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睡不着吗?"
"这就要睡了。"所以你也快点走吧。纪铭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浅渊头大,又来了!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自觉,总这样用露骨的眼神看着别人!
"远弟,我......"
"有什么话明天说吧,我困了,晚安。"浅渊几乎是逃走的姿态转身离开。
纪铭痴痴的站在原地,远弟现在连话也不肯跟他说了。事情发展成这样,真的不是他所希望的,可是从父亲那里得知的内幕却更叫他无法推卸自己的责任。镇剑山庄居然世代都是南陵王的家臣!这个只有当上庄主才会知道的秘密,父亲提前告诉了他,因为江湖和朝廷马上就要发生了不得的大事。北凉王萧景密谋篡位,南陵王受太后密旨,阻止这一场政变。镇剑山庄的创始人就是第一代南陵王的家将,曾发誓世代效忠南陵王,以后一直作为王府在民间的势力,暗中扩大,这样的时候,自然是要与王爷站在同一战线,更棘手的是,武林盟主赵未竟竟然是北凉王的人,看来一场浩劫在所难免。最初听说王爷召见的时候他很吃惊,他纪铭一个无名小辈何德何能,被王爷这样青眼有加?这些疑问的答案在见到王爷后就呼之欲出了。
南陵王临天绝,开始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把他和那个同样姓临的魔头联系起来,见到王爷之后狠狠吃了一惊!那张脸跟涉江魔太过相似,虽然年纪更大,但五官的轮廓却很相似,特别是眼睛只是这位王爷少了临之遥的阴柔妩媚,多了几分阴骛的魄力,纪铭只跟他对视了一眼,就被压得低下头来。那不仅仅是位高权重者的气势,更是一种强者的危险气息。
之后听说临之遥是南陵王的儿子,更是惊得他说不出话来!如此说来,远弟他岂不是南陵王的孙子?......
后天是南陵王册封世子的日子,一代江湖邪派首领,摇身一变,居然就要当上世子了,这样的变故,不知远弟知道后会作何感想。本来是打算今晚告诉他,好让他有所准备,不料远弟见了他却像避瘟神一样的逃走了。。。
浅渊一夜没睡好,把紫檀串珠放在手心里摩挲了一夜,珠子都发热了,心也想灼烧一般的痛,这样的感觉再熟悉不过,那是暌违已久的思念一个人的感觉。自家明哥死去之后日夜陪伴他的撕心裂肺般的思念,被临之遥治愈,又因他而复发,一时间觉得那炙热的疼痛更甚往昔!
遥遥,遥遥......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五内俱焚。
心烦意乱的浅渊早早起来去街上喝茶,南疆的早茶很有特色,浅渊前次来的时候都没有好好体验,干脆趁着这个时候进了一家茶楼,点了几样招牌菜色,坐在二楼临窗的桌边看街景,耳朵却被隔壁桌子的谈话吸引。
"明日南陵王册封世子,真是大喜之事啊!王爷治理有方,爱民如子,南疆的日子比中原舒服得多,要是没了南陵王,我们可不好过!"
"呵,你知道什么!现在的南陵王是好,可你知道新册立的世子是谁吗?"
"不就是王爷的次子吗?当年王爷长子早夭,次子失踪,王爷心力交瘁,如今寻回次子,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你道那次子是谁!江湖人称涉江魔,临之遥!"
"啊?!"
"咣当!"浅渊猛地站起来,打翻了茶盏,扔下银两,一纵身从窗子跳了出去,引得周围人的惊呼,不一会就消失的繁华的街道上。
"纪铭!纪铭!你出来!"浅渊在院中大呼,纪铭闻声急忙出来。
"远弟?出了什么事?"
"南陵王册立世子是怎么回事?!"浅渊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纪铭却只是皱着眉道:"你知道了。"
"原来你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哦,是了,纪大人如今身份不同了,自然不能跟我这个草民说这些!"
