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厌倦了这种奇异的关系。我由着他折腾了这么久,不但没有打他一顿,我还打算替他收拾了皇庄才走。我这么做,就算谈不上仁至义尽,至少对得起他发给我的那些月银。他清楚也好,不清楚也罢;他不愿意也好,舍不得也罢,那都是他的事。我继续照我的原计划跑路。绝对没商量。
杨天泽又翻了个身。
长发正绕在他的脖子上,勒得他气喘吁吁。
我伸手去拆他的头发,他猛地张开眼,把我死死按在了床上。
"想杀朕?"他阴阴一笑,"没那么容易!"
"你看清楚!是我。"
他怔了怔,眯起了眼,"你长得,好像朕的小曜寒。"
"我就是本人。"我哭笑不得,"你再看看。"
"嗯,不行,看不清。"他晃了晃头,压了下来。"让朕亲一亲,朕一亲就知道。小曜寒的味道和别人不一样。"
滚,你少把我当盘菜!
杨天泽亲够了,抬起头舔了舔嘴唇,"是朕的小曜寒。小曜寒,你勒朕做什么?"
"是头发,你头发缠在脖子上了,我帮你解开。"
他低头看了看,笑了,"朕就说么,小曜寒怎么会杀朕,要杀也是......嗯,在做梦。来,让朕抱抱,朕要抱你睡觉。"
他说着就趴在我身上,把我压了个结实。
我低头看了看他,突然觉得他挺可怜的。
听说他爹就死得有点儿不明不白。
他也当了十几年的皇帝,也不知道他究竟睡没睡过安稳觉。平时就见他防东防西的,搞不好他在抱老婆时候,都得防着被老婆捅一刀。
我被这个想法逗乐了,伸手又戳了戳他的脸。
杨天泽啊杨天泽,你说你活得有什么意思啊?
你说你这么精明干什么?
你要是傻乎乎的,那多好?当个傀儡皇上,没事抱抱美人,吃吃美食,喝喝美酒,就是死也是醉生梦死,那多舒服?
你个白痴!
白痴突然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我,"朕难受。"
我没听明白。
小白痴开始蹭我,抓紧了我的衣裳,一脸潮红,更加楚楚可怜。
这回我明白了。
二八
我穿肋抱住他,将他往上提了提,想帮两个人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也不客气,伸臂紧紧抱住了我,把头埋在了我的颈窝。
混帐,这样叫我怎么做?
我用力把他推开一些,终于腾出了一只手,伸下去帮他慢慢舒缓。
他似乎不习惯,居然向后缩。
还扯我的手?
我立刻按住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眯着眼看了我半晌,还是不情不愿地贴了过来。
算你识相!
嘁!你还好意思皱眉?哥哥实践不足,理论还在呢!就算爬得不到位,那也肯定憋不着你!你给我老实受着!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正给你忙着呢么?你别乱动,动得我心慌!
我慢慢抚摸他的脊背,然后调整了手下的动作。
他皱起眉呻吟,身子绷了起来,抱紧我轻轻发抖。
我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我这么纯良,哪里像禽兽?你怕什么怕?
美人,你也太那个了吧,就算这是你的第一次,那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吧?
大哥,我的手法真的很烂么?你那表情怎么跟上刑似的?我说你就不能表现得稍微享受一点儿么?你真是太打击我的自尊心了。
宝贝儿,算我求你了,你镇定一点儿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丢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没有半点皇上的样子,就连我家宇时的第一次也表现得比你现在好!
我家宇时......
尚宇时这个混小子,今天想起他来,恨得真是分外牙痒。真想把他拖出来狠狠地打上两巴掌。
没错,是得打他两巴掌了,而且是狠狠地打!
"疼,朕疼。"
我倏地回过了神。
我知道自己手下失了分寸,立刻低头看他。
杨天泽半眯着眼睛看我,眼睛里雾气蒙胧,一脸的委屈,真是越看越天使,害我的负罪感迅速飙升。
我赶快吻了吻他额头,胡诌唬他,"不痛不痛,亲亲就不痛了啊。"
"嗯。"他乖巧地应着,跟着就伸头吮舔我的嘴唇。
他,他,他,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放开我时居然还咂了咂嘴,表情特像回味糖果。
我立刻眉开眼笑,伸手去刮他的鼻子。
可爱,太可爱了,居然比小孩子还讨喜。这个祸害。
"再亲一个。"他又开始笑眯眯地看我。
我也没客气,揽住他又亲了一个。
突然满头黑线。
我低头看了看我正在忙活的事。
我又抬头看了看他那张十足小朋友的脸。
我得出一个十足可怕的结论--我在猥亵大号儿童。
我的个天呐!
