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然,会不会根本就不是这个大陆的人,会不会是从别的不知名的神秘地方而来?
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
景樊不敢深想,只觉后背发凉,敖然如果只是这个大陆的人,他尚且可以捆住他,无论跑到哪里,他都可以将他抓回来,可如果他不是,他要去哪里找?他能去哪里找?
如果他彻底离开这个大陆,他是不是再也寻不到他?
心就像是被人用力撕扯一般,疼得景樊浑身战栗,他绝不会允许他离开!哪里都不行!
感受到身上人的气压越来越低,整个人都仿若一团黑云笼罩在头顶,敖然心也跟着一颤,控制不住地咽咽口水,往墙边缩了几分。
看到他瑟缩,景樊肆虐的气息又上涨了几分,膝盖往上顶了顶,人也压下来几分,逼得敖然后背结结实实地贴在了墙上,“你怕我?乖,别怕,只要你听话我便不会欺负你,告诉我你从哪来?”
努力克制的声音听着极为温柔,带着诱惑,像是要将那懵懂的小兽骗进自己的陷阱里。
可是他眸中的凶狠如果能再少几分倒是极有说服力。
退无可退的贴在墙上,敖然忍住惧意,“我能从哪来,不过也是个重生的人罢了。”
这样的景樊他从未见过,最可可怖的时候也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伪装的温柔也遮掩不了他杀气腾腾的气势,他不想再火上浇油,不然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是吗?”景樊的笑意不达眼底,更显骇人。
不自在的扯扯嘴角,敖然双手抵住他越来越近的胸膛,偏过视线,“是,你让开,我,我困了,要休息了。”
“呵呵呵……”没有一丝笑意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突兀,敖然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对方的唇落在自己耳边,若即若离的贴着,“你觉得你今天晚上还能休息吗?”
冷酷又残忍,宛若恶魔。
敖然惊得心都缩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从哪里来?把你送到这里的人是谁?”
“没,没谁送我来,我,我就是死了,又突然重生了。”明明知道不能害怕,可是敖然却控制不住打心底里产生的心慌,躲避着对方的视线,说话都结巴了。
话音落后,空气沉寂了半分钟,敖然未等到回应,不由抬头看了眼,对方的眸子敛着,看不到里面的思绪,让人拿捏不准他是信了还是不信。
敖然咬了咬牙,推了他一把,对方居然没有用力,轻而易举得就被推开,周围的空间总算大了,敖然缩回手,道了句,“我休息了。”便想睡去。
然而——
人还未躺下,就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敖然只觉手腕快要被捏碎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低沉的声音在静夜里响起,敖然一个激灵。
——
上好的里衣被撕成一条条破布,惨烈地丢在地上,双手被捆在后背,一条腿的脚腕被绑住,顺着床梁挂在半空中,本就浑身不着一物,还要以如此大开的姿势困在床上,敖然羞耻的全身发抖。
景樊的指尖沿着他的鼻尖一路摸到被挂在眼前紧绷的脚尖,在身下人的战栗中,又沿着纤长白皙的腿摸了上去。
这样慢条斯理的动作远比粗暴来得更揪心,敖然瞬间湿了眼眶,他太害怕了。
在把人吓得瑟瑟发抖后,景樊在从身后的床柜里取出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黑匣子。
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拿出一个漂亮的瓷瓶,亲身体验过,怎会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蹬着腿,敖然疯狂的挣扎,却被绑在空中的脚腕牵制住,绳子磨得白皙的脚踝都发红了。
看着他做无用功,景樊面无表情的挖出一大块淡粉色的透明膏脂,量比上一次多了好几倍。
在少年惊恐地瞪圆的眼睛里,景樊的手指毫不留情一点点探了进去。
——
无边无尽的欲望让人发疯,对方的手段也比上次更残忍,带着折磨的意味,只为让身下的人疯狂。
敖然咬着唇压抑那些难耐,可怜的下唇已经渗了血,景樊却沉着眸,扣着他的下巴,逼得他合不拢嘴。
比起上一次最终无奈的妥协和保证,这一次,敖然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汗水浸湿了床单,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红的,青的,紫的,还有各种深浅不一的牙印。
景樊眸子深得似乎要滴出墨来,痛苦的何止一人,他身上又何尝不是满身汗水,肌肉都紧绷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逼问,他都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除了痛呼和申吟,别的什么也没有。
是什么样的秘密,他要如此隐瞒,即便如此也不肯开口。
这一夜,终究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天越来越暖和了,连着多日都日头高照,一片晴朗。
太阳一晒,之遥山的雾都淡了许多,清柚一早就收拾好,在主屋前候着,天未放明时,管家来通知她,说是景少主吩咐,今早需来伺候,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敖公子了,清柚压抑不住开心,不过听闻敖公子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如此一想,清柚又有些忧伤。
纠结的情绪让她手指不由自主地缠着衣袖绕来绕去,颇有些心急如焚。
“来人,备水。”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是景少主,清柚忙收了思绪,应道,“是!”
