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尘笑得极是张扬,"他救过我啊!为什么不喜欢?"那样明媚的笑容刺痛了金阡陌已经快到极限的神经,一阵阵无形的恐怖威压逼向尘,但瞬间,金阡陌却收敛了所有气势,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小东西,你在试探我吗?"
"嗯............"尘天真的伸出一根长指,可爱至极地点在自己的唇上,脸上流露出思索的表情,一点儿也没有为阡陌这样的反应感到惊奇,"也可以这么说吧!你吃掉了我,总不能不付出点儿代价吧!"
"哈哈哈哈哈............"阡陌大笑起来,"那么,你并不是真的喜欢那根木头罗!"
尘妩媚的大眼一眯,轻轻摇了摇头,"不对,与你相比,我更喜欢他些。"阡陌得意的笑容微微一滞,用眼神示意尘继续说下去,尘也不吊他胃口,眨了眨眼,"那人心地单纯,若是认定了,便是一往无前,绝不后退,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若是能将他对狐媚的心思诱到我身上,我想做的事便会容易得多。就算他明知道我利用他,他也不会值得放开我。不像你,即使你真的喜欢我,也不会为我这样的郎君付出多少真心,更何况,你喜欢的,也不过是上次我那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吧?"
"你............不太一样了。"阡陌笑容敛去,眼前明明是上次在他怀里委屈而无奈地婉转承欢的小人儿,即使是那双眼睛,也仍保持着同之前一样的明朗、单纯,但这样的话语,却怎么可能从有着这样眼神的他嘴里说出呢?
"这不是你们常说的话么?人,总是会变的。"尘轻佻地倚进阡陌怀里,"你的好狐媚多少也该收集了不少关于我的事吧?你还当我真如你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单纯吗?"
阡陌沉默不语,说实话,在一个时辰............不,甚至是半个时辰之前,他根本就不相信狐媚报上来的那份情报中所描述的人就是他眼前这个清雅绝伦的少年,更何况,那里面所说的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怎么可能在近一个月后,那么乖巧无奈地在他怀里承欢?
"你不用想了,如果不是我死而复生后有些记忆混乱,怎么可能让你............"尘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立刻从他怀里站起了身,满脸羞红的狠狠瞪了阡陌一眼,原本因尘那样心思细密而心生隔阂的阡陌看得心神一荡,这一瞬间,无论之前尘说过些什么,在阡陌的眼里,他仍是那天在他怀里娇吟哭泣的孩子。
阡陌忍不住伸手将尘拉回了自己怀里,低头一吻落在尘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小嘴上。柔软、温润、清甜的触感,令阡陌微微闪了神,那天在欢爱之后,他的指尖一次次抚过尘雪白背脊上渐渐消失的朱砂印迹,竟然会有一种极满足的感觉在心头荡漾,奇怪的是,他并不是第一次与这样纯洁无瑕的少年交欢,却偏偏总觉得这少年与众不同。是不是从那时开始,就隐隐觉得这少年其实并不简单呢?
"喂!你亲够了没有!"尘涨红着脸,奋力从阡陌掌下挣脱,已经被解开的单薄衣衫下,阡陌的指尖已经滑落在他胸前柔嫩的朱果上,轻挑慢捻地企图挑起尘身躯的欲望,而已经落到尘细致颈项上的唇也吻得越来越色情,尘几乎快抑制不住自己咽喉里的呻吟之声,惊慌失措的同时狠狠在自己唇瓣上咬下一排牙印,这才清醒了几分。
"这............嗬............哈哈哈哈............"阡陌怔愣地看着从自己怀里窜了出去的尘,那精致绝伦的小脸上还有未退的激情,眼里也含着一抹清亮的水雾,那副又羞又恼又气又急的模样,令阡陌忍不住大笑起来:是了,这样的小东西,又有谁会不喜欢呢?心思再如何细密,在这方面,他却始终是不沾半点烟尘的纯洁性子。
天真也好,单纯也罢,值得慢慢调教,但多少会有些太没有征服感的遗憾;狡黠也好,阴险也罢,值得细细探索,偶尔也会有些势均力敌的郁闷。
但,在这个小东西身上,却不会有这样的遗憾或郁闷。其实,只要亲近过他的人,都会放不开吧?没有竞争力的话,这一场游戏也好玩不到哪里去吧?那根木头?哼,现在看来,那个孤海遥,才是个劲敌吧?阡陌这样想着,却没有发现,自己对那个精致而无双的娃娃,真的,认真起来了............
第十三章 尘的计谋
"你觉得你真能控制风越凌峰那个‘战狂'?"虽然已经确定自己不会对这个小东西放手,但向来对狐媚有着绝对信心的阡陌,却不太愿意这小东西真的去接近风越凌峰,冷笑着打击小东西的信心,阡陌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连你都默许了我的放肆,那个只知道战斗的风越凌峰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尘虽然对阡陌的打击蛮不在乎,但对于有人质疑自己的能力多少还是有些从未有过的不悦感,整理好那件单薄的衣衫,他的目光落到了紧闭着的房门上,"你呢?要陪我玩这场游戏吗?用你的商业王国做赌注,看看我能不能将你的仇人送到你的面前任你凌迟?"
