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沉默了一下,他可以监测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也能看到屋内的情形,高大的主角把他的宿主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距离近得彼此完全贴在对方身上,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这样的姿态,即便是最亲密无间的好兄弟也不会如此,作为一个看遍万千世界的宿主,哪能不懂,默默地叹口气,只得转移话题,“看样子你们已经离开了景家山庄呀?”
敖然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冷笑着道,“是啊,汤晟佑他们五人都被你们的主角给杀了!你们这位主角可真厉害呢,重生了无数次,还他妈扮猪吃老虎,装得那叫一个好,这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这个世界小说没有完结,没有既定的结局,只能无限的重复再重复。”
“所以说你一开始什么都知道?”敖然皱着眉,“你让我重生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让故事有个结局?这不该去找作者吗?故事是他写的?坑了也是他的锅,找我做什么?”
“因为你是一切的起因,景家的不幸来源于你,如果要结束只能从源头改变这个故事。”
敖然都被气笑了,“我是源头?你说这话讲不讲理?这源头怎么也算不到我身上吧?景家的不幸来源于原著中的那个‘敖然’,与我何干?且不说他,一切的起因不应该是作者吗?他没有写这个故事,就不会有后面的一切,冤有头债有主,你难道不应该找他吗?让他把这个故事完结了不行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写不出来了,对这个故事已经没有思路了,我们找过他,他快崩溃了,说他不管。”
“所以你们来找我?”敖然气道,“你觉得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改变什么?”
“已经有所改变了,书中的很多人物命运都改变了,主角也不再被设定压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系统安抚道。
敖然沉了沉眸子,“所以你们一开始找我就是为了让我改变结局?”
“……是。”系统迟缓了一下,还是承认了。
“所以你一直不出现,也从来不管我,不插手,你一早就等着我这么做呢是吧?你还冠冕堂皇的说建议我走剧情,合着都是给我挖坑呢?说什么‘无论什么结果,相信你也会承担’原来早就连土都给我填好了?!”敖然气得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度,显然气得不轻。
“对不起……”系统声音也万分诚恳,“先前不和你说,也是因为有顾虑,怕你不愿帮主角,这个世界重复了无数次了,主角也在一次次重生中发生改变,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逼得主角彻底黑化,到时只会生灵涂炭,而且前期虽有作者的设定,但毕竟天道是向着主角的,到时无人能制裁他,整个世界都会混乱,我们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作者所设定的‘导火线’,从根源上去做一些改变。”
敖然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许久了才嗤笑一声,“你也不怕我什么也不管,而且我能改变什么?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炮灰。”
“我们在选人时有认真考察过,你确实是最符合的,你的心性和品德都属上乘。”系统不忘夸赞一波,“你现在已经不是炮灰,在主角心里,你已经和他在同等位置了。”
“那我还该感谢你是吗?一个炮灰被迫逆袭?你觉得我想以这样的方式逆袭吗?我是愿意帮他,身临其境我确实做不到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伤或者死去,但我的善良就该换来这样的结局吗?他如何对我的?逼着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把我当个囚犯似的关在这里,我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系统又一次沉默了,许久后才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对不起有用?对不起能让我重新来过?能让景樊不这么对我?”
系统再次无言,是他们理亏。
“说解决办法,”在两人沉默良久后,敖然硬是逼自己平复了怒火,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纠缠这些也无用,他只希望能尽快解决,“我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主角现在已经改变了,故事也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他现在的目标是统一整个大陆,基本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了,我要离开。”
然而系统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回不去了,那个世界的你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
敖然突然想捂着眼,哪怕心中早有猜测,可是真正听到这个结局,还是万分难过,那么大的一辆货车从自己身上碾过去,怎么可能还有生的希望。
见他面色悲切,系统也有些难过,他以为给他再一次生的希望是对他的恩惠,但也从未问过他愿不愿意,也不曾考虑过他的感受,可是,即便难过,他也无能为力,这个世界总是不公平的,总要牺牲一些人,去成全所谓的更多人。
“既然,回不到那个世界,那让我离开这里吧,”敖然压下声音里的沙哑,“我想去潭城,能让我躲避过景樊的眼线到那里吗?”
