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再次诊了脉,问:“这半月里,每日发作几次。”
暗九低着头,紧紧的抓着衣角,唇颤了颤没发声。
闻景行以为他不好意思,替他答:“前几日是二三次,一般是晚间,最近七日内频繁了不少,一日最少有五次,没有固定时间。”
大夫把脉的手一顿,抬眸看了眼暗九。
闻景行以为这事又有了别的问题,急忙问:“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这药会随着时间代谢掉吗?怎么反而发作越发频繁了。”
暗九头都快埋到膝盖里了,脚趾蜷缩,在大夫开口前抓住了闻景行的手,清冷的声音此时无比紧张:“没有五次,只有一、一次。”
大夫恍然,低下头刷刷的开始开药方。
闻景行一愣就明白过来了,他没忍住笑出声,故意凑到暗九耳边,修长的手指在他腰臀处流连,戳戳他的臀缝:“欺上瞒下,暗九你现在胆子好大啊!”
一点小私心被戳破了,暗九从脸红到脖子,尴尬的恨不得现在就跃上房梁,他后面被主人手指戳着,浑身紧绷,为了逃开,只能一点一点的往下挪,眼看就要滑下去,被闻景行一把搂住了,当着外人的面,把他抱在了自己腿上。
“真没骗大夫了,真就一次?”闻景行捏着他的脖颈,故意欺负人,“到底是哪次和主人说说,是睡午觉那次,还是教我练轻功的时候,我喂你吃饭那次,还是躺在你腿上给你读话本时?”
暗九脸涨红,他比闻景行要矮,坐在他的腿上,脚尖堪堪触着地,脚趾羞耻的蜷缩着,呐呐:“别,别说了……”
闻景行偏要说:“以后想要了就找我,别找这种理由,你是我夫人,夫人想要我自然是要给的,就是……”
暗九的耳垂被人拿牙齿轻轻咬了下,就听后面人噙着笑说:“纵欲伤身,夫人要克制。”
暗九彻底要爆炸了。
幸好大夫已经把药方写好,眼看闻景行越发不像话,打断了这两位浓情蜜意的小夫妻:“咳,二爷。夫人身体已经大好,只需按这药方泡七天的药浴就可完全根治。”
“麻烦先生了。”
闻景行接过方子,又问了些其他的注意事项,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还请先生为我诊下脉,我觉得最近身体已经大好,何时才能……”
他顿了下,偏头翘着嘴角看暗九。
暗九听到闻景行要大夫为自己把脉,心里一颤,以为他又有哪里不适,也不觉得羞了,急切的看向大夫。
刚刚好与闻景行对视。
就听他说:“圆房呢?”
老大夫听着耳朵都烧得慌,恩爱夫妻他见过不少,但像这位二爷和夫人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真的让人又羞又羡慕。
他细细诊了脉,确实惊讶,距上次诊脉是一周前,虽然大好但离真正健康还差些,但如今却是真正的好全了,只要以后不是不要命的霍霍,正常人可以做的事闻景行都可以。
老大夫拱拱手,笑道:“恭喜。”
一句恭喜,意味很明显。
送走老大夫后,暗九脸上的红就没下去过,晚上更是羞到紧贴着墙,任由闻景行怎么哄也不往他怀里钻。
但习惯已成自然,少了男人滚烫的胸膛,暗九就算睡着也不舒坦,频频被噩梦惊醒,睁大眼睛观察了好几遍确定闻景行已经睡着后,才把他的胳膊偷偷掀起,小心翼翼的钻进去埋在他脖颈里,环住他的腰。
一夜好眠,不过是第二天会被某个恶劣的男人揉在怀里欺负一通。
暗九的药浴每日要泡两个时辰。
闻景行嫌不停的换水麻烦,索性就和让暗九在钟离苑的温泉池子里泡。
那“庸医”开的也不知是什么药,触及皮肤疼的厉害,就连暗九这种从小疼惯了的,泡完出来都脸色惨白,连走路都要闻景行扶着。
闻景行怕他无聊陪了他一次,看他难受也就不忍心走开,让可怜兮兮的美人攥着自己的手指,给他念些神鬼志异或是大家闺秀和穷苦书生私奔的话本。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暗九挺喜欢听,有时候闻景行也会问他:“若我是那俊俏书生,你是那高门大小姐,愿意和我私奔吗?”
