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骨[穿越重生]——BY:PEPA

作者:PEPA  录入:06-07

  这座园林布设得十分精妙,一草一木皆是不俗,每隔三步便是一处景致,本该很是赏心悦目,奈何斥鼻的异香实在太过扰人,教这四人根本无心去赏,只脚步匆匆地从中踏过。
  秦念久虽然有意相助他们不假,也心知当年的宗门人早非眼前的这拨了,但深魇中直面宗门人的惊悸感犹在,因而也没靠那二人太近,只隔了点距离缀在后头,听谈风月淡声向他们二人打听,“……此番邀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隔着纸鹤讳莫如深地说什么只能当面详谈,如今他们已如约到了,总该能说了吧。且方才看他们一派轻松,甚至算得上欢欣雀跃的,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想叶尽逐与叶云停听了,面上却露出了七分难色,三分欲言又止,“这……”
  犹豫间,叶云停领二人在一座八角亭中落了座,方才踟躇地开了口,“其实……我们两个也并不清楚……”
  不等这二位仙友面露惊诧之色,叶尽逐便一脸愁闷地把话接了过来,“唉,都不知从何说起……咳,是这样的。我们大师兄有个知交,早前说遇着了点异事,大师兄就把我们带过来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嘛,便也没跟宗门报备……喏,这园子就是他那知交准备的,住着还算舒心吧,就是味道属实冲鼻了些——”
  意识到自己将话题扯远了,他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将话又绕了回来,“可具体情况又没跟我俩说,光见大师兄与他闭门商谈了,后又突然说要把你俩找来相助,还说要等人齐了再述详细……”
  秦念久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插话进去,确认了一遍,“他们甚至没与你们细说?”
  两个小叶子齐齐摇头,“没有。”
  “……”秦念久一阵哑然,听谈风月问道:“你们大师兄的那位知交也是宗门人?”
  两个小叶子又是齐齐摇头,“不是。”
  谈秦二人:“……”
  半晌,谈风月才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可知大概是何事?”
  这回只有叶尽逐摇头了,叶云停则是想了想,而后不确定地道:“好像是……家事?”
  ……家事?
  秦念久与谈风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警惕。
  这两个叶姓少年年纪虽轻,上回追击破道时却见他们有余力撑至了最后,本领该是不小,傅断水这回瞒着宗门独挑了他们二人同行,且还如此慎重,怕是情况并不好办……
  再说他那知交所准备这座园子,是肉眼可见的处处精美——真不知是何等富贵人家。
  四人一时都没说话,还是叶尽逐率先打破了沉默,“哎呀,问这么多,等他们来了一说,不就都知道了?实不相瞒,我都快好奇死了……”
  是自己这边有求于人,还什么都不与他们说清,未免有些不厚道……怕这二位久等不耐,叶云停也适时道:“二位仙友初到时我便已通知了大师兄,想来他们应该快到了。”
  果然,几乎是压着他的尾音,远远走来了两人。
  仍是那件尽显端方贵气的月白衣裳,仍是那灵气澎湃的玉佩……仍是那张令人横竖都看不顺眼的俊颜。秦念久只将目光在傅断水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挪开了去,看向他身侧面带浅笑的男子——
  论样貌俊美,实不输傅断水,论气度华贵,较傅断水尤甚……
  傅断水仍是恃着张冷面,见人已到齐了,便也没拖沓,对四人微微一颔首,开门见山道:“这位是当朝太子殿下,纪濯然。”
  ……太子、殿下?此言一出,谈秦二人尚还镇定,叶尽逐与叶云停却皆是一惊:那……他的家事……
  秦念久实为阴魂一缕,顶上只认阎罗主,自然不觉这人皇太子身份有何特殊,不过暗暗轻啧一声,腹诽了一句“玉烟头牌攀高枝”,便默默揣度起了这次找上门的会是什么异事。至于谈风月么——
  太子纪濯然看着手中无端出现的一捧银钱,抬眼笑问那青衣公子,“仙家这是何意?”
  秦念久:“……”
  谈风月亦是笑笑,拂袖将那捧银子收了回来,“不好意思,一时顺手。”


第七十六章
  纪濯然虽然贵为太子,人却随和,并没在意这不痛不痒的“冒犯之举”,反被逗得微微一笑。
  他生得美俊,星眸湛然,剑眉含威,满一副天贵庄严之相,眼尾处却偏生有一枚红痣,弯眼笑时便衬得眉目柔和灵动许多。只听他带笑道:“二位仙家如何称呼?”