"远弟,你误会了!我没打算瞒着你,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昨晚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可是......"纪铭说道这里渐渐噤声。浅渊的怒气也消退,昨晚是自己不肯听他说的,怨不得他。
"算了。现在说也一样,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临天绝为什么让你带我来?"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奉命带你来参加世子册封仪式,其余的王爷没有交代......"
"我们什么时候去南陵王府?"
"明天。"
"好,我就等到明天,看他能玩儿什么花样!"
"远弟,有句话,为兄不知当不当问......"
"什么话?"这人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以前那个潇洒倜傥的纪铭到哪里去了?
纪铭也知道浅渊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一咬牙:"你跟临之遥到底是什么关系?"
浅渊看了他好一会儿:"是你想知道,还是临天绝想知道?"
"是我想知道,跟别人无关。"纪铭抬起头,艰难道,"我在沧江九登客栈外,听到了......"
"原来跟踪的人是你。哼,你都听到了,还问我?"
"是,可是......"纪铭咬住下唇。
"有话快说,吞吞吐吐像个娘们!"
"你是不是临之遥的亲生儿子?"
"哈,你就想知道这个?"浅渊失笑,"我告诉你,也告诉临天绝,我姚远是谁的儿子跟你们没关系,我姚远要跟谁在一起也跟你们没关系!我虽然不知道临天绝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要想拆开我和遥,除非杀了我!今生今世,姚远只爱临之遥一人!"
纪铭瞬间面色如土。
--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三三
天朝睿帝六年腊月三十日,南陵王临天绝册立次子临之遥为世子,睿帝遣北凉王萧景前往观礼。礼成,世子祭祖,华服巡游,民观之忘返,随行数十里,"南陵世子倾国色"一时间传遍天下。
临之遥倦极怠极,却不得不陪着笑脸答谢宾客。从天不亮开始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之后是正式领旨册封,繁文缛节层出不穷,然后去祭祖巡街,一整天下来犹如被人痛打了一顿,层层华服早被汗水濡湿,只盼着这夜宴早早结束。
"给北凉王敬酒。"临天绝小声对他示意,临之遥看看首席坐着的男人,不由得蹙眉。萧景来传旨,虽是意料之中,仍是颇不快,一整天,这位罗刹王爷早用目光把他凌辱了个遍,恶心,恶心!
一人由侧门入,对临天绝附耳说话,临天绝点点头。临之遥借着内力听了,只两个字:"来了。"谁来了?无暇多想,起身去敬酒。
毫不意外的,萧景非要喝他杯中的酒,在座诸位都是明白人,兀自谈笑对饮,都装着没看见,临之遥没好气,对着萧景的嘴把酒胡乱灌下去。他这模样在别人眼里全变了味儿,只觉得是在撒娇,临之遥也管不了那么多,要走,萧景还不肯放过他,"就在这里坐下陪本王再喝两杯!"不由分说强把他摁在身边,一面趁机上下其手。临之遥抬眼看看殿堂上坐的父王,一派的道貌岸然,真是人人传颂的"儒王",谁能知道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老妖怪有多么冷血无情阴险狡诈!闷闷的低头喝酒,意兴阑珊。
宫监尖着嗓子高声唱到:"纪大人到!"众人齐齐看向殿门。
只见一个倜傥的白衣青年昂首阔步走进来,身后跟了一人,身高与他相仿,体格略纤细些,一头凌乱的碎发随意用一条玄色的束额系住,同样玄色的锦袍,猿臂蜂腰,轻盈矫健。这样两个少年一起走进来,风景煞是好看。待走近了一看,二人的容貌也出众,白衣的朗月星辰,黑衣的清俊标致,尤其那黑衣的少年,一双清冽眼波,含愁带怨,深不见底。来宾纷纷感慨:今日真是有幸,临氏父子已是难得的美人,不想又来了两个年轻的,也是各有千秋,真真眼花缭乱啊!
你道那黑白二人是谁,就是纪铭和浅渊。你道浅渊为何眼带怨恨,因为看见临之遥偎在别的男人怀里,这个男人还是萧景,你叫他如何不恨!
