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迷宫——这碗粥

作者:这碗粥  录入:05-31

  张均能低了低头:“抱歉。”
  “没事。”她笑了笑,“张巡捕,这么巧,你也过来这里?”
  “嗯。”这是当然的,因为他在跟踪她。他见到了她路灯下的仓皇,也猜出她回原来住处打听消息。
  抱歉的是,他要亲手将她伏法认罪。
 
 
第19章 
  张均能已经是个危险人物了。
  陆姩不愿和他过多交谈:“张巡捕,我有事先回去了,有空再聊。”
  他却想和她说多几句:“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陆姩看一眼远处塔楼的时钟:“ 你明天还有上班,不麻烦你了。”
  他理解她的心情,不勉强了:“那好吧,你自己小心,回到家给我个电话。”
  “嗯,张巡捕,再见。”眼下的情景,恐怕再见不会是好事了。
  陆姩绕过张均能。
  “陆小姐。”他沉声唤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她当初把去年的案子透露给他,也是存了他能为她男朋友翻案的念头,现在只希望,一切能赶在她生命结束之前。
  张均能眼里的女人依然柔弱纤纤,手腕细得还不及他半掌宽。他说:“真相不会永远沉睡。”
  她没有回答,心中默念了一句:但会半睡半醒。她直直地往前,眨眼间忽然见到了对面停泊的一辆车。
  车窗半开,彭安的上半脸正面向她。
  他看了她多久?他又是存着何种心思?陆姩步子缓了,静静和他回视。
  彭安把车窗放下了,他表情极淡,少了以往的傻憨。他开口说了两个字。
  她读懂了。
  他说的是两个字:“上车。”
  她忽然弯腰脱下高跟鞋,向他奔跑过来。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用得着跑吗?彭安把目光转向了张均能。
  这巡捕不简单,现在比的就是双方的速度了。
  张均能看到了彭安。田仲说,查不出彭安的问题,他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老百姓。但是张均能清楚,夜总会案子,彭安做了伪证,而且处理得干净利落,不留证据。
  法律上,凶手就是那个精神病人。这类犯人,治不了大罪。
  彭安包庇夜总会案的真正凶手,又接近陆姩,是为了什么?张均能尚不得解。
  彭安坦然地接受张均能的打量。他对张均能没有意见,相反,如果巡捕个个都这样尽忠职守,老百姓也能安心。
  说到底,战争年代,大上海也逃不过一个“乱”字。有背景的无法无天,被他们盯上的受害者大多自认倒霉。
  陆姩这样不甘示弱的,反而走上了犯罪道路。
  这时,陆姩已经跑到了彭安的车旁,她径自坐上副驾驶位,又穿上了高跟鞋。
  彭安眨眨眼,浮现出几丝尴尬:“那个……这里回去有四公里,能不能请你付车钱?”
  她冷冷地拒绝:“不能。”
  彭安忍了忍,没有说话。
  启动车子时,张均能还站在路灯下,身姿峻挺。
  陆姩不再望他一眼。
  车子离开了一条街,她才算缓过神来。她对彭安说:“你这种病秧子还会开车呀?”
  “……”说谁病秧子?
  她一手撑在车窗,斜看彭安:“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跟踪我?”
  “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这里,见到你和那个英俊男人纠缠不清。”
  “英俊男人?”陆姩笑,“你也是英俊男人啊。”
  “哪里。”彭安略显自卑,“我和我弟弟比,差得远了。”
  提起彭箴,她的笑容淡了。
  彭安轻声说:“我弟弟这两天过来玩,他是个很英俊的人,你想的话我介绍给你见见。”她见了彭箴,彭箴就该完了。
  陆姩不作声,车窗上的手放了下来,身子慢慢挪向彭安。
  彭安嗅到了危险,迅速地往反方向靠。她不会想趁机在这密闭的空间兽性大发吧……
  她的行动给了他答案。她一只手伸了过来,先是搭在他的大腿上,四根手指再往上挑拨。
  他立即踩了一个急刹。
  惊到了车旁的路人。
  “呀!”陆姩身子向前倒,她赶紧拉住了彭安的大腿,这一扯才知道,他大腿上的肌肉僵硬无比。
  只摸了一下,反应这么大吗?她惊讶的是:“你不会没经验吧……?”