景少主的下人不多,但每个需要干活的地方都有人,各司其职。
清柚昨日就被带领着认了地和人,她是个聪慧的,一次便都记了下来,这会儿轻车驾熟。
敲了两声门,里面就让她进来,屋内的陈设看似简单,但一桌一椅都极为奢侈,清柚在景家多年,见识的不少,这些贵重的东西,她多少都知道些。
低着头不敢乱看,清柚端着水盆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清柚愣了愣,屋内一股甜腻至极的奢靡的味道,清柚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但闻着让人有一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正奇怪时,屋内传来一声清浅的闷哼声,清柚顿时精神了,是敖公子的声音。
不过——
敖公子不是昏迷不醒吗?
抱着疑惑,清柚踏进了里屋。
紧紧蹙着眉,半睡半醒的敖公子被坐在床边的景少主搂在怀里,眼睛和嘴唇都是红肿的,脸色白的好像透明了一般,他身上穿着见洁白的绸缎里衣,半遮半掩的盖着松软的被子,露在外面的脖子上满是斑斑点点的红痕,还有或深或浅的牙印,他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一圈的深红色的痕迹,看着触目惊心。
清柚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怎么努力都迈不动步子,她浑身都在颤抖,手里的水盆一瞬间重的仿若有千万斤一样,再也端不住,哐得一声落在地上,声音刺耳至极,可她却置若罔闻。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床上那个往日里笑颜夺目温润如玉,这会儿却凄惨的躺在别人怀里,眉宇间都是化不开的愁云的少年公子。
她是个不谙世事没有读过多少书的丫鬟,识得的好些字还是敖然教给她的,但再年幼无知,她也知晓敖公子身上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从小到大看人眼色的生活让她懂事早慧,许多腌臜事她没经历过,但也见过,敖公子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昨夜被,被景少主……
清柚不敢深想,她的手都在抖,她不愿相信这个明亮如暖阳的公子被这样对待,她也不知道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再盯着他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冷厉残忍的声音让人后背一凉,“这点儿事都做不好,以后不用再来了。”
清柚忙回过神来,温热的水已经打湿了鞋子,脚也沉了许多,比起那些警告,她更在意的是床上那个人。
敖然浑身都疼,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眼皮沉挣不开,满脑子都是那些光怪陆离的不想回忆,却不断闪过的画面,绝望的,战栗的,痛苦的,让他退无可退,恨不得一死百了。
重物落地的声音确实让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他吓了一跳,但也打碎了那些迷乱的景象,眼皮太沉,可他还是努力睁了开,入眼的是个苗条纤细的少女,敖然眯了眼睛,眼前那个神色复杂,满脸不敢置信的少女是清柚。
下一秒,他的神态比清柚还惊恐,瑟缩着,想要将自己藏起来,这么狼狈的样子,他不想让任何一人看到,对方的神色显然已经清楚他和景樊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关起门来,他尚且还能忍,可若人尽皆知,他真的想死。
感受到他激动的情绪,全身都僵硬了,还在挣扎,景樊忙揽住他,将人抱了个结实,“别乱动。”
