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然跟着景盛东绕西绕,才绕到了内院,内院更显别致好看,护卫也多了起来,敖然走一步顿三步,走得破费心神。
好在没多久景盛就停在一门前,敲了敲门,敖然心喜,这应该便是景文山的屋子了。
屋内似是有人应了,景盛推门而入。
敖然乘着没人,翻身上了房顶,里面隔音极好,无一点说话声,只得掀了屋上的瓦片,却依然静得跟没人似得,不由得暗暗吐槽,电视里都是骗人的,根本听不着。
无奈又翻身落地至房后面,正好这正有几扇窗,敖然轻声靠近,临近窗边,大抵能听到些说话声,敖然几乎屏着呼吸,不敢有丝毫动作。
“爹,你就让我抽中他不行吗?”
景盛的声音。
“我听你大哥说你根本打不过那个姓敖的,你非要凑过去做什么!”
是景文山,语里有些不耐烦。
“你管我能不能打赢他,反正我就要和他分一起……我知道你有法子……”
敖然不由吐槽,这小子,这话说得颇有歧义,好像他俩关系很好似得。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还有有正事要交代……”
景盛得了保证,也懒得再留,敖然听到他的脚步远去,还有开关门的声音,心里不由不屑,这景文山一把年纪了,当真是为老不尊,为了一个家主之位,就做这些投机取巧的事,也算是奇葩一朵了。
不过他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别又是害人的了。
敖然耳朵贴在窗户上,呼吸轻到似有若无。
景文山:“阿六还没找到吗?”
敖然不由猜想,阿六是谁?心中正疑,又一人道:“没有,已经派了好几个暗卫,但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此人声音低哑粗砺,恭恭敬敬之余又有几分迟疑。
“啪——”
敖然被这一声惊得差点跳起来,急忙忍了慌乱,不敢乱动,只听屋内景文山声调都抬高了几个度,语气狠厉:“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景盛不是说亲眼见着他了吗?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敖然虽不知这个叫阿六的是谁,但不妨碍他感谢一下这人,听景文山这意思,他院里的人有几个都去寻找此人了,正好给了他空子可钻。
另一人又道:“属下估摸着阿六可能已遇害,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失踪?”
景文山似是哼了声,“我会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人忙应是。
静了会,景文山似是放平了语气,“这事先缓一缓也行,娃娃九那边怎么样了?”
敖然莫名其妙,娃娃酒又是什么?
“主子放心,万无一失,必然让景樊抽中他。”
敖然一听景樊立马来了精神,整个人全神贯注。
景文山似是满意的嗯了声,“其他几个呢?”
“也都安排妥当了。”
其他几个什么?都是对付景樊的吗?敖然耳朵贴在窗边,聚精会神可这两人说的几句话,他也组织不起来,实在不明所以。
好在那景文山又来了句,“这次一定让景樊永远翻不了身,哼!我就不信他再厉害,还能打败娃娃九不成?”
敖然听的心惊,娃娃酒看来是个人了,可这年轻一辈里还有谁这么厉害,能让景文山笃定景樊必然打不过。
娃娃酒,还有这种姓?这种名?
敖然想听听景文山将这娃娃酒安排在了哪一轮,可惜这两人的对话就到此结束了。
“主子该去比武场了,时间不早了。”
敖然没有听到景文山的回应,但不足一会就听到了开门声,估摸着这两人都出去,敖然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去,生怕撞个正着,就这样蹲在窗边蹲了小半个时辰,确定这两人不会回来了,敖然才揉揉发麻的腿,躲过护卫,溜了出去。
一百一十章
出了东院这才发现路上人少了许多,尤其是年轻世家子弟,,敖然估摸着时间已经不短了,一路急行,脑海里却不断回想着景文山的阴谋,他要怎样才能让景文山不得逞?