  彭安面无表情,眼里的煞气连镜片都挡不住了,他把她的手狠狠甩出去。
  彭安下了车,冷静一下。
  陆姩跟着下车:“晚饭时间了,我要不要请你吃饭,给你赔个不是?”她报完仇就要下地狱了,金钱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该花的,她一点没省。
  “不需要,我不饿。”彭安总算是克制住了杀意,他又回到了车。
  陆姩正想上去。
  他一锁车门,绝尘而去。
  “……”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回想他那弱鸡样,没性经验也不稀奇。
  彭箴已经来了,彭安却不上钩。她本想再花些心思在彭安身上。如今张均能步步逼近,时间不多,她只能放弃勾引彭安了。
  陆姩回到了家,洗完澡,准备睡了,才给张均能打电话:“我到家了,张巡捕,晚安。”
  他笑笑:“陆小姐,祝你好梦。”
  后边那四个字像是故意要让她睡不着才发的,一个被巡捕盯上的杀人凶手,如何好梦?她哑然失笑。
  她信任张均能的正义感,他一定不会放过她。要是未来几天干不掉彭箴,恐怕将来都没机会了。
  *
  正在发愁如何接近彭箴的陆姩,第二天一大早就遇上了他。
  说来也怪,见过彭安和彭箴的合照之后,她轻易地认出了,从隔壁出来的那人不是彭安。
  彭箴身形有些虚胖,那张脸和彭安极其相似,不过,眼神浑浊无神。
  他关门后转身看了陆姩一眼。这一眼,他没想起去年的事,向楼梯走去。
  陆姩跟在后面。
  他察觉到有人,猛然回头,回了她一个笑容。
  这一刻她又发现了彭箴和彭安另一个区别:彭箴的牙齿黄中偏黑,这是老烟枪的特征。
  慢慢走向彭箴的时间里,她脑海中闪过好多种杀死彭箴的方法,她甚至想一手把他推下楼梯。
  没有万全的准备之下,只有幻想式的谋杀才能令她保持克制了。
  她轻轻走下楼梯。
  彭箴低眼看着她的裙摆下的小腿,闻得一阵芬芳扑鼻。他跟了上前,勾起一笑:“美人,你也住这里啊?”
  陆姩没有搭理。
  他倾身,半闭眼闻了闻,他开始浮想联翩,急色表情扭曲了他精致的五官。
  她回头看他一眼。
  彭箴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上的厌恶神情,他问出来了:“美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
  “没有。”她低下了头。
  “不,一定在哪见过。”彭箴走快两步,拦住了她。
  “走开!”陆姩踹起一脚,被他躲开了。
  这一双充满怨恨和怒意的眼睛,唤醒了彭箴的记忆。
  去年的事如此刺激,他回味过几遍。刚才没将眼前的陆姩和那个绝望哭泣的女人联系到一起,这会儿他全想起来了。“是你!”

  她的男朋友断气的时候,彭箴正哈哈大笑。她嗓子都哑了,简单的哭声断断续续,又破又碎。他还是心疼的。
  彭箴想过,反正她男朋友死了,不如他来给她当男朋友算了。
  这些话他憋在心里没说。他看陈力皓他们的反应,死了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彭箴没料到,自己还能再遇见陆姩。
  “哎哎,你别怕。”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红唇印在他的掌心,“我不会伤害你。”
  她恨恨地踢他一脚。
  “唉哟。”他只得放开她。
  “你再过来我报警了!”陆姩用手提袋挡住胸前。
  “你别怕啊,我……我就是情不自禁,美人——”
  “恶心!”她咬着牙,胸腔满是恨意。他该庆幸,她此刻手上没有刀,否则她会杀他一百遍、一千遍。
  陆姩推开他,疯了一样跑下楼梯。
  彭箴跟着跑出来,抬头见到了一个邻居。
  邻居以为他是彭安,问:“彭先生,你……和陆小姐……没事吧?”邻居见过几次彭安和陆姩交谈的情景,觉得他俩是熟人。
  可是刚刚在楼梯上的事,让他大吃一惊。
  “没事。”彭箴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陆姩正在门口拦黄包车。
  彭箴搓搓手,盯着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陆小姐……”他上前的脚步没有因她冰冷的目光而停住。
  “恶心!”她在骂。
  彭箴笑了笑,这些话对他毫无震慑力。他一把拽住她的手,搓了搓她的手指,果然如记忆里一样滑嫩:“我给你赎罪。你当我女人吧,我来疼你。”
  “呸!”她一口唾沫喷到他的脸上。
  他把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我这么英俊,你不吃亏啊?”
  她五爪一勾,长长的指甲狠狠地从他的太阳穴刮到脸颊。
  “啊——”彭箴捂住脸,狰狞地咧着嘴。彭箴长相俊美,平时泡在花丛里,也是受欢迎的主,他哪里受得这种气,对陆姩的怜惜之情瞬间跑到天边去了。光天化日,他不敢太嚣张,只是嘴上骂,“你个臭婊/子!贱/人!”
