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歌阑有些强硬地将虞猫的手推开,将虞景新扶了起来。
他的面色也不好看,“太子殿下,您这样实在是过分了。谋杀皇子可是死罪!”
“过分?”虞猫丝毫不在意殷歌阑嘴里的所谓死罪,走近几步,“哪个过分?”
不待殷歌阑回答,虞猫恍然大悟,“的确过分了,我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猛地凑上前在殷歌阑唇角亲了一下,虞猫笑意盈盈,“早上亲一下,晚上亲一下,这样才完美嘛。”
说完还摸了把殷歌阑的脸,“多亏小阑阑提醒啦。”
“......”殷歌阑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在有旁人的情况下,虞猫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做这些动作。
还有那个小阑阑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他没有注意到,原本昏迷的虞景新手指动了动。
这么一遭,三个伤员肯定是无法再继续赶路了。不仅如此,他们还需要赶紧回去,不然伤口会恶化。
尤其是虞景新,他的契约兽死亡,精神力受到了很大的损伤,要尽快调理。
等皇宫的人来的时间,虞猫拉着殷歌阑坐到了一个湖边。
一个眼熟的五彩蘑菇被举到面前,殷歌阑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这个蘑菇为什么还没有被抛弃,就有这么好吃?
“这个蘑菇真的很好吃,而且已经煮熟了。”虞猫锲而不舍地推荐着他的心头宝。
边传/销还从包袱里翻出一堆调料,“你爱吃什么口味的就往上撒,相信本太子,味道可棒了。”
“......”
殷歌阑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个蘑菇。
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块,怀着必死的心情喂进了嘴里。下一秒,殷歌阑讶异地咽了下去。
味道居然真的......还可以。
“本太子难道还能骗你。”虞猫笑眯眯地看着殷歌阑,“跑了一晚上累了吧,吃饱喝足好好休息。”
殷歌阑看向虞猫,眼前的人长着一张十五六岁少年的稚嫩面容,笑起来的时候很是可爱,可是谁都不会因此轻视他。
那无害的面容之下,是一个疯狂扭曲的灵魂。谁要是招惹了他,便是死无全尸。
“兽潮不是太子殿下造成的的吧。”
虞猫凑到殷歌阑手边,就着对方咬过的地方啃了一口蘑菇,然后才回道,“不是啊,那兽潮是因为有一只高等灵兽进化造成的,小阑阑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嘛。”
殷歌阑看着手里的蘑菇愣了愣,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吃。
要是不吃的话,虞猫绝对会说自己是嫌弃他咬过,然后又发疯。
“那殿下您又为何要说是您造成的,这样对您的影响不好。”
听到这话,虞猫忍不住嗤笑出声,“小阑阑你怎么会以为本太子跟虞景新那个蠢货一样,在意那些所谓的名声?”
“本太子只要过得开心就行了,骗他说是本太子弄出来的兽潮,他不过脑子就信了,还像疯狗一样狂叫,多好玩啊。”
虞猫越说越高兴,到最后笑得直不起腰,泪珠从眼角沁出。
殷歌阑盯着那颗晶莹的泪珠怔了神,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这位太子说这么多话。
突然间,觉得对方是一个活得很通透的人,而且要比他自在的多,丢掉了所有包袱。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这么疯吧。
如果师傅还在,想来跟虞猫会有很多话好说,两人的性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何等的相像。
回过神来,殷歌阑发现虞猫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太子殿下?”
“小阑阑。”虞猫往前倾斜了身子,脑袋微微扬起对上殷歌阑的视线。
“你亲我一下呗。”
殷歌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明明还在谈论兽潮的问题,话题是怎么突变到这里的?!
“太子殿下,您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们皆为男子,那些举动万不能再有了。”
虞猫歪了歪脑袋,“都是男的怎么了,断袖又不是没有。”
“可臣不是断袖。”
“本太子也不是啊。”
“那您......”
虞猫贴了上去,轻轻舔了舔那两片唇瓣,然后环住了殷歌阑精瘦的腰身。
“只不过,本太子喜欢的人刚好是男子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虞猫:我不是喜欢男人,我是男女通吃。
霁寒:......呸!
