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月太子 出書版BY東堂翔

作者:  录入:11-17


  待在這兒一段時間下來,他老是看到這類的有趣畫面。

  「阿蒙!你又偷吃糖了!不是說用餐之前不能吃糖嗎?」

  長夜看見阿蒙手上正抓著一大把如水晶般的甜糖,又氣急敗壞的想抓起阿蒙好好的教訓一番。

  而阿蒙見狀隨即將這些糖果往衣袖裡塞,慌慌張張的左顧右盼之後,往另一個方向逃命。

  阿蒙跑的很快,但是長手長腳的長夜跑得比他更快,才一會兒的時間,長夜就像拎小雞似的,抓住了阿蒙的衣領,氣衝衝的質問著他。

  「你還逃!把甜糖交出來!」長夜拎著他氣衝衝的吼著,阿蒙則是一臉懼怕的用雙手搗住自己的雙耳。

  嗚,長夜吼他的時候最可怕了!

  眼見阿蒙依然不為所動,長夜又吼了一次,這會兒阿蒙才乖乖的從衣袖裡拿出方才藏的那把甜糖,交在長夜另一隻大手上。

  而這時,阿蒙又露出了那副可憐又無助的模樣,盯著長夜手上的甜糖。

  啊!他最愛的甜糖啊!

  然而,長夜似乎對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總是無力招架,他安靜的盯著阿蒙好一會兒之後,才又不舍的開口。

  「用餐之後,這些甜糖我會還你,以後別再這麼做了,知道嗎?」

  最後,長夜寵溺的摸摸阿蒙的頭,看著他乖乖點頭回應時才放過他。

  這一切,全被坐在角落的光月看得一清二楚。

  他有些愣愣地看著長夜,看著阿蒙,他沒料到這個冷酷的男人面對阿蒙的時候,居然會是這麼溫柔的人,而且溫柔得讓人不禁起雞皮疙瘩啊!

  當他還在發愣時,長夜已經離開,阿蒙則是又堆滿微笑的緩緩來到光月身邊。

  他很謹守自己的工作呢!

  永晝要他鄉陪陪光月,他便照做,甚至已經到讓長夜打翻好幾打醋桶的地步了。

  「又被長夜罵了啊?」光月看著他靠近,露出了微笑,這個阿蒙真的很討喜。

  阿蒙看著他點貼頭,對於方才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然後很神奇的伸手往衣袖裡摸摸,又抓出了一大把的甜糖,一顆一顆滿足的吃著。

  這個也是鞍寨裡所有人覺得最神奇的事,阿蒙的衣袖裡好像有著另一個空間,可以藏上許多東西。

  而看著阿蒙這樣的舉動,讓光月又不禁放聲大笑。

  實在太有趣了!

  他在這地方生活的這一段時間以來,總不斷的這麼想著,待在這兒實在太好玩了!

  每個人都是這麼的有趣又和善,待在這裡真的好開心。

  但是,笑著笑著,光月的腦海裡總會不小心的閃過一個人,一個令他心頭又揪緊的身影。

  那道他不知該恨或者該愛的身影。

  總是因為這樣,光月又會露出一副落寞的神情,彷佛方才的開懷大笑只是個假像。

  阿蒙看著他又露出這樣哀傷的神情時,臉上總會湧起一股擔憂。

  光月常常這樣呢!突然就心事重重,看起來好像很難過呢!

  這時,阿蒙彎下身子拉拉他的衣袖.

  「嗯?怎麼了嗎?」光月抬起頭不解的問著。

  阿蒙依舊扯著他的衣袖,要他站起身,似乎想去什麼地方。

  「要去哪呢?」光月就這樣被他牽著走,甚至離開了鞍寨也渾然末覺。

  去玩!去玩!我帶你去湖邊玩!

  阿蒙回過頭,臉上依舊堆滿了微笑,而眼底這麼告訴他。

  去玩吧!我們一起去玩!

