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田里收割劳作,孩子们在田埂上奔跑追逐嬉戏。田野上回荡着喜悦的歌声。手伸出窗外
,任阳光暖暖地照耀着。要是以后能够像这样安定地生活也好,不要再奔波;不要再伤害别人
或被伤害。想到这里,在一边的月犹悄无声息握住了我的另一只手。和阳光一样温暖的手。没
有任何的言语,但是月犹用他的方法安慰着我。安慰着我这样懦弱的人,安慰着我这么一个不
曾属于过这片土地的人。
黄昏时分到达玄武南边的一个小镇,准备找个镇上的客栈住一晚,据车夫说按现在的速度
;明天就能入神州平原的地境。很快就找到一家客栈,月犹先下车安排住宿去了。我看看那短
发小子,板着张脸坐那里;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我对于别扭的小孩充满的不恤,临下车还
是丢给他了一个斗笠。那是月犹硬要我出门的时候戴的,切~我又不是女人;戴那种东西干什
么又妨碍视线,我道是觉得月犹应该戴一顶这种东西遮遮他那张显眼的脸。这个客栈生意不错
,大概都是各国的旅者和游客想趁天照祭的时间去纹道的都城看看吧。短毛小孩戴着我给他的
斗笠也从车上下来,远远地跟着我。就在我踏进客栈,明显有几道目光直直射向我。看得我那
叫一个心虚。难道我今天发型很奇怪?还是我把早饭留在脸上了?摸摸自己的脸和头,很正常
啊。而且盯我的都是些满脸横肉或是几条疤的人。这时候一个人一把将我进客栈前台,我当是
谁呢。月犹火大地质问我怎么没戴他给的斗笠,我解释说斗笠给了那个同来的孩子。他被气得
不轻。
这时候一个谦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白庭兰,白琴师久仰大名;在下雀明王。"
我转身,呵,这不就是中午在城里的带着幼儿的那个青年么。我也作揖与他问好,但是他
以及在他身边的小孩都和那些大厅里的人一样双眼圆睁地盯着我。特别是那个幼儿边盯着我边
嘴里说了一句:
"你,长得好像爹爹"
意思是我长得和她爸爸很像么?我有那么老么?我蹲下身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说:
"小妹妹,我可不是你爹爹;不过你可以叫我哥哥。"
小家伙突然向后跳了一步,叫道:
"你当然不配当我爹爹!谁要叫你哥哥!还有,我是个男孩!噗~~~"小鬼做了个鬼脸
就转身跑了出去,那个青年抱歉地对我们笑笑说了声:失陪了。就去追那个小孩子去了。我们
也上楼去自己的房间安顿。
按照配置,我身为公派的国家琴师可以享受一个独立房间的资格,但是这样月犹和短发小
子就没地方住了。于是董夫人特许我们可以开三个房间,但是不知道处于省钱还是别的考虑月
犹那家伙只开了两间房;对于他和我一个屋子一张床这样的安排,我存在着很大的质疑!童贞
万岁,夜袭去死是我十年如一日对自我要求的总结!
