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也会有春天》[替身] ——作者:报纸批发

作者:报纸批发  录入:05-05


他早早地从高中毕业了,之前的同学都有能亲密到这份上的。而现在,他晚上在酒吧里也不跟别人相交,多一句话都不乐意说,要是给他们说了,不再安慰完他之后幸灾乐祸的都算好人。
 
接到宋清冉的电话,他立马接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轻轻地叫,“……哥。”
 宋清冉躺在床上“嗯“了一声问,你现在去酒吧了吗?”
 
“没。”李世州静了很久,听筒里只有他的呼吸声,这声音听上去单薄无助,“你睡了吗?“

宋清冉闭上眼睛,轻缓地说,“没,怎么了?”

“我想去见你。”

36

 李世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漉漉,裹着寒气,他通红着眼睛,通红着鼻子,通红着脸颊,手都也冻的发红,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
 
 宋清冉让他进来,弯腰为他拿拖鞋,又伸出手摸了摸他冻得冰凉的脸。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带个围脖手套?”宋清冉问他。
“我忘了。”李世州小声说。

 吴启那屋关着门,里面没声音,只有灯光从门缝底下泄下来。宋清冉把李世州带进了自己房间,把门带上,让李世州坐下。

“你晚上想在这睡吗?”宋清冉问他。

 他的这句问话,像是带着倒刺的软勾,撩拨在李世州的心上。
他心里的压抑被这句话催发,变得沉甸甸的,他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宋清冉的卧室墙上挂着一幅色调明亮画,是那种日本画家所擅用的柔和的色彩,画着湖泊与树,树上散落着细碎的花。

 
是春天的样子。
仿佛有一道柔和的光曜进了黑洞洞的深渊。

 ~李世州点了点头,抬起头,去亲吻宋清冉,只是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来,像是处在灰暗里的人去试探着触碰那处光亮。

宋清冉让李世州换好睡衣之后,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躺在了床上,盖着一床被子。
 ~
李世州缩手缩脚地躺着,木头人似得一动不敢动。宋清冉侧身背对着他,露出白皙的后颈。他身上有很淡很淡的那股熟悉的香水味,萦绕在他身前,热量也跟着传递过来。

“……哥,我不想去上班了。”李世州闷声闷气地说。
 
宋清冉睡不着,他这一下子又有些不习惯有人睡在他旁边,于是听见李世州说话索性转了过去,面对着李世州。

“怎么不想去了?”宋清冉问。
 
 屋子里面没多少光亮,他看着李世州的脸,突然觉得有一些恍惚,时间被拉的又慢又长,甚至有些错位。李世州脸的轮廓、五官,真的和赵言的很像。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长得像的人,但是却会有细节气质上的不同。

宋清冉一个画画的,应该最擅长找出那些细微的东西,骨骼的走向,肌肉的分布……当然是能分得清人的。

 “我想多陪陪我爸。”李世州抿着嘴唇,身上冰冰凉凉的,冰块一样,宋清冉挪了挪身体,凑过去抱住了李世州,给他暖了暖手,“好。”

李世州埋首在他的颈窝,僵硬着身体,放松下来之后又撒娇一样地蹭了两下。
宋清冉拍了拍他的脊背,闭上眼睛。
 
刚刚吴启的样子、说的话,把他脑海里那些被他自己刻意掩埋的东西又翻了出来。曾经十多年的时间,像是一场荒诞可笑的梦,最后以赵言的移情终了。

醒来了,睁开眼睛,看见李世州紧紧地抱着他。

 


 
36 (下)

 李世州的手臂哆嗦,抱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地搂住宋清冉的身体,他喉咙呜咽出声,“哥……我害怕。”冰凉的脸颊蹭在宋清冉脸上,无助的样子像个孩子,“我爸会不会离开我……”
 
 宋清冉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法说会还是不会。他一向不会安慰人。
 
他的睡衣被李世州攥得发皱,心也跟着被揪得发疼。肩膀那块的衣料全被打湿,李世州小狗一样地蹭着他,小心地问,“会吗?”
 
宋清冉知道他想听见肯定的答案,那将是李世州的定心丸,能让他明天早上起来又恢复过来,去正常积极地生活。

但是他送去他去医院的时候,李世州还开心的不得了,转眼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定是他爸情况不好,那就更不能说了。
李世州去嘬他的嘴唇,愣呆呆的,他见宋清冉不回答,又一遍又一遍地问他,眼睛里含着微薄的希望,“哥……你说会吗?我今天去看他,他又瘦了很多,只有一点点重,连很轻很轻的被子都会觉得压,水也喝得很少。“

 李世州陷入自己的回忆,看起来很迷惘,“小时候他送我上学,我走累了就背我上楼,还会背我上山,从来都不会累,一转眼的时间,他怎么就那么瘦了?”
 ~
他来来回回去亲吻宋清冉,嘴里喃喃,“我爸他会死吗?”

“……会死吗?”

