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景风国调动脑中所有的信息,都没有关于这个汤家任何蛛丝马迹,更没有哪家的功夫是和台上这女子使得是一样的,能轻而易举打败李家的大小姐,自己却没任何了解,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景风国手一招,一直隐在角落的一不起眼男子迅速站到他身后。
景风国一脸严肃:“赶紧通知及迅堂,迅速调查有关汤家的所有消息!”
男子点头应是。
琅茶应该是目前为止第一个在万众瞩目下一步一步踏下台的,即便是罗启恐怕都没有她这样的盛况,所到之处,众人都给她让出一条路,琅茶丝毫不露怯,坦然又淡定,让人深觉她并不是个小家族的养女,反而像是大家族人人都尊着敬着的高贵主子。
回到汤德洛跟前,琅茶又福了福身,语气多了几分恭敬:“公子,我赢了。”
汤德洛淡淡地应了声,没有丝毫喜悦和夸赞,一副理所应当且不足为谈的冷淡的模样。
周围无数已拜倒在琅茶石榴裙下的人顿时怒火中烧,他们心中高贵的女神,在别人那里连个眼神都得不到,这样的反差实在让人接受不了。
不过在场的这群人再无知无脑都不会去挑衅汤德洛的,在白痴眼力见还是有的。
景风卓看着场下的动静,白花花的眉毛胡子快要打结了,“这汤家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景风国摇摇头,脸色并不好看,“文山,今日宴会可还有任何异常。”
景文山皱着眉,也多了几分心惊胆战,“刚刚我说的就已是全部了,唯一的异常就是徐家那小子对他毕恭毕敬,又畏惧又讨好,伺候那汤德洛跟伺候主子似的。”
景风国似是不死心,“就这些吗?”
徐家一直围着汤德洛他早已有所察觉,到如今他再发现不了这汤家是个深不可测的神秘家族,那他这几十年就白活了!
但这样一个隐藏了多年的神秘家族,为何要突然冒头,还偏偏来参加这比武,实不让景风国不得不深思。
景文山脸上的一团肉都快要扭曲了,不过在他终于挤出点东西来,“还有一处异常,汤德洛这小子看着清高至极,席间众人多次和他搭话,他都不理不睬,不过他却主动和一人搭过话。”
“谁!”景风国眼神犀利,宛若盯着肉的雄鹰。
景文山被看得打了个寒战,“敖……敖家那个仅存的小子。”
景文山见景风国面露疑惑,解释道:“就是那个被景樊救了的小子,被灭门的那个。”
这般说,景风国还是知道的,锋利的黑白交错的眉拧在一起,本就下拉的唇角更是下沉了许多,景文山被他这副神色吓得两股战战,额头冒汗。
景风国不理会他,声音低沉:“再派人去通知及迅堂,让他查查汤家和这敖家的关系,重点查一下,灭敖家满门的到底是谁!”
景文山忙点头,虽然他自己现在一头雾水,但不妨碍他在景风国的威压下手忙脚乱的行事。
高台之上忙乱,并不妨碍台下的比武进度,景家小厮整理好比武台,台前的壮汉们又擂起打鼓。
这一场,该敖然上场了。
景樊的人手再如何厉害,显然也不能在短短两个时辰里,查到一个姓名都不知是真是假的人物。
敖然转头看看几人,斩钉截铁,头也不回的踏上比武台。
景樊盯着他已经算的上高挑挺拔的背影愣愣出神——目光之内的人影很多,却都虚化了一般,只留有那一道青色,清晰又明亮,青衫勾勒出的身姿有些消瘦,骨骼分明,却又异常让人觉得好看。
景樊觉得自己那颗心脏,好像扑通扑通地跳了几下,激烈的有些心悸。
【作者有话说】:为了日更而奋斗!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一场,聚集了很多熟人,高成宇,景柯,景蕊,肖扬平的侄子肖世星,还有在宴席上遇到的几个世家子弟,敖然左右扫视了一圈,大多数都有些印象。
视线回归,他的对手还未现身。
娃娃酒……
到底是个什么人?
敖然想不通景文山如何保证此人一定就能让景樊输呢?
然而,还未思索出结果,敖然就被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来的小个子吓了一跳。
那人直接站到敖然跟前,踮着脚尖努力要把脸凑到敖然脸上,可惜二人身高实在太过悬殊,他费了劲儿也才到敖然肩膀处。
敖然低了头,看着这个快要扒在自己身上的……小孩?
