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夫那药,”张叔竖起大拇指,“管用得很呢!”
得知姚彦是来挖红薯的,张叔三两下便将小菜地里的杂草锄干净,接着也背上大背篓,拿起锄头,与姚彦一起往自家红薯地里走。
张叔家里养了三头猪,年年如此,最肥的那头他留着自己吃,另外两头猪则是被收猪的屠户买走。
这红薯自然种的也比寻常人家多,红薯藤喂猪长得快,而且偶尔也能掐点嫩叶拌着吃,再说红薯多了,可以放在地窖里保存着,也是粮食。
两人快快乐乐的挖着红薯。
“张叔,您真厉害,不仅家畜养得好,这红薯个头也大,而且一看就是甜糯的那种!”
这种绵甜的红薯烧着吃,烤着吃,蒸着吃都好吃。
说起这个,张叔也很骄傲,“我这人没啥本事,就靠着庄稼吃饭,不好好养鸡种地可不行。”
“我娘养的鸡也肥,不过比不上张叔养的,”姚彦开始进话题。
张叔握住锄头的手一紧,接而笑道,“她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哎,这红薯个头大,放你背篓里,拿回去吃。”
在挖红薯的时候,只要是个头比较大的,张叔都往姚彦背篓里扔。
“那我就不客气了,”姚彦笑了笑,撑着锄头看向准备弯腰继续的张叔,“张叔,年少的时候是我不懂事,听那些人挑拨,现在我也这么大了,我知道您等了我娘很多年……”
不言而喻。
张叔听到这便明白了,他面上一愣,接而笑了笑,“上次你说的时候,我便明白你的意思,我有心,可你娘……”
“我娘的心也不是石头嘛,”姚彦说着,又开始挖红薯了,看着姚彦这般,张叔觉得压着自己许久的石头,一下就没了。
是啊,她的心本就不是石头。
背着大半背篓红薯的姚彦高高兴兴的回到家,“这红薯个头个顶个的大,咱们留二十个就行了,剩下的我给娘送去。”
曾行之此时已经拿来了簸箕,一边将背篓里的红薯拿出来晾在簸箕里,一边笑道,“我看娘那边你就不要操心了,咱们还是去找村里的王木匠说说建房的事儿。”
“……也对,还是公子想得多,”姚彦愣了愣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眯眯的去洗了手,擦了脸,接着在一旁坐着看曾行之忙完,这才一起出门。
就在他们出门没多久,张叔便背着一背篓的红薯从小路那边钻进了小竹林。
姚母正在扫院子,院门敞开着,张叔站在门外,想了想,直接将背篓放在门口,接着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等姚母忙完,准备将清理出来的东西扔出去时,便瞧见院门口那一背篓的红薯。
她嘴角一抽,“这人真是……”
姚家也养了猪,只不过只有一条,家里自然也种了红薯,不过红薯大多数都是熬粥或者蒸着吃,完完全全当粮食。
下午姚彦过来的时候,姚母指着那一背篓的红薯,“你送过去。”
“这不好吧,”姚彦一脸担心,“张叔之前不知道怎么的就病了,如今才刚好一点点,我这送过去,他不得气急攻心然后大病一场?”
姚母:……
“张叔一人独居,这病了也没人给他熬药,若是没人发现重病的他,怕是这冬天都过不去哟。”
“行了,”姚母哭笑不得,便又指挥着姚彦,“那你把红薯捡出来晾在仓房那边,这闷着会坏的。”
“哎哎,”姚彦赶忙去办。
姚奶奶看得笑眯眯的,姚母对上她娘的眼神,顿时有低不自在的别开脸,“我是怕他气性小,真病了还是我的过错。”
“人老了,听不见你说什么咯,”姚奶奶笑着起身,拄着拐杖往堂屋里走,这寒风越发大了,坐在外面久了,就受不住。
“娘!”姚母叫道。
姚彦整理好红薯后,便说起木匠和请人建房的事儿,“柴房是前面盖的,便不动,打个灶台好做饭,晚上你们就与我们一块儿住……”
“那不成,”姚母听到这直接拒绝了,“这村里本就风言风语的,我们要是再住进去,你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和公子可不怕,”姚彦轻笑,“而且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话说。”
“怎么讲?”
