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帝?"丈任小心翼翼的问。
回神的冷若看看丈任,刚才的他似乎吓到这个大将军。"不要松懈,加强防守与训练,也许会有用处。"
"陛下是担心......。"没有说出口,但丈任已经将答案说出。
"不,担心的不是它,而是一个意外,一个疯狂的人,他想做什么我终于知道了。"像下了某个重要的决定,冷若字字铿锵有力,这一次他追上这个男人了。
五日后,在各国达成"共识"不久会议闭幕,陆陆续续国君们离开。四国中最先离开的然国,其次是龙国,而离开的决定不是今忘做出的,而是月灵,做为一国之主他第一次自主决定了一件事,没有与逆告别,月灵就突然离开,这逼迫今忘不得不与同伴告别,踏上归途。
再过三日,炎烈离开。j
一日、二日、三日......七日过去,逆却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安安稳稳的在宫里舒服过日,他可格外惬意。
没有提出异议,云帝像忘了这个人似的让他自由活动,日子就这样别扭的继续。
"姒儿,你恨爹爹吗?"一日,逆认真的问自己的女儿。
"姒儿喜欢爹爹。"小丫头玩笑的回答。
"认真想想,恨爹爹还是喜欢爹爹?"
"喜欢。"困难的想了好久,姒儿依然回答。
奖励的亲亲丫头的脸,逆又说:"爹爹没好好照顾过你,没抱过你几次,没陪你玩过,没教过你什么,爹爹什么都没为你做过,你为什么喜欢爹爹?"
"喜欢就是喜欢。"
"姒儿懂这个词的意思吗?"
"懂!小小哥哥教过。"
"可是,为什么爹爹不懂。"逆有点感伤的说,"爹爹学过,也以为懂,爹爹还教别人过,也以为别人也懂,为什么到头来都不懂。他不懂,爹爹不懂,枉爹爹活了那么久,该懂的都不懂,不该懂的全懂了。"
"爹爹在绕口令?姒儿不明白。"
"爹爹不是个好学生,也不是个好老师。"自个说着,逆自个儿品味。
"等姒儿长大,爹爹希望丫头安安静静的生活,找个人陪着就这样一辈子,不去想什么,也不必在乎什么,生活像白开水一样就好。"逆边说边晃脑袋。
"你像个老头子。"风然忍不住现身说。
"我老了,早就老得该入土。"逆呵呵笑着说。"风然,你恨我吗?"
"不恨!"风然回答。
"其实我很自私,恨所有人却不允许所有人恨我,让每个人陪我伤心也让每个人陪我堕落。"
"你又开始自省了?"风然白白眼,每次自省逆就特别感性,把自己剥个精光好好分析一下,好的坏的说说,第二天又恢复老样子!他就不嫌累。
不过,说实话,在这个时候的逆像个无助的孩子,难得的善良也在这个时候才会出现,他太压抑自己了。
"好像是的。"逆傻笑几声,"不用在意,一会就好。"
"逆,你说过回忆是不会消失的,它记录在灵魂上永远存在。"
"是的。"
"可是,我想即使回忆不能消失,但是也可以用新的回忆将它掩盖,盖得结结实实,这样不也很好吗?"
"很像鸵鸟。"逆笑着回答。
"鸵鸟?什么东西?"
"没,我的意思是不去在意它就不存在吗?自欺欺人。"
"看的太真难免痛苦,朦朦胧胧的就这样过个几十年不是很好?等再想起时人也该死了。"
"难得糊涂吧!可是......我做不到。"逆自我解嘲,"骗不了自己只有骗别人。有点累不过也好。"
风然这时认真的看着逆:"我们很担心你。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知道吗?逆,不要做什么糊涂事,我们承受不了。"
"放心吧。交代的事如何了?"
"都回去了。留下的都是能够保障自己的人。你舍得?"
"有舍才有得!风然,试试。"
没有说话,二人看着玩耍的丫头会心的笑了。
第九日,云帝扣开逆的房门,阴郁的看着床上的逆,他生硬的问:"姒儿呢?"
"怎么了?"
"不见了?才两天你就有能力让她从宫里消失,逆,你本事真大。"冷若斜看床沿。
"我不懂你说什么。"
"突然出现,怪异的举止,你到底要在红国做什么?这是我辛苦建立的地方,不容许你践踏。"
"云帝,你太疑心了,这也曾是我的故土,能做什么?"
"逆,冷天翔,你简直是个疯子!"冷若暴跳起来,他讨厌这个男人的冷静。
"我已经疯了很久,不知道吗?"逆懒懒的说,"我想你了。"意有所指的看看冷若的身子,逆笑起来。
"见鬼。"气红了脸,让人感觉冷若居然在脸红。
看着窗外的蓝天,逆突然感性的说:"有点想绝傲和那小子了,他们一定很幸福的生活吧。幸福是什么滋味呀?"
冷若以怪异的眼神看着逆,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过来,若儿,过来。"逆突然以许多年前温柔的声音呼唤冷若来到自己身边,温柔似水。
冷若戒备的看着逆,冷笑道:"你认为我还可以任你玩弄吗?"
