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尘本无心治伤,但念及是在救自己一命的时乐面前,才不情不愿的点头:“有劳秋公子了。”
“无妨。”秋觉温和的笑了笑,去替他看伤。
莫怀尘迟疑道:“先前……多有得罪,其实前辈无需救我。”
时乐笑:“一码归一码,算啦。”
他心中想,你也是主角之一,我可不敢这么记仇。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今夜……我能暂住于此么?”
时乐怔了怔,询问的望向叶知行,对方却没做出任何回答,他只能装作从容道:“自然没问题的。”
因为祝南君一事,莫怀尘肯定回不去他的归啼峰了,按理说这是叶知行刷好感的最佳时机,对方却无动于衷。
“莫师弟今后有何打算?”直到了这会儿,叶知行才不咸不淡的开口,口吻甚为官方。
“浮余山我已待不下去,明日便下山。”
听到这里,时乐望向叶知行的眼神疯狂暗示,对方感应到了,只轻微的皱了皱眉:“还是等你把嫌疑洗清了再走吧。”
时乐:……?这是攻受间该有的对话吗?未免太冷漠了吧?
莫怀尘也轻描淡写道:“你信我不知情?”
“信,因为我信前辈。”
“时前辈和那位……扮作夫人的公子,都是嵬国人吧?叶师兄早就知道了?”莫怀尘心平气和道,毫不介意。
叶知行点头,也没做多余的解释,言简意赅道:“知道的。”
言尽于此,众人都没往深了聊,这夜莫怀尘当真在客室住下,睡萧执先前的床,而叶知行确认时乐真的只是皮外伤后又火急火燎的去处理事务,天将明之时折回客室,看时乐睡熟才悄然离开。
翌日,秋觉来替时乐换药,嘴上喃喃道:“我真的觉得,叶道长很在意时哥哥。”
声音很轻,却很认真,听得时乐太阳穴一跳:“叶知行的人设……咳……性格,就是款款温柔的君子,别瞎说。”
秋觉撇撇嘴,极小声的道了句才不是,时乐没听到,只当这孩子被因爱生疑草木皆兵。
过年了,可这个年时乐过得并不算安稳,他涂煞宫人身份暴露,很轻微的忐忑了一番,可过了三日,都没任何流言。
五日后,雪倒是化了,浮余山各处皆流水潺潺,一派安静祥和,而与这景致相反的,是浮余山正笼罩在人心惶惶的?" 男五他靠剧透为生[穿书]6" > 上一页 9 页, 挂址瘴е校瓿跛模菟导该凸碇谄屏松较抡蠓ㄓ迪靡够菇该∮嗌降茏由绷耍叶詈蟊灰吨蟹⒕醯背〕簦疟苊饬烁嗟茏邮芎Α?br /> 好巧不巧,被杀这几个弟子,正是当日伤害时乐之人。
叶知行嘱咐这几日山中不太平,让时乐尽量少出院子,莫怀尘待在客室也极安分,不言不语几乎到了自闭的程度。
时乐无聊,调理气息的空档,在客室小院中又开始画春宫画锦鲤玩儿,画了烧,烧了画,就担心被莫怀尘秋觉撞到,很是小心。说起来,他还真有点想念萧执的手稿了。
大年初十,这日天光晦暗,午后落了红雪,大凶之兆。
叶知行寸步不离的守住地牢,祝南君被连日拷问逼到极限,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他这个穷途末路的赌徒,竟在地牢以自己的血为引启动焚天阵,顿时地动山摇江海倒流,整个浮余山几乎塌陷,正面迎击的叶知行也受了伤。
整个浮余山乱做一锅粥,平日里师兄师弟叫得亲切,大难临头各自飞,一抬头就能看到御剑外逃的修士,加之漫天纷纷扬扬的红雪,场面甚为魔幻。
“时前辈,秋公子,我送你们离开吧。”一直闷闷不语的莫怀尘终于开了口,想借机报了那日雪地里欠下的恩情。
“莫道长,你带时哥哥走,我要留下来,万一叶道长受了伤,我好歹还能帮帮忙。”秋觉语气虽轻,却毫不含糊,生怕时乐要敲晕他将他带走。
时乐看他一脸决然,苦笑:“放心,我不拦你,我自己也不走。”
“啊?”
