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们的火葬场(快穿)——大王任性

作者:大王任性  录入:06-05

  薛夫人只想到薛小安对王采儿并非全然无心,只觉得反正自己也很满意王采儿,她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因着有了盼头,缠绵病榻多日的人,突然精神了不少。
  薛夫人没有跟薛小安商量过这事,她猜到薛小安可能会有些不愿意,但她决定强硬一回,不给儿子选择的机会。
  ……
  那天,薛夫人让伙计去请王瘸子,等王瘸子到了,又让小翠备上热茶悉心招待。
  她在病床上跟王瘸子沟通此事,薛小安就被安排站在一旁。
  薛小安亲眼见着,病重的母亲如何拉着瘸腿砍柴人的手,亲切地称呼对方族叔,卑微地拉近关系,
  王瘸子来帮助他们,看透世态炎凉的薛小安自然也是感激的。于是见薛夫人放低姿态,自己也没有多想。可当薛夫人小心翼翼说出自己的盘算,薛小安还是迷茫愣怔在原地。
  他是薛小安,县城大布商薛掌柜的儿子,为何会沦落到给一个送柴火家、脑子有问题的姑娘当赘婿?
  薛小安脸色发白,他蠕动着嘴唇、想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母亲。
  薛夫人注意到了,回应他的、却是薛夫人警告的眼神。

  王瘸子对于薛夫人的建议,自是高兴万分。王瘸子为人一世,痛失爱子,一把年纪、自己又瘸了腿……若不是放心不下孙女,他多半熬不到今日。他如此努力地活着,就是为了能多保护王采儿一些,如果王采儿真能有个照顾她的夫婿,王瘸子觉得,便是抽光自己的骨头、吸干自己的血,他也是愿意的。
  “薛夫人,这,这我老汉自然是愿意的。也别说入赘,就是、正儿八经地成亲……以后子孙、还是你们薛家的!”
  王瘸子说这话时握着薛夫人的双手都在发抖,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就差给薛夫人跪下了。
  他早就不求王家有后了,只要王采儿能平安过这一世,王瘸子没什么好求的。他怕薛小安不喜,怕薛夫人顾虑给薛掌柜留后,连忙向薛夫人表态。
  听到给薛家留后,薛夫人想起离世的薛掌柜,也忍不住落泪。
  王瘸子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安慰,但她知道,这事也不是她说了算的。“官府留的籍,哪能是我们说改就改的。如若他自己争气,有朝一日能还清爹娘造的孽,再给薛家留个人吧。”
  薛夫人后半句话是看着薛小安说的,她说着说着,便开始低头大哭起来。
  王瘸子连忙安慰,薛夫人意识到自己失态,怕王瘸子多心,忙向他解释道:“族叔,你别多心,要留也是留一丝血脉,以后的孩子,当还是王家的。”
  “唉,您说的什么话,我真不图这个,只要薛少爷能好好待我家采儿,我老汉,死也瞑目了!”