阡陌虎躯剧震,腾地站起身来,杀气四溢地瞪着尘,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谁都可以知道他的过去,但当他已经强大到足够让人想去知道他的底细时,已经没有任何人敢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件事了,而且他一直以来的表现,都与想要报复完全沾不上边:他从不忌讳与南麂的皇族打交道,也相当知情识趣地送上大把大把的利益,对待南麂的商人,也比对待其他三国的商人没什么特别的刁难与关照,在其他三国做的生意在南麂他也一样做。
他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够好,已经消除了所有人的戒心,已经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于南麂皇城而不至于被人监视得滴水不漏............但,尘那样一句轻描淡写的引诱,却还是令他相当失态。换了是另一个人来说这种话,一定会令他大为不悦,然后拂袖而去吧?为什么对上这小东西,却偏偏只能做出最真实、最直接的反应呢?
"你啊!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尘突然有些可怜起这个七岁就失去母君的孩子,对比起真正的"尘"从不曾得到晴郎君的疼爱来说,金阡陌无疑应该是相当幸福的,但,也正是这种幸福,才显得他母君的离去,更加令他伤痛不已----得到之后又失去的,总要比从未得到过痛苦得多。
伸手将阡陌按着又在木凳上坐下,尘柔柔地轻轻捏着阡陌的肩,见他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索性将他的头搂进自己怀里,"你最大的破绽,就是你将一切都做得太完美,因为你知道,只要你流露出一丝一毫对南麂皇帝的不满,你在南麂所布下的一切安排都将付诸流水,那时,你不但什么都做不了,还有可能被南麂皇帝追杀,如果其余三国将之视为瓜分你名下财富的绝好机会,你甚至有可能再无翻身之日。但你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让我觉得你没有放下,这世上,能像我这么清楚你心思的,只怕也不多了。但不多,并不代表着没有啊!"
沉默,似乎永无止境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阡陌的声音才闷声闷气地,从尘的怀里传出,"你想怎么做?"
尘轻轻松了口气,低头主动吻上阡陌微红的眼睛,有些羞涩地轻声回答,"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你该怎么做。首先,不要忌讳与别人谈起你的母君,但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你那个父亲的头上,然后公开表明你反对罗贝尔城的态度,直接将你母君之死的原由扣在那些对待人类如同草芥的异能师头上,记住,你一定要愤怒,这是掩饰你真实情绪的唯一方法,同时,你还要表现出对南麂皇帝的谅解与对他铲除罗贝尔城的支持,这样的话,你从别的国家调运财物来南麂国也算合情合理了,罗贝尔城在海上劫掠你的商船,也算出师有名了。"
阡陌享受着尘带着青涩滋味的轻吻,紧紧闭着的眼眸却在不住转动,细细分析着尘所说的一切,同时也尽力保持客观的态度评判着尘这些主意的可行性,心中的惊诧被持续落在脸上的轻吻分散了许多,他睁开眼,望着带着羞涩笑意的尘那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
"你............你不许笑我............"感受到他目光的炙烈,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有些不安地低喃着,浅浅的诱人绯红从他的脸颊、颈项一路蔓延进衣衫交错的胸口,不难猜测他的身躯是不是也被这暧昧的色彩所渲染。
"为什么吻我?"阡陌明知故问地在尘唇边偷了个香,低哑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得意,"为什么想帮我?"这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尽管尘的举动多少有些色诱的嫌疑,但他却没有丝毫防备尘的意思,这个小东西能伤害他的机会太多了,而且在看过狐媚的那份情报后,他多少也能明白些这小东西的想法。
尘的目光又转回阡陌的脸上,凝视着阡陌的眼神,尘低低地开口,"之所以吻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你不开心,不希望你因为你母君的事太伤神,我不知道什么别的方法可以安慰你,所以才吻你。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你承我一份情,在为你的母君复仇之后能一心一意为我所用,能用你的财力为我做一些事情。"
尘轻轻抽离自己的身子,退开两步,歪歪脑袋,"我不相信什么情爱,也不相信仅仅用我的身子能换来你的帮助,但至少你没有因为我的善变而妄动杀机。你既然问得直接,我也就不拿什么谎话蒙你。以你的能耐,即使不用我帮助,那个老东西也迟早会死在你手里,他死倒是无所谓,但他死后南麂国内乱的话,会让我头疼一阵子,我的时间不多,不想花费在这些伤脑筋的事情上,能有你帮忙的话,为什么我不做个顺水人情,先帮你一帮又如何?"