时乐撇了撇嘴:“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祝南君早有准备,以天罗地网将整个浮余山封锁住,试图让所有人陪葬,那些想要逃跑的修士都被困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想法子劝劝师尊,前辈与秋公子待在此处比较安全。”
“我和觉儿也去,我好歹也算个战力。”时乐心中盘算得清清楚楚,跟在主角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于是他们一行三人朝地牢御剑而去,彼时天色晦暗,触目皆是猩红的雪花纷然飘落,时乐朝下望,因焚天阵导致山石崩裂大地塌陷,各处血红的岩浆横流,来不及逃跑的鸟兽横死于此,尸横遍野,满目疮痍,这座云雾缭绕的仙山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有那么一瞬,时乐感到头晕目眩,他并不恐高,御剑也并非第一次,正在纳闷之间,眼前突然漆黑一片,陷入伸手不见五指之境。
眼睛一点点适应黑暗,时乐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朝他走来,来人戴着面具,手上端着一碗汤药。
他倒抽一口凉气,这是穿书那晚所做的梦,萧执给他灌下毒药封入棺材,让他真真实实的死了一次。
时乐的下巴再次被对方捏住,对方将碗中苦得舌头发麻的汤汁往他嘴里猛地一阵灌,时乐不依不饶往外吐,狼狈的被呛了满脸满身,还是被迫喝下了不少。
“时乐,你知道你喝下的是什么吗?”萧执不似先前梦境中表现得清冷且嫌弃,反而俯下身来挨得他极近,说话的气儿似毒舌的信子游曳而上,缠绕在时乐的脖子上。
“……?”
“能让你快活的,长欢汤。”
作者有话要说: 时乐:辛苦奋斗在火葬场一线的朋友们
萧执:辛苦奋斗在骨灰盒批发市场一线的朋友们
时乐萧执:我们给大家拜年了!
作者:???
第22章 花魁
如此说着,萧执取下面具,肆无忌惮的朝时乐脖子咬去,舌叶柔软滚烫,在上次吸血痊愈的伤口细细舔舐,就似一只野兽在耐心的品尝自己的猎物。
“萧执,你干什么!”时乐厉声反抗,却被对方掐住了咽喉,生着细茧的指腹在他喉结上摩挲,竟有种难以言喻的痒意。
“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更要命的是,这个药开始渐渐上头,时乐全身发热,眼神涣散水雾朦胧,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看到时乐这个反应,萧执笑了,咬住他的耳垂道:“时乐,你是我爹留给我的人,不准和旁人跑了。”
萧执的手倏忽下移,时乐突然瞪大双眼闷哼,身体软在对方怀里细细的颤抖,只要被触碰,就有着无法言明的,能将他吞没的情绪在四肢百骸游走。
太可怕了。
“你很爽?”
“……”
萧执手上不安分,搅得时乐全身血液沸腾,额发黏在瓷白的肌肤上,眼角沾着泪光点点,嘴唇也不自觉的半开合,两颊和眼尾都嫣红一片,活色生香。
“还想不想……?”这般说着,萧执松开手站直了身子,强行抬起时乐的脸,那双失去焦距的眼愣了愣,转瞬满是不可置信。
时乐惊呼一声,那个捏住他下颚,对他轻薄一笑之人,突然变成了叶知行!
“时哥哥!时哥哥!醒醒!”
时乐倏忽睁开眼,对上秋觉焦急的目光,他晃了晃神,三人仍在莫怀尘的剑上,也就是说,不到盏茶功夫。
“时前辈,你被幻境迷住了。”
时乐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道:“我有没有说出什么……”
“你一直叫萧执这个名字。”
“……”
秋觉抿了抿唇,迟疑道:“前辈若是想萧公子,待我们出去了,再去寻他吧。”
“呸——”时乐一句呸还没说利索,笼罩在浮余山上空的结界剧烈震荡,有人从外向里试图破除封锁浮余山的天罗地网,被困住的众修士也似看到了希望,纷纷抽出手中的剑积极配合,一时间天地剧烈摇晃,可封住他们的结界却纹丝不动。
莫怀尘轻描淡写道:“浪费气力,师尊怎么能轻易让我们出去?”
时乐没应答,转而颇为感慨道:“也不知在外边试图破坏结界之人,是想救何人。”
一直闷闷的莫怀尘难得笑了笑:“兴许是那位扮作前辈夫人的少年。”
时乐摆手好笑:“他?那不可能,我的死活于他而言都不是事儿。”
“那倒未必。”
时乐自嘲一笑:“莫道长若不信,我们赌一把,若还有命出去,找他亲自问问好了。”
“好,只怕我若真赌赢了,前辈就要以身相许,娶那少年回家了。”
秋觉在身后小声道:“我加注,站莫道长一边。”
“……”
三人御剑抵达地牢所在的洵阴谷,红雾弥漫,让人目能不视物,把守于地牢的修士早不知所踪,诡谲荒凉,鬼泣声飘飘渺渺,令人不寒而栗。
纵身下剑,彼此挨得极近,时乐生怕又像方才那般被绕进诡异的幻境中,一直屏息凝神不敢懈怠,自己小心翼翼的同时也不忘扯扯秋觉的袖子:“觉儿,仔细别被幻境绕了进去。”
没想到‘秋觉’竟顺藤摸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低沉:“前辈,你怎到此处来了!”
