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都没和表弟好好打个招呼,你可别怪罪我。”王怀磊笑得倒是有几分友好。
景樊勾唇笑了笑,未曾言语。
王怀磊脸皮也是够厚,丝毫不在意,死皮赖脸的蹭到几人跟前,和周边的金钱贝几人也打了招呼,这几人虽不及罗启他们出名,但也算小有名气,王怀磊多少也了解一些,几个人倒也能说得来。
景襄皱着眉小声道,“王怀磊怎么突然来和我哥打招呼了?”
敖然耸耸肩,“黄鼠狼给鸡拜年,怎么可能安好心。”
景襄撇撇嘴,“他又起了什么心思?”
敖然笑笑不说话。
王怀磊心中虽有些着急,想尽快和敖然私下好好交流一下,但面上尽量装的冷静,几乎不和敖然搭话,早知道刚才就不和罗启那几个小子说了,省得引来他们的关注。
一群大男人东车西扯,扯了半天废话,景樊淡淡的道了句,“我先回去休息会儿,一会直接去比武场。”
景樊一站起来,景梓几人也跟着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王怀磊倒也舒了口气,忙跟着道:“一起吧。”
主位几人虽早早就收了目光,彼此之间也没有相互介绍认识,但也偶尔还关注着这边,说实在他们对景樊的好奇心不减反增。
敖然跟在三人后面,王怀磊也放慢了脚步,几乎与敖然并肩,语气更是轻的很:“敖公子,一会儿有空聊聊吗?有些事情想问你。”
敖然似是有些惊愕,偏着头一副疑惑的模样,王怀磊轻声道,“不可以吗?”
敖然哦了声,倒也笑着点头,应了声好。
王怀磊心中得意。
几人出了尚食斋就分道扬镳了,王怀磊临走之前冲着敖然使了眼色,敖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王怀磊一走,敖然便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找趟王怀磊了。”
景梓翻翻白眼,“怪不得你俩刚眉来眼去的。”
敖然挑挑眉,“有这么明显吗?”
景襄撇嘴:“不明显,我都没发现。”
敖然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我先走了,一会儿比武场见,哦——”
“对了,”敖然看向景梓,“一会儿辛苦提醒一下我师兄,别让他错过了时间。”
景梓倒也收了那副嫌弃样,认真地点点头,“知道了。”
王怀磊约定的地点离比武场有一定距离的林子里,敖然极其慢慢悠悠地走过去,一点也不着急。
他到的时候,王怀磊已在那儿了,看样子似乎等了挺久,一脸着急:“敖公子,你到了,我等了许久了。”
敖然一副无奈的样子,“摆脱景樊他们也需要一段时间,不好敷衍。”
王怀磊只得点点头。
敖然满面疑惑:“怀磊兄,你找我何事?”
王怀磊先是一笑,掩了刚才的着急,带着满脸友好的笑:“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几日一直都在养伤,都没有机会来找你,上次华乐庭一聚,再没机会交流,敖公子可莫要与我生疏呀。”
敖然忙摇头,“怎么会,怀磊兄赠玉之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准备打感情牌了吗?
敖然似是担心道:“怀磊兄,脚伤可还好?怎么扭伤的这般严重?”
王怀磊尬笑两声,“还好,还好,如今已经好多了。”
敖然点点头,舒了口气,“那便好。”
王怀磊严肃了几分:“劳敖兄担忧了,找敖兄过来是想问一下,敖兄认识那汤德洛吗?”
敖然眯了眯眼,心理冷笑一声,“汤德洛?不曾认识呀?”
王怀磊皱眉,心中疑惑,怎么会不认识,压了疑虑,王怀磊一脸担忧,“真的吗?可我感觉那汤德洛似是认识敖公子呀。”
敖然惊讶,“怎么会?我从不曾见过他呀,这汤家我也不曾听过呀。”
王怀磊揉揉额角,看着敖然的神色担心至极。
敖然怔了怔,“怀磊兄这是怎么了?”
王怀磊抓着敖然的肩,着急道:“那你可要小心着他,他似乎对你很不友好。”
敖然震惊至极,汤德洛的出现,众人都能发现他的不普通,若是被他盯上那可就麻烦了,敖然惊慌地拽着王怀磊,急得都结巴了:“怎!怎么会!我真的不认识他呀!也不曾得罪过他呀!”
这三连叹,让王怀磊不得不有些相信,敖然似是真的不认识汤德洛,虽然探不到汤德洛的底,但也算放心,起码敖然还不曾接触过汤德洛。
王怀磊维持的那份担忧的模样,“他似是要找你寻找什么东西,你可有什么特别的物品?”
