开我~~~~~~~"女子凄厉的叫声扼住了言默抬起的脚步。
"救命!~哇哇~放开~杀~......"各种声音缭绕着火焰,喧嚣着,鼓噪着,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
日本鬼子进村了--
言默脑中空白一片,茅屋太过毅然,没一会就到处响起坍塌声,混杂着喊杀和女子啜泣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原本寂静的夜空--
死亡,灭绝,掩埋,废墟--
叽里咕噜的声音不知道喊什么,却惊醒了言默,蛮狄,蛮狄人--
刚想躲起来去已然迟了......
"啊,"狼狈的被甩在一堆人中,蛮狄人不知道在叽里咕噜什么,只是对他们这一堆女人指指点点--女人?
言默这时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是女人,怎么回事?
拉拢襟口,春寒料峭,凉意袭袭。
此时的言默头发散乱,只着里衣,狼狈万分,却也恰巧去了注目,混在众女子中竟然不显的突兀。
也是蛮狄之地,民风彪悍,女子也五大三粗,哪及的上顺人细致玲珑,姬宫衍好歹也是个太子,从小娇生惯养、荣华富贵、仆婢侍从定也不会十分克扣,再加上言默也不是干粗活的料,又在魔鬼谷里泡了将近半年的温泉,此时的肌肤怕是这些山野女子也比不了的。
细皮嫩肉,瘦弱单薄,再加上年岁不大,月色也够蒙胧,难怪蛮狄一心掳劫女子的士兵没有看出来。
言默和那些女子被塞上一辆车,蛮狄人火速而退。
闭眼回忆自己被扭送的路上,见到的情景,看来所有男丁都被屠戮殆尽了。
焦黑的土地似乎已经失去了孕育生命的能力,陌外一个刚抽芽的杨柳也变装了半个身子,黑与绿,诡异却更为悲凉,吱呀作响的折枝,好似在倾诉着血的气息,弥漫、窒息、早已笼罩这一死亡的土地。
所有的男丁被屠戮,无一生还--
女人,被当成物资带走了,而等待她们的又是怎样的一种命运--
这里的人都清楚的明白--
却也无能为力,蛮狄历来喜欢如此的军粮--双脚羊----
匆匆敢来的南阖所见到的就是如此,所知道的也是如此......
"报告将军,死者尸体里并没有发现冀王踪影"该松一口气,还是把心再提高几节?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冀王殿下"深吸一口气,作出最为理智的决定,希望是冀王有先见之明,躲了起来......
但有可能......
应该还活着......
密林深处,再次会面的人,好似剪影一般活动于黑幕之上......
"该死,竟然被蛮狄抢了先"光火的锤上旁边的树身。
"落到蛮狄手里,凉他也活不了,不过确实可惜了"有些懊恼的声音却夹杂着怨愤与不干。
"下一步要怎么样?"
"主上有令,尽量挑拨蛮狄与西顺,使西顺无法东顾,最好让西顺元气大伤,这场仗是越大越好,越长越妙......"
"呵呵,这也倒容易,只要顺王的爱人死在蛮狄手里......"
"且别高兴太早,万一顺王大怒,一下灭了蛮狄,戏就进行不下去了"
"我自有分寸,请让主上放心"
"你不宜久留,我也要回去复命了,‘李将军'多保重啊!"戏谑的声音又如嘲讽一般散入林中。
双脚羊(二)
据《蛮狄食人录》记载蛮狄军队行军作战从不携带粮草,专门掳掠异族女子作为军粮,蛮狄族人称之为"双脚羊",意思是用两只脚走路像绵羊一样驱赶的性奴隶和牲畜,夜间供士兵奸淫,白天则宰杀烹食。
与言默一起被掳劫的女子不是去作妻作妾的,而是作为"双脚羊"一样的家畜,随时随地被奸淫蹂躏,也可能随时随地被宰杀烹食。
不,也可以说,言默也正是被当成这样的存在而到了这里......
"放开我,我不要,呜呜......"悲哀的抵抗,撼动不了任何力量的存在。
残酷的蹂躏,布帛的撕裂声,入耳的奸淫声,都好似一个又一个的锤头毫不留情的砸在脆弱的心脏上。
一下重过一下,一下跟着一下,血肉模糊。
昏沉的神志无情的拉扯着,巨车撵过一般的感觉,伸张着袭变全身,凌迟着病弱的身体。
干裂到白花齐绽的双唇,开合着,好似要阻止,可本是呐喊的声音却只换来虚弱的呢喃以及出血的沙哑。
该庆幸吗?