"你害怕我?"
"教训太深刻。"立刻反驳。
"就一次,过来,若儿。"再次呼唤,逆疲倦的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逆感觉到身边的被褥下沉,手臂很重,有人枕在自己手上。
反手逆抱着身边火热的身体,与他紧紧相贴,笑着睡了下去。
冷若糊涂了,他以为自己开始懂这个男人,可是现在又不明白,明明是敌人,为什么还可以那么温柔,上一刻的无情这一刻的多情,什么意思?
"我不傻,你也不傻,可是我们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二哥,天翔,我该拿你怎么办?"说完,冷若也闭上眼睛睡去。
战火硝烟
当冷若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人,冰凉凉的表明已经离开许久,心也凉凉的,冷若又若无其事的笑笑,还能有点反应自己都对自己奇怪,看来,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啊。
起身上朝,处理好一切冷若躺在卧榻上,这让一旁的丈任产生幻觉,他好象看见的是那个在四皇子府里的二皇子,一样平静、一样祥和。
"好象!"不自觉的丈任说出口。
"什么?"冷若细心的听到,闭着眼睛他问到。
不敢在云帝面前提到二皇子,丈任选择沉默。象一个爱着却不断伤害自己的人是一件痛苦的事。
"丈任,你在说什么?"不死心的追问。
可是就在这时,一声声急呼打断了一切。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兵士喘着粗气跪在地上:"报!急报,绝国来袭!"
"什么!"冷若震惊,站起身来厉声问到。
"四日前边界出现可疑份子,第三日绝国大军进犯。我军正在奋力反抗。"
冷若立刻联想到逆近日的行为,他不敢想象如果逆和炎烈联手会出现什么情况。"命四方将军作好准备。传容风、束严、卫隆。"
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在和丈任研究军事图半刻后三人赶到。
"绝国进犯。"冷若干尽利落的说。
三人立刻白了脸,谁都不会相信绝国敢在此刻侵犯他国,他们的脑子进水了?!
"情况如何?"由丈任一手带出来的卫隆反应迅速的问。
"军力不知,不过应该是志在必得,最少10万,从南进入,但应是只是先锋,其余三方估计马上开始进攻。我军东、西各20万驻扎,北有16万,惟有南,只有8万。"
没有问原因,因为都知道这是因为南面靠海,以现在的技术水平海战都不擅长,防守更好,所以......
"即使只有8万,但绝国海战实力与我国伯仲之间,我军怎会节节败退?"卫隆又问。
"大陆近年最大的造船商是风之阁,他们的造船技艺精湛,成品船无论是外观、功能都是一等一,只是大陆各国都重视陆战,临海几乎多为小国,故不在意,风之阁也一直制造的是商船,如果不谈作战技巧,快捷、防御力强的战船确实给绝国足够自信。由此推断,风之阁在资助绝国。"容风从自己的信息中不断整和分析得出这样的结论。
"可是,风之阁严明不干政事,如果决定资助绝国进攻,那么他们造船至少在半年或者一年前就进行了。"束严提出假设。
"也许风之阁早有打算,不过是在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卫隆又说。
"他真那么做?"冷若自语,逆早就想毁掉自己的故乡?
"如果你们分析正确,以绝国的兵力和风之阁的影响,那么红国这次就非常危险。"丈任不得不挑明,"陛下,你的决断?"
冷若强让自己清醒,不能再想逆,现在重要的是红国,"容风,你善海战,较熟悉风之阁造船?"得到确定的答复,不去追问为什么容风会了解这些,冷若命令容风立刻带历城3万兵马支援南线。
东线有法尧务须担心,至于其他......"丈任,北线由你负责。束严、卫隆守住历城。"
"陛下,我们可以作战。"二人立刻请命。
丈任也不明白,难道云帝认为绝国可能打进红国核心吗?
"如果真有那人帮助,一切都有可能!"云帝客观的说,逆太了解红国,透彻至极!不对逆报任何希望,冷若不会用成千上万的百姓与这个男人赌,他不是冷天翔也不是逆,什么都不在乎,压肩的责任是他唯一活着的动力与必须的使命。
"去吧!"云帝说完就闭眼拒绝交流。
四人交换眼神后离开,帝王的想法他们是不敢揣测的。
"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玉石俱焚我还做的到。"冷若异常平静的说完,他开始等待结局。
另一方面,炎烈也对逆提出这样的条件感到莫名其妙,事实上这完全有利于自己,可是为什么他却不安。在这段期间他也派人跟踪逆与他的同伴,也试图联系逆获得更准确的消息,但都一无所获,除了纸条上"攻打红国"和随后的经济资助外自己的行为对风之阁根本激不起一点波浪。
看着前方的战场,炎烈不能多想,过程如何不重要,只要结果是自己期望的就好,挡路的全死吧!
现在逆在哪呢?
在历城皇宫数十米地下,逆正得意的笑:"你输了!"