  ◇  ◇  ◇

  他們倆來到離鞍寨只有幾裡遠的地方,這兒有一座太湖。

  一座位于山林之間的湖泊,從遠處看來就像是座落在樹林之中的一顆透明寶石,隨著暖陽的照耀,讓這座湖閃閃發光。

  光月與阿蒙就站在樹林之間,看著這座大湖,不禁看得發愣。

  這座大湖,卻又讓光月陷入過去的回憶中。

  記得當初他與尉然熟識也是在湖邊,也因為如此,他近來老是在夢裡夢見皇宮裡的那座湖泊。

  湖邊有個身子修長的溫和男子等著他的到來,但是他總是記得自己絕不會靠近這個男人,儘管他的心底有多麼的在乎這個人,但就是不會靠近。

  光月這時有些茫然的半躺在湖邊,小腿以下浸在冰冰涼涼的湖水裡,而他的腦袋又開始陷入另一個思緒。

  這時,他總是沒有察覺自己老是想著某個人,深深地想著某個人的身影。

  ◇  ◇  ◇

  「陛下,燎國方面又傳來消息了,若是您的態度再這麼強硬,恐怕會引起一場戰爭。」一名大臣擔憂的對著坐在書房主位沉思的尉然說道,而他此次晉見可是代表了無數的大臣們的心聲。

  畢竟,一個燎國太子在國境內猝死、遺體下落不明的事,實在太嚴重了。

  而燎國方面因此想借機引起一場戰爭,這些無法預測的可能,對於尉朝來說無疑是個重大的傷害。

  「不是說過下了朝之後若要談國事,必須上奏晉見嗎?」尉然一手撐著頭,有些煩躁的回應。

  「不,請陛下息怒,此事攸關尉朝的安危,不得不儘快上奏,臣等僅是希望陛下能儘快做出決定。」大臣惶恐的跪下說道,而尉然明顯的怒氣與不耐煩更讓這名大臣冷汗直流。

  似乎,每回一提起有關燎國太子這件事,陛下總是焦躁不安,甚至不願多提,但是茲事體大,不得不談。

  「行了行了!此事短時問之內不會有個確切的答案,畢竟這個太子的遺體找不著就是找不著,你非要朕想出辦法,只要這太子的遺體沒有找出來,就什麼也別說!」尉然焦躁的說道。

  但是他自己卻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太子的遺體,他好不容易才讓光月脫險讓他假死,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洪手讓出?

  「那麼,燎國方面威脅我們,預備派兵攻打的事......」

  「這件事朕會跟水裔將軍商討辦法,儘量將打仗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朕會解決的。」這時,尉然又重重的歎息著,對於此事他也是煩躁不已。

  雖然這樣的情況是他預估的範圍之內,但是心頭卻怎麼也無法輕鬆。

  「退下吧!讓朕休息一會兒。」

  尉然揮揮手遣退這名盡責的大臣,但是臉上的疲憊與煩悶,卻讓這名大臣憂心不已」。

  同時,尉然的歎息聲,又傳進了每一位下屬們的耳朵裡,宮裡每個人都瞧得出來,經過燎國這件事之後,陛下似乎越來越憔悴了。

  「唉!」潔淨的書房內,終於又只剩下他一人了。

  總是在沉靜之時,藏在腦海深處的苦痛與煩悶才會統統顯現出來。

  「怎麼會弄得兩面不是人呢?」

  想到這兒,尉然又是一聲長歎,他盡心盡力保護的光月說什麼也不肯諒解他,而不惜因此交惡的燎國也想借機引發戰爭,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下場,比他預期的還要糟糕。

  疲憊的他,這時仰頭閉眼了好一會兒,腦海裡閃過了萬般的思緒。

  這時,他才深深覺得自己是個凡人,是個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的一個凡人,他又想,會不會在這次的事件裡,賠掉了自己的聲望?或者更嚴重的,賠掉了這片江山?