虽说不能保证这个娃娃酒就能厉害到景樊完全不是对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敖然越想越着急,飞速朝比武场赶去。
……
景文山到比武场时,绝大多数世家子弟已在场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天,倒也是谈笑风生,一派和谐,景文山站在高台上微微一笑。
让一众人惊讶的是这次不光景文山来,景家其他几位长辈皆以在,景文山算起来在这群人中,辈分较低了,但他好歹是这次比试的主办人,景家几位长者也算是给面子,让他坐在首位右侧。
底下众人见高台座位陆陆续续几乎坐满,也渐渐静了下来。
高台之上那几位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也不是静静坐着的人,这会也都是一个个装的威严正经,目里已来来回回扫了百十遍,哪家公子优秀,哪家公子挺拔,比之自己儿子又如何,有没有必要和自家闺女来场联姻,反正心里都是千回百转,想得那叫一个长远,也无怪景文山这比武的建议能得众人支持,并非完全是因为景文山口才好,想来也都是各怀心思。
景樊四人站在人群里,景襄讶然道:“三叔也来了欸。”
此三叔并非从前景柯嘴里的三叔,那人关系远些,不过也正好排行老三罢了,而现在这人,却是景文山的弟弟,景襄的亲三叔——景文雨。
景文雨坐的位置算是偏角落了,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儿,半敛着眼眸,似是感受到有目光放在他身上,便微微抬了头,一见是景襄,便摆手打了招呼,还轻轻笑了笑,那张苍白的脸宛若兰花绽放,亮了人眼,只可惜那笑只一下便没了,景文雨已捂着嘴咳了两声。
景襄忙挥手,脸上多少有些担忧。
他们这些小一辈子弟见景文雨的次数说来不算多,但多都还挺喜欢景文雨,他这人虽瘦弱多病,总是咳个不停,但他完全不怨天尤人,反而性情温和,总是带着笑,无论见着谁,他都会温声细语说些体贴话,从不与谁急红眼,族中曾有人当众嘲笑他“身娇体弱”是个小娘子,还被他听了个正着,那人当时都尴尬了,他倒只浅浅笑了笑便走了,完全不计较。
不过这说坏话之人倒是倒霉,没几月和几个伙伴出去玩,逮了条毒蛇吓唬人,却不想一不留神被那毒蛇咬了个正着,虽携带了解毒药,又急急送回景家,但终归是没保住性命。
不说其他,景襄看着高台上掩嘴咳嗽的三叔,担心至极。
景文雨常待在自己的院子,很少出来,一是怕受风受累加重病情,二是怕病气过给了家中其他人,在景文山这一辈里,他算是最默默无闻的。
景襄见过他几次,每次他都送她一堆有的没的,逗她开心,所以景襄对她这个三叔还是相当喜欢的。
景文雨咳了两声便止了,景襄舒了口气,隔得远远的叮嘱他小心身子,景文雨大抵能看懂,笑着摆手安抚她,让她别担心。
操心完景文雨,景襄又左顾右盼,不由奇怪道,“敖然怎么还没来,他和王怀磊怎么聊了这么久?”
景梓皱皱眉,“可那王怀磊都已经到了呀。”
景襄惊慌:“是不是王怀磊玩了什么诡计,把敖然关起来了?!”
景梓将信将疑,“不至于吧,他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吧,再说,敖然应该能打过他吧?”
景襄一脸你想得太简单:“王怀磊还有个一直跟在身后的尾巴呢!”
一旁的颜枫歌眉头微微锁了下,“他和师弟有过节吗?”
景梓摇头,“虽然没有过节,但也别有目的,就怕他目的达不成,耍什么手段。”
颜枫歌闻言抬步就要走,景梓忙拦住,“你做什么?”