“我不知道。”宋清冉轻声说,唇贴着李世州的耳朵,“等明天我跟你去看看你父亲,再回答你,好吗?就说我是你的领导,很赏识也很喜欢你,然后我再回答你。”
 
李世州顺从地点了点头,又突然粗暴地吻他,急切地像是想把他吞下去,放肆地咬噬他。宋清冉一边回应着他,一边安抚性地摸着李世州的后颈。
 
时间已经很晚,李世州累了就睡了过去,宋清冉却反反复复也睡不着,索性不睡了,随手拿了件棉袄跑去阳台抽烟。

~吴启也在阳台坐着,抱着包黄油薯片一边吃,一边哭的稀里哗啦的,眼睛红肿,样子很滑稽。他听见声音就转头看宋清冉。 

 “你小情人来了?还是上次那个?”他指了下宋清冉脖子上的红痕。

 宋清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两下,去他身边坐着,满不在意地说,“明天应该就消了。”

“……跟那个谁长得真像。”吴启吐了口气,“你是真喜欢人家吗?”
 “废话,不喜欢他的话,我这是跟他扯什么呢。”宋清冉说话的时候眼神柔软,“……而且他特招人疼。”

吴启窝在椅子上盘着腿,身上披着被,塞了两块薯片进嘴里,不可置否地耸肩。
 
“走一步看一步吧,走多远就算多远。”宋清冉笑了一下,在手边的桌子上找到打火机,烟叼在嘴里,说话的声音都含含糊糊的。
 
“过一阵我活动就多了,有个慈善拍卖要出国,我博导还生病了,得去看看。”宋清冉疲惫地向后靠了靠,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了出去,“他爸生病了,情况好像不太好,我要是不在这里的话,你帮我看着点他,能帮的就帮帮。”

 


印象中希腊还是什么地方,有一句话是,“任何有预兆性的话都意味着不祥。”,尤其是生老病死这件事上,这算是我个人迷信。(可能有出入,没文化的我没记住。)
 

 

今夜,哭包之神降临在了宋清冉家。
 
黑条可以刮开,但是没什么大用啦,一句没用的话…

37

第二天外面也是晴天,房间里温暖而明亮,有阳光特有的温暖味道。宋清冉这一阵子睡眠一向不好,很难睡着,睡着也极容易醒,他眼睛底下泛着点青,看了一眼时间,六点零五。
 
他迷糊着想要下床,却没成功,低头一看才发现李世州抱着他不撒手,闭着眼睛看起来还在睡,就是睫毛一直小幅度的颤。

 “别装了,我要起来了。”宋清冉拍了拍他的手,起来自顾自的穿衣服。
 
 李世州缩回手也跟着起来。
他们收拾了一下东西,吃过早饭就去了医院。
宋清冉就这样见到了李世州的父亲,一个跟他想象的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李父看见他们很惊诧,李世州给他解释,指着宋清冉说,“这是我单位的领导,听说你生病,就放了我一阵子的假,今天跟我来看看你。”

宋清冉把带的果篮花篮放在一边,笑着向李父点头说,“您好。”

李世州昨天晚上已经好好地发泄了一场,今天的情绪显然平稳了很多,接过了话茬跟他爸说,“宋哥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他说起宋清冉的时候,脸上会带着不自觉的欣喜。

 李父的手不带一点温度,很虚弱地跟李世州交谈,对宋清冉表示感谢。宋清冉又跟他夸了夸李世州之后,接个电话就出去了。是有个美术馆要找他谈两幅版画的代理。
 
挂断电话之后,他很快就回到病房,正好赶上李世州在给李父讲笑话,他声音很好听,连讲笑话都绘声绘色的,李父被他逗得发笑。

 听见脚步声,李世州回头看他。宋清冉笑笑说,“我下午有点事,先走了。”他拿起衣服跟李父道了别。

 李世州出门送他,一直送到医院门口。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宋清冉歉然地看着他说,“之前没跟你说,我最近就要开始忙了,过几天要出趟国,出国回来还要去外地开展览会,很少有时间在这里。”

 李世州有些惊讶。他抿了抿嘴唇,看着宋清冉眼神荡漾着,里面蕴含着许多他不想说出口的情绪,最终只问出了一句,“你要去多久啊?”

“一个月吧。”宋清冉说。
李世州点了点头。一个月,竟然要那么久。宋清冉还站在他眼前,他就几乎要开始想他了,“……哥,那我能给你打电话吗?”说完,他又想到别的,“有多少个小时的时差?”

~“将近十个。”宋清冉说,“但是我觉少,睡得晚,能凑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也不少。”
 
李世州沉默着,他又想去亲吻宋清冉,无时无刻不想这样做。
~然而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宋清冉就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拒绝道,“有人。”
李世州不再动,他和宋清冉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李世州又目送着宋清冉离开,心情一阵低落。
这时手机短信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来,李世州读完那条短信,做贼似的把手机偷偷地揣回了裤子兜,手紧紧握着——等我回来。
 


 写过渡写的我好烦躁= =好想拉进度条,写到吵吵吵。



宋清冉走了之后,吴启自己霸占了他家的画室,又背着东西开着车去找之前约的模特。那是个性工作者,生活在翻滚的尘土与肉欲中,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显得无望却又对生活充满了殷切的渴望,是他下一个系列的主角,一个年轻又将快速衰老的男人。

 三百的日薪就很轻松地谈通了。

画累了之后,吴启就和那位模特一起蹲在楼道里抽烟,他手夹着烟,手指被冻得发抖发红,但是烟的吸引力太大了,那种尼古丁在肺叶里叫嚣的感觉,让人无法割舍。

天色晚了之后,那位模特又拍了拍吴启的肩膀,说自己去上班了。
吴启应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又无法控制地再次想起。
 
也给他打过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但是他没接,后来把手机号码直接拉黑,让耳根清净。实在是接了也没什么意义,无非就是道歉的话,也许还会问他,“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去他妈的朋友。
 
宋清冉把吴启的手机号留给了李世州,让他有事就打给他。但是吴启一个电话也没接到。

吴启找机会就跟宋清冉打电话调侃,“你小情人真够高冷的,那天我闲着没事干,就送他去医院,我千辛万苦找话题求不冷场,他说话却恨不得只用一个字回答我,跟我点头摇头。一路都僵着脸,送到了地方才干巴巴地跟我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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