暗九毫不犹豫的点头。
闻景行拨弄他的唇瓣,一会功夫不关注着,上面已经留下了一个齿痕。
他问:“为什么?你若是有个好的出生,又有如此好的面貌,将来定会有更好,更多人的人喜欢你。”
暗九沉吟,他不会说什么情话,只是攥着闻景行的手指力气更重:“不会的,不会有比您更好的人。”
闻景行被他直白的告白甜到了,揉揉他的发顶,让他尽可能在疼痛中获得些舒服感。
却听暗九低低说:“但若是您是那大小姐,我是舍不得的,我不会琴棋书画,不懂规矩,不会说话,就连讨好人都找不到法子……我们一点都不般配。”
原本还在说画本子,却无意中戳了暗九的心。
闻景行轻轻笑:“暗九,这世上有几十亿的人,而遇到喜欢的,能陪你到老的也只有那么一个,所以这世上大多数都是凑合,因为遇到真爱实在太难了,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若真碰到了,一定不能放开他。”
“所以啊!”闻景行和他十指相握,笑道,“哪来什么般不般配,喜欢便是般配。”
暗九虽然听不懂,但依旧抿抿唇,握着闻景行的手更紧了几分。
时间到了,闻景行抱着他去洗澡,海棠在卧室已经放好了浴桶,加满了热水。
闻景行试了试水温,把暗九抱进去,对他笑笑:“要夫君来伺候你沐浴吗?”
“不,不用。”暗九急忙向下蹲了蹲,将自己全部没入水中,只剩下个头,别扭的洗完澡,他趴在浴桶边缘往外看,闻景行正坐在一边翘着腿看书。
夕阳从镂空的窗户里细细碎碎的透进来,给他轮廓分明的脸勾了个金边,整个人懒懒散散如仙人一般,暗九不小心就看痴了。
主人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闻景行看着有些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泪,抬眸就发现暗九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一笑,把话本随意扔下,快走了几步,捧住那差点又要溜的脸,鼻尖碰鼻尖,和暗九一番耳鬓厮后,在他锁骨上留下一个红痕。
“我知道你没准备好。”闻景行哑着声音说:“别招我。”
暗九冲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抓住他的手腕,动了动唇:“主人……我难受。”
闻景行一愣:“是骗人的吗?”
暗九低下头,轻轻地说:“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闻景行声音沙哑,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望着那个黑漆漆的发顶,使了些力气揉了揉。
勾引人的反倒比谁都害臊,整个身子都沉在了水里,不说话了。
闻景行脱掉衣服,跨进浴桶里,浴桶并不大,容纳了两个人之后,暗九的背只能紧紧的贴在后面人的胸膛上。
他脸通红的扭动着身体。
闻景行抓住他的胳膊,哑声道:“不要动。”
暗九被他的声音和抓自己的力气吓到了,跪在水中,紧紧抓着浴桶的边一动不敢动。
平静的水面泛起点点涟漪。
水性极好的暗九此时在这浅浅的浴桶里仿佛是溺水的人,他知道闻景行想做什么,他们是夫妻,不圆房哪算什么夫妻。
他尽量放松自己,影卫经常会出现在三教九流场所,妓/女小倌他见过不少,自然知道要从哪里入。
但这种事情真的快活吗?
暗九抓住浴桶的边,双手用力到泛白,当时的感觉到现在他都忘不掉,可这是主人,不是那狰狞的器物,也不是刑罚,是夫妻,是两情相悦。
闻景行感觉他背后在冒冷汗,他凑上去亲了亲暗九的后颈,安抚道:“不怕......”
水花四溅。
闻景行握住暗九的脚踝,纤细苍白,对于古人来说脚是很私密的地方,暗九瓷白的身体因着他的动作泛了一层薄薄的红,捂着嘴小声说:“慢一点……”
闻景行眼神陡然变深,在面对暗九时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坏的不得了,就喜欢欺负他这种乖巧小白兔。
他指尖揉捏着暗九的耳垂,轻轻啃噬着暗九的脖颈:“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暗九你太乖了……这么乖我会很想欺负你的。”
暗九见他停了动作,偏过头,眼尾泛红,有些疑惑。
闻景行指腹重重碾在他被咬出齿痕的唇上,揉到滴血。
有时候,暗九觉得自己就像是口欲期的孩童,因为主人的纵容,他在两人亲昵时总是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
此时,他在一头狼面前,却完全失去了保护自己的理智,微微前倾,低头启唇将唇边的指尖含了进去,舌尖轻轻在他指腹打圈。
闻景行呼吸因他的举动变得粗重,手指在他口腔内拨弄了一番,似在耍弄一般,把暗九舌尖弄的四处逃窜,直到发出小猫一样尾音,他再也忍不住,捏起暗九的下巴将他抵在桶壁,强势盯着自己的猎物。
暗九被他揽着腰整个转过身,闻景行眼底燃烧起两处幽火,他没有丝毫的吻技可谈,双手掐在暗九的腰,用的劲很大,毫无章法的吻带着一股霸道的狠劲,像是要把面前这个人吞吃入腹。