  薛夫人摇着头,沉浸在悲痛中的她也顾不上去纠正王瘸子的称呼。她只是在想,让薛家留后,谈何容易呢?有上头这个县令压着,即便薛家未来子孙真的出息了,恐怕也难以改姓。
  她儿子、书读得不好,也没什么营生的手艺。乡下砍柴打猎,只怕这辈子也很难还请外头的欠债。
  薛夫人不敢多求,一切都是他薛洋造的孽,她拼尽全力保住他儿子,对得起这十数年的夫妻情谊了,即便到了黄泉路,他也怨不得她。
  薛夫人情绪激动,复有哭了一会,须臾后、她将薛小安唤来,让他当着自己的面,给王瘸子磕三个响头。
  薛小安被母亲看了两眼,已经知道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为自己的无能麻木绝望着,他自暴自弃地想着,其实娘亲说得都对,他凭什么拒绝呢?娘亲已经病成这样,他不能为其分忧,也该做个听话的好孩子,不让她烦心才对……
  薛小安双手发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僵硬着身子给王瘸子磕了三个头,全程没有看王瘸子一眼。
  王瘸子欣喜不已,连忙将人扶起。
  在王瘸子心里,薛家是个良善人家,薛小安亦是难得的好人。薛小安年幼时就能帮王采儿抱不平,揭穿求娶人和媒婆的丑事,帮助收留王采儿……
  他知道自己孙女的情况,薛家不仅给人一口饭吃,还将人照顾得很好,每月还给她发月钱……这根本就是在做善事了。
  如果换了一个人,突然说要入赘,王瘸子还会担心对方图自己什么,害怕对方吃绝户,恶待自己孙女。但如果是薛小安,他只怕自己庙小,觉得对不起对方。
  王瘸子到时,小翠或许是从薛夫人那听到些风声,私下敲打过伙计。伙计接王瘸子过来的路上,故意东扯西扯的瞎聊,提了一嘴薛夫人对王采儿很好,还曾经动过将她收为薛小安通房的心思。
  王瘸子当时听见,只是笑笑,并没有将这件事记在心上。如今听完薛夫人一番话,再联系起来,只觉感激。
  不管怎样,这世上除了他,还有人为自己的傻孙女牵挂上过心,光这一点,他就该感恩。
  “薛夫人,您放心,我老汉、一定拿小安当亲孙子一样看待!”
  王瘸子眼中含泪,终于对薛小安换了称呼。
  ……
  对于薛夫人而言,王瘸子是她溺水前的一根浮木,她抓住它、将自己唯一的儿子送了上去,至此、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但薛夫人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要想入赘成功,还得县令点头,让薛小安的户籍挂到王家。
  此时的薛夫人,已经无所畏惧了。这一次,她没有再私下送信,而是气势汹汹地走到县令家。小翠和伙计护送搀扶着她,三人摆开架势,喝退了县令家的看门护卫。
  薛家被县令判下还债,县令继夫人曾为此担心不已。她怕薛家狗急跳墙,不仅将两家婚事捅出,还揭露自己收人钱财之事。如果事情败露,那薛掌柜之死,恐怕会被赖在他们身上。县令最是重视名声,到时候百姓指指点点,那她这县令夫人还要不要做了?
  可是县令继夫人也没想到,薛家如此软弱,打碎牙齿就往肚子里吞,让县令继夫人少了一大桩烦心事。其实县令继夫人不知道,那是因为薛掌柜送厚礼并没有跟薛夫人通过声,再加上县令一顿打,薛夫人看县令态度强硬,又恰好债务缠身,就没有往这方面多想,这才导致县令继夫人误打误撞瞒过此事。
  沈曼曼瞒着众人给薛家送钱,她一回来、事情就败露了。如果是平常时候的县令继夫人,哪怕是指挥人去抢、也会将银子抢回来放自己钱袋子里。
  虽然花的是沈曼曼的钱,但在县令继夫人心里那都是她的,恰恰是因为县令继夫人心虚,她不仅没有闹起来,反而还宽慰县令将此事作罢。
  现在沈曼曼被县令继夫人赶去尼姑庵‘静养’,县令继夫人正为此开怀高兴,如今一听薛家来人,既生气又害怕,便趁县令不在,偷偷叫下人将人领进来。