敖然又急又疑:“什么东西,我什么都没有呀,我已经家破人亡了还能有什么?”
王怀磊皱皱眉,心中奇怪,面上却是万分理解的真诚样子:“真的吗?敖兄不和我说也没关系,毕竟我们还不算太熟,我只是想提醒敖兄,要万分小心啊!”
敖然摇头,“怎么会,怀磊兄莫要这么说,我一直都记得怀磊兄对我的好,我自然不会瞒着你,这汤德洛到底要什么呀。”
王怀磊勉强笑两声,“我……我也只听了个大概,那汤德洛话极少,我也只知道这些,也是担心你,才忙着来找你。”
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呢?到底是真,还是在骗人。
敖然惊慌着拉着王怀磊,“怀磊兄,你莫不是听错了!”
王怀磊心乱如麻,敖然这神色,实在看着不像在说谎,脸上的惊慌和着急看着也不像装出来的,还有那副不知情的样子,真实的让人无法怀疑,如果他所有的惊疑都是装出来的,那这人就太可怕了,王怀磊忍不住又盯着敖然看了看,那双眼似是当真没有说谎。
敖然被他盯得奇怪,“怎……怎么了?怀磊兄,有……有什么问题吗?”
王怀磊摇摇头,正欲再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敖然,又碰到了呀。”
敖然一听这声,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王怀磊,你也在呀,我怎么不知道你俩还有交情了?”
王怀磊被惊了一下,“景……景盛!你怎么在……在这儿?”
景盛笑得一脸邪魅,“路过啊,毕竟是在我自己家,我在哪出现都很合理吧?”
王怀磊咽咽唾沫,面色怪异:“当……当然。”
第一百零九章
景盛摇摇晃晃地走到两人跟前,一口白牙锃亮,“你们俩聊完了吗?”
王怀磊内心还有一堆想要套的话,可惜景盛那副模样显然是就算你俩要说悄悄话,我也要在旁边听着的神态让他只得住了嘴。
目光不由往敖然那看了好几眼,“没……没事,我……也是之前见过敖公子,便来叙叙旧。”
景盛似是了然地点点头,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王怀磊顿了顿,见实在问不了什么了,磨磨唧唧道了声别,“敖兄,景盛,我……先走了,你们聊。”
景盛挑眉笑笑,似是完全看不出他的“不想走”。
王怀磊走罢,景盛就笑看敖然,“你什么时候和王怀磊这小子这么熟?”
敖然冷笑一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和你小子这么熟?轮到你来多管闲事?”
景盛嘴角一抽,眉目含怒,“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呀,是不是地底下待的时间太短了,还是那万春草放的太少了?”
敖然勾勾唇,“景盛,从前忍你让你好几次了,你也别太得寸进尺了,我要真想揍你也绝没什么可畏惧的。”
景盛也自知自己打不过他,不由气哼哼,只得转移话头,笑得一脸不正经,“听说那日你是被景樊就回去的。”
敖然眯了眯眼,“如何?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整日就知道胡作非为?同样是景家子弟,授着同样的课,却是完全不同的品性。”
景盛闻言便怒了,那双眼里的火光跟添了柴似的,熊熊燃烧,这小子自来不是的吃亏受辱的主,敖然这番折辱的话,自然是叫他无法忍受,提了拳就朝敖然袭去,带动着拳风呼呼作响,显然下了狠力,敖然不躲不让,在他拳头伸过来之际就一把抓了个正着。
景盛扯了两下也没扯开,不由怒极,“放开!”
敖然轻笑:“瞧瞧,不光品性不行,连这功夫都弱成这样,你说你整日嚣张什么?家世吗?你准备一辈子都依托家世吗?还是准备一辈子都依仗你爹和你兄长?”
景盛脸已扭曲,“你再说一遍!”
敖然挑眉:“怎么,一遍还听不够吗?你听不够,我可没兴趣再说一遍。”
许是真的发了怒,景盛居然力气大得惊人,拳头从敖然手里抽出来,又蓄了力,朝敖然砸去,不过敖然这次倒是侧身躲了过去,景盛扑了个空,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后,转生就恶狠狠的盯着敖然,一副要和他不死不休的模样。
敖然语气闲散:“还想打?这正好比武,要不要在那台子上打?”
景盛咬牙,“你以为我不敢?”
敖然倒也中肯地点点头,“确实这么认为的。”
“你!”
