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越板着脸拍开他的手:“刚刚捏我尾巴,现在又来捏我耳朵。”
不仅如此,这个小崽子还笑得这么不怀好意,肯定在心里嘲笑自己呢!
然而让裴斯越炸毛的事情还在后面。
江景辞不但怀疑他串通裴音灌他酒,还故意搞出这次cosplay来勾引他:“你穿成这样,是为了让我回心转意吗?”
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子是为了完成必走剧情才穿成这样的好么!
反驳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裴斯越却突然灵光一闪——若是江景辞真的因为这身兔子装和自己重归于好,那今晚也不算白白牺牲了节操啊!
于是裴斯越当场表演了一个变脸。
他将已经炸起来的毛统统按了回去,眨巴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做出一副乖巧惹人爱的样子:“那你回心转意了吗?”
江景辞抿唇不语,但眉毛却稍稍上扬了一下。
根据裴斯越对江景辞的了解,每当他扬眉的时候就代表他对这件事已经开始感兴趣了。
没想到江景辞竟然是个毛绒控?
于是裴斯越再接再厉道:“等以后我的腿好了,我给你跳一段兔子舞好不好?”
江景辞显然是不想轻易放过他,淡淡开口道:“现在也可以跳。”
裴斯越笑容逐渐僵硬,这个小崽子还真会蹬鼻子上脸!
可他一想到和江景辞分居的这些日日夜夜,一想到他为了挽回狗男人的心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便决定忍气吞声下去。
眼下临门一脚了,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退缩呢!
裴斯越冷笑一声,一边左左右右地歪头,一边毫无美感地晃动自己的爪子,嘴巴里还哼着完全不搭调的歌。
江景辞的笑容再也绷不住,笑出来的同时将裴斯越按在了轮椅靠背上,埋着头将他的兔子装的拉锁拉开了。
直到这个时候,裴斯越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不难闻,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致幻作用。
裴斯越丝毫不记得要反抗,他就像是已经对某些事产生了肌肉记忆一样,只觉得一种强烈楠的熟悉感向他袭来,自然而然地扬起脖子,眼神变得迷离。
他晕乎乎地想,他和江景辞到底是谁醉了?
......
“二哥啊二哥!”
房间的门被人猛地撞开,裴音愣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口齿不清地问:“江景辞,你是打算把我二哥就地生吞了吗?”
裴斯越晕头转向地直起身子,同样口齿不清:“你怎么大舌头了?”
裴音“嘿嘿”一笑,脚步虚浮地来到两人面前,将一张卡塞到了他二哥的手上,“还说我大舌头,二哥,你舌头是不是都被咬肿了?”
裴斯越这才慢慢回过神,江景辞竟然趁着他意志力薄弱的时候击破了防线!
他没来得及说话,江景辞倒是主动开了口:“你进来做什么?”
这话说得非常不客气,裴音当即恼了:“我进来做什么!我进来给你们送房卡!我可是今晚的大功臣好不好!要不是我把你灌醉,你和二哥会和好吗!”
“灌醉?”江景辞笑着问,“到底是谁把谁灌醉?”
裴音伸出一根手指,却因为喝得太多而不停地晃动。
“我没醉,我只是喝得有点多,”他闭了闭眼睛,脑袋越来越晕,“总之你们欠我一个人情,我先撤,这账等我酒醒再算!”
裴音走后,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裴斯越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现。
以往都是江景辞单方面占他便宜,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棘手。
面对某小崽子的强势侵略,他不但没有顽强抵抗,甚至还有同流合污的嫌疑,这让他产生了愧疚的心理——主角受终究是被他玷污了,自己到底该不该负责?
“又想赖账?”江景辞一眼看穿了他的犹豫,不紧不慢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这次有裴音作为目击者,你想赖也赖不掉。”
裴斯越闷着头:“没有。”
江景辞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问:“那你对不对我负责?”
裴斯越简直欲哭无泪,他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身为当代的有志青年,怎么就能色令智昏了呢?!
“这么犹豫,看来还是没学乖啊,”还没等裴斯越屈辱点头,江景辞就站起身来,“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走?你个小崽子又往哪里走?
