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弟,我来,”赵珩良挡在姚彦身前,挥舞着大手,极力展示自己的魅力。
姚彦看得莫名其妙,“你挡着我了。”
“你嫌我?”
赵珩良一脸委屈,看得姚彦脑袋疼,“不嫌不嫌,但你要把那簸箕给我啊。”
“给,”赵珩良瞬间复活,将东西递过去。
现场那些有心人瞧着两人的举止动作,也渐渐疑惑起来。
走得近的已经凑在一起嘀咕了。
“这赵大郎怎么对那打秋风的那么好?”
“我看明白了,那赵大郎都护着那打秋风的呢,不像村里人说的那么仇视。”
“可我明明记得赵大郎很不喜欢姚彦啊。”
“传言不如眼睛所见的,看来赵婆子说的是真的,这姚彦还真成了赵家人,以后一定会给姚彦娶媳妇的。”
甭管他们怎么想的,结束了一天帮忙的姚彦他们回到家时,春蝉已经趴在赵珩良身上睡着了。
从王家往外走的时候,春蝉就有些打哈欠,原本想自己走回来的,被赵珩良一把抓到背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小心点,”赵婆子帮着将人放在床上,接着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不等赵老头和赵婆子说话,赵珩良便已经从赵老头他们的房间拿出了年历册子,“爹,娘,彦弟,我觉得这个月二十二是个不错的日子。”
他着急的样子让姚彦和赵婆子笑个不停。
“真的,这个日子好极了,”赵珩良看着姚彦,“宜嫁娶。”
姚彦的心蹦蹦跳,“那就二十二吧。”
赵珩良露出大大的笑,将册子往赵老头怀里一塞,“爹,日子定了!”
“那明儿你和彦儿就去县城,把该买的都买了,”赵婆子也笑得合不拢嘴,她还拿出五十两银子,姚彦和赵珩良没要,他们手里还有两百两呢。
可赵婆子说那银子本就是给赵珩良娶亲用的,硬塞给了他们。
这天晚上姚彦和赵珩良都没怎么睡着。
可偏偏第二天他们还没出村口呢,就瞧见一牛车往这边赶来,车上的人还冲着赵珩良猛招手。
“大、大表哥?”
赵珩良的笑僵硬在脸上。
姚彦轻轻拉了他一下,“不着急,还有十几天呢。”
“我急啊,”赵珩良叹了口气,认命的和姚彦迎上去。
“咋啦,跟谁欠你几百两银子似的,”于成武瞅着赵珩良那苦大仇深的神情,打趣道。
赵珩良幽怨的看着他。
于成武一愣,看了眼姚彦,“你欠他银子啊?”
姚彦憋着笑,“对。”
于成武立马严肃了,“欠了多少让他这么愁?”
“一辈子吧,”本来气呼呼的赵珩良闻言扭过头看着他,“不,是生生世世,一辈子太短了。”
姚彦与赵珩良对视了一会儿,“……对,是生生世世。”
于成武:???
他是没见过姚彦的,等赵珩良说姚彦是他的夫时,于成武已经傻了。
反应过来后,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赵珩良,“难怪你多年不成亲。”
赵珩良哼了哼,“本来,今儿我和彦弟要去县城置办成亲的东西的。”
这下轮到于成武尴尬了,他清咳一声,抬头望天,“我这不是有事来的嘛。”
到了家后,赵婆子夫妇对于成武突然来此也十分惊讶,于成武是直接从县城赶过来的,倒也没回家,瞧见赵家多了一个小姑娘,而且那小姑娘还叫自己姑姑娘时,他才知道赵婆子多了一个女儿。
“好妹妹,表哥来得仓促,倒忘记给你买东西了,”于成武说着,从钱袋里拿出一两碎银子给春蝉,“表哥庸俗,妹妹自己去买可好?”