杨天泽又勾住我的脖子索吻。我推开他的脸,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很快就受不住地抽气,呻吟声也一起变了调。
他在不安分地扭动,欲拒还迎。
声音也带了点哭腔。
脸色潮红。
一双眼睛紧紧闭着,浓密的睫毛不住颤动,竟然挂上了细小的泪花。
我开始冒冷汗。
因为我硬了。
这种模样,真想吃了他。
冷静,绝对不能这么做。
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音,都是诱惑。
酥媚入骨,诱人至极。
我深吸了一口气,捧住他的头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他受了惊,指甲在我后背擦出一片火热。
可我不想停。
唇舌不断纠缠,火气越吻越大。
我推开他,不住地吸气。
他也好不到哪去,胸口起伏,两点嫣红娇艳欲滴。
腰腹相抵,欲望彼此不安份地摩擦。
太剌激了,简直要把人的神经拉断。
熟悉的味道弥漫开来,怀里的人因释放变得柔弱似水,妖艳异常。
"天泽?"
"嗯。"
他疲惫地看了我一眼,再次倒头挤进了我怀里。
发丝滑腻,冰凉如水,蹭过胸口时,撩得人躁动不已。
粘腻的手指慢慢划了下去,在他最私密的地方打了个圈。
他颤了一颤,更用力地抱紧了我。
咚!
心都要跳出来了。瞬间色心大起。
我舔了舔嘴唇,轻声叫他。"天泽,"强来不敢,但趁他迷糊占个便宜总可以吧......
应该会说嗯的。
我贴近了他的耳边,悄声细语,"你让我抱一次,好不好?"
茶香味从他身上散了出来。我屏住气,静心等他的回应。
一呼一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还有心跳声。他的,和我的。
"天泽?"
沉默。
"天泽?"
依旧沉默。
我轻轻扳开他的脸,哑然失笑。
难怪没声音,果然是睡了。
这怎么行,大爷陪你玩了这么个家家酒,你就这么扫我的兴?
弄醒你,再哄骗一遍。
"宝贝儿,让我抱一次好不好? 嗯?"
死小子,快说,说完了我好去爬山,大爷憋得真难受,实在挺不了多久。
不是吧?居然还给我睡?混帐!你找抽!
......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是小朋友。哥哥不该和你讲道理,哥哥该走哄骗路线。
凝气丹田,我拉住他的脸,对他摆了个最具哄骗效应的笑容。
"小泽乖,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地疼你爱护你的哦,会让你很舒服很舒服的,你又漂亮又可爱,答应了,我就喜欢你~而且会很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的哟,乖乖让哥哥抱一抱,好不好?嗯?"
又沉默......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算了,不管了,我撑不住了,我得走了,不然我就变身了。
我越过他下床。
"嗯。"
我一个没踩稳,咚地栽到了床下。
我的天呐。我刚才听到了啥?
剌激,实在是太剌激了。
我发誓我真地只是想自我满足满足的。
我是知道他会嗯,可,可也不用这么惩罚我吧。
太软太糯,太风情万种了......真勾魂!
完了,我觉得我要崩。
真的,我都听到理智断线的嚓嚓声了......
脑后突然一痛。
我爬起来一看,发现他正扯着我的头发。
他似乎被我的跟头吓着了,趴在床沿上,正茫茫然地看着我。
脑子里突然闪过子贤的话--"他从不醉酒!"
我倏地打了个激凌,一身燥火瞬间无影无踪。
大哥,我知道你醉了,你可别在这种当口醒啊!
你要是真醒了,那我就完了。
我拉住自己的头发,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说话,连声音都忍不住带颤,"皇上,你,醒了?要不要臣给你......"
他又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眼帘垂下去,微颤的睫毛打出了一片浓重的阴影。
好像睡了。
我靠得近了点,轻轻叫他。
没有回应。
帮他翻了个身躺好,他也没什么反应。
看来是真的睡了。
我咚地一声又跌在了床下。
真是吓死我了。
蹭到桌边灌下大口的凉茶。
我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胡乱抓起几件衣服,飞快地逃了出去。
不知道这一夜怎么过的,我只知道醒来时早朝都结束了。
当然了,早朝不是我该关心的事,只是我一张眼就看见楚成那张没啥好颜色的脸,然后小小地推测了一下。
楚成直接把小七手中的净布扔在了我脸上,恶声恶气,"梁曜寒,你还真安稳,你知不知道出事了?"
"怎么?你小时候往我衣裳里塞毛毛虫的事被人揭发了?"
"你少胡扯,你怎么越来越分不清个轻重?"
"那你给我分分。"
"梁曜寒,我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
"真不明白。"
楚成无力地给了我个白眼,"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早朝花了一个时辰就为一件事?"
"我是后宫,不是能干政。"言外之意,你这不问的是废话么?
"梁曜寒,我算服了你了。"
我灿烂地笑了笑。
楚成急了,"于安又出事了,这一回怕是魔教也参到了里面。"
"然后呢?"
"董国公硬把这事摊派到了你的头上,想方设法地要废了你,治你的罪。"
我点了点头。董家的人就是这样,一是爱出风头,二是给你扣高帽,挺讨人厌的。
"哎,我说,你怎么无动于衷啊?"