实在太矮了,比自己整整矮了一头还多,估计景襄站在他面前都能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而且他不仅个子矮,整个人看着也完全不像个大人,他脸很圆,五官也像是没有长开一般,虽然不是那种白白嫩嫩的正太模样,但着实透露这几分稚气。
两人对视半晌,敖然实在控制不住的问了句:“你……多大了?”
那小孩伸出两只手,比了个两个拳头,在敖然眼前晃了晃,敖然盯着那短短的,肉肉的的手,只觉脑门疼得慌。
那小孩可不管他抽搐的眉角,咧嘴一笑,“嘻嘻嘻,我二十了。”
敖然:“!!!”
声音,好糙!!!
就像是三四十岁的老男人,操着一口烟嗓,嘶哑而又粗粝。配着这样的长相,实在太违和了。
而且!居然比现在的他还大。
敖然实在难以置信。
景襄扒在台前,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和敖然如出一辙,“那……那就是个小孩吧!怎么可能有二十?!”
早上的宴席上,敖然在众人面前刷了个脸熟,可这脸熟也是一场从一桌被赶到三桌的尴尬,各家族子弟对敖然的兴趣还真不大,故而敖然比武台前零零散散就站着几个人,除了景襄这几个亲友团的,其他便只有汤德洛一伙了,景襄直接扒在比武台的边儿上,占了一大块地方。
景梓勾着脖子,歪着脑袋,盯着看了半晌,“这是敖然说的娃娃酒吗?我以为是个酒鬼大汉呢,怎么还真是个娃娃呀!”
景襄猛点头,“我也以为,敖然让查他,我还想着是不是个不得了的高手呢。”
景梓转头看向景樊和颜枫歌,“哥,颜哥,你们两个有看出什么吗?是高手吗?”
景樊似是在出神,完全未理会景梓的话,倒是颜枫歌目光里竟也带着几分错愕,半晌才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来。”
“还好我来的及时,我以为我都错过敖公子的比试呢?”
众人忙转头,就见尹兮濛站在他们身后,巴掌大的小脸浅笑盈盈,唇红齿白,出尘如仙。
景襄忙扶着台子站直了,“兮濛,你怎么才来,比武都快结束了。”
尹兮濛浅浅一笑,明眸大眼弯了弯,有几分不好意思:“昨夜犯了心疾,便念了一夜经书,今个一觉起来,便已是日近西山了。”
出神半晌的景樊闻言,目光不由淡淡扫了尹兮濛一眼,淡到宛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景襄却急道,“你怎么不来找我呀,我让我哥哥给你看看呀,我景家一家子大夫,决计不会白顶着大夫的名不做大夫的事,再说了,生病了光靠念经书有何用。”
尹兮濛能感受到她的关心,笑容更多了些温和,“我这可不是病,是做神女必要付出的代价,这你应该也听过呀。”
尹兮濛在书中便是一个不会功夫,善良清纯的女孩,作者给了她柔弱动人的人设,为此,也特地设定这样的传说,历代金木花女神是天上的神附身人间女孩来人世间感受疾苦,贴近信徒,她们会受到百姓的崇拜,也会倾听百姓的祈愿,但凡界的环境终归不适合他们生存,故而“水土不服”会让他们患上心疾,忍受一些疼痛。
这样的人设,除了为了提升金木花女神在百姓心中至善至美的形象,侧面彰显尹兮濛的地位,最主要的便是为了给主角一个表现的机会,也算是满足广大男性读者的保护欲,更何况这种娇娇弱弱,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绝对是绝大部分男人心中的向往。
万峰书中的两大女主角尹兮濛和琅茶,其实便是借用了张爱玲笔下的白月光与红玫瑰,其私欲就是满足诸位读者,将白月光和红玫瑰全部拦于怀中,收归囊下。
当然,升级流小说的特点就一个字——爽,所以白月光永远是白月光,红玫瑰也永远是红玫瑰,绝对不会变成饭粘子和蚊子血。
回归正题,敖然现在可没功夫管台下的情况,若不是这个二十岁的孩子操着一口四十岁的烟嗓,他都要怀疑景文山是不是打算找个小娃娃给景樊当对手,然后让他胜之不武,或者直接不好意思出手,而直接退赛。
敖然后退两步,拉开了与这位娃娃脸的距离,拱手自报家门,“在下敖然,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娃娃脸跟个皮球似的,在原地蹦跶了两下,行了个不三不四的礼,嘶哑着道:“嘻嘻嘻,小生七娃。”
小生……七娃?!
