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映在月光里

作者:映在月光里  录入:05-09

  赵寰赞道:“有勇。你选样兵器吧。”
  朱大贵装作恭敬不如从命,选了支趁手的长枪。
  赵寰拿出久违的锉刀,感慨道:“好久没用了!”
  锉刀刀锋雪亮,散发出阵阵寒意。
  徐梨儿快跳出嗓子眼的心,突然就一下回归了平静。
  赵寰拿着它,从浣衣院杀出重围,将她们带出泥沼,打下了北地这一片江山。
  岳飞眼神沉沉,扫视过台下,看到张宪朝他微微颔首,心下微定。
  收回视线,一瞬不瞬盯着赵寰与朱大贵,死死握住了手上的苗刀。
  他深知赵寰不是冲动之人,只守护在一旁,一旦她有危险,会立刻上前营救。
  朱大贵握着长枪一抖,大吼一声刺向前。
  赵寰只灵活往旁边避开,眼神凛冽,直朝着他扑了过去。
  朱大贵不疾不徐,枪往旁边一转,朝着赵寰身上刺去。他还故意挑了她右手的方向,让她无法阻挡。
  赵寰从容不迫,右手朝枪杆上一握,脚步不停,继续向前。
  朱大贵没想到赵寰的右手能使上力,心下吃惊,下意识用力一拉。
  赵寰借着力,扑到朱大贵身前,左手一扬,寒光闪过,鲜血如烟花般,炸开。
  朱大贵眼珠突出,难以置信盯着赵寰。“嘭”地倒地,死不瞑目。
  台下鸦雀无声。
  很快,有人欢呼起来,有人神色复杂,有人满脸后怕。
  岳飞从朱大贵一动,就止不住浑身绷紧,警惕到了极点。
  朱大贵使得一手好枪法,力气又大。见他出招,直奔赵寰要害之处,阴损又歹毒。
  可只一招,岳飞就知道,朱大贵死定了。
  不仅仅是气势,而是如赵寰所言,他有勇,没赞他谋。
  有勇无谋,就是找死。
  赵寰比朱大贵何止勇一百倍,她从没退后半步,一直心无旁骛,朝着目标前进。
  她的右手,还是使不上什么力气。不过是要借朱大贵的力,好快些送他见阎王罢了。
  赵寰满身满脸的血,如同女罗煞般立在那里。
  要过岳飞手上的苗刀,在地上重重一点,道:“苗刀,是我给你们的!”
  血淋淋的手指,再往旁边的大理马一指:“大理藩国来的骏马,我给你们的!”
  “你们隔两日吃的牛羊乳,一大块肉,我给你们的!”
  “我殚精竭虑给你们找粮草,最好的兵器,最好的马。你们却说我是女人,不配为统帅。”
  “你们既然忠于龟缩在南边的窝囊废赵构,我也不拦着。现在我给你们机会,要回去的,即刻可以离开!”
  赵寰指向钱六,“我知道你,你先起个头吧!”
  张宪带着人立刻上前,将瑟瑟发抖的钱六带下去。

  赵寰一口气点了好十几个,她记性好,先前凑在一堆的,全部被她点了出来。
  岳飞明白了几分,赵寰并非只杀鸡儆猴。她是要借着杀鸡儆猴,将不听话的猴都清出去。
  岳飞对这些人更了解,帮着她添了好几个游击将军进去。
  见到有人不断被带走,众人开始惊惶不安起来。
  在以前还是神武右军时,他们过得并不好。打仗能发财,只是岳飞治军严,他们并没有什么机会。
  南边朝廷经常拖欠粮草军饷,他们甚至有一次弹尽粮绝,差点被饿死,因此战败,还被朝廷处罚了。
  如今无论吃穿还是兵器配备,皆比以前大有改善。从没少过他们一根粮草,甚至会主动替他们改善饭菜,尤其是奶肉,一有机会就会送到火头军中。
  且不说赵寰远比赵构有本事,他们傻了才会走。
  不知谁喊了声:“属下只效忠于赵统帅!”
  接着,喊声此起彼伏,朝着她恭敬见礼,以示效忠。
  岳飞平息了心中的激荡,深深地见礼:“赵统帅,已经全部妥当,要如何处置他们?”
  “他们动摇军心,轻视女人,无耻而不自知。”
  赵寰浑身杀意凛冽:“格杀勿论!”