颜枫歌一张脸冷凝,“我去找找。”
景梓还未开口,景樊便淡淡道:“等等吧,时间还早。”
景梓也点头:“说不定也只是在哪墨迹呢。”
景文山和周边几位祖辈们打了招呼,笑着站在高台边,微微运了内力,开口道:“诸位,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比武一些具体事项我今早已交代给诸位了,在此就不赘述了,今日来的还有我景家的一些长辈,给诸位做个裁判,也是监督,望诸位贤侄能点到为止,以友会武,重在交流。”
景文山说罢,还介绍了一番景家今日来的这些长辈,当然,这里辈分最高的还是景风国,这人也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板着一张脸,还是目空一切的严肃。
其他多多少少都还是上次论事的那些人,多的也不过是和景文山平辈之人,不参与决判,只是为凑个热闹。
景文山废话也不多说,瞅着时辰,让这些世家子弟认识了一下族中几位重要的大佬,便结束了话头,他身后那个一直跟着他的管事看眼色行事,见他话音欲落,就抱着一木箱子下了台,景文山见他站定,便指着木箱子道:“这箱子里放了二百五十六个木签,数字是一到一百二十八,每个数字都有两个木签,诸位抽到有相同的数字便是对手,这数字也对应出场的顺序,因能做的了裁判的终归不多,一百来场比赛同时进行我也兼顾不过来,所以我们每轮只比十五组,出场顺序依照抽到的数字,今日大抵九场就能结束,诸位还有什么疑问。”
众人齐齐摇头,表示明白。
景文山:“那我就不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这一声开始,众人还是怔了怔,一时竟不知要不要第一个去抽签,不过他们还未想清楚,罗启几人已经到了木箱子那儿,这几人自一开始就站了一堆,这会也一同上前,也不知关系是不是真的如此好。
汤德洛依旧一言不发,一副随意的样子,站在徐荣启旁边,可怜徐荣启时不时顾忌地看他一眼,生怕怠慢,琅茶也束手束脚的跟着,若是敖然见了,必然感慨,这书中大胆无惧,令人闻风丧胆却又见之心动的妖艳美人竟有如此畏畏缩缩的时刻。
罗启几人客套一番,便由罗启率先开始抽签,签数四十七,罗启展示给众人看了眼,便退后几步,等着这几人抽签。
有了罗启打头,其余几人也不落后,徐荣启在看了一眼汤德洛,见他并无先抽的想法,便先上手了——六十二,徐荣启默默舒了一口气,很好,暂时还没和罗启对上,虽然他很想和罗启比一场,但第一轮就对上,那未免也太尴尬了,舒完这口气,徐荣启看了眼汤德洛,忍不住又噎了一口气,千万别汤德洛及琅茶对上。
在他揪心之际,夏文尔抽了个十八,说起来,几人这数字都算是比较靠前了。
陈本奇和王怀磊都是怜香惜玉之人,纷纷一脸谄媚的看着李凝挽和琅茶,谦让着道:“两位姑娘先。”
李凝挽自幼就是被人捧着宠着的待遇,自然也不会客气,看都不看二人,手就进了木箱,拿出木签一看,一百零一,这数字靠后,估计要很晚才能轮到,李凝挽皱了皱眉头,颇有几分不高兴。
琅茶紧随其后,又朝汤德洛微微行了几乎看不见的礼才将手伸进了木箱,她也未挑,随手抓了个就拿出来,结果这一看,不由忍不住想嘴角抽搐——一百零一。
一旁的罗启也忍不住“咦”了声,忍不住道:“两位姑娘还真是有缘。”
李凝挽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不屑至极。
琅茶收了木签,也不理会李凝挽,默默站在一旁,这幅姿态,倒还有点像她嘲笑的尹西濛的那种莲花般的清淡。
李凝挽看得心里颇有几分唾弃,长得像个狐狸精,还要装得清纯可人。
王怀磊见两位美人抽罢,便一步上前,摸了木签,陈本奇紧随其后,两人的签数分别是五十一,十四。
这两人一完,众人不由看向汤德洛,这人依旧那副冷淡的模样,眼都不看向众人,径直走向木箱子,修长纤细的手指随意从中捏了个木签子——一百二十八,最后一个。
徐荣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住不无奈,这排在最后,也不知这位爷乐不乐意,目光不由撇向汤德洛,可惜人家面无表情,徐荣启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
几人抽完签,便后退几步,远离了木箱子,地下一众人见他们退开,便知几人已完事,除了罗启向他们展示了数字,其余几人都未摊开,众人好奇之余,也只得先操心自己,赶忙上去抽签。
景襄跟着景樊,身边还有自认为和他们已经很熟的金钱贝三人,当然另外二人如何想就不得知了,金钱贝依然兴奋不已,看着谁抽签下来,便不管认不认识都要拉着问一下,有的回他,有的理都不理,金钱贝居然也不沮丧。
景襄焦急的四处张望:“敖然怎么还没来?到底去哪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景襄是四人里最后一个抽签的,抽中的数字是二十六。
不过几人的关注点都在颜枫歌,这人抽了个五十一,周边眼尖看热闹的多少也问了其余人的数字,知道王怀磊抽的也是五十一,颜枫歌这会正着急呢,敖然被这人叫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颜枫歌眼神不由投向王怀磊,目光犀利如炬,吓得王怀磊一个寒战。
这人和景樊比试过,那身法,那剑气,他绝对不及,别说打过他了,就是能撑过几招都难得很吧,王怀磊心中不由叫苦不迭,难道第一轮就要被刷下去了吗?那他这个大陆一流家族少家主也太说不过去了。
罗启见他面色愁苦,不由奇道:“你识得这人吗?怎么这般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