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主人走时还有些桌子凳子都在,也算是白送的。
“怎么卖?”
姚彦问。
“八十两,”汉子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价钱公道,搁在别处,这个价钱买不下的,就说西街那铺子,后面的院子虽然比这大,可前面的铺子就那么一间,做杂货铺还成,要想做其他的,就显小了。”
姚彦与赵珩良对视一眼,赵珩良上前,“你瞧这,”他指着后院偏房的位置,“房顶得重修,不然下雨准漏。”
“还有这,”赵珩良又指向灶房那边,“没有井,我们又是做饭馆生意的,打水就成问题,若是请人打井,那至少也得花上些银子,还有这边,这,还有这……”
随着赵珩良找出来的毛病,那汉子都觉得这价钱有些高了。
他无奈道,“最少也得七十两。”
“六十六两,”姚彦笑道,“六六大顺,讨个吉利。”
“六十八两,”汉子咬牙。
成交。
两日后,办好一切契的姚彦与赵珩良看着面前的铺子,露出笑。
“得找人打井,后院所有房顶都得重拾一遍,还有马棚,以后拉东西也方便。”
赵珩良一一记下,两口子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这般早出晚归的,自然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被询问的赵婆子也不揽着,“我们在镇上盘了个铺子,做吃食,到时候大家伙儿捧捧场。”
做的是正经生意,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大郎不去县城了?”
“我和他爹年纪大了,离家近点好,”赵婆子笑道。
一时间有说赵大郎孝顺的,也有说赵大郎傻的,夫夫二人都没时间理会。
一个月后,铺子焕然一新。
而这天也越发冷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打了霜。
赵婆子和赵老头看完铺子后,也高兴得很,“咱啥时候做生意?”
“明儿就做,”姚彦看着铺子里的十张桌椅,他要卖汤锅子。
汤料也是姚彦精心制出来的。
蔬菜从家里拉过来,汤锅分三种,一种全素汤,一种羊肉汤,还有一种是肉汤。
可以打包带走,也可以留在这吃。
铺子名为“味取名饭馆。”
在铺子外面挂了张帆,上面写了这秋冬卖的汤锅。
这天晚上姚彦和赵珩良住在铺子里,春蝉也在。
“小妹也不能跟着咱们在这铺子里待着,”临睡前,姚彦说起春蝉的事儿,“肖大嫂那边不是收女学子吗?送小妹去识字如何?”
赌坊肖大哥的夫人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赵珩良说,肖大哥那眼睛就是为了救肖大嫂伤了的,典型的英雄救美,又抱得美人归,还有了三个孩子。
肖大嫂也是镇上唯一的女夫子,不过为了安全,肖大哥特意给肖大嫂在家门对面置了一个小院子,为的就是方便肖大嫂教人。
“我倒是没意见,”赵珩良抓着姚彦的手摆弄着,“明儿问问小妹,爹娘那边肯定没意见。”
结果第二天早上准备食材和汤底太忙,午饭时肖大哥夫妇带了不少弟兄来捧场,引得镇上人好奇不已,加上那飘香好几里的汤味儿,傍晚除了中午吃了还想吃的人外也增加了不少生客。
“我带走。”
“我也带走!”