但是,我又不能直接对他说:我怕你夜袭我,所以我还是再开间房间去住的好。他一定会
嘲笑我还没到被他夜袭的资格。而且都是男人,说这种话真是;该说自恋好还是变态好呢。今
夜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再说都一起这么久了。月犹应该不是这种人。
然后在偶纠结地猜想着任何种可能的时候,月犹吻了我额头一下后就满足地抱着我睡去了
。他一觉到天亮,我却沉浸在YY之中一夜未合眼。倒是天亮后起床前,他看我一脸疲惫的呆
样(我是自作孽不可活,那时候真是困死我了!娘的)不由得在我身上大吃了一通豆腐。我顶
着两个黑眼圈木然地看他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又在嘴上啃了半天。然后神清气爽地去吩咐厨房
准备早饭。算了,吃吧,吃吧;老子今天是熬通宵外加被刺眼的朝阳光一照整个快要魂归极乐
了。根本没心情反抗了。
一盏茶的工夫后他将死尸般地我从床上拖下来,该死的厨房怎么这么快就弄好早饭了?迷
糊中套好长袍,系好衣带被月犹拖去吃早饭。同桌的还有昨天的那个青年和小鬼,那个小鬼大
大地嘲笑了我的尊容。我半眯着眼睛喝下碗粥后就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了,感叹当年包完夜出
网吧照样满大街乱跑。现在就失个眠,怎么跟丢了半条命似的。都吃完早饭月犹不知道又从哪
里搞了一顶斗笠盖在我头上。我则热切盼望着能快点上车,这样就能早点睡一觉了。奇怪的是
,那个青年和小鬼也要求搭乘我们的车一同去神州。决定权在我,说实话就算你现在问我能否
把我卖了,我也会点头答应的;只要你能让我好好睡一觉。于是本就不宽敞的车里又多了两个
人。
一上车,我就脱下斗笠想躺在车里;可是车一行进就颠得我根本没办法好好入睡。痛苦死
我了,真恨不得叫车夫把车停下来让我先睡几个时辰再走;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如非特殊原因
不按时赶到目的地的艺者很有可能被公家"革职查办"。
但是抱怨还是可以的,我抓着脑袋发出了如同地狱底层的怒吼。同车的除了月犹,其他人
都被我这惊世骇俗的吼声吓得不轻。月犹体贴地将我一搂,正好躺在他身上,头正好枕在他宽
阔的肩膀上。太舒服了,月犹你是天使么!?我几乎泪奔着想象要是我自己是女人,一定要嫁
给你啊月犹!月犹第头看看我笑得像三月里的春风一样温暖啊。一直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的小鬼
嘟囔了一句:"真是碍眼!"就蹭进那个叫明王的青年怀里不作声了。而短发小子依然在一边
沉默不语
一觉醒来车窗外已经换了一翻景象,尽是成片的果林和稻田;田边道旁开满了或淡黄或粉
紫的野菊花。秋风带着阵阵清冽的菊香,真正秋天到了。而我们的目的地却不是边境的芙蓉镇
,而是神州的都城也是最大最繁华的--朱雀城
宏伟的城门上飘荡着绘着赤红朱雀的的大旗,主城门洞可以同时并驾5辆大8骑车(就是
由8匹马拉的车,我们的马车只有两匹马;但是已经算是较高级的官车),城门外成排的卫兵
也穿着赤色的铠甲。真是够气派,一进城到处是如织的人流;还有人放礼花。各地的民间艺人
在空地上表演着自家的绝活,有喷火,有舞蛇;还有一个衣衫蓝缕的人用鞭子抽一个被锁起来
的怪物,那个怪物通体长着灰白的羽毛,像一个少女般大小的身材;脸也是一个美丽少女的脸
只是很苍白。双臂更像翅膀,但是本该巨大的翅膀和羽毛似乎被人齐齐剪去。头上白的的毛发
乱糟糟地垂下盖住她的身体,我倒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生物;查点就冲下车围上去看了。月犹
却紧紧拉牢我告戒说:
"那是鹫女,离那种危险的妖兽远点!"
我委屈得要命,我又不是小孩;难道我连看看都不行么?再说不是锁住的么!那么多人看
都没问题。
他完全无视我那企求又渴望的眼神,斩钉截铁地回答我:
"不行。"
月犹你这恶魔!