“公子想拿出一笔银子,请村长盖个学堂出来,不用太大,两间房便成了,咱们村不是刚出了一位童生吗?他来做夫子,这事儿已经定了,明儿村长就会开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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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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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恶毒炮灰爱种田
“这事儿咱们之前也没跟娘商量, 一是不想您忧心,这第二便是想给你个惊喜。”
姚彦笑嘻嘻的道。
“惊喜?”姚母挑眉,惊是有了, 喜从何来?
“村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学堂?一是村里出不起银子,建不起学堂,只能在祠堂那般将就着,二是老童生年纪越来越大, 精力不足。”
姚彦点头, “我们之前也没有想盖学堂的想法,这不是出了个新童生吗?老童生还是做夫子, 但是他教的孩子就会少一些, 也轻松一些, 总的来说,咱们家盖房,您和奶奶就放心的过去住着, 别人要是敢说闲话, 那就让公子去跟村长说说进学堂的条件。”
这话有些带威胁性,可不得不说,确实非常管用。
还不用曾行之去说呢, 第二天村长开村会的时候,说清建学堂的银子是哪里来的后,便说了村里那些长舌妇以及进学堂的事儿。
“若为人父母都那般不堪,那教养出来的孩子还能好到什么地方去?我把话放在这,若再听些污言秽语, 弄清楚是从何处传出的后,那就别想孩子进学堂!”
心虚的人顿时白了脸,在各自当家男人看过来的时候, 怂的和鹌鹑似的,更别提各自回家后被家里的男人警告一番。
脾气暴躁的,还动了手。
“另外,孙家老五赌性成瘾,追债人都追到村里来了!这断手断脚说出去也不好听,居然还偷李大爷家的鸡……”
接下来是批斗村里那些混子行为给村民带来的困扰。
曾行之和姚彦听完村会后,便往家走,孙婆子和几个婆子小心上前,“曾大夫,之前是我们嘴皮子贱,望曾大夫原谅,不会再有下次了!”
“是啊曾大夫,我们知道错了。”
曾行之背着手看着她们,“恶言伤人,以后莫在背后编排他人了。”
“是是是,谢曾大夫。”
孙婆子是最害怕的,她家里可有好几个孙子正是可以启蒙的时候,因为孙老五的原因,家里已经分了家。
各房都想把孙子送去念书,毕竟这学堂的束脩一年才五百文,比隔壁村子的便宜了两倍多呢。
为了孙子们,孙婆子不用儿子儿媳催促,自己便赶上来认错了。
回到家时,姚彦撑起下巴看着拿医书出来看的曾行之,“公子,其实她们也说得没错,咱们确实有一腿。”
曾行之闻言自然明白姚彦心中所想,“错的不是这个,是她们胡言乱语搬弄是非,就比如张叔和胡三娘,他们分明就是无辜的,可孙婆子等人偏偏从咱们的事儿胡说到别人身上,这段时间胡二叔和张叔的关系都淡了。”
这事儿姚彦是听说了的。
毕竟之前胡二叔儿子成亲的时候,还是去张叔家里买的鸡鸭鱼肉呢,可村里却传出那是因为张叔和胡三娘早就有勾结,所以胡三娘才会让胡二叔去张叔那里买席面用的肉菜。
可把胡家人气坏了。
许是心理不舒坦,又或者是为了避嫌,好几次姚彦都瞧见胡二叔和张叔对面过,谁也没招呼谁。
药田里的药材可以收了。
偏偏这天不好,收回来也没法晒,就在姚彦愁的时候,曾行之将药庐后面盖着的东西拉开。
“这是?”
瞧着和炊烟筒似的东西,姚彦一愣。
“这是烘烤药草的炉子,乃我曾祖父所制,我来这里后按照法子让人打了出来,这冬日正好用得上。”
姚彦的心情一下就放晴了。
两人到药田开始收药草,长势足够的就收了,若是还未长成的,就等着来年春天再来收。
别看药田不多,可收药草时动作需要小心,否则破坏了药性也不好,所以即便是两人,也收了快三天才完成。
这三天两人都在姚母那边吃饭。
姚母倒是想帮忙,但是她收庄稼是把好手,到这药材的时候便不知道轻重,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在家蹭了三天饭的姚彦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便与曾行之相拥睡去。
第二天曾行之将烘烤药草的炉子收拾好,便与姚彦一块儿清洗药草,又忙了好几天,才将药草全收进药柜中。
“想吃红烧肉,红烧排骨,红烧鱼,红烧鸡,总之我想吃红烧的,”闻了好几天苦药味儿的姚彦眼巴巴的数着手指头。
曾行之背着背篓,“好,你在家好好歇息,我约莫午时便能回来。”
他要去镇上。
“早些回来啊,”姚彦点头,叮嘱着。
等曾行之走了后,姚彦也没闲着,打了热水,拿起帕子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接着又是药庐,再是前院,接着是后院,忙得不亦乐乎。
而曾行之买完东西,正要去镇子口那边坐牛车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三哥!”