  闻言,玉烟宗三人也一并转眼看向了谈秦二人。其中叶尽逐尤为期待,毕竟那执黑伞的曾救过他一命,上回匆匆一别,都没来得及问这二人的名姓……
  自己一个怨煞之身,连名字是从那破殿中强借而来的,这儿还有三个宗门人士在旁,秦念久答话时便谨慎了些,“恰与九凌天尊同名……秦念久。”
  果然,玉烟宗三人听后,神情都变得有些许微妙:不想一个邪修居然会与正派天尊同名……
  纪濯然出身皇家,对宗门之事知之甚少,也未曾听说过九凌天尊,只客套地赞了一声“好名字”,便转向了谈风月,“这位呢?”
  谈风月身姿端正,一派坦然,“姓谈,谈风月。”
  “……”
  纪濯然这回赞不出口了,微微一噎,无言颔首。玉烟宗三人亦是一阵静然无语——这一对断袖邪修,一个“谈风月”,一个“情念久”,果真般配。
  气氛微微凝滞了一刻,不过很快便散去了。纪濯然与傅断水一同入了座,再开口时便稍稍肃了神色,面向众人道:“虽说各派宗门向来不涉朝廷之事,但此事事关重大,此番求助于诸位,实是无奈之举——”
  先已猜到了此次情况怕是棘手,但听太子口吻如此严肃,秦念久不免还是心有惴惴,就连一向坐不住的叶尽逐都难能可贵地沉下了心来,屏息以待他的后文。
  纪濯然话音一顿,单刀直入道:“本宫疑心国师有异。”
  他微微垂下眼帘,指腹在桌上轻叩了两下,似是在斟酌由何讲起。片刻后,他缓缓道:“——父皇于两年前生了一场重病,几已垂危,经国师闭门调理了七日后方才好转。这本是件喜事,可父皇却从此性情大变,犹如……换了个人一般。”
  人皇乃人界至高司权者,听太子有此一言,众人皆是一愣,其中秦念久尤甚。
  ……换了一个人般,莫不是与他一样,有人借尸还魂?
  且听太子续道:“且自那之后,父皇只用生冷吃食,只饮国师所备的凉汤药水。那汤水,我曾命人暗中取来过一些,细细查过,里面却不过寻常草药炖材而已。”
  ……这么一说,又不似借尸还魂了。
  谈秦二人静心听着,不觉皱眉。又听傅断水淡淡道:“近日我曾与太子一同面见过人皇,一切确如他所言。可除此之外,却不见人皇身上面上、行为举止有何异常,思维决断亦都十分清醒……猜想二位或有些别的见解,这才劳二位前来。”
  说白了就是他看不出皇帝身上有何端倪,猜测国师许是用了什么他所不知的禁术,这才想起了他们两个“邪修”呗。秦念久先是不屑地暗嗤了一声,心说宗门首徒也不过如此,随即又蓦地反应了过来——禁术?!
  那蓝衣师兄……
  谈风月却从纪濯然的话中抓见了另一个重点,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殿下颇为孝顺。”
  ——经已过了两年,到如今才想起要找他这位宗门知交前来一探究竟?
  纪濯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却没动怒,只淡然一笑,“各派宗门向来不涉朝廷之事,朝廷之事亦不会传予宗门人知,尤其此事非同小可,又找不到切实证据……但——”
  他微微一顿,拿指腹轻叩了叩石台,沉吟片刻后另说起了一件看似无关的事,“世人只道当今天下有陛下镇着,国师帮扶,盛世太平安稳,却不知朝中多年来实则异事频出。皇家代代子嗣单薄不说,自本宫记事前,宫中各皇子便总会莫名遭难,或伤、或残……或亡。得以康全成人的,唯本宫与八皇弟而已。而就在半月前,八皇弟竟也无端盲了一双眼睛——”
  说到此处,他又是一顿,端过杯来浅饮了一口茶水,止语不言了。
  言下之意,只怕下一个遭难的会是他自己,他这才破例问了傅断水前来相助。
  是为了自己,这理由倒颇站得住脚。谈风月微微颔首,不再多话,只轻抚了抚手中银扇。
  见他没再多说,纪濯然便又笑道:“情况大致如此,不知二位仙家可愿借力一探?”