时乐惊了,虽看不分明,可这声音分明是叶知行。
为了看清时乐,叶知行越挨越近,彼此的呼吸几乎都贴在一起,因为方才幻境的最后一幕,让时乐对这张脸产生了一些抵触心理,他下意识的挣脱叶知行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片刻才恢复了理智:“叶道长,觉儿不放心你,想过来帮帮忙。”
叶知行显得有些心烦意乱,责备道:“太危险了。”
时乐已经彻底镇定下来,笃定道:“没事儿我有分寸,且焚天阵只你一人之力很难破解,若你和剩下的修士先控制住魔化的祝南君,我和莫道长可以去寻阵眼,这样也能事半功倍。”
确实是这个道理,可叶知行仍沉着脸,时乐故作轻松道:“横竖只能赌一赌了。”
叶知行点头:“莫师弟和秋公子与前辈走丢了?”
“是……刚刚还在身边的……”
“前辈千万不可单独行动,这血雾里有毒,能致幻。”
“嗯,我晓得。”他当然晓得,方才都吃过一次亏了,也不知这焚天阵是怎么回事,能让人产生荒唐又浪荡的幻境……以至于现在叶知行抓着他的手腕,他都无所适从。
叶知行也发现了对方绷直着身体,却没发问点破。
两人在血雾中走不多久,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一道清明的剑光划破重重血雾,所及之处浓雾散尽,天地清明,叶知行面露喜色:“师尊出关了!”
时乐听了也松了口气,果然跟着两个主角行动,稳得一批。
……
祝玄君与叶知行师徒配合默契,在浮余山与魔化的祝南君这一战,致使整个洵阴谷彻底塌陷成为天坑,焚天阵引发天火烧了一日一夜,直到阵法被破引发天变,寒冬腊月浮余山下起了滂沱大雨,才拯救了这一山的生灵。
最终,祝南君是彻底的灰飞烟灭了,而祝玄君也好不到哪去,吐了一大口血后昏迷不醒,只有叶知行有主角光环加持几乎全身而退。
浮余山上所有医者为祝玄君把脉诊断后,皆神色凝重的摇头,只有秋觉犹犹豫豫道:“我认为……能救宗主的,只有传说中的玉泷苓了。”
“玉泷苓?”
在场的众人博览群书,却都没听说过这味草药,故而皆露出一副怀疑的姿态,只有时乐沉着的点点头:“玉泷苓曾乃南桑国圣药,虽南桑国已覆灭百年,此药也早绝了踪迹,但在下认为,南桑国的旧址说不定还能寻到一二。”
闻言,众修士皆露出诧异之色,这时公子年纪轻轻的,竟然也晓得消匿于世间数百年的南桑国?
时乐不动声色承受着众人的目光,他不光是知晓南桑国,更知晓眼前这个文静少言的秋觉,身上流淌着南桑国洛桑族最后的血脉。
洛桑族曾作为南域最神秘的种族之一,善蛊毒精医术,且传言他们的血就是一味可解百毒、接骨续命起死回生的良药,遂在百年前遭到了外族掠夺,全族抵抗到底玉石俱焚,灭了国。
后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到南桑国寻他们的医书,却一无所获,南桑国从未有过文字,医术全靠口耳相传,且他们还有个逆天的种族天赋,就是托梦,听起来玄之又玄,洛桑族人通过托梦传授医术。
秋觉也许连自己都未曾察觉,他从那些零碎又荒唐的梦境中所记下的,都是当世失传的医学秘典。
“可南桑国旧址位于何处,如今已不可考了……”
“巧了,我这位弟弟自小读的杂书多,其中不乏关于南桑国旧址的记载,他或许能帮得上忙。”
“时……哥哥,我……”秋觉惊慌的望向时乐,时乐则朝他俏皮的眨眨眼,他就再不敢多言。
“可……这变数未免太大了。”众修士还是不肯点头。
叶知行从容不迫道:“既然时前辈这般说,我认为值得一试。”
只要他开了口,就再没人敢有异议,于是叶知行等人就在时乐的提议下,决定往南寻找南桑国旧址和玉泷苓。
其中最愁的就数秋觉了,他并不知所谓的南桑国在哪,也没看到过什么鬼相关记载,整日愁眉苦脸的望向给他挖坑的时乐,罪魁祸首时乐却一脸无所谓:“不着急,我们一路走一路想,你会有灵感的。”
秋觉愁得眉头都拧到了一处:“什么灵感?”
“记起去往南桑国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