  「該怎麼辦呢?朕只是想讓你更自由些、更快樂些,能夠不再那麼的無助......」到頭來,他的想法依舊如此,他只是想讓光月獲得自由,獲得快樂。

  如此而已,這麼簡單的願望,為何到頭來像是一場空呢?

  「光月,現在的你過得好嗎?」尉然緊閉著眼,想著他的身影試圖讓自己可以稍微快樂些。

  而這是他近日來,唯一能讓自己獲得慰藉的行為。

  只要想著那人的模樣,似乎就能快樂些,就能舒緩這滿滿的思念。

  ◇  ◇  ◇

  「引發戰爭不在我們估算之內。」

  在鞍寨的飯桌上,尉朝的國事常常成為這群黑山俚恼勗拑热荨?

  現在已是晚餐之後,位於鞍寨大廳裡的大圓桌旁,只剩長夜與永畫兩人,喝著酒談著天。

  但是,長夜皺眉的模樣,似乎顯示了他們所提及的話題不怎麼輕鬆。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長夜皺眉的喝了口酒。

  「唉,我想原因全出在陛下身上吧。」

  「那傢伙?那傢伙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決這件事嗎?」長夜挑挑眉,不苟同的說著。

  「長夜,話不能這麼說啊!畢竟人因愛而陷入苦悶時,很多事情都會亂了方向,這種情況你不也很清楚?」

  永晝笑著說道,無意問還影射著當初他與阿蒙的一些事。

  「但是,嚴重到快要引發戰爭,這可事態嚴重了吧!」長夜冷哼一聲,對於永晝提起往事,似乎有些不悅。

  「這事解決的辦法是有,但是陛下卻像是刻意逃避似的,怎麼樣都不肯談。」想起這幾天他所看到的尉然,水晝不禁悠悠的歎口氣。

  那模樣,真是憔悴又可憐啊!

  「逃避?」

  「是啊,他似乎等著某件事,若是他心頭那件事沒有解決,接下來的事根本無心理會。」

  「這樣......這樣會賠掉整個尉朝啊!」長夜不安的站起身,這樣的情況也未免太糟糕了?

  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這麼斷送?

  「當然,解鈴還需系鈴人。」永晝笑了笑,望瞭望外頭。

  長夜當然看出永晝眼底的意思,跟著沉默望著外頭。

  「光月殿下,若是您對於我倆的話題有興趣的話,我們不介意您跟我們一起暢談。」永晝望著門外說道。

  永晝不知從何時開始就發覺外頭躲了一個人正在偷聽他說話,他與長夜神情輕鬆的望著門口。

  過了一段時間,有個身影才緩緩的出現在門前,在月夜下將這人的特徵完全顯露出來。

  修長的身軀、紅黑的發色。

  「他在外頭多久了?」長夜低聲的問著永晝。

  「打從一開始,他就在外頭了。」永晝攤開紙扇搧啊搧,不疾不徐的說道。

  然而,依舊站在外頭的光月則是低著頭,雙手握拳了許久。

  「你們、你們說的事情是真的嗎?」他這時緩緩的抬起頭,晶亮的雙眼裡有著苦痛與不安。

  「絕對屬實。」永晝緩緩的回應著。

  怎麼這些事情,尉然從來都不跟他說?

  那天尉然怎麼不肯解釋給他聽?

  為什麼要把這些蔽在心底讓自己痛苦?

  而光月就在這時眼角滴落了淚水,沒人知曉他落淚的原因。

  只知道,他的落淚是為了誰。

  ◇  ◇  ◇

  接近子時,鞍寨的大廳裡氣氛凝重。

  「萬一真的引發戰爭......」光月低著頭雙手握拳,就在方才,永晝將所有的事情巨細靡遺的說了一次,當然也包括當時尉然想親口告訴他,卻遭到拒絕的部分。

  尉然其實是拿自己的權位做為賭注,不管這件事成功與否,吃虧的永遠都是他自己,然而他卻沒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吞下這滿滿苦澀的他,就這麼孤獨的守著這個秘密。