 
 
第85章  
  风刮得越大了, 兴庆干燥,尘埃漫天飞扬。
  赵寰浑身是血,洗漱了出来, 岳飞已经吩咐人摆好了瓜果点心。
  “兴庆瓜果甜, 赵统帅尝尝看。”岳飞周到又客气, 请赵寰入座。
  赵寰看了眼案几,笑道:“兴庆羊肉天下闻名,怎地全是些素食?”
  岳飞愣了下, 忙起身道:“先前伙房里没有羊肉, 我去让人买一只。外面刮风,天气不大好,送来会迟一些, 得等上一阵,还请赵统帅见谅。”
  “就这些吧,我就随口一问罢了。”赵寰叫住岳飞, 坐了下来, 道:“我知道岳将军平时简朴,肉蛋等却不能省。兴庆羊肉比开封猪肉还要便宜些,能吃的话, 就尽量吃。身子好,打仗才会减少损伤。”
  岳飞沉吟了下, 真诚地道:“我总想着粮草不够, 平时就节省了些。殊不知, 省了小钱,亏了大钱。还是赵统帅说得对, 以后我会改正。”
  “我会尽量满足粮草军需,不会在这方面节省。”枸杞八宝茶香甜, 赵寰又累又渴,一口气喝了小半碗。
  岳飞见状,默不作声起身,出去又给赵寰要了一碗。
  赵寰道了谢,吃了些炊饼瓜果,肚子总算半饱。她捧着茶碗,闲闲道:“哪怕是赵构,给的粮草军饷也足够。只最后落到每个兵丁头上时,就所剩无几了。”
  重重贪腐下来,能落到兵丁头上还算好。岳飞叹息了声,道:“上面克扣,底下的就得自己找门路,没钱没粮,就去抢。这兵与匪,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匪兵匪兵,就是从此得来。赵寰当然不会只说闲话,更非想吃羊肉。
  “岳将军起初的神武右军,里面的人员复杂,良莠不济,也有好些匪。我知晓岳将军念旧,不忍对同胞下手。故此亲自前来。”
  赵寰抬起眼看他,坦诚而犀利:“岳将军比我更懂治军,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西北的军,我全权托付给岳将军,并无他意。”
  岳飞怔住,思索了下,与她一样坦诚,道:“赵统帅谦虚了,我心中并无其他想法。应当更加警醒才是。先前的事情,并非赵统帅不信任我,实属我的过失。”
  越是君子,就越要尊重。赵寰这一出,等于是在军中立威。威立了,也要顾忌到岳飞的感受。
  两人相视一笑,岳飞端了茶碗,道:“军中不宜饮酒,就以茶代酒,给赵统帅接风洗尘了。”
  赵寰端起茶碗与他碰了碰,喝完茶,道:“这个八宝茶好。兴庆的枸杞,羊肉,给燕京带来了不少赋税收益。我打算将兴庆产的各种货品,运到雅州的互市去。西北的粮草,以后由巴蜀筹措。两地离得近,粮草送到西凉州,再运了货品回雅州,正好来回不走空。”
  岳飞惊讶不已,迟疑着问道:“赵统帅是打算由兵运送?”
  赵寰点头,道:“在战场上受了伤,无法再上上阵杀敌的兵,那点抚恤对他们来说,无异车水杯薪。他们解甲归田之后,下地干活也不方便,赚不了几个嚼用。久而久之,就成了废人。若是能赶车,出把力气的,再添上腿脚完好的兵丁相助,这差使也就不成问题了。他们有了活计,能赚上几个钱,不至于后半生没了着落。”
  岳飞双眼瞬间一亮,激动不已道:“此举甚好,此举甚好!这才是真正的爱兵如子,以后何愁他们真心归顺!”
  赵寰笑道:“岳将军先别夸我,起初用不了多少人。”她脸上的笑渐渐退却,无奈道:“且不说阵亡,受伤兵丁始终太多,一下用不了那么多人。”
  岳飞一想也是,忙道:“赵统帅已经尽力了,以前他们哪有这般好的机遇。受伤阵亡了,只能听天由命。”
  阵亡兵丁有抚恤,在乱世中,朝廷还在到处逃命,死了也就死了。哪怕朝廷发了抚恤,钱到了地方州府。
  最后能送到阵亡兵丁家人手中的,只剩下被克扣后,可怜巴巴的一丁点。
  “不过,他们也不要失望,我打算长期做下去,不局限于送粮草。”
  赵寰细细解释道:“如今的商队做买卖,南边的货物,卖到了北地之后,会翻上数倍的价钱。皆因为路途遥远,本钱都用在了路上。这是眼下无法解决的问题,商队需要大量的人手,他们当兵打过仗的,比起寻常人要能吃苦,这可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受伤了不便,就少些工钱,总体算起来,商队用他们也不吃亏。当然,这些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商队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按着他们点头。我会做出相应的鼓励,商队若是用残疾兵丁,可以在赋税上得到一些贴补。具体多少,如何操作,包括在漕运上,我得回了燕京,与赵相商议之后再定。”
  除了运送粮草,加上漕运,商队,乃至驿站,车马行等等。有了朝廷中枢的支持,伤残兵丁就不愁没有活路了。
  岳飞胸口滚烫,许久都无法平息。他想笑,却鼻子酸涩,眼睛湿润了。
  身为一军主将,打了胜仗有喜悦,随后而来的,却是无尽的伤痛。
  一长串伤亡数额,伤兵营中,彻夜呼痛的哀鸣。每当那些时日,整个营地中,总弥漫着驱散不开的阴霾。
  刀箭无眼,谁都难保证,下一个倒下的,不会是自己。
  赵寰在努力为他找新的出路,她是当之无愧的正义军统帅!