"混蛋,你出老千。"风然骂到。
裘天一言不发,而质心却在看着手腕上的丝带发呆。
"谁看见,别乱说话。"把手中的牌九放下,逆休息片刻,他赢得够多了。"质心,别看了,很快就会回去,你的小情人不会丢的。"
质心皱皱眉头,根本不理睬。
被忽视的逆嘟起嘴像个小孩子,"你还真生气啊?就多呆几天而已。"
"行了,逆,别睁眼说瞎话了。你葫芦里卖什么药我不知道,不过你越玩越大。这里太小,我难受。"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风然说的一点也不困难。
听得习惯的几人思路也及时跟随。"再等三天,我安排你们做的事就各自去做。就不会无聊了。"
"你呢?"裘天问到。
丢了一个香囊给裘天,"按约定时间在老地方等我,落日之时将它打开。我自有安排。"
知道逆什么都想好,几人也没意见。不过抬头没有天日确实难受,冷若认为他们逃了?没有,他们只是在红国几百年前修筑的皇宫暗道里历险来着。
二日后,绝国利用逆亲手制作的炸药攻破南界,又在风之阁全力支持下以不及掩耳之势向历城进发。
云帝的担忧是正确的,他所恐惧的事是真实发生着的,内有暗敌,外有强寇,其余几条战线也越来越危险,可是凭着几位将军卓越的军事才能依然偶有捷报传来。
看着地图,冷若知道红国依然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可是在哪里?他摸不到任何线索。依照炎烈率领的南面军队进攻方向看,他们的目标是历城,但在距离目标三个城池的地方却又停滞不前,开始进行小规模的战役,绝帝要做什么?或者在等什么?
"风之阁如何?"压低声音,冷若开口。
"除主要商铺外下属各店铺都已关门,反应正常。"
"其他呢?"
"没有。"暗影报告完毕就立刻退出。
冷若静默的看着窗边的卧榻,一支手指敲打红木桌面,听着咚咚的声音他在快速思考。思考什么?是炎烈的进攻方向?是如何抗敌?是如何反败为胜?不,都不是,他在思考的只有一个:逆想做什么!思寻整场红、绝战争的本质,策划者、导火索甚至推动者自始自终都是逆,他的目的就是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可是,究竟是什么,而且一个显著的问题是逆没有考虑过炎烈或他冷若也会有出其不意的时候吗?这个男人稳操胜卷的自信从何而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你要什么?"冷若不自觉的说出来。
这时,一阵风吹来,一朵小花被微风带入房间,在飘过卧榻后它沿着一边的铜镜落到地上。看着落地的小花,冷若本没反应,可是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场景,一个脑海深处的记忆:站在破碎铜镜面前悲哀的冷天翔。
陡然一惊,冷若从短暂的回忆中回神,他起身来到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冷若内心思绪翻滚:当时天翔在想什么?那种悲哀到心死的神情当年自己为什么从未多加留意?一个少年徒手将一人高的铜镜打碎已经很反常,没有惊慌而是近乎冷漠与悲哀交错的看着碎镜中扭曲的自己,他的内心应该是什么样?
越想越后怕,冷若责备自己的粗心大意,原来他真的从没有了解过冷天翔,其实,那一次如果自己注意到他的问题,也许天翔会愿意与自己真正交流,其实......现在想来那一刻当自己出现时天翔的眼神中是没有伪装的,他在向自己传达一个信息:孤独、矛盾、无助的求救。自己忽略了,对伸出的手置之不理,完全置之不理!
"为什么你不明说?"冒着冷汗,冷若一拳击碎镜子。
飞溅的碎片划破他的衣服、皮肤,但冷若没有在意。他的心很痛,爱,自己认为爱着天翔可是到头却从不懂他,曾经以为是他刻意的隐瞒不给机会,现在却发现原来一个作梦都希望有的机会曾就在自己面前,一次,哪怕就只有一次,对冷天翔而言应该是非常难得的,但自己没有抓住。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天真太自负,从那时你就对我失望了吗?你就放弃我了吗?你就真正决定离开我吗?天翔......。"看着地上碎片中无数的自己,冷若哽咽的说,无泪,欲哭无泪,他的泪早流干了,冷若早就是一个"无情"之人。
从撕心裂肺的痛到静静的刺痛,从希望到绝望,从得到到失去,天已渐黑之时,冷若依然立在碎镜之中,他的表情平静,嘴角居然还带点笑意。
"我们都以为懂爱,事实上却都不懂,我们都以为自己聪明,其实不过是愚昧的凡人,玩弄别人也玩弄自己,到头来不过一场空。我爱你,我爱你,三个字,原来在你眼里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讽刺,讽刺自己的自作聪明,讽刺看不透的世人。你从不说爱,因为你认为自己不懂爱,没有资格说爱,我常说爱,因为我要用爱得到你,束缚你让你与我为伴,在我的身边其实你很痛苦吧。"冷若说着像当年的天翔一般躺在卧榻之上,"你太清醒,太清醒让你孤独让你愤怒让你彷徨,你太看重自尊,太看重自尊让你不愿向任何人示弱求救,天翔,你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却有如此可悲的一面,可悲到让我这个敌人都同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