  雖然他不肯說,但是身為旁觀者的永晝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該怎麼形容這個舉世無雙的賢明君王呢?是個孤獨的守護者,他一生守護的人不多,但是都是用盡全力的守護,卻往往忽略了沒人可以守護他。

  尉然是個孤獨的人,一個忍氣吞聲的獨自一個人,卻又傻傻的付出生命。

  傻瓜一個。

  「那都是你的錯!」長夜毫不客氣的伸手一指,讓光月縮縮肩膀,看來有些心虛。

  「長夜別嚇他啦!」永畫掛著微笑制止,長夜只要稍微嚴肅點,很容易讓人嚇得發抖。

  「但他說的是事實,我、我該怎麼做才好呢?」光月低頭憂心的說著。

  「光月,現在的你願意見見陛下嗎?」永晝神色柔和的問著。

  「我......」光月看華水晝。稍稍的遲疑了一會兒之後才肯定的點點頭。

  「想,我很想很想見尉然。」

  「恰巧,明日我會進宮一趟,這句話我絕對會幫你帶到的。」永晝攤開紙扇搧風,氣定神閑又肯定的說道。

  ◇  ◇  ◇

  同時間的皇宮裡,似乎也不怎麼平靜。

  「陛下,晚了,早些休息啊!」一名下人擔憂地站在書房一旁,提醒尉然該就寢了。

  但是尉然卻不為所動,這樣的情況令這名下人又更急了。

  據說,陛下過了午膳之後,便在這兒坐了一整天,直到現在都過晚膳好久了,陛下依然沒有移動,這可會累壞身子啊!

  「朕的事你別擔心,先退下,朕想休息的時候自然會去休息。」

  尉然站起身,扯下了披在肩膀的外衣,跨出步伐往外走。

  「陛下,您要上哪去呢??」忠心的下人連忙跟在後頭,不知道陛下又想做什麼打算了。

  「沒什麼,想出去走走、透透氣,誰都別跟來。」尉然下了這麼一道命令之後,隨即推開了門往外走去。

  他不許任何人跟著,因為他想去某個地方。

  一個充滿了屬於光月回憶的地方。

  「今天剛好是月圓呢。」尉然走著走著,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

  「今夜的大湖,大概與那天會是很像的景色吧。」他依舊抬頭望著,腦子裡卻回到了當初與光月初遇的景象。

  他記得,當時那座宮裡的大湖波光粼粼,月夜下的景色優美,那個彷佛跌落人間的精靈的景象,依然牢牢的記在他的心裡。

  春季的湖水依舊是冰冷的,尉然全身的身軀浸泡在湖水裡,仰著頭靜靜的躺在湖裡,沉默地望著天。

  沿岸的湖水並不深,即使全身平躺在裡頭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但是,在這種冷風颼颼的夜裡,泡在冰涼的湖水裡似乎不怎麼恰當,但是尉然根本不理會冷與否,他只是想試著冷靜一下。

  或許,泡在湖水裡,借著這冰涼的湖水可以稍稍讓他煩躁的思緒獲得平靜。

  ◇  ◇  ◇

  一早,宮裡並不怎麼平靜。

  原本該上朝的時刻,尉然卻沒有出現,不曾取消過的早朝,卻臨時取消。

  據說,陛下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輕。

  「受風寒??」難得與水裔一同進宮的永晝,站在長廊與幾名下人聊天,說是聊天,其實是想側面知道尉然病倒的真正原因。

  而這就是永晝厲害的地方,連宮裡的下人都可以打點得很好,簡直像自家似的自由進出。

  「半夜不睡覺,跑去泡湖水??」水晝摸摸下巴,神情驚愕的說道。

  「是啊!沒人知道陛下到底在那兒待多久了,直到上朝的時間還找不到陛下,大夥兒才開始到處尋找。」一名下人低頭憂心的說道。
推书 20234-11-16 :神鑰 第十六部 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