回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沉默到他以为已经等不到回复时,脑海里突然又有了声音——
“对不起,你还是不要离开这里。”带着歉意,说着拒绝的话。
“为什么?!”
“你如果离开,主角会不受控制,彻底黑化。”
“……”如果能看到系统,敖然一定会抓着他的领子,狠狠地打他一顿,“他崩溃与我何干?”
系统:“……这个世界会受到影响,会生灵涂炭。”
“生灵涂炭又与我何干?!”这句话敖然直接吼了出来,他双目圆睁,红了整个眼眶,看着凶狠却更多的是可怜,“别总那这句话压我!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欺负我?即便要赎罪也不该由我来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对不起……”对不起。
然而这一遍遍的“对不起”丝毫无法安抚到他,只会逼得他更崩溃。
第二百六十五章
景樊在听到敖然那句怒吼时就醒了过来,也着实惊了一下,急忙起身看向怀里的人。
那个睡前还瞪着眼睛气哼哼的少年,现在却已是蓄了满眼眶的泪,还没等他说话,那泪水就已经溢了出来,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很快便湿了整个脸庞。
景樊一时吓得手足无措,敖然看似和景襄一样大,却少有孩子气,他来景家山庄后受过无数伤,却都不曾示弱,除了在床上那两次被他折腾得太狠了实在忍不了才哭得不能自已,其他几乎不曾这样哭过,而且比起痛哭,他此刻的神情更让人担忧,往日那双明亮得好似永远都带着温暖和希望的眸子里现在却满是绝望和悲伤。
景樊捧着他的脸,一边替他擦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泪,一边直视着他的眸子问道,“怎么了,别哭,有什么事和我说,别哭了好不好。”
然而对方灰暗的眸子里没有他,目光空洞的望向别处,双手抱着头,揪着头发,一遍遍呢喃着,“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来?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回去,我要离开,凭什么一句‘对不起’就能随意欺负我……”
景樊眸子顿时沉了几分,他心疼敖然的绝望无措的样子,可他更愤怒敖然总想着离开,待在自己身边不好吗?他愿意给他自已拥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命,只希望他能陪着他,留在他身边,可他为什么却总想着离开?
不过——
比起这些,更让他在意的是敖然嘴里那句“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里来”。
“乖,看着我,看着我。”扣着人的脖子,想让他回过神来,但敖然的目光始终不放在他身上。
景樊眸子敛了几分,幽黑的瞳孔里寒意渗人,他的手穿过敖然的腋下,将人抱起来,抵在床里的墙上,薄唇直接覆在对方湿漉漉的眼眸上,一遍一遍的轻舔,替他抹去那些微微带着咸意的泪,直将两只眼皮都舔得发红,流不出泪来,景樊才放过可怜的双眸,慢慢一路吻下去,重重压在对方有些苍白的唇上。
他不想让敖然关注别人,无论这个人是谁,他要他的目光回到他身上。
唇舌发狠,力道比从前更重了许多,如狼似虎一般,仿若要将怀里的人拆吃入腹,这样的搔扰,敖然怎能会不过神来,他此刻情绪还未恢复,本就气愤难过至极,这个罪魁祸首还要这样待他,所有的恨意和怒火更是暴涨到了临界点,双目红的满是血丝,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敖然牙齿狠狠用力,咬在那条在自己嘴里作乱,弄得他舎根发麻柔软上。
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刚刚吻得难舍难分的景樊也被疼得“嘶”了一声,迫不得已松了口,见敖然眼睛红红得瞪着他,眼里都快冒火了,景樊勾着唇似笑非笑,嘴角还有一丝鲜红的血,看着邪肆又危险,“不开心,生气了?想要离开我?”
“滚!滚开!”这段日子以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都爆发了,从前总想着能忍一忍总有一天能逃出去,可现在他才发现他不过维系主角最后一丝人性的道具,只要这个人需要,他就要留下来,无论他要承受什么。不仅如此还要给他冠着天下苍生,仁义道德的帽子,用一句对不起就让他舍弃自己去当什么可笑的圣人。
他的怒吼也惹怒了景樊,对方一手扣着他的后颈,一手掐着他的下巴,冷着声,“不可能,滚不了的,只能滚到你这里,你乖乖呆着,那些离开的想法想都不要想。”
敖然泪珠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滴下来,砸在两人的衣衫上,洇湿了一块又一块,“我要走!你让我走!我凭什么要待在这儿?”