浅渊心中毒蛇蠢动,竭力压制心神,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这时候纪铭向临天绝行礼,才知道原来他的官职是南陵王府的侍卫副统领。浅渊越发确定纪铭是最近才跟临天绝勾搭上的,这么一个位高无权,随时可以撤销的职位就是最好的证据。浅渊跟着跪下行礼,尽量垂着头。萧景原来在天乐宫见过他,虽只有一面,却还是可能认出他来,这种关节,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既然是临天绝叫他来的,等着他出招就好。只是日思夜想的人儿近在咫尺,全身的细胞都和着心跳的节律一起叫嚣着:遥遥,遥遥!浅渊抑制不住手的颤抖。
他好美,从未见他如此盛装打扮,妩媚又高贵,像只骄傲的凤凰。平日里他多半是穿着舒适简单的白袍子,头发也是随便挽住,临之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对穿着打扮更是没什么要求,在天乐宫时着装打扮也是全凭下人安排,只有一次他穿了一身红衣,就把浅渊电得心神不宁。是的,那时候自己不清楚也不肯承认,对临之遥那些莫名的怒气,其实是嫉妒和怨愤的产物。怨他长得太好看,恨他太招摇,嫌他太淫乱,其实都是因为对自己这么在意他觉得恐慌,内心深处其实想把他据为己有吧。如此说来对他也算是情根深种了。我的遥遥。现在却在别的男人怀里。我会把你夺回来。
临天绝似乎有意抬举纪铭,高声向众人介绍他的身份,镇剑山庄少庄主,剑快梨花,英雄少年,又说自己得了纪铭襄助是如何高兴,对他如何的厚望,众人唏嘘不已。浅渊听得恶寒,若不是早知道临天绝是另有目的,几乎要被他感动了,这个老狐狸不好惹!
终于问起了浅渊,纪铭像背台词似的,说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姓姚名远。临天绝别有意味的看了浅渊一会儿,文绉绉的夸了他半天,就要请他也跟纪铭一起,入南陵王席下效力。浅渊来不及回答,就听见萧景道:"慢!我看这位少侠眼熟,似曾有过一面之缘。"
临天绝果然很好奇的"哦"了一声。
临之遥入坠冰窟,遍体生寒:还是被这个老妖怪算计了!握着酒杯咯咯作响,一时却没有计量。
果然,萧景不怀好意道:"这不是南陵世子的独生子么?"
满座哗然。
临之遥笑道:"王爷笑话了,之遥不曾娶妻,何来子嗣。王爷定是认错了。"一面对萧景使眼色。
萧景装傻充愣:"咦,当日在天乐宫,他不是唤你‘爹爹'么。"
临之遥脸色青白。
浅渊拱手上前:"此事说来惭愧,姚远原是世子的娈宠,对外说是义子,乃是世子宠爱我,怕我难堪。"
满座再次哗然。
纪铭一脸愁苦,小声道:"远弟,你......"
临之遥满目悲苦,浅渊,你何苦......
萧景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
临天绝不动声色摆摆手:"罢了,既是纪统领的义弟,定有过人之处。本王正打算调纪铭做世子府侍卫统领,姚少侠就在世子府先做个侍卫长吧!"