春蝉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立马摇头,可于成武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将银子塞到她手里,接着满脸严肃的看着赵珩良,“我有事跟你说。”
这倒把赵婆子和春蝉唬住了,不敢耽搁他们说话。
“你的事儿瞒得也够紧,好在我在守城门的兄弟那里得知你受伤的事儿,昨儿个碰见师傅,他说让你伤好后去武馆教武,我今儿正好得空,便急忙过来了,”于成武说完后也十分高兴赵珩良的手好了的事儿。
“原本还担心你,现在一瞧大好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赵珩良与姚彦对视一眼后,对于成武道,“怕是让师傅失望了,我和彦弟想开个小饭馆,就在镇上,离家也近,能照顾家里,就不去县城了。”
于成武沉默了一会,“也成,左右你好就成,师傅他老人家盼的也是你好。”
为了这事儿,于成武特意跑这一遭,就足够让姚彦对其充满好感,午饭做得十分丰盛,吃过饭后,于成武也对姚彦充满了好感,顺带要了两罐子的辣椒肉。
这下三人一起坐牛车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时,天已经黑了。
好在有于成武在,他们进了县城大门,守门的小哥瞧见赵珩良完好的手臂以及神采奕奕的模样时,也高兴,“那天瞧着你血淋淋的,我还为你担心,现在见你好了,我心里也高兴,改天一起喝酒。”
“好,”赵珩良顺手递过去一小包旱烟,“空了一定喝酒。”
守门小哥笑眯眯的接过旱烟。
于成武住在衙门,外人是不能进的,赵珩良也没去镖局叨扰,而是带着姚彦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了两碗馄饨后,两人买好礼,去见了赵珩良的师傅。
师傅已经满头白发了,可精神却不错。
得知两人的关系后,师傅还特意给了姚彦一个红封,并且表示二十二那天一定来喝他们的喜酒。
对于赵珩良不进武馆的事儿,师傅也十分支持,“有夫万事福,两小口能在一起做事儿也是极好的。”
出了武馆大门,赵珩良才告诉姚彦,原来师傅的另一半也是男子,只不过在几年前因病去世了。
也是因为另一半不在,师傅无聊,便听从众师兄的意思,在县城开了武馆。
接下来赵珩良带着姚彦在县城逛了逛,又在有名的酒楼吃了午饭,“味道不如你做的好。”
赵珩良的话让姚彦有些骄傲,“那是。”
见此,赵珩良捏了捏姚彦的鼻子,“瞧你那嘚瑟样儿,你之前的担心完全不用,我和我大表哥也认识一些人,在镇上虽说不是横着走,可也没人敢惹,那开赌坊的肖大哥之前是镖局的镖师,后来受了伤,这才回去开了赌坊。”
这也是周瘸子被下套的原因。
“还有那贪吃的刘员外,之前走镖的时候,我护了他一命,倒有几分患难情。”
刘员外可是比张员外的财富还多,也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员外。
“等咱们小饭馆起来了,咱们也是员外。”
“那是,”这下轮到赵珩良骄傲了。
接下来,姚彦想去听曲儿,赵珩良便将他带到县城最有名的园子里听,听完后,他们才去镖局,倒也没进去寒暄,只是将礼交到守门汉子手里,接着便离开了。
镖局正是忙的时候,他不便打扰。
晚上自然是和于成武一起吃饭。
第二天姚彦他们才开始甩开膀子在各个商铺买成亲用的东西。
喜服是买的成衣,省时又不累人,这是赵珩良坚持的,他不想让姚彦黑灯瞎火的赶喜服。
喜糖啥的也提前买好,至于瓜皮果酒,在镇上买就是了。
等他们回到家时,赵婆子指着猪圈里那头大肥猪道,“二十一那天咱们就给杀了,给你们做席面用。”
大肥猪不知自己即将做贡献,还在嗷嗷叫着讨食。
赵珩良见此,立马去割了满背篓的猪草回来喂给它,“多吃点多吃点。”
那小孩模样看得姚彦发笑。
张三李四自然知道了赵珩良和姚彦的婚期,他们也跟着跑前跑后,比如赵珩良那张床是单人的,得找木匠打一张双人的床。
恰好李四的老父亲就是木匠,于是这活儿便让李四盯着。
“一定要结实,知道吗?一定要结实,”赵珩良用力鼓了鼓自己的肱二头肌给李四看,严肃地叮嘱着对方。
李四:……
另外就是大衣柜了,赵珩良的房间,装衣服的是小柜子,不是大衣柜,现在他是有夫的人了,那必须将大衣柜安排上啊。
他家的彦弟穿衣服可好看了。
而为了赶时间,李四的老父亲是赶不出来的,只好请张三的堂叔做。
“一定要大,知道吗?一定要又大又结实,”赵珩良用大长腿在张三面前走来走去,看得张三一脸懵。
“大哥,衣柜大我能理解,做那么结实干啥?”
赵珩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解释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按照我所说的盯着就是了。”
都成了亲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老树盘根?