  “至于阵亡的将士。”赵寰吃了口茶,笑吟吟道:“兵都来自各地。北地的尚好,若来自南边,这抚恤银就不好送回去了。”
  岳飞一下抬眼看过去,赵寰迎着他的目光,微笑着道:“可以在兵营中提一提。他们的家人,若是方便搬到北地来,衙门定会妥善安置,给他们地种,屋子住。”
  这是要对赵构釜底抽薪啊!
  南边在修皇宫太庙,加上皇亲,权臣们的府邸。只清河郡王张俊的府邸,就占了一条街。
  清河郡王家产万贯,钱从何处来,岳飞作为其曾经的部下,再也清楚不过。
  加之叛乱不断,一次次征收兵粮,百姓如何能过得下去。
  哪怕再故土难离,活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外出求生路。
  赵寰深深叹息,道:“我这是在倒逼赵构,别成日只想着弄权,做些下作勾当。百姓大量逃亡,他不蠢,总得思变,会善待百姓些。不然,他的江山上没了民,就一群朝臣与他这个君,就没人可奴役了。”
  岳飞在百感交集中,不禁笑了出声,道:“赵统帅的每一步,我皆以为已足够意外。殊不知,最意外的,永远在下一步。”
  赵寰却很郁闷,捏着鼻子道:“看似我赢了,却让赵构这混账得了好处。为了那些倒霉的百姓,算了,唉!”
  岳飞脸上的笑意更甚,道:“赵统帅无需憋闷,南边能安稳繁荣下来,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你以前说,一个打得烂糟糟的江山,要来有何用。南边安稳,自是赵统帅的福报。”
  赵寰哈哈笑道:“万万没想到,岳将军还会讲此等场面话。”
  岳飞难得羞赧,诚恳地道:“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绝无半句虚言。”
  赵寰再笑话,估计他的脸就得红透了,好心转开了话题,道:“徐将军的兵,会留在兴庆府城。到时若有战事,就与你们一同上战场。平时你得闲时,劳烦过去指点他们一二。”
  岳飞瞄了眼赵寰,沉默片刻,终是问道:“赵统帅可是想要换防?”
  赵寰也不隐瞒,坦坦荡荡道:“是有这个打算,一地驻军,不能在当地太久,久了就会滋生倦怠与腐败。以前大宋各地的驻军,厢兵等,在当地经营多年,根深叶茂。要拔起来,堪比地动。腐败也就罢了,还不能打仗。”
  宋兵的种种无能,已经在金人打来时得到了印证。岳飞想得更多了些,比如一地的兵将势力太过强大,就得引起上面的猜忌防备了。
  各地兵乱不断,除了兵丁被克扣,活不下去的原因,也有将领造反。
  赵寰并不敢托大,自认为能掌控一切。
  人心不可试探,更不能只用情谊维持。她亦不愿猜忌武将,引得上下离心,要提前将此事扼杀在萌芽中。
  赵寰想了下,开诚布公道:“我并非在怀疑,防备谁。队伍大了,底下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就难以控制。兵乱不一定成气候,对于上面的人来说,只一次变故,几封来往折子罢了。这背后,却是无数的生命。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岳飞重重颔首,郑重道:“我懂得赵统帅的心思,从未做他想。”
  若要看清一人,得要到盖棺定论时,才最准确。
  要说了解,赵寰对岳飞,远比他了解自己深。
  他的忠诚与信任,令赵寰感到说不出的安慰。
  到了她如今的位置上,就很难有纯粹的友人。比如虞允文,张浚,甚至徐梨儿他们,恭敬多于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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