“你不和我回家住?”裴斯越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会还要回宿舍住吧?”
“嗯。”江景辞应了一声。
裴斯越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臂,“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分居应该结束了不是吗?”
江景辞佯装苦恼地叹了口气:“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去?”
“等你彻底学乖的时候吧。”
说完,江景辞转身离开了,剩下裴斯越一个人在原地思考人生——自己还不够乖吗?他都听话地穿着兔子装跳舞了!
兀自生了会儿闷气,门再一次被人推开,裴斯越一转头,就看到许久未见的裴顾站在门口。
“大哥?”
裴顾的脸色有点黑,看上去似乎是不太高兴:“江景辞给我发短信让我来接你,他人呢?”
裴斯越顿时委屈起来,开始告状:“是啊大哥!你说江景辞过分不过分,之前因为一些小矛盾就离家出走,我哄了一个月都没有哄好!而且他刚才明明亲了我,后来却翻脸不认人,还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裴顾眸色黑沉,冷冷道:“小越不生气,哥替你收拾他。”
新婚小夫妻闹分居,这么大的事早就在群里传遍了。裴顾刚知道的时候怒不可遏,江景辞怎么敢让他弟弟吃独守空房的苦?
他原本是打算亲自从国外回来教训这个弟媳一顿,可裴峥嵘和谢岸玲却统一了战线,不允许任何人插手这件事,这让他只有干着急的份。
终于将国外公司的事情全部处理妥当,裴顾立马赶飞机回来,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江景辞的短信——裴斯越在X酒店一楼休息室,麻烦你去把他接回家。
麻烦?裴斯越是他的亲弟弟,用得着那个臭小子用“麻烦”这个词?而且连一声大哥也不叫,到底有没有礼貌?
裴顾将裴斯越用厚毯子裹好,抱着送到了车里。
在回家的路上,裴斯越又隐隐担心,忍不住问道:“哥,你打算怎么收拾江景辞?”
裴顾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安慰道:“放心,保证让你满意。”
有了亲大哥的保证,裴斯越彻底放了心,晚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他就接到了裴顾的电话,对方告诉他再也不用独守空房了,他可以直接搬到江景辞的宿舍里去。
裴斯越:“......”
“大哥知道你离不开江景辞,你放心,大哥已经帮你整理好宿舍了,你明天直接住过去就可以。”裴顾说完便挂了电话。
裴斯越木着脸看了一眼自己柔软舒适的一米八大床,又想到学生宿舍里那又窄又小的硬板床,整个人都抑郁了。
虽然他的初衷确实是结束分居没错,但是直接换一个生存环境是不是有点代价太大了?
听闻此事的裴音迅速发来了喜报:大哥还真是另辟蹊径啊hhhhhhh,这下好了,你们俩可以同甘共苦了!
裴斯越叹息一声,扔过去无数个殴打的表情包。
-
周一晚上,裴斯越因为住宿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夜自习直接请假了。
孟林林把他送到了江景辞的单身宿舍,一开门发现环境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但比起家里还是要逊色很多。
裴斯越随意找了一张床躺下,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仿佛突然变成了豌豆公主,隔着床垫就能感受到木板的硬度。
孟林林知道他越哥心情不佳,安慰了几句便回班上自习去了。
裴斯越一个人无聊地打了会游戏,不到十点便睡着了。
......
晚上十点半,夜自习结束。
江景辞抬起头,将写好的卷子全部夹在练习册里。
他向前方空桌上瞥了一眼,心想那人今晚倒是消停,不仅没上夜自习,连一条消息都没有给他发。
江景辞微微蹙眉,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宿舍门没有锁。
直到把门推开,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床上怎么有一个黑影?
江景辞一把将灯拍开,就看到裴斯越歪歪扭扭地躺在他的床上,头发睡得乱糟糟的,露出光洁圆润的额头。
“江景辞……”
正在做梦的人被他惊扰,喃喃地说起梦话:“我想和你一起睡觉,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身心俱疲之际,发现思念已久的老婆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你怎么想?