  正好有一辆黄包车过来。
  陆姩坐上去:“快走。”
  她黑漆漆的眼里沉淀着浓烈的仇恨,她要解决彭箴了。
 
 
第20章 
  这女人够狠。
  对付彭箴最好的方法是美人计。她刚才得罪了他。他肯定咽下去这口气。
  陆姩清楚,机会要来了。
  回来之后,她立即去敲彭安家的门。
  没人在。
  她给彭安打了电话。
  那边人接起来。
  她连寒暄都没有,直接说:“你果然去工作了?”
  彭安:“嗯。”
  陆姩:“喝酒那天,我有东西在你家落下了,我要拿回来,你今晚几点回来?”
  彭安:“什么东西?我没见到。”
  陆姩:“你管我!那是我的女性用品。”
  彭安:“……”也不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当他是傻的好骗么。
  陆姩:“你个处男懂什么。”
  彭安憋着气:“我今天回去晚些才回,我弟弟快到家了,你要是着急就找他拿吧。”
  她暗道幸运。
  *
  陆姩先是洗了澡,头发弄得蓬松清爽,再洒上芬芳香水。和吕恺一起时,她买过不少魅人睡衣,很久没穿过,今晚又派上了用场。
  她换上一件浅粉的缎面裙,边缘有一层半透明蕾丝。
  她站在角落偷听墙壁后的动静。
  这堵墙最讨厌的是,半夜音乐响起时,隔音形同虚设,但每回她想偷听彭安和陈展星的对话,却又一丝声音都传不过来。
  将到八点,外面有开门的声音。
  彭箴回来了。
  陆姩正要出去,又往回披上一件长外套。她出去打开了门:“彭先生。”她唤得低柔,有意撩拨男人的耳根。
  彭箴一回头。
  上午吐了他一脸口水的女人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更重要的是,她敞开的外套下是一件睡衣。
  他这一整天,幻想了无数遍她的模样。她哭着向他求饶。
  妈的!她竟敢抓伤他的脸!他最引以为傲的一张脸,红痕至今未散。
  魏飞滔说过,有钱就是王法,欺负一个女人是家常便饭。彭箴念头一起,火气同时燃烧。这时候,他忘记了彭安的存在。
  对面房门在凹角,灯光较暗。
  陆姩看不清男人的脸,上前两步,又叫了一声:“彭先生?”
  她这是把自己错认成哥哥了?彭箴阴狠一笑,冲了过去。
  她这时才恍然大悟,转身要回房,裙摆被门把手勾住。她一扯,蕾丝破了。
  这一拖延,彭箴顺利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救——”她话还没出口,被他捂住嘴,推进房间。
  彭箴狠狠关上了门,毫不掩饰的目光丑陋不堪。
  她捶打他。
  他一挡,把她甩到了沙发,接着拉起她的大腿。他双目暴凸,俯身去闻:“好香。”
  陆姩一手要去拿茶几上的铜质时钟。
  彭箴抬起头。
  她立即缩回了手,大声地骂:“你放开我,否则我要报警的!”
  “那就去吧。你的男人死得那么惨,你讨回公道了吗?”他嘲笑她。
  这是陆姩深刻的伤痛,她气得泪眼婆娑,伸手去打彭箴。
  他闪过了,一手抓住她细瘦的手腕,另一手扯下她的外套:“陆陆,你姓陆吧?我叫你陆陆好不好听?我喜欢你,我去年就喜欢你。你来当我女朋友吧,我天天疼你。”
  陆姩又望了一眼铜质时钟,那是她专门买来收拾彭箴的。她现下双手被擒,一时挣不脱。她求饶:“疼……”
  “哦哦。”彭箴见她楚楚可怜,哄着说,“我轻点啊。一会儿你就不疼了。”
  她还是哭。
  跟去年一样,哭得他心热:“忍不住了。”他放开她的手,刚要进一步。
  突然的,他的太阳穴传来剧痛,他愣愣地抬头,见到她唇角勾着残酷的弧度,高举一个古铜钟,又朝他的太阳穴砸了过来。
  他想大叫,嘴巴张不开,只能斜倒在她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大叫出声的反而是陆姩。她手里的铜钟一松,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推开彭箴的身体,抓紧外套,失控地在房间乱跳,十分慌张。接着,她恐惧地缩在角落,抱头痛哭:“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起。
  她回过神,走过去接起:“喂……叫医生,叫医生。”她的嘴在抖,腿在颤。
  电话那端的人是彭安,他拧了拧眉心:“我弟弟回去了,你的东西拿了吗?”
  “啊。”陆姩语无伦次,“你弟弟……他……”
  “嗯?”彭安知道,她今晚肯定会对付彭箴。
  “死了……”她有气无力。
  “什么!”彭安起身,椅子发出巨大声响,他问,“你在哪儿?”
  “我家。”
  “叫医生,我马上赶回去!”