"你就那么确信我用你的计策之后,一定会对你忠心不二?"金阡陌感觉十分别扭,与尘的交谈更多地像是在做什么交易,而金阡陌一向不在这样的环境里与人谈交易的习惯,令他有些把握不住尘的思绪。
"不要说什么忠心不二,我又不是要你效忠于我!"尘扬起一个可爱的笑容,"即使你不肯帮我,那又如何?你既是商人,便会追求最大利益,那个人坐在皇位之上,如何会让你更上层楼,在他的地盘里继续扩张?换个你无法控制或目光短浅、不屑与你合作的,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至少我不会对你有什么刁难。就算你不肯帮我,但你至少不会成为我的阻碍,你也应该清楚,你若是不高兴,故意给我找点什么事来,单以你的财势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会头疼许久呢!"尘轻轻瞥着眉摇了摇头,"我不想找那样的麻烦。"
"嗬,你的胃口倒不小,听你的意思,似乎只是希望我替你牵制住南麂国而已,你想要什么?要整个天下?"金阡陌面无表情地冷冷一笑,向尘伸出手去,"争霸天下,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你既然派人查过我,便也应该知道我想这样做的目的,不然,你要我做什么选择?帮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去伤害我的哥哥们,还是帮着我的哥哥们将剑指向一直维护我的师兄?"尘一点儿也不否认地将冰凉的小手放在他的手里,任他将自己拉进怀里,"海外异族还在虎视眈眈,让他们这么打下去,岂不是亲痛仇快?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我只要那些真心牵挂我的人平平安安。"
第十四章 坦诚相待
"你可真是偏心啊!"阡陌浅笑着吻上尘的唇瓣,只是这次不再温柔,带着泄愤意味的舌尖撬开尘小巧的精致红唇,霸气十足地掠夺性于尘的温润与柔软,压喘着继续说道,"只想着让他们平平安安,却要我去为你卖命?你就不怕这么直接会伤了我的心?"
"不............别............嗯............"尘才想拒绝,但身为花丛老手的阡陌,怎么可能在自己最擅长的方面做出让步?将尘的双手反钳至他的身后,以单手制约,另一只大掌则牢牢扣住了尘想退避的脑后,加深了这个令尘不由自主沉溺其中的热吻。
直到尘几乎在这个吻中窒息,阡陌才像找回一点平衡感似的放开了扣在尘脑后的大掌,将喘着粗气、凝着泪光的尘搂回怀里,让他调整自己的呼吸。真有意思,阡陌的唇边勾起一抹古怪的弧线: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抱着这么合胃口的极品,却老老实实地聊天而完全没有想过要直接把他压在床上抵死缠绵吧?这莫非也是一种妥协?
"你............你太卑鄙了!竟然............用这种手段?"尘闷声闷气地嘟囔着,"他们都是从小疼我、爱我、尽心尽力呵护我长大的人,你怎么可以与他们相提并论?你才与我认识多久?你又对我做过些什么?你............你除了知道欺负我,可曾对我有过维护之心?你敢说你会像他们一样担心我?保护我吗?"尘越说越气,狠狠瞪了阡陌一眼,扭动着身躯就要从他的怀里挣脱,"真不亏是商人本色,只追求利润,完全不理会自己是否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吗?"
"我不担心你?谁说我不担心你?"阡陌收紧搂住尘纤细腰肢的双手,不让他离开自己的怀抱,一个劲地摇头苦笑,"你知道那天早上当我发现你不见的时候有多愤怒吗?你知道之后我的人一直在暗中留意你的动向吗?你知不知道你为了保护龙无情而危在旦夕的消息在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我的手里?你............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
"你............你还有脸说!"尘脸上未退的红晕再次弥漫,柔若无骨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你............你那不过是对自己所有物私自叛逃的恼羞成怒!你............你............你用那样的方式............强占我............你............你不是第一次干那种事情吧?只因为你的一时兴起,就肆无忌惮地掳劫未经人事的少年供你玩乐!你............你当自己是什么?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有钱就可以任意决定他人的人生?我............我说过我不要的吧?我............我甚至向你求饶,求你放过我............可你............可你............"苍白渐渐取代了诱人的绯红,尘想起了之前在庭院里那个粗鲁的胖子,眼神中渐渐染上恐惧、愤怒和一丝怨怼,"那时,是我自己警惕性太差,阴错阳差被你............那也是我自找的,你有你的生活方式,并不需要对我或者别的什么人有什么交待............可你............你刚才............你刚才竟然让那种人............"
尘带着些许的哭腔,身躯因为回忆起刚才的场景而不自觉的颤抖,一脸的羞愤,已经停止的挣扎又再次剧烈起来,"你............你若是想知道什么,大可直接来问我............可你............你竟然............"
阡陌的身躯不自然地一僵,他犹豫了一下,将尘搂得更紧,小声而干涩地安抚着尘的激动,"你............你别哭............别哭啊!那个............呃............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还不成吗?嗯哼,我,我不该放任那个人对你无礼............不然............不然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这样行不行?你............你别哭啊!"
他堂堂金阡陌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地给别人赔过不是?虽然他号称"要钱不要命",但,不要命是一回事,不要脸又是另一回事了;那些不要脸的事自然有比他更想要钱的人去做,他几时这样哄过人?不过,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哭得那么可怜,不做点什么的话,似乎又很说不过去,他们............现在应该算............盟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