七娃?!
敖然:“……”
敖然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兄弟,分别叫大娃,二娃,三娃,四娃……”
七娃:“嘻嘻嘻,是啊,你真聪明。”
敖然满头黑线:“……”并不想聪明。
敖然:“你……一共几个兄弟?”
如果没猜错的话,所谓的娃娃酒……
七娃又蹦跶了两下:“嘻嘻嘻,我一共九个兄弟。”
敖然:“……”
所谓的娃娃酒,其实应该是娃娃九,九个娃娃。
深觉无力吐槽的敖然深吸一口气,又问道:“为何今早的宴席上不曾见过你?”
这么别致的小东西,不可能没印象。
七娃,“嘻嘻嘻,我今早没去呀,去的是我大哥——大娃。”
敖然:……
敖然:“你……几个兄弟也会参加比武吗?”
七娃:“嘻嘻嘻,是啊!你真聪明。”
这句话听着有点耳熟。
敖然荒唐的猜想,景文山难道是准备让景樊每一场都抽中这九个“娃娃”中的一个吗?最后需要来个合体吗?
七娃见敖然沉默了,蹦跶两下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敖然想了想,试探地问道:“你……的绝招是什么?”
七娃:“嘻嘻嘻,比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敖然:……
还挺有原则的。
这位七娃长相不着急,性子倒挺急的,圆圆的身子弹跳两下便直直朝敖然撞过去,随他身至的还有隐藏在手中,嘴里的数十个冒着寒光的一指宽,一寸长的暗器。
敖然在他撞上自己之际,便感受到如芒在背的寒气,迅速拔剑,挡下几个暗器。
被挡了几个,七娃也不在意,依旧横冲直撞,一副是要撞倒敖然的姿态,弄得敖然都在怀疑他除了练暗器,还兼修特头功。
不知这人身上的暗器都藏在哪?几招过去,敖然都挡了不下百个,却依旧要面对雨滴般狂袭而来的利刃,每一次都在手中的见快要刺在这人身上时,就被一堆暗器打断,为了挡着全方位袭击的小刀子,只得错失机会,几分钟过去,敖然都未靠近这人的身。
当然,对方也一样,所有的暗器都被敖然一一当掉,哐里哐嘡掉了一地。
徐荣启语气随意,“这位敖公子,功夫还不错,虽然剑招简单,但他用得相当随性流畅。”
琅茶点点头,“很有天赋了。”
敖然一个空翻,躲过数十个利刃,直接翻到七娃身后,剑身虚晃,欲直挑其项上人头,七娃感受到剑气,来不及转身直接弯腰躲避,敖然却抬脚,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接将人踹了个踉跄。
这人浑身上下都是刺,身上哪哪都藏着暗器,敖然至今见他从无数个地方掏出无数个暗器,和他正面刚,即便近了身,刺中了他,估计也会来不及后退,并被他后续而来的暗器刺伤,基本上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估摸着此人也明白这理儿,所以攻击永远都是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却也永远正对着你,后背想来应该是他的弱点,也无法顾及到。
七娃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急着想要转过身来,敖然一击得逞,也不松懈,飞身而上,准备尽可能将人直接踢下台,不过这次却难再得逞,七娃侧着往一旁翻身,艰难躲过敖然一剑,又迅速蹦跳着与敖然拉开距离。
失手之后,敖然也没再攻击,转身看着距离丈外远的娃娃脸。
七娃喘了几口气,“嘻嘻嘻,不错不错,你还挺厉害。”
敖然却皱眉,这样一个能和自己打成平手的人,在景樊那里怕是直接被秒杀了吧,景文山到底怎么想的?
不管景文山怎么想,这场比赛还是要进行的,两人迅速又交织在一起。
景梓抬手,手中的短剑“珰——”一声挡掉一个祸及过来暗器,看着台上剑光纷飞不禁道:“这个娃娃九也没什么特别呀,暗器使得也很一般。”
“但敖然让查他必然也是有道理的,”景襄想了想,拍着比武台,恍然大悟道,“这个七娃是不是只是个幌子,他的身体里还藏着一娃,二娃,三娃等等。”
景梓一脸嫌弃,“你以为你在看话本吗?他那五短身体里还能藏什么?除非他那几个兄弟只有几寸长!”
景襄撅嘴,“我就想想不行吗?”
尹兮濛不由笑出声,随即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和敖公子比武的这位小孩子会伤害敖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