家中有老人孩子的,都会选择打包回去,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得热闹不说,还能自己往里面多煮一些菜,如果加点水,还能多吃一顿。
这个打包姚彦他们也不用费什么包装,因为这个时候的打包,大多数都是自己拿碗或者盆过来。
一天下来,即使是赵珩良也觉得有些累了。
“得请人。”算完账的姚彦累并快乐道。
春蝉上前给他和赵珩良揉肩,赵婆子和赵老头傍晚的时候被赵珩良送回去了,明儿一早赵老头还会带着新鲜的蔬菜过来。
“请!”赵珩良才舍不得姚彦这么累呢。
为了来回方便,姚彦他们招了两个镇上的人,大的十九,叫柱子,小的十六,叫强子。
都是勤快能干的。
一天下来,姚彦和赵珩良明显感觉自己轻松了不是一星半点,姚彦干脆成了收账的。
汤锅很快在镇上出了名,刘员外也来了好几次,后来发现自己去了后,好些人不敢进铺子,便也让下人用食盒打包回府上吃。
瞧着店里的生意那么红火,赵家老两口也整日笑呵呵的。
而姚彦瞧着蹦蹦跳跳的春蝉,这才想起那天说的事儿,他将想法对老两口一说,果然没有反对,甚至赵婆子还说银子她出。
姚彦和赵珩良自然不差那点银子,再说春蝉又那么惹人疼,春蝉得知自己要跟着女夫子识字时,先是惊讶,后而高兴,于是这事儿便定下了。
春蝉每日吃了早饭便去肖大嫂那边,因为只隔了一条街,春蝉去了两次后,便不让赵珩良送了。
“这味道不对,”酒楼这边的厨子做了好几次出来给掌柜的尝,可味道就是比姚彦那里的味道差些。
“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厨子愁着脸。
掌柜的也叹了口气,“罢了,等春夏的时候,汤锅也没多少人爱吃了。”
第44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春蝉在家人的精心照顾下, 不只身量高了不少,体重也稳健上升,加上接过来的时候又是初秋, 甚少去地里干活儿,整个人也白净了许多。
肖大嫂十分喜欢这个聪明又乖巧的弟子。
这不,春蝉下学回来,手里就提着肖大嫂给的糕点, 赵珩良看了看, “明儿带上你彦哥做的小点心过去。”
不能白吃人家的。
春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放下糕点, 洗了手便去帮忙端菜擦桌, 原本是不让她做的, 可春蝉闲不住。
王岚和马山过来时瞧见春蝉那模样,不得不承认对方小小年纪便透出不凡的姿色。
姚彦给王岚他们上了羊肉锅子,接着冲赵珩良使了个眼色, 王岚他们来的这个时间段并不是饭点, 铺子里此时就他们一桌。
赵珩良拿上好酒过去,“来,咱们喝一杯。”
马山笑着接过酒杯, 姚彦坐在赵珩良身旁,春蝉则是去后院了。
说话间,王岚想了想还是给他们提个醒,“春蝉小小年纪就能看出那好模样,这镇上人多复杂, 还是得仔细点儿,即便是隔了一条街,那也不要让她一个人走。”
这可是重生女主说的话, 姚彦不敢忽视,当下便点头,这顿饭自然是免单的,即便马山他们已经掏出了银子,赵珩良给拒了。
这第一次上门吃饭,两家关系又极好,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春蝉……”
夜里,姚彦让系统点开那本书,翻到最后也没有说春蝉如何,直到他瞧见番外篇。
里面是王岚对上辈子的回忆,春蝉的惨状也全在里面。
姚彦看完后心惊不已,一把就将旁边睡着的某人推醒,“明儿起,小妹出门咱们都得接送。”
赵珩良见他满脸冷汗,起身抱住他,“做噩梦了?”
姚彦沉默了一会,靠在他怀里点头,“我梦见……小妹在叫救命。”
想到吃饭时王岚说的那番话,赵珩良微微眯眼,将姚彦抱得更紧,“小妹不会有事的。”
可第二天早上,赵珩良还是坚持将春蝉送到目的地,在春蝉准备进院子的时候,赵珩良握住她的肩膀叮嘱着,“下午我来接你,在我没来之前,你就在院子里等着,千万别乱跑。”
担心孩子害怕,赵珩良又道,“最近不太平,我和你彦哥不得不担心。”
春蝉闻言点头,“放心吧大哥,我会乖乖的。”
赵珩良摸了摸她的脑袋,春蝉的头发已经又黑又多了。
可有些事儿就是防不胜防。
赵婆子想买些好料子给家人做衣服,春蝉一起去街上,姚彦想着这青天白日的,应该没事,便让她们早去早回。
不巧在街上时,赵婆子遇见于家那边的亲戚,便站在那说了会话,春蝉乖巧在旁,时不时因为亲戚的夸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那青涩又单纯的模样看得不远处一高瘦男子眯起双眼,他合上手中的扇子,旁边的小厮赶忙凑上前。
扇子轻指着春蝉的方向,“这小姑娘不错。”
小厮眼带怜悯的看了眼春蝉,“是。”
买布料的时候,正巧遇上了王岚夫妇,四人便一同出镇子,肖大嫂这两日有事,所以春蝉便没去学院,想跟着赵婆子回村瞧瞧。
这人多,走起路来也不觉得远,赵婆子和王岚有说有笑的,马山走在最后面,一会儿看看王岚,一会儿注意着蹦蹦跳跳的春蝉。
“站住。”
这时,从林子那边出来了十几个人,个个人高马大,瞧着就不是善茬。
赵婆子立马将王岚和春蝉护在身后,马山也上前挡在她们前面,“各位兄弟有事?”