终于到了落脚的驿馆,明王和小鬼找了城里的客栈安顿下来。朱雀的御使亲自接见了我们。连这里官员的朝服也是以朱红和百鸟作为主题,官位越高红得越艳丽;御使大人看着起码有五十多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这么一身叉红叉红的朝服还真是有够视觉震撼的。不知道他们皇帝--朱雀帝是不是一个超级刺眼的大红球。我几乎是强忍着笑场的冲动快要内伤前终于结束了会面,日程是这样安排的:在未来9天的"天照祭"中上午第三天,我必须在朱雀城中最高的祭坛上演奏;我生怕他们就等我弹完就直接拿我祭天了。不过御使说了:天照大御神不喜杀生,所以天照祭期间不可在祭坛见血,不然会招来不可而知的灾难。我只是被安排在他们的大祭司霞君跳御天舞时的伴奏。
厄,又要遇到那个贱人了;不过身为纹道的琴师我却不能对她乱来。不然引起什么纠纷岂不是害了收留我和月犹的董夫人,我阳灵虽然人不济;却绝对不会害对我有恩的人。
当夜,那个短发孩子突然来到我的房间,一进屋子行礼后马上要求要当我的琴童希望祭天时能随我一同上祭坛。这孩子眼里闪烁着非同一般的火焰,似乎是有着他无论如何也要去完成的使命在等着他。
20章
我这人在某些方面是很冷酷的,比如到手的食物基本是不会分给别人;我妈对我这一性格
的评语就是:"跟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我不在意这些小问题。此外就是我特讨厌小P孩
跟我谈条件;这个性格特征被我归结在讨厌小孩的理由之一。
"我要跟你一起上祭坛。"
那小子一进屋子就梗着脖子扬着脑袋,完全没有平时的畏首畏尾的样子;跟我欠了他多少
钱似的提出了以上要求。
平心静气,勿躁勿躁;我端起桌面上的茶盏学着月犹平时的样子很优雅地喝了一口,毕竟
我是为人师表的人了。总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抿完一口茶;其间所用的时间差点害我忘了
下面要说的话。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我怎么当年不学表演呢!?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仪态万方"不
过目前情况似乎不太允许我想未来的志向问题。
"我必须去,这是唯一的机会。"
"为什么?"其实,这种时候我很想问‘什么机会'的 ;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三八。完
全是因为这个地方无聊得我只好八卦自己了。
他低下了那颗小脑袋,捏着拳头;似乎很不想说。不过没关系,我又没有缺琴童到要跪着
求他跟我上祭坛;当年和老爸吵架的时候我和他憋气憋了一个星期愣是没说一句话,我回想起
来都佩服自己怎么没被憋出毛病来呢?
在我刻意地用慢动作抿完第三口茶的时候。他终于开金口了:
"我要报仇。"
就四个字。。。
虽然就四个字,那口气里蕴涵的愤怒和不甘。足以告诉我他不得不上祭坛的理由了。
报仇么,一般主角听到这种理由都会鸡婆地问出理由再说些诸如"冤怨相报何时了"的P
话;虽然我来到这里后也变鸡婆了。但是问这种报仇的理由完全是揭伤疤的变态的行为,不管
是霞君偷了他们家几只鸡还是几十年前在马路上踩了他一脚(看这小子的年纪,婴儿时期就被
踩脚,同情一下)我抱着人道主义精神决定:他不愿意说还是不问的好。谁叫那个霞君那么霉
摊上我给她操琴呢。
其实,懒可以概括我的一切秉性;想太多都一些矫情人会干的事情。我绝对承认我人格存
在缺陷,报仇这个词绝对是一个揍人的好理由。那种满嘴大道理的人吃了大亏才会明白"忍"
这个词绝对是身心的双重煎熬!游戏里面PK时候被人下了套杀了一遍又一遍的话,我不相信
你还能和那种人谈笑风生。倒也不是说人家杀了你就是混蛋王八蛋,毕竟这个世界除了自己人
,无关紧要的人还有剩下的就是那些该死的人了。王小波在这方面可有见解了"除了‘我们'
其他人都是‘奸党',奸党就是不该有好下场。"
所以主旋律是故事最后勇者抱着女主角微笑,而不是BOSS搂着勇者淫笑。
关于我到底是勇者还是BOSS这个问题,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我就经常地,时不时地
,偶尔地考虑一翻。一般是以"啊,该吃晚饭了"或是"也许今天的菜里没有青椒"而结束。
有时候会觉得也许自己正是被上天选中的人才穿越的吧,然后在试着用龟派气功暴大石无果的
情况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这么瞎想了。比起我,月犹更像被上天选中的人。