"我觉得我挺紧张的啊。"
楚成被我彻底打败了,"梁曜寒,皇上很可能会派你再去一趟于安,我来就是告诉你快想想办法吧,你要去了,那肯定凶多吉少啊。"
怎么会,我分明是求之不得呀!
二九
前脚送走了楚成,后脚就接到了皇上要我去于安的圣旨。
圣旨内容简单,着我明日便起程赶赴于安,只是另加了道要我立即去尚书房的口谕。
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带上事先写好的折子。
虽然事发突然,但我觉得这事归根到底,还是当地的百姓因为皇庄的地改尝到了甜头,担心这些好处会随着小成的调职烟消云散。再加上一些不良份子的刻意挑拔,所以官民争斗益发升级了。这件事我反复斟酌过,得出的结论是--搞定他们也不算难事。难就难在我能否联系上宇时,以及是否能劝他和我一起走。
进门前碰见了诸位阁老。阁老们面色不善,显然是吃了杨天泽的排头。
江叶也一脸黯色,匆匆忙忙地打了个暗语叫我小心说话。
我点点头,吩咐小太监报上了名号求见。
等了好一会儿,杨天泽才宣了我。
一进门,正瞥见赵恩抱了一叠乱糟糟的折子退去耳房。
看来是又是差点掀了桌子。
杨天泽没有看我,他闭着眼睛倚在龙椅上,看上去很疲惫,只是抬手示意赐坐。
赵恩捧上了奶茶,又退了出去。
尚书房里,只余下了我们两。
他不说话,我也不吱声,只是小口地抿着奶茶。
"小曜寒,"他张眼看我,"于安的事,你有什么计较么?"
"我想安排一场文斗,让两边的人都述述冤,道道苦,来场谈判。"
他闻言坐直了身子,"然后呢?"
"求同存异。一方面尽可能地搓合他们达成共识。另一方面,若是实在解决不了,那就实践里面出真知,让他们比比看。"
"嗯。听起来不错。"
"我还有折子。"
"呈上来吧。"
我把折子递上去。
他顺势揽过我抱在了怀里,又把下巴枕在了我的肩上,"等一会儿再看。朕有点儿累,脑子不怎么灵光。"
是该累了。
只想想昨晚那番话,就该知道他累了。
不是人累,是心累。真可怜。
可怜的娃娃,居然混成这副惨样。哥哥就发发的善心,免为其难,管你一次吧。
我伸手去捋他的眉心,"我看还是睡一下好。"
"嗯。"
"给你用点儿赤露膏好不好?"
"你带了?"
"没有,我叫小七去取就是了。"
"算了,陪朕睡一会儿吧。"
好,那就睡一会儿。
也的确是只睡了一会儿。
杨天泽翻压在了我的身上,又开始色诱。"小曜寒,我们做吧。"
"这是尚书房。"
"怎么?你不喜欢这儿?那我们换个地方。"
嘁,死性不改。你个混帐。
算了,反正都要走了,看在那个什么"一日夫夫百日恩"的份上,便宜你一次吧。
也不能白白便宜,免得他又在心里胡乱暗爽。
想了想,我问,"这榻子有人睡过么?"
他疑惑地看着我,"朕。"
"我是第二个?"
他笑了,"不,还有贤儿,只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那你们在这儿做了么?"
他的笑意更深了,"没有。"
"那就在这儿吧。"
我伸手去揽他的脖子,然后含咬他的耳垂。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哪里比较敏感,只是......我主动的话,他应该很高兴吧。
可惜我猜错了。
杨天泽拉开我,盯着我一脸狐疑,"小曜寒,你又玩什么花样?"
"我以为你喜欢。"
"朕不喜欢。"他倏地变了脸,把我按在了榻上,"梁曜寒,你和朕说实话,昨晚你都对朕做什么了?"
"皇上记得什么,臣就做了什么。"
"朕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嘁!那你激动个什么?
"一点儿都不记得?那真是可惜了,我对皇上表白来着。"
"胡说!"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朕只记得朕向你表白来着。"
"还有呢?"
"小曜寒,现在可是朕审你。"
"那我也不记得了。"
"你啊,最会装糊涂!"他无奈地笑了,伸手扯住了我的脸,"小曜寒,朕认识的人里面,就数你最会快活了,你也教教朕,朕给你束修。"
"简单啊,弃位出走呗。"
"想过。"
想过?不会吧,看着不像啊。
"那时朕才十三,被姚董两家规矩得厉害,天天都偷着哭。"
"你?哭?"我立刻饶有兴趣地看他,这种事我可真不敢想像啊。
"是‘偷着'哭。"他又翻了个身,趴在榻子上看了看四周,笑了,"就躲在这儿,捂着被子装睡。"
"那你都哭什么啊?国事?"
"嗯。还有敬德,当时小丫头病得厉害,她要是没了,朕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