第86章 腹黑国师的火葬场5
温热的身子贴了上来,殷歌阑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小阑阑,你真的看不出我喜欢你?”虞猫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
殷歌阑在早上猜测原因的时候脑中的确一闪而过这个荒谬的想法,但立刻就被他否决了。
结果现在正主来告诉他,他没猜错。
且不说别的,居然喜欢对手的幕僚,这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了。
耳垂突然一阵痒意,殷歌阑转过头,对上了虞猫含笑的双眼。
“小阑阑不如跟着我吧,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哦。”虞猫牵起殷歌阑的手,覆上了自己心口,低声道:“命都可以。”
心口一怔,殷歌阑注视着虞猫的眼睛,却没能找出分毫开玩笑的意思。
怎么可能是真的,太荒唐了。
暗笑自己是不是蘑菇吃傻了,居然真的差点被那逼真的演技骗过去。
“太子殿下,您的这些话还是找姑娘家去说吧,臣担不起。”
虞猫嘻嘻一笑,没骨头似的倒进了殷歌阑怀中,“姑娘家哪能跟小阑阑你比啊。”
边说,手又开始不安分地乱摸。
“小阑阑你有腹肌诶,手感好好。”
感觉太阳穴开始抽痛,要不是顾及对方的身份,殷歌阑绝对把那只咸猪手扭断。
“不过......”虞猫环住殷歌阑的脖子,附到了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小阑阑最壮观的还是那里,我都握不住呢。”
“!”
被这流氓的话惊到,殷歌阑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脸红了。
挣开虞猫的手,殷歌阑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太子殿下,请您自重。”
“哈哈哈哈!”虞猫半趴在原地笑了起来,两条腿一下一下晃悠着,“小阑阑你干嘛像个糟老头子一样啊,欢/好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这个人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殷歌阑捏了捏眉心,背过身去权当做没听到。
“喂,小阑阑你还记得我们第一见面是什么时候吗?”虞猫支着脑袋,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回殿下,是在朝堂上。”
殷歌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从未露面的七皇子年仅十三岁,穿着不太合身的朝服一步一个血脚印走进朝堂,手上还提了一个双目大睁的人头。
背着光微笑走来,光影交错的稚嫩面容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以叛军首领的人头换来了朝堂的一席之地,打那以后,疯子的名号越来越响亮。
那时候也是殷歌阑跟着师傅进宫半年左右,一见到虞猫就认定对方不是善茬,将来绝对是个对手。
如今三年过去了,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甚至吃了暗亏,让对方先登上了太子之位。
“不是的哦,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虞猫摇摇头,“小阑阑你忘了,我好难过。”
殷歌阑一愣,难道他与这位太子之前还在别的地方见过?
心下微动,莫非这就是虞猫对他纠缠不清的原因?
刚想要问清楚,虞猫闭上了眼睛,“小阑阑你要自己想,问我多没意思啊。”
闻言只能作罢,殷歌阑也找了个地方休息。
夜色静谧,除了一些小虫子的叫声,再没有人说话。
火堆旁的虞景新慢慢睁开眼睛,阴鸷的眼神在殷歌阑跟虞猫身上不断徘徊。
殷歌阑这个贱人,居然敢背叛他。
他就觉得奇怪,怎么兽潮偏偏就他没事,原来是跟虞猫勾搭上了。
果然是个狗腿子,一看虞猫成了太子就迫不及待的上赶着去舔。
要不是他运气好没有真的昏过去,还就错过这两个贱人互诉衷肠了。
幸好老天还是帮他的,让他及时看清了殷歌阑的真面目。
等他回去,一定要搞死殷歌阑这个贱人!
虞景新在脑中设想着各种对付殷歌阑的方法,却突然眼前一亮。
与其就这么杀了对方,不如物尽其用。
虞猫看起来倒是很喜欢这个叛徒,倒不如......
虞景新自以为隐蔽地勾了勾嘴角,殊不知他一切的细微表情都落入了虞猫的眼中。
缓缓咧开一个浅笑,虞猫眸中亮得惊人。
对,就是这样。
既然你不要,那就给我,我一定会收下的。
嘻嘻嘻......