脸上带疤的汉子指着春蝉,“把这小丫头留下。”
春蝉和赵婆子吓坏了,王岚却猜到他们的来路,“青天白日的,你们还想抢人不成?”
马山拧起眉,满是警惕的看着他们。
带疤汉子从怀里掏出一钱袋子扔在他们面前,“二十两,买了。”
“这是我的闺女,我不卖!”
赵婆子抱紧春蝉。
“那可由不得你,”带疤汉子冷笑一声,招了招手,后面那些人便将赵婆子他们围住了,“人,我必须带走。”
王岚和马山大惊,马山一脚踹开去拉扯赵婆子的人,“快往镇上去!”
此时的马山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气,随着他与人打斗时越发强烈,不多时便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一人对上那十几人居然不吃力!
见此王岚也是大吃一惊,可她还有理智,赶紧让赵婆子和春蝉往镇子那边走,好在他们刚出镇子不久,腿脚快些便能到那边。
“小心!”
王岚刚回头,眼前便出现一人,手里挥着棒子便往她身上招呼,马山吓得大吼一声,飞身上前踹飞那人,抱住王岚后怕不已,而就在此时,那带疤的汉子从地上挣扎起来,手里的棍子直接打在马山的后脑上!
鲜血染红了马山的衣服,王岚的手。
“山哥!”
王岚抱昏过去的马山,颤声大叫道。
而在他们被人围攻,便得到系统提醒的姚彦立马丢下铺子的事儿与赵珩良骑马赶了过来。
路上瞧见匆忙往镇子这边跑的赵婆子和春蝉后,姚彦和赵珩良松了口气,得知马山他们还在后面,赵珩良赶忙赶过去,却不想瞧见马山出事那幕。
“杂碎!”
赵珩良冲上前将那带疤汉子打人的手直接卸断,惨叫声让躺在地上准备开溜的人惊慌不已,有人大声道。
“我们可是张府上的人!”
“识相的就把我们放了,不然有你们苦头吃!”
赵珩良冷着脸上前,将那说话的几人嘴给卸了,接着用他们的裤腰带把那些人给绑住,直接送到了官府。
安顿好赵婆子他们的姚彦也赶了过来,将马山和王岚带进镇子,直奔医馆。
“大夫,我丈夫、我丈夫怎么样?”
王岚整个人都在发抖。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怪哉,若如你所说是被手腕粗的木棍所伤,那不是半死,也活不久了,可他却只受了点皮肉伤。”
“皮肉伤?”
王岚与姚彦一喜。
“敷点药,最迟明日便会醒来。”
“多谢大夫,”姚彦付了诊金,抓了药后,将马山和王岚带到他们铺子后院安顿下来。
赵婆子和赵老头提着心等他们回来,得知是皮外伤不是那么严重后,赵婆子哽咽道,“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啊,老头子,去两只鸡回来,我给炖上。”
她都不敢让赵老头回家,怕出意外。
“婶子不必的,”大喜过后的王岚此时冷静不少。
“怎么能不必呢,”赵婆子握住王岚的手,“二十多年前你爹娘救了大郎的命,现在你和马山又救了春蝉的命,婶子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春蝉今儿也吓坏了,此时紧紧的跟着赵婆子,赵婆子让她跪下磕头,王岚吓一跳。
“这是应当的,”赵婆子不顾她的阻拦。
赵珩良回来时已经傍晚了,“是张员外的儿子张成派的人,那个畜生害的人不少,只是多以银两解决了,但众怒难消,在肖大哥的帮忙下,那些被害了姑娘的人家已经被送到县城府衙喊冤,张成也被抓走了。”
“干得好!”姚彦冷道。
“张员外爱子心切,不会善罢甘休,”赵珩良看向王岚他们,“这些日子你们就住在这,王叔他们我也会安顿好,以防张员外报复。”
正说话呢,赵老头跑了出来,“醒了醒了!”
马山醒了,可也变了。
与他最亲近的王岚第一个发现不对,等姚彦他们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的时候,王岚颤声道,“你恢复记忆了?”
马山,不,应该是萧丞看着王岚点头,“我不会负你。”
变了。
说话的语气变了,眼神也变了。
王岚有些失神,更不知道该如何与其相处,原本亲近的夫妻,现在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我去给端药。”
萧丞看着王岚走出去,不说王岚,他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别奸人所害,失去记忆还成了亲。
对王岚没有感情吗?有的,可那是失忆后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