江景辞:不好意思,现在没空接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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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有一句遗言要和你说
裴斯越被喊醒的时候, 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慢吞吞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江景辞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怎么睡我的床?”
裴斯越环顾四周, 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了舒适的大床住到宿舍里来了。
“大哥给我办理了住宿, 我没注意这是你的床,”他刚睡醒,声音闷闷的,“反正都是一样的, 你就不能睡那张床吗?”
知不知道美梦中被吵醒是一件很忧伤的事情啊。
江景辞没说话,就那么垂眸盯着他,裴斯越敏锐地从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威胁。
行行行, 也太小气了吧, 我走还不行吗?
裴斯越不高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要往轮椅上爬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腿部一阵剧痛, 当即弯下腰闷哼了一声。
江景辞仍旧表情冷淡。
他知道眼前这人不但鬼主意多, 还演戏上瘾, 突然叫疼应该是要使个苦肉计, 然后理所应当地赖在自己的床上不肯走。
可这次和之前拙劣的演技不同,裴斯越可谓是超常发挥, 不但哼唧的声音非常真实,就连额头上都开始渗出冷汗。
江景辞脸色一变, 迅速蹲下来:“你哪里疼?”
就是短短几秒钟, 裴斯越已经疼得脸色苍白, 他委委屈屈地抱着自己的腿, 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感觉好像是腿疼。”
腿疼?一个双腿残疾多年的人竟然腿疼?
江景辞二话没说将人抱起来往外走, 在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裴斯越一直老实地待在江景辞的怀里, 虽然两条腿确实疼得厉害,但他看到少年为自己紧张的样子,心里就莫名一阵窃喜。
这个小崽子根本就是口是心非,明明非常在乎自己,还偏要假装高冷,这难道不是在自虐吗?
裴斯越眼珠一转,实在不愿意浪费这个好机会——毕竟自己被养得白白胖胖,下一次生病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何不借着这次腿疼彻底把江景辞哄好?
于是,原本漫不经心听着京剧的司机大哥先是听到一阵剧烈的喘息声。
“啊,呼哧,呼哧,江,江景辞,”裴斯越的演技属于爆发式的,前一秒还在忍着疼慢慢呼吸,下一秒就和马上要断气似的,“江景辞,我恐怕是,是不行了,呼哧,呼哧——”
司机大哥将京剧关了,瞥了后视镜一眼。
“江,江景辞,”裴斯越后仰着头,虚弱无比地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抚摸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边脸颊,“可是,我......我好舍不得你啊。”
台词刚说完,被疼出来的眼泪正巧顺着眼角留下来,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亮闪闪的,画面甚是凄美动人。
司机大哥又向后瞥了一眼,同时加快了车速。
“我都快要.....快要去世了,你连句话都不跟我,呼哧呼哧,说吗?”裴斯越又被疼得蜷缩了一下,唇上的血色也淡了不少。
江景辞低头看着他,紧蹙着眉:“别瞎说。”
虽然知道裴斯越还有闲心飙演技,问题应该不大,但他整个人还是因为紧张而绷得紧紧的。
眼前的人脸色每白上一分,他的心就向上提一点,就算说出来的话是故意让他心软的,但对方身上的疼痛却作不了假。
眼看着车速越来越快,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裴斯越抓紧时间将剧情推向高。潮:“江景辞......我有一句遗言想要和你说。”
不知道江景辞是不是终于被他的肺腑之言打动,少年沉沉地望着他,嘴唇抿得紧紧的。
“如果这次我......我能死里逃生,”裴斯越的手抖得和得了帕金森一样,都快把自己感动哭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后座小情侣上演生离死别大戏,可把刚刚离婚的司机大哥嫌弃坏了,他猛踩油门,生生把路途时间缩短了十分钟。
“到了,”司机大哥不耐烦道,“赶紧送医院吧,兴许人还有救。”
裴斯越被打断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仍旧泪眼婆娑地等着少年的回答。
江景辞不敢耽误时间,将人裹紧之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答应了?裴斯越愣了一下,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这个小崽子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