  未等二人反应,傅断水适时淡声道:“我们三人此番出行,并未告知宗门。”
  即是说他们无需担忧邪修的身份暴露,招来首宗责难。
  无关什么邪修不邪修的,在联系上“禁术”一词时,秦念久便心知此事不能放着不管,想当然地点了头应下,谈风月却望了那浅浅带笑的太子殿下片刻,方才轻点了点头——旁有玉烟宗人在场,此般宫中秘闻都说予他们听了,还牵扯到了国师人皇……若是他们不应,怕是根本难留得命在。
  纪濯然一直悬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轻舒了口气,诚恳笑道:“那就有劳诸位了。”
  既已应下了这门差事,总该多问多打听,了解得更深彻些才是。
  奈何在场除开太子这唯一知情者之外,傅断水寡言、谈风月少语,叶云停沉稳,自觉不该贸然开口,秦念久则怕问多错多,会失口将宫不妄一事牵扯出来,因而也只默然缄口不言。
  ——亏得还有叶尽逐这个叽喳且无所畏惧的角色在场。
  方才听他们你来我往地念述了一大堆,叶尽逐满腹疑问早憋不住了,又见众人只顾沉默饮茶,一副独有他在心急的模样,便按捺不住地将话都吐出了口,“那国师叫什么名,是个什么来历,平素有何其他异常之处呀?”
  他问句虽多,却字字问在了点子上,秦念久不由得暗送了他一记赞许的目光,听纪濯然逐句答道:“国师无名——即是‘无名’这二字。约莫六十年前,皇祖父还在位时,宫中曾有过一场妖狐之乱,恰逢无名游历至皇都,经他之手方得以平息,于是皇祖父便封其为了国师。”
  又是六十年前。
  秦念久与谈风月暗暗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下皆是低低一叹。
  “至于异常之处……”纪濯然浅饮了一口茶水,忖了忖才接着道:“倒说不太上来……常以黑纱遮面,喜用香料可算?”
  ……黑纱遮面,身携香气?叶尽逐不免忆起了初遇时同样面戴黑纱、一身脂粉味的秦念久,复杂地向他投去了一个“天下邪修一般黑”的眼神。
  秦念久:“……”
  十分大度地没与这小叶子计较,他转向纪濯然道:“所以皇都四溢的这香味——”
  纪濯然轻轻点头,“国师喜用香料,用香之风蔚然袭至宫廷,百姓亦纷纷效仿上行,皇都才变作了如今香气过甚的模样……”
  同样不堪其扰似的,他轻捏了捏自己的鼻尖,苦笑道:“闻习惯了倒也还好。”
  不过一个小小的动作,叶尽逐顿感与这平易近人的太子殿下拉近了几分距离,语气不自觉放开了不少,“那……那国师无名,修为几何,厉不厉害啊?”
  纪濯然并非修者,哪识得明国师修为几何,思索了一番才道:“唔……别的不说,至少这六十年来,世间风调雨顺,海晏河清。”又轻叹一声,“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多年来稳坐国师之位。”
  言罢,便也描述不出更多了。
  光听他一家之言,总比不得亲眼去探探那国师的虚实……秦念久稍稍一忖,片刻后看向了纪濯然,“还是得去探探才好……只是我们二人实不过一介平民,怎有机会出入皇城,得见人皇与国师?”
  若是像傅断水一般直接跟着他进出,人一多,难免打草惊蛇……
  对此早有准备,纪濯然略一颔首,站起了身,“秦仙家无需忧心这个,还请二位先在这处暂居一日,静待本宫安排便好。”
  谈风月眉峰微微一挑,并不太喜他这副事事不先与人交待清楚的行事风格,却也不好置喙什么,只顺意点了点头。
  傅断水便也一同站起了身,对两个叶姓师弟道:“我送太子回宫。待二位仙友稍事休整一番,即可先去翻阅案档。”
  “是。”叶云停即刻恭敬领命,叶尽逐亦跟着行了个礼,与谈秦二人一并目送着两人施施然离开了八角亭。
  太子与傅断水一走,两个小叶子面上神情均是一松,齐齐长出了口气。叶云停倒还恃着几分稳重,叶尽逐则像泼猴现了原形一般,边走边连伸了好几个懒腰,兴奋道:“呼……国师、太子、人皇!事关黎明苍生哎……若是解决了此番异事,可不知能记上多少功德呢!”
  连异事的头尾都还未查清楚,这就想着算功德了?秦念久随他走着,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暗暗腹诽宗门弟子果然不过如此嘛,目光短浅的很。
  谈风月读他面上表情便猜到了他心中所诽,不禁心觉好笑——先前是谁每每哄自己一并去探查异事,都口口声声不离“功德”二字的?
  不过,既然讲到了功德……那蓝衣师兄能铸出那般精美的灵剑,修为应是不凡,该也没少入世除祟克乱——从这处入手,兴许好找?
  他稍一思索,缓下了脚步,与那两个叶姓少年道:“玉烟宗尊为各宗之首,那记录着各宗宗徒所攒功德的案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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