有那么一种人,外表,学识,气质,脾气都没得挑;多金又有权。放在言情小说里一定是
除了择偶标准奇差外,家里住城堡的出门骑白马的"王子",最可恨的是还有魔法SP和HP
双料攻击。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一个傻妹穿越过来和他双宿双栖么?难道其实原来的设定应该是
一个小妹冲进男厕所捡起镜子然后穿越么?这种会冲进男厕所的女人真的会有人要么。。。
拉回神游了半天的思维,发现自己已经端了茶盏许久;大概是那短发小子也沉浸在过去的
回忆之中无法自拔,没注意到我对着屋上梁已经发呆到了一个境界。
得到我的默许后,那小子踌躇地离开了我的屋子。那时的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一个
让几年后的自己悔到肠子都青了的一个决定,所以因果种有报;好孩子们千万不要相信那种"
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的谎话。
几乎是那小子离开的同时,才合上的门扉被另一个问题人物推开了。不用看了,用大脚指
头想都知道是月犹那家伙。
月犹推门进屋,非常理所应当地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些出门的日子以来,只要我们不住一个屋子,每天他都准时报道。要是我是女人,绝对
我们早就发生奸情了。但是后来的情况观察下来,完全是被高中时候被座位后面那个同人女所
污染的我那不纯洁的思想在作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GAY!?
然后互相问了一些有的没有的话。范例:"今天吃了没?""昨天晚上冷"
情况往往都是我心虚地低头喝茶,自从同眠的那夜以后;我都不太敢直视他,而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像以前一样盯着我如果这些被那个同人女知道她一定会大笑拍我肩膀说:"你终于找到你命中注定的攻啦!"
不行!同人女退散!我老想那个疯女人干吗!?
为了安慰自己纷乱的小内心,我哈哈地干笑了两声;抬头对上月犹的眼神。。。厄,不要
这么饥渴地盯着我好不好,我会误会的啊。
这回换成月犹别开目光,这种周围开满玫瑰闪满星星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的屋子已经被某种意义不明的恶灵侵占了么?
"我们去你屋子里聊吧,我屋子里太无聊了。"我迷信,原谅我
月犹并没有反对,两人先后来到走廊;走廊很安静因为是后厢房,前厅的熙熙攘攘和驿馆
外道路上的嘈杂完全传不到这里,不管是原来还是现在的世界;到了节日,大家的情绪似乎都
特别的激昂。
月犹跟在我身后几乎不发一点声音地跟着,我必须时不时回头才能确认他确实跟在我身后
。走廊什么在晚上走起来怎么感觉比白天长了好几倍,在我第三次回头时;月犹继续正直地回
望我。我怒:
"你老跟在我后面干吗!?不是要去你房间么!?走路还不发声音!?还有老看我干嘛!
?你想耍我么!?老子看着像好耍的么?"
脑子短路了,我为什么会莫明这么生气地和月犹吼呢?其实明显都是些欲加之罪,但这些
话就是不经大脑被我吼出来了。脸上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扭曲,感觉一定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月犹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我。
"我没想耍你。"好一会他依旧平静地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回答我
太难堪了,长这么大;丢人丢到长白山了。我是那口气怎么跟我当年最看不起的8点档的皂言情女主角的口气一般。
我转身走到月犹面前,颓然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歉:
"最近才到这里有点水土不服,刚才那些话;你全当我放P好了。。。"哎,长得高就是好,连拍他肩膀都要抬起手来拍。不像蔡蔡平举手臂向下就解决问题了。
月犹沉默了许久,就在我就要无颜面对全世界人民的时候;月犹双手环住我紧紧地将我抱住。然后双手抓住我的双肩,把我稍稍推到他能正视我的双眼和脸的距离;然后用认真到让人想自杀地语调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