因为疾病逃过被凌辱,烹食的下场,因为感染风寒病重无医,所以成了别人避开的病源,怕吃坏肚子吧。
模糊间好似听到什么不行了......仍了算了......浪费粮食......抬出去什么的......
然后就是剧烈的晃荡,头痛冲天而来,咿呀张唇,却没有半点声音,却是撕心裂肺。
"就仍这吧,这人还只不定生的什么病呢"其实他们本不想抬这个病不啦唧的人,怎奈又百受欺压,打也打不过,一肚子气。
"不好吧......"另一个迟疑,他也怕传染的,可是这里离大营也太近了。
"一晚上准被狼叼走,回去晚了就赶不上晚饭了"去晚了估计连个菜叶也捞不着。
于是言默就狠狠的被丢到了一个草沟里,枯黄的草叶还没有退让领地,新绿的蔓藤却也不甘寂寞的生长着挥发着东君的魅力。
摔在地上言默一阵天翻地转,头晕目眩。
不能昏过去,绝对不能,言默明白现在只要闭上眼,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救自己的了,皇宫里阴谋诡计没害死他,战场上他也死不了,没理由窝囊的死在这里。
生,一字,有时候却奇妙万分,到底是什么会让人有这么一种强悍的求生欲啊!难道只是针对于死亡的恐惧吗?还是对无知事物的逃避?
已经死过一次的自己怎么还是没有深为死人的自觉啊!
也许是当时死的太过干脆,也许是那时候自己再次醒了过来,虽然身体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但如果当时自己真的死了,也不会再有这死亡的回忆了吧,回忆死亡?呵呵,有几个人如自己这般幸运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己对这条命还是珍惜的紧啊!
模糊的视线聚起焦线,折射在夕阳下的水凹成功的夺取仅剩的注意力,艰难的爬过去,不理会其中泥泞,大口大口的如猫一般的用舌头吸起。
"呵呵,二哥快来看这里有人象狼一样的喝水呢"清脆的声音诈的相起,言默一惊抬首,却又是一会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哦?"伴随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一个男子转出茂密的草丛。
先前的女子抱起舔着这一湾清水的小白狼,言默这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一个东西和自己一起喝水啊!
"你是谁?"男子叽里咕噜
可惜言默却已经无力回答也根本就回答不上来,这蛮狄语言倒有几分相似满语,但可惜的是他言默根本对满语一窍不通,所以蛮狄语言--
"二哥看来是个哑巴"清脆的声音,是刚才那个女子才对。
言默的视线又开始模糊。
"你是顺人?"这次言默是听懂了,因为男子用的是汉语,不也许在这里并不能如此称呼。
见言默不点头也不开口,只是警惕着看着自己,男子又开始大量起言默来。
一身粗衣,女子的,其实是言默病重的时候好心人给的,只不过周围的人都是掳来的女人。
面黄肌瘦,相貌平凡,瘦弱不堪,要胸没胸,要臀没臀,是个自己以前连瞟一眼都难得的异族女子,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被掳来的双脚羊才对。
瞧这模样也不难猜测,八成是得了什么病,被扔出来自生自灭。
双手环胸,事不关几的站在一边,拓拔石根本就不打算理会。
"二哥,她看起来病的好重,我们把他带回去吧"女子怜悯看着言默,有着女孩子这个年龄所普遍的善良。
"脱不花,你要她作什么?"
"我们如果不救她的话,她会死的"脱不花的眼角已经开始湿润。
"好好好,你要带她回去就带她回去好了,哭花了脸,就不是我美丽的草原之花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带不带回去他根本不在乎。
看着头顶花纹交织成的蒙古包顶,言默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自己被当成女子掳劫过来,这里是蛮狄的大营,自己被人救了,而现在蛮狄和西顺八成还在交战。
头疼--
救自己的两个人看来应该是蛮狄的贵族,而自己现在--
逃不逃的出去啊!还是头疼--
看着自己身上的破布,再看看自己躺的一角,还有那边被隔开的华丽羊毛大床,差别啊!
感情这就是所谓的照顾病人啊!
好吧,他承认这已经够好了,至少自己的病有人理,言默突然发现有药吃原来是这么一种幸福的事啊!
哪怕是自己以前碰的都不想碰一下的中药。
三餐饱暖,原来也不是呢么容易呢!
自己怎么就白痴到以为与世无争就可以让自己得到足够的保护,放弃权利的自己也许连生存的可能都没有。
能力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必备的啊!
努力的学习,好的大学,高的学历,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到大学,不管你当时懂不懂,不管你到底能不能理解,不管你能不能彻底的融进去,都没有为你开启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