  “好……”
  彭安通知了陈展星:“她动手了,不知彭箴死了没。”
  这样一场好戏,陈展星当然不愿错过:“我现在过去。”
  *
  陆姩叫了医生,报了警。她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抵住额头。
  她看一眼倒在那里的彭箴,胃里犯恶心。
  彭安来得比谁都快,面色沉沉地出现了。
  陆姩惊惶不已,“我——”半天说不出话,她猛地扯开外套,露出里面脱了一半的裙子,“他对我……”
  彭安别开眼:“穿好衣服。”他走到沙发边,伸手去探弟弟的鼻息。
  呼吸微弱。太阳穴持续出血会形成颅内血肿,压迫到脑组织就危险了。
  “叫医生了吗?”彭安问。
  陆姩的声音很低:“叫了。”
  “报警了?”
  “嗯……”她喃喃着,“我不是故意的……”
  彭安叹了一声,他的脊骨驼得低,满脸沮丧:“我不知道是我该道歉,还是你该道歉。他自小受宠,顽劣成性。但他始终是我弟弟,他不该死。”
  “嗯。”她细细地说,“我知道,我会自首的。”
  彭安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他对我那样……我害怕。”陆姩抱住了彭安,脸靠在他的肩膀。
  彭安的身子变得僵硬。
  “我当时太乱了,拿了东西就砸他脑袋。”她抱紧彭安,低声啜泣,“我不是想杀他,我只是太害怕了。”
  彭安用力收腹拱背,避让。
  她却死死不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害怕啊。”
  “……你好好说话。”大团的东西不要贴过来。
  这时,门板被敲了两下,陈展星礼貌地问:“打扰到二位了吗?”
  彭安趁机推开陆姩,咳嗽两下:“你都来了,医生还没到。”
  陈展星关上门:“怎么回事?彭箴受伤严重吗?”
  “彭箴意图不轨,被打了。”彭安缓缓地说,“他没死,能救的。”
  能救?陆姩听到这话可不太开心,早知就买最大重量的铜钟了。她拉起彭安的手,美目含泪:“真的吗?他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彭安抽回手:“彭箴昨天定了回程的票,现在是走不成了,我先给父母打个电话。”
  她泪涟涟的。
  怕她再粘上来,彭安将她推向陈展星:“你安慰一下。”
  陆姩被推得踉跄,直直撞进了陈展星的怀里。
  陈展星一把扣住了她的腰。
  她站稳身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抱歉,陈先生。”
  她这神情和去年一样无助。长相美,眼泪美,梨花带雨四个字美得正正与她契合。陈展星伸手给她拭泪:“你也是受害者。”
  她怔怔的:“我会坐牢吧……”
  陈展星:“不怕。”
  这一个瞬间,陆姩觉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这样一个大美男,见过的话肯定有印象,她记忆中却没有。
  陈展星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待巡捕查清楚了,自然会还你公道。”
  “啊,我有证据。”陆姩挣开他扶在她腰上的手,走到录音机旁边,“前阵子,我听说有贼人,就买了这个。谢天谢地,这能证明我不是故意害他的。”
  彭安和父母解释,彭箴要在上海玩几天。
  二老信了。在父母眼里,大儿子是一个乖孩子,从不撒谎。
  彭安刚挂完电话,从窗外见到跑过来的医生。
  他说:“希望医生能救他一命。”
  “我对不起你。”陆姩茫然,走到彭安的面前。
  他赶紧后退两步:“呃,没有。你一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难免失控。彭箴还活着,等医生和巡捕过来处理吧。”
  她追问:“你没有生我的气吗?”
  “有,他是我的弟弟。但是,你又……”彭安看一眼她外套下的白皙双腿,再度叹气,“我说不上是谁对谁错,只能交给法律去判断吧。”
  “要是我免责了,你……”
  “如果法律惩罚不了你,我又能如何?”我被精神病人刺了一刀,我也什么办法都没有。”彭安顿了一下,音调晦涩,“或者,彭箴只能自认倒霉吧。”
  她咬唇:“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换言之,他是一只大弱鸡。
  门边的陈展星目光落在陆姩的泪脸。
  这女人够狠。
 
 
第21章 
  来来回回的人里,她没见到彭安和陈展星。
  巡捕的车也到了楼下。
  陆姩双手把裙子扯了两下,嗫嗫出声:“我去一下卫生间。”
  “你别洗澡,医生要检查的。”以她的冷静理智,陈展星无需提醒这一句。不过,为了配合她柔弱的形象,他就多此一举了。
  她看他一眼,隐有难堪,急冲冲地进了卫生间。
  彭箴刚才没有进去,她需要制造假相。她自己给自己扩张,有了痛感,就缩回手。她又掐了掐自己身上的肉,掐到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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