浅渊淡然道:"谢王爷厚爱,小人定不负王爷厚望!"其余人等的脸上又开了染坊。
浅渊却抬头对临之遥笑起来。临之遥一时分不清心中是苦是甜。
宴会将散,萧景死皮赖脸要求世子陪他"燕山夜话",介绍南疆风土人情,临天绝但笑不语,算是默许了。临之遥醉得七八分,慌乱的在人群中寻找浅渊,未及找到,已经被萧景拖着走了。
夜宴散了。
剧幕拉开,好戏即将上演
三四
天明时分有侍卫将临之遥送回世子府,临之遥犹在梦中,脸色青白,皱着眉。纪铭如今已是侍卫统领,浅渊也做了侍卫长,二人迎世子入府回房,纪铭忧心忡忡看向浅渊,但见他脸苍白如纸,眼眶发红,想是一夜未眠,神色倒还淡定,想安慰他,又不知说什么好。浅渊抱着临之遥,将他放在床上,吩咐婢女准备浴桶,然后把人都遣了出去。
"纪大哥,你也出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纪铭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退出去,体贴的把门关好。
只剩下两个人,浅渊再不必伪装情绪,痛苦和愤怒都写在脸上。临之遥还在昏睡,不时发出难受的细细呻吟,浴桶里的热水在屋里散发出蒸汽,浅渊伸手,开始给他脱衣服。
"这些是什么,吻痕?!" 手渐渐开始发抖,表情也越来越扭曲,眼眶发红,浅渊这时若是照镜子,定会被自己的样子吓到。
"你就那么渴望被男人抱吗?没有男人就不行?你这贱人!"等了一夜,心里的毒藤再压制不住,被临之遥满身的情欲痕迹刺激,疯长起来,迅速蔓延了浅渊的心智。
"说不离开我,结果又食言了,嫌我没有权势,还是我没有喂饱你?淫荡的贱人!"终于脱光了他全部的衣服,分开他双腿,红肿的小穴暴露在浅渊怨毒的目光下,"连这里也被咬了吗,萧景也真大方,不嫌你脏啊!"伸出一指插进去,手指立刻被滑腻濡湿的感觉包围,"他留了不少东西给你呢,做了几次,嗯?"毫不怜惜的又伸进一指抠挖起来,红白相间的液体从穴口流出来,"还搞得出血了,真是激烈啊!怎么,萧景还没有喂饱你吗,这么紧紧的吸着我的手指不放,真是淫荡啊!"
"唔......"临之遥发出痛苦的呻吟,终于醒过来,然而眼前的情形,却让他希望自己再次昏死过去。
"浅渊?......"狂躁的,阴鹜的,处在爆发边缘的,陌生的浅渊。
"哟,你醒啦,世子大人!"浅渊邪笑起来,眼里的刻毒让临之遥胆寒。
"浅渊,你听我解释,我--"
"世子大人想做什么,做了什么,都不用跟我解释。小人只是您的侍卫。"
"浅渊,我有苦衷的。你别这样,我好害怕!"真的是害怕,眼前的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吃人恶魔,浑身散发的变态的恶毒气息,像是要把他的身体连同灵魂一起撕碎!
"你怕我?为什么怕我?是因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对不对?来吧,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说出来,我会原谅你的,宝贝,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浅渊你相信我,我真的有苦衷,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不是故意不辞而别--"
"哦,对了!你不辞而别,而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我有证据,你看,"浅渊从怀里摸出紫檀串珠,"这是你亲手做的,记不记得,那天在沧江岸边的小屋里,你说再也不离开我,以此为证,宝贝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没有忘记,可是--"
"可是你还是离开我了,不辞而别,而且和别的男人搞在了一起,我也有证据,你看--"
"啊!----"临之遥惨叫,浅渊突然把五根手指都插进去了!
"你还知道疼,你知不知道你跟别人搞,我更疼,这里疼!"浅渊指着心口。
"浅渊,把手拿出去!真的好疼!唔!"临之遥一向怕疼,霎时眼泪狂涌,青白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我们来做爱吧!"浅渊终于抽出手指,"我好久没有跟你做了。"
"不,不要!浅渊你冷静下来,不要这样......"临之遥不住往床里面退,浑身被溺水般的恐惧包围。这个人不是浅渊!是魔鬼!
前世,姚远一度患上神经官能症,赵家明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心理医生,是赵家明用爱和医术治好了他。后来赵家明死了以后,姚远好几次差点又犯病,但都压制住了,再后来时间久了,他吃斋念佛,渐渐的再没有过症状,他一直以为自己好了,可这一次,他又犯病了,而且好像很严重,再也没有赵家明来在他发病之前阻止他,抱着他安抚他直到他恢复正常。浅渊的神经这样就一直狂暴下去,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要惩罚临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