张三:……
不想赵珩良回到家,就见姚彦站在院门口,他加快步子过去,还没说话,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他大舅娘的声音。
“我那侄女的模样也是百里挑一的,性子更是温顺……”
赵珩良脸色一变。
“给你说媒的,”姚彦添了一把火。
赵珩良刚要冲进去,就把姚彦拉住了,“我没生气。”
而此时,赵婆子也不高兴,“你那侄女不是订了亲吗”
于舅娘脸上的笑一僵,清咳一声后,才道,“那汉子不是个东西,与外女有了首尾,那样的人我侄女能嫁?所以亲事作罢。”
赵婆子的脸色更难看了,“大嫂,我们大郎的婚事已经订下了,就在这个月二十二。”
于舅娘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订下好几个月了。”
“这、这,我们怎么没听见啥风声?”
赵婆子掀起眼皮,“大嫂忘了,大郎那回去你们家的时候,把人带过去了,你许是没注意。”
于舅娘皱眉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姚彦去的那回,她脸色一变,起身说家里有事儿,得早些回去,赵婆子也没拦,这大嫂她向来不喜欢。
于舅娘一出来,便瞧见姚彦与赵珩良,赵珩良干巴巴的叫了一声,“舅娘。”
“哎,”于舅娘面色不佳,瞧也没瞧姚彦和赵珩良便疾步离开了。
赵婆子见他们进来,开口道,“未免出事端,你们的亲事咱们明儿就宣扬出去。”
免得那些不长眼的盯着。
于舅娘那侄女接连订了三次亲事,都快二十五了,这大嫂才想起他们家大郎,怪恶心人的。
这边于舅娘回到家也是气得很,她冲回来的于大舅阴阳怪气道,“你那外侄儿本事大着呢,我原本想着把我那侄女
订给他,谁知道人家闷声不做响的已经订好人家了!”
不料于大舅皱眉,骂道,“你那侄女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嫌贫爱富就罢了,还与外男私下定情,偏偏几人下来也没嫁出去,这样的女子,你居然想说给我侄儿!你安的什么心!”
“我、我那侄女怎么了?你那侄儿更笑人呢,人家不爱红妆,给你找了个男侄媳!真是羞死人了!”
这边的吵闹自然也让于大嫂听见了,她也是吃了一惊,却更觉得即便是男子,也比婆婆那侄女好,那姑娘眼高手低的不说,嘴还毒得很,十分惹人嫌。
“男侄媳?什么意思?”
于大舅一愣,接着追问道。
见他这般姿态,于舅娘心里痛快了些,她坐回去,斜眼道,“还记得上次大郎带过来那少年吗?又或者你还记得那个上门打秋风的姚家孩子?大郎定下的就是他。”
“是他啊,”于大舅想到当时两人过来时的模样,确实举止有些亲密,而姚彦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哪一天成亲?”
“这个月二十二,”于舅娘说完又盯着他,“你不生气?”
“我生气作甚?”于大舅颇为冷淡的看了于舅娘一眼,“至少他们是真心喜爱。”
于舅娘脸一白。
等于大舅都离开了一会儿,她才缓过神,当年于大舅想要的姑娘并不是她,可于舅娘自己偷偷跟于母说她与于大舅私定终身,于母气得很,还将于大舅打了一顿。
而于大舅误以为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向他娘说了什么,便借机应下了亲事,不想换庚帖那天才知道,那人是于舅娘。
木已成舟,若是退亲于舅娘就没法见人了,而当时于大舅喜爱的女子心灰意冷之下,又与他人订了亲,到底是错过了。
而这边的姚彦也才听完赵婆子说于大舅和于舅娘的事儿,“成亲后,大哥自然是收了心,既然娶了她,就得好好待她,即便不是爱,可也是有相伴的感情的。”
“她不爱下地干活,大哥就请人种地,她生下几个孩子后,闹腾了不少事,大哥也能忍则忍,我要是大哥,我早就受不了了。”
“可她居然还打我大郎的主意,真是昧了良心!”
赵婆子越说越气。
春蝉见此拱到她怀里,逗得赵婆子又笑出声。
赵珩良却低声道,“若是成亲那天她敢坏事,我和我大舅都不会饶过她的。”
赵婆子听到这话却道,“看着吧,那天你大舅不会让他来的。”
赵珩良和姚彦于二十二那天成亲的消息被赵老头和赵婆子传到了想要请的客人耳中。
不说于家这边的亲戚是怎么想的,村里算是炸开了锅,特别是老何家和老王家。
老何头白着脸瞧着自家姑娘,“幸好,幸好没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