两人唇齿交缠,气息暧昧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水波终于回归平静。
暗九整个人都软成一团水,仔细守护了半个多月的唇被守护者监守自盗,咬出了一滴血,闻景行刚要伸出手指想为他擦去。
下一秒,暗九却捂着脸迅速蹲在水里。
他胸膛快速起伏,密密的喘着气。
闻景行的吻太过霸道,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做,暗九却觉得自己从脚趾到头皮阵阵发麻,感觉身体像被他整个劈开一样。
“呵……”
闻景行伸出的手触了个空气。
他也是第一次和人接吻,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看暗九如此害羞,反倒觉得没什么了,就只想欺负他,手指卷起他的一缕发丝,轻轻拽了下:“水凉了,我抱你出去。”
暗九摇了摇头,刚刚情起没注意,之前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到就算了,现如今水波清澈,他不想污了主人的眼,或许主人并不知道他有多难看。
连他看了都觉得恶心……
暗九不愿意,闻景行也没有强求。
他知道暗九或许做过在水底憋气的训练,但也舍不得因为自己的恶趣味让他在水底待太久,披着衣服走了出去,擦干身体从药箱中拿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腰。
他刚才力气用的不小,暗九腰肯定被掐青了。
不一会儿,暗九带着水汽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还在滴着水。
他脸臊的通红,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被男人触碰过的脚踝滚烫,好像被烙了印。
闻景行用毛巾将他的头发包裹起来,如大型犬一般搂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嗅嗅,突然说:“暗九,你背着我干坏事了对不对?”
被戳破了……
暗九红着耳尖不敢说话,生怕这人又说出什么让人恨不得爆炸的话。
闻景行佯装生气,逼着暗九在他耳边说了好几遍“老公我错了。”
虽然暗九不明白其中含义,但总觉得羞耻却甜蜜。
惩罚过后。
闻景行让暗九坐在自己怀里,一下下给他擦着头发,暗九的头发柔顺又多,想要擦干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但想到这块“地”以后就被他闻大爷承包了,闻景行就干劲十足。
擦到潮湿半干,暗九趴在床上,窄腰塌陷,将里衣撩起一半,闻景行就坐在他旁边,给他腰间的淤青处上药,轻轻揉开,如寻常夫妻一样和他说些府里的事情,无趣但就觉得可以说个不停。
闻景行说:“今天府里换了个厨师,你喜欢吗?我还是喜欢之前南方那个大厨,偏甜口,就是回老家成亲了,以后怕是再吃不到了。”
暗九偏头看他:“我可以去学,我学很快的。”
闻景行又说:“听府里小厮说明日有灯会,我们还从未一起出过府,暗九陪我去看看?”
暗九点头,他还从未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街上过,光是想想就和小孩子一样眼里盛满了愉悦。
闻景行看他高兴,却皱眉捏他的腰:“今天做冬衣的裁缝来给你量尺寸,摸你腰了是不是?还摸你腿了,我好生气啊!”
暗九红着眼仔细的回想了一番,丝毫不觉得他无理取闹,呐呐:“没有……”
闻景行再怎么也不会吃这种醋,只是喜欢看暗九红着脸和他解释,然后被迫说一些平常说不出的话来哄他。
比如现在。
暗九根本分不清闻景行是否真的生气,呐呐的哄了好久,却像瞎子一样看不见男人眼底的笑意,最后抖着手大胆的握住闻景行的手腕,将他覆在自己腰间,“只让你摸。”
暗九的皮肤并不光滑,反而布满了陈年的疤痕,但因为常年穿影卫服的原因,他皮肤很白,身形纤瘦。
像是一块被破坏的美玉,却丝毫不脆弱,带着难以想象的韧性与勇敢,散发着不可思议的美丽。
闻景行指尖在他腰腹间留恋,半分力气没用,却惹的暗九紧绷着背,浑身发软。
他捂着嘴轻轻喘了一声,被闻景行捞起,两人接了个吻。
“老婆……”闻景行看着他忍不住轻轻唤了声,看到暗九被亲到眼神迷茫,鼻尖和他蹭蹭,“在我们那里,老婆的意思就是夫人,爱人。”
暗九突然就明白了相对应的“老公”是什么意思。
他脚趾微微蜷起,低声在心底叫了一句。
闻景行却突然问他:“暗九,你有名字吗?”
迟疑了下,暗九摇头,他从记事起就因为自己的身体被父母抛弃,做了半年的乞丐,又瘦又小总是受人欺负,好心的包子铺老板看他可怜,偶尔给他两个卖不掉的素包,就这样活到了五岁。
一场雪灾,满地饿殍。
暗九因为生的好看,被路过的侯夫人捡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