声音里的悲怆和哽咽让人心疼,景樊却狠下了心,扣着他脖子的手拽着衣领,一把扯破他的衣服,衣服撕裂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惊心动魄,景樊的大手却已经覆上了光滑的脊背,沿着温热细腻后背,一路下滑,最终停在了那处幽深的地方。
敖然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急忙惊慌着挣扎,景樊还未再有动作,他已经哭着要躲,带着浓浓哭腔的呜咽声凄惨得像只瑟瑟发抖的幼兽,可见之前那些事对他来说,着实印象深刻。
景樊压下他的挣扎,唇贴在他耳边,湿热的气息打在他耳朵里,声音残酷又狠厉,“那天晚上你是怎么答应的,还记得吗?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没有丝毫温度,他似乎也不打算等敖然回复,“不记得?我帮你再回忆一下。”
他说着手上的动作又深了几分,敖然挣扎的动作更大,对方却纹丝不动,只能色厉内荏地凶着道,“你放开,滚开,我要杀了你。”
“你杀得了我吗?嗯?你连挣扎都挣扎不开,怎么杀我?不过——让我死在你身上倒是可以。”他说着似乎还挺想这么做,低沉的声音宛如地狱里的恶魔,轻笑了两声又威胁道,“然然,那天晚上我已经收敛了很多了,还有更多更狠的都顾及着你没做呢,我这里都还没进去,你现在想试试吗?不过,那天只放了些小玩意儿,你就哭成那样,要是我做的更多,你得哭成什么样?嗯?”
敖然整个人都僵了,对方那里,他那天见过,碰过,也摸过,可怖至极,如果放进去,他会死的。
泪水划过脸庞,敖然抬着腰身躲避他的手指,前身却快要贴在对方的身前,“别再逼我了,放过我吧,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都这么对我,放我离开吧。”
景樊把一条腿插在他两腿间,抵着他,“乖,明明是你在逼我,我已经给你时间适应了,可你非要离开,是你逼我这么对你呀。”
“不,不是,”被倒打一耙,敖然又气又怕,脑子都乱了,“明明,明明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我也不会到这里,我也不会被你这样欺负……”
景樊眸子又沉了几分,搂着人,“说起来,正好我们来聊聊是谁把你送到这里的?你又是哪里来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手指拂过那张被自己吻得艳丽的唇,景樊指尖停留在上边,时不时碾压几下,怀里的人微微颤抖,瞳孔紧紧缩着,“那个送你来这里的人是谁?”
敖然抿着唇一言不发,刚刚被狠狠蹂躏过的唇如今在对方的每一次触碰下都有些刺痛,然而疼痛也让他有些清醒,发散不受控制的理智也稍稍回笼。
头有些疼,可他却清醒地知道,景樊的问题他不能回答,关于系统,关于他的来路,都是他最后的秘密和保障,他不想说给任何人听,哪怕这个系统一直在坑他,他也不愿说出去,如果他最后的一点隐私也被景樊知道,他便觉得自己在景樊面前就像是被真的扒光了一般,任由对方拿捏处置,再无一丝退路。
“不想说吗?”黑宝石一般的眼睛还泛着诱人的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景樊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那我换个问题,你是从哪来的?”
抓住他的手,敖然压下混乱的思绪,“放开。”
“我问你是从哪来的?!”景樊语调都高了几分,一字一句,狠厉至极,他从未深究过敖然从何而来,只以为同他一样是大陆上的某一个人重生了,只不过是重生到了另一个人身上罢了,可细细想想,怎可能这么简单?疑点太多了,敖然知道他第一世所有的事,不,不光是他,景襄,景家,甚至陈家,汤家,包括《极道》,他一清二楚,就像是一个神一样,站在高处,看遍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一个寻常的大陆人,即便如他一般重生过多次,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这样的话,那他是从哪来,重生这样离奇的事都能发生,那更离奇的事情是不是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