天色渐亮,远处有脚步声传来,皇宫的人到了。
将虞景新小心翼翼地扶到轿子上,又将剩下的两个侍卫抬上担架。
森林中转眼间就只剩下了虞猫跟殷歌阑两个人。
虞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在树干边靠得有些酸的腰。
“小阑阑,我饿了。”
殷歌阑递过去一袋干粮,虞猫撇了撇嘴,“我要吃别的,这个不好吃。”
殷歌阑有点无奈,这个太子殿下又开始了。
“殿下,臣就只带了这些,您不如还是吃自己的吧。”
虞猫眼珠子转了转,凑到殷歌阑身边,笑嘻嘻道:“那小阑阑你喂我吃。”
“......”
“啊。”虞猫张大了嘴,大有对方不喂就不闭上的意思,殷歌阑无奈,只能掰了一块饼喂进去。
指尖有濡湿的感觉传来,殷歌阑下意识要缩手。可是虞猫抓住了那只手,舌尖一点一点的将指尖上沾着的碎屑舔下。
殷红的舌尖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细细舔吻,一红一白,强烈地刺激着人的感官。
殷歌阑瞳孔收缩,不可思议地看着虞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在虞猫的动作里看到了一种近乎虔诚的执着。
这可能吗,一个太子,对他的臣民虔诚?
虞猫低头在那手腕上落下一吻,然后抬眸看向殷歌阑。微微泛红的眼尾上挑,眸中波光潋滟,说不出的勾人。
“小阑阑这么看我,难道是心动了?”虞猫低笑一声,一只手撑地,人半倚到了殷歌阑怀中。
扬起脑袋,虞猫轻轻咬上殷歌阑突起的喉结。
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虞猫被用力抵开。
“太子殿下您还是自己吃吧,吃完要赶路,月光草明天晚上就要成熟了。”殷歌轻咳了一声,坐远了些。
虞猫也没有再执着于喂食,几口解决了手里的干粮。
赶路间,虞猫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父皇说了,等我回去就把虎符给我。”
果不其然看到殷歌阑表情有细微的僵硬,虞猫咧开嘴笑了,“王朝五分之二的兵力啊。”
“三皇兄这下该急了吧。”虞猫嘻嘻一笑,“不对,他什么时候不急了,一直都没什么脑子的。”
殷歌阑不知道虞猫为什么要特意对他说这番话,但对方说得没错。一旦知道皇帝给了虞猫五分之二的兵力,虞景新绝对会坐立难安。
甚至,采取一些冒险极端的做法。
王朝的兵力分三处,五分之二捏在皇帝手中,五分之二在大将军梁复手中,剩下的五分之一则在三皇子的母族。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虞景新的呼声是最高的,毕竟手中有王朝五分之一的兵力。
可如今,一旦虞猫有了五分之二的兵力,那他们就彻底陷入劣势了。
殷歌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虞猫,对方正停下来跟路边的一只小虫子玩得高兴。
真到那时候,刺杀太子也是一条路。
师傅留下的话是让他帮助三皇子成为太子,并不用辅佐到其成为皇帝。
这几年皇帝眼看就已经有了抉择,虞猫却突然诡异的得势,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殷歌阑不是没想过皇帝其实一直都属意虞猫,之前不过是在演戏而已。可是皇帝对虞猫的不满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与其说是演戏,不如说出于什么理由而不得不选择虞猫。
但到底是什么理由呢
“嘶嘶......”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殷歌阑唤回了神,奇怪地看了过去。
小金在虞猫手里拼命挣扎,试图反抗那只恶魔的爪子。
“别闹嘛,戴戴看。”
虞猫手里捏了一个花环,上面各种五颜六色的花很是漂亮。
小金挣扎不过,最后只能像一根麻绳一样被虞猫拎起来戴上了花环。
纯金色的蛇头上顶了个花花绿绿的花环,怎么看怎么滑稽。
它都想要破口大骂‘你是狗吗’了,可想到殷歌阑还在一旁,只能将到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无力地用‘嘶嘶’声表达内心的愤懑。
“真漂亮。”虞猫睁着眼睛说瞎话,“要不以后叫你小花吧。”
“嘶嘶嘶!”不要!小金已经够难听的了,要是真被叫小花的话根本就是龙生之耻!!
一人一蛇一直打闹到傍晚,这才到达了森林的内部。
月光草生长在悬崖边,散发着莹莹光泽,只等着圆月出现彻底成熟。
凡是灵植周围都会有灵兽守着,月光草也不例外。
一匹足有五米高的黑狼卧在月光草旁边,呈守卫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