曾行之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过身一瞧,一容貌与他有三分像的青年一脸惊喜的过来,“我原本是过来碰碰运气,不想真遇见你了。”
“老五?”
曾念之在家排行老五,是年纪最小的弟弟。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遇见了兄弟,曾行之便带着对方来到茶楼,两人要了一壶茶,开始叙旧。
“我一朋友行商的时候路过这镇子,说是碰见了你,还与你说过话,”见曾行之没有印象,曾念之连忙道,“他姓古,是个行走商。”
这样一提,曾行之倒是想起来了,约是上个月的事儿,他与姚彦到镇子来买棉被,曾碰见一眼熟的人,对方上来打招呼了声招呼。
曾行之点头,又看着瘦了不少的五弟,“多年没回家,家里如何?”
曾念之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语气淡然的端起茶碗,“好得很,大哥大嫂在,怎么样都好,听二哥说大哥又添了两个儿子,爹娘高兴得很呢。”
说起二哥,曾念之嘿嘿笑着,“二哥之前可算是大哥的小跟班,原本以为爹娘对因为他拥护大哥对他高看一等,那家传医书怎么着也能瞧上一瞧,不想爹娘压根不给他看,每次都让大哥去爹书房。”
“二哥气坏了,时日久了心里也不舒服,去年过年的时候,趁着酒劲儿和爹干上了,爹一怒之下给了他两巴掌!说医书本就是传嫡长子,让他别肖想,还说再有下次就把他赶出去,就像当年赶你……”
曾行之面色不改,曾念之却住了嘴,“总的来说,二哥也看透了,直接带着嫂子和两个侄女搬出去,现如今家里只有大哥大嫂一家,不说大哥,反正大嫂是高兴得很。”
“你这些年如何?”
曾行之听到这,便也不想听那家的事儿了,转而问起曾念之。
“我出门的时间可比你们长,”曾念之有些得意,他十五岁便看透了爹娘的偏心,直接溜了,“我也不是做大夫的料,认了个仁义侠做师傅,如今拳脚功夫可不差,若是有人找三哥麻烦,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就是说,”曾行之抬眼看过去,“你这几年都在江湖飘荡,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是吧?”
曾念之清咳一声,给自己倒了碗茶,“那什么,主要是自在,自在三哥明白吗?”
“这里有二十两银子,”曾行之拿出钱袋,“出门的时候带的少,你拿去用着,我就住在李子村,你寻过去就说找曾大夫,便有人引你来见我。”
“那我今日能跟你回去吗?”
曾念之扭捏道。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曾行之皱眉。
“咳咳,那啥,我心仪的姑娘就在这镇上,我有几个兄弟也想安家于此,便商量着想开家镖局,三哥这银子我就当你投了一股,以后会跟你分红的。”
曾念之最后还是与曾行之回了家。
姚彦打开门,便见曾行之旁边站了个与他模样有些像的曾念之,“公子,这是?”
“这是我五弟,”曾行之笑了笑,上前拥住姚彦的肩膀,看向瞪大眼的曾念之,“五弟,这是也是你三哥。”
“三、三哥?”
曾念之结结巴巴的。
姚彦笑了笑,让他先进门。
看着整洁的院子,曾念之偏头,又见姚彦欢喜的看着曾行之放下的背篓,说着晚上吃什么菜,而他三哥满脸柔和的看着对方。
来时的路上,三哥便与他说自己成了家,原本想着是三嫂,不想是三哥?
想了想后,曾念之趁着姚彦去灶房时,与曾行之说自己去山上转悠转悠。
曾行之知道弟弟是什么打算,便让大黑跟着去。
大黑也不认生,跟着就跑。
等姚彦将排骨腌制好的出来时候,便只见曾行之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