敖然:“你打不过我,平日里就只能耍耍下三滥的花招,这种正经比试,你这样的也就只能站在台子下面看人家比,当个局外人罢了。”
景盛气的眉毛都颤了,“敖然!”
敖然并不理会他的怒喝,依旧平淡道:“即便你要比,怕也撑不过一个回合,就被别人打下去了,欸,说到这,我还真有些好奇,你这功夫在景家排第几?莫不是倒着数呢吧?”
景盛直接用脚拨了地上的粗树枝,一把抓在手里,劈头盖脸朝敖然袭去,敖然今日携了剑,这剑还是刚来景家山庄时景樊送他的,他也算是格外珍惜,是不是擦拭一番,应付景盛这个半吊子,还惦着根破木棍子,敖然连剑都不想拔,直接用剑鞘挡了那木棍,“你去取了剑我们再打,我可不像你,我不欺负手无寸铁之人。”
景盛鼻中出气,胸膛起伏,眸子里还真有几分凶残,却并不是往日那种作恶的凶,倒是多了几分志气,“那你等着!”
敖然点头,“我们擂台上见。”
景盛:“你早就想这般说了吧,就等着我落套,应了和你在比武台上打。”
敖然也不否认,“怎么,怂了,横竖都是埃顿打罢了,有什么可畏惧的。”
景盛:“那我也不会叫你好过!”
敖然:“我也这样想。”
想揍这小子真的想的手都痒痒了。
罢了,敖然又道:“若是我还没抽中你,你就结束了,那就……”
景盛冷哼:“这不劳你操心,我自有法子让你抽中我。”
敖然正想说若是一直没碰着,那就比试结束后提出挑战,却不想被景樊截了胡,敖然不由一怔,“抽签都是随即的,你还能作弊不成?”
景盛不管他的疑问,扔了手中的棍子,恶狠狠道:“你就等着死吧。”
敖然无语,这小子哪来的自信。
不过,这抽签之事,景盛怎么就这般确认他能抽中他,难道还是可以被暗中操纵不成?
敖然心中一惊,这比武之事全程皆有景文山准备,随意操控一下抽签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景盛是不是也知道什么,是不是只要拜托一下景文山,就可以让他抽中自己。
如果他想让景柯胜出,只需让他全程抽中比较弱的家族子弟,最后起码能拿个前几吧,但拿个前几又如何,他能保证这个“前几”能排在景樊前头吗?
那他要如何安排景樊?敖然越想越心惊,景樊的功夫那日王怀磊和景柯都见着了,他不信景柯不会回去向景文山汇报,即便是把景樊安排给罗启等人,景文山又怎么保证景樊打不过罗启?
景文山到底如何打算的?
敖然不由有些担心,虽说景樊是景文山的亲侄子,但敖然实在不能保证景文山不会去伤害景樊,毕竟这人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原著中,景家遇难,他也是选择为保命,将景樊推出去,虽说,最后结果还是死于非命,但也能看出此人确实不是顾念亲情的人。
敖然咬了咬牙,决定去东院探个究竟,正好借着景盛去找景文山,说不定还能听到点什么,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进这东院,希望今日景文山这院子防护比较松弛。
敖然虽未来过东院,但也知道位置,正好山庄这两日人还算多,敖然借着人来人往急行片刻,便追上了景盛,这小子脚步倒也比较急,估计还在气敖然那些难听话,一路怒气冲冲,碰撞他的人都急忙闪避,免得触了霉头,敖然只作闲逛之人,随意跟在他身后,好在这小子也没那个实力发现他,一路倒也顺畅。
敖然和王怀磊约的那个树林子距东院还真有一定距离,敖然跟着景盛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东院围墙盖得很高,想来也是,景文山这整日谋东想西的人自不会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窝暴露于人前,敖然贴在墙边,感受许久,也未感受到什么气息,便飞檐而上,落在墙沿上,景盛倒是光明正大地走在院子里。
敖然虽听景襄说起过她这位大伯院子盖得奢侈,但还真未想到有多奢侈,如今见了,还真不由要感慨两句,确实精巧富丽,一看就是用了大心思,满院子的稀有花木,盆景流水,别样好看。
敖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确定没什么隐匿的气息后,便跳下了墙沿,这假山盆景多了也是有好处,算是对他这种悄摸干事的人行了方便,不过在怎么方便也得小心翼翼,来来往往的护卫小厮也有不少,敖然万分小心,害怕跟丢了景盛,唯一较好的是没遇着什么高手,想来这到底是景文山自己的宅院,没什么人敢堂而皇之的闯进来,也或者最近都忙着折腾比武的事,人都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