对方的强大让他觉得所有的抵抗都是那么无力,好似永远也逃脱不了这个坚固的牢笼,绝望让人疯魔,多日来积攒的情绪抑制不住的爆发出来,敖然狠狠咬在景樊的手上,似乎要咬下一块肉来,太过用力,使得景樊也疼得缩了一下手,手臂上的力道松了很多,敖然趁此机会挣脱,转身掐着景樊的脖子,一副同归于尽的绝望,声音嘶哑得吼道,“你非要逼死我你才满意吗?非要让我死了你才高兴吗?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要你这样对我?你已经这样欺我辱我了,你还要怎样,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这样……这样……吗?”那些话他说不出来,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大滴大滴的,通红的眼睛凄惨茫然,让人心疼。
景樊被他掐着,一动不动默默承受,圆润的指甲陷进脖子上的皮肉里,他却感受不到疼,只呆呆的望着这个不知何时被自己逼到角落里,瑟瑟发抖,最终忍无可忍无助地只能拼命的人,他那么喜欢他,想给他最好,原来最终却给了他累累伤痕。
清柚的眼泪随着敖然落泪的那瞬间也掉了下来,她崇拜的白衣公子,永远带着明媚的笑的公子,即便是对她这么一个小丫鬟都抱以最大的温柔的公子,原来也有这么痛苦的时候,她只享受着他的温柔,以为他是阳光,却从想到他也会处在黑暗里,也会有难以言喻的悲伤,而自己更不曾给予过他任何帮助。
感受着窒息的痛楚,景樊声音发涩,“我没有想侮辱你,她和你熟识,我只想着让她来照顾你,你会开心点儿。”
极为认真的解释,没有一丝敷衍,敖然浑身无力,刚刚拼尽的全力在此刻好似瞬间消散了一般,手更是抓不住对方的脖子。
难过那么多,让他控制不住的失态。
看着他蜷缩着痛哭流涕,景樊心如刀割,轻柔的揽着他,伸手想要替他擦去那些泪珠,然而入手却是一片滚烫——烧得厉害!
景樊顿时心慌了,忙将人放平,安抚道,“乖,躺一会儿,你发烧了,别乱动。”
敖然意识模糊,恍恍惚惚看着手忙脚乱的人,视线微移,又看到了站在那里哭泣的清柚,朦胧的意识也万分复杂。
察觉到他的视线,景樊一边替他诊脉,一边哄着道,“是我的错,你要是不想让她知道,我杀了她便是。”
模糊的思绪顿时清醒了几分,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抓住景樊的手,“不,不准……不准杀她。”她什么也没做错。
带着执念的眼神让景樊嫉妒的发狂,可却只能忍着杀意,乖乖点头,“不杀,不杀,你说不杀便不杀,休息会儿,你太累了,我给你开药,烧得太厉害了。”
安抚这人放松下来,景樊才回头瞪了一眼清柚,早知这个女孩就不安排在这里了,如今杀也不是,留也不是。
第二百六十七章
敖然烧得太严重,浑身上下都红透了,原先还苍白的脸色,如今都是不自然的潮红。
景樊不敢再让别人看到他这样,除了嘱托下人煎药,其他都亲力亲为,不让外人靠近一步。
清柚从震惊到难过,如今只剩下了茫然,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敖然痛苦地躺在床上,心如刀绞。
景樊起初只顾着敖然,根本没在意他,等敖然平复下来,才发现她还跟着柱子一样杵在那儿,顿时火气又上来了,忍着怒道,“滚!”
看在敖然的份上,他留她一命,但以后她也不能出现在这里了。
目光直视着眼前这个满目狠厉的人,清柚的惧意不减,却依旧挺直了脊背,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像她这种小丫鬟平日里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会有,后来跟在敖公子身边,才接触过几回,但根本就不敢抬头看。
可是如今她心中即便害怕,却仍有万分的勇气支撑着她,“你放了敖公子!”
“你说什么?”景樊有些不可思议,似乎想不到一个随手就能捏死的丫鬟,竟然敢说这样的话。
清油瞪着他,一字一句异常坚定道,“你放了敖公子,他不是自愿的,你不能这么对他。”
景樊眸光都阴暗了几分,冷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与他的事你有何资格插嘴?别以为敖然让我留你一命,我就不敢杀你了!”
发怒的景樊无疑气势骇人,清柚腿都软了,可她逼着自己镇静,“敖公子把你当好友,你却如此对他,你,你简直禽兽不如!敖公子会恨死你的!”
景樊一巴掌就要甩过去,那句“敖公子会恨死你的!”犹如一根刺一般狠狠扎进他心里,痛得他浑身都难受,然而在手掌几乎贴近清柚的脸边时他又生生止住,这一巴掌下去,这个没有一点儿功夫的丫头就会死透了,敖然心那么软,从前连杀人都不敢,若是知道自己杀了这女人,怕是更要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