  县令继夫人看薛夫人来势汹汹,悬着一颗心故作镇定,摆出一副怜悯人又无奈的模样,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县令府偏院亭里,县令继夫人恶人先告状道:“我努力给你们做媒,如今你们出事,连累我被老爷训斥,如今老爷气我气得狠,像是我故意苛待曼曼一样……”
  县令继夫人说着说着,还故意拿帕子擦了擦眼,哪怕没有半滴泪,也装出了样子。
  薛夫人无意与县令继夫人多纠缠,她相公已死,薛家已败,多说无益。
  薛夫人很快表明了态度,单刀直入提了给薛小安入赘的事。县令继夫人听闻薛小安是来找她改户籍入赘嘴角差点没压下来。
  原来是这样,吓得她提心吊胆的。这下沈曼曼可是彻底嫁不出去了,退婚两次不说,未婚夫婿还给人入赘去了。
  “如果是此事、唉,看在差点成了亲家的份上,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县令继夫人其实根本不需要跟薛夫人谈条件,她只是习惯了,许诺一件事,就要从对方哪里得到一点好处。
  “您想要什么?我薛家现在已经是一穷二白……”薛夫人咬紧牙关,狠狠盯着县令继夫人,已经做好准备,如果对方还敢狮子大开口,就拼个鱼死网破。
  县令继夫人被薛夫人的气势吓到,她偷偷翻了个白眼,突然想到一个恶劣的条件。
  “这样吧,薛夫人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实在不喜欢谈及过往的事。如果薛夫人愿意搬离本县,让我们老爷宽宽心,我也好劝他一些……”
  县令继夫人说县令冷待自己不假,她虽然哄好了县令,但这件事毕竟是她开的头,如今只要一提到沈曼曼,县令就会因此跟她黑脸。
  如果能借薛小安入赘的事,让薛夫人搬离本县,那她可是为县令立了大功,县令可不得谢她?
  薛夫人因为县令继夫人的要求脸色发白,她其实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考虑。她想留在儿子身边,但是也怕债主讨债影响到儿子,她跟娘家闹翻,实际已经无处可去……
  “好、我答应你。”薛夫人一咬牙,同意了县令继夫人的要求。“过两日,有人来收薛家铺子,在那之前,我要看到县令在户籍上的盖印!”
  薛夫人红着眼,悲愤得浑身发抖。
  “那当然!”这一次,县令继夫人没有忍住笑,直接当着薛夫人的面笑了出来。“哈哈哈,你放心,明儿个我便让人将东西给你送去。”
  县令继夫人满意地站起身,高兴得飘着脚步离开了。
  薛夫人在她背后起身,不知是否压抑愤怒到极点,突然一股血气上涌,一下子没站稳,往后倒了两步。
  小翠和伙计急忙扶住薛夫人,县令的管家上前赶人,薛夫人也没能停下缓缓,直接就让人轰出了府。
  薛夫人刚出县令府后门,就一口血憋不住喷吐了出来。
  “夫人!”
  “夫人!”
  小翠和伙计大喊着,伙计连忙弯腰,将人背了起来。
  ……
  薛夫人被送到医馆,薛小安赶到的时候,就见小翠和伙计在那哭。薛小安怕得冲上前,他质问小翠和伙计,得知薛夫人是去县令府为他谋出路气的,眼里满是红丝,一瞬间溢满了泪。
  薛夫人今日的情况,其实早已有了端倪。
  薛夫人因为思念亡夫,早就变得茶饭不思,身体消瘦。后来为了给薛家还债,她耗费心力,时常是夜不能眠、苦不堪言。再到后来亲人催债,她又日日垂泪,身体更是一病不起。
  起先,大夫只是说她郁结于心;后来,便说她心肺受损;再后来,每回诊脉,大夫就只是叹着气……如今薛夫人这一口血吐出来,大夫便向小翠和伙计摇了头。
  也是因此,小翠和伙计才在哭。
  大夫说这是突发恶疾,如今不过是靠一碗药吊着,能撑几天,大夫心里也没数。
  薛小安就这样趴在母亲床前哭,他无助得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像个孩子一样没有方向。
  薛家已经没有钱了,就连大夫的一碗药也是他们佘来的。大夫知道薛夫人情况不行,催促着他们交钱离开,最后是伙计拿了自己的钱,才堵住了大夫的嘴。
  薛夫人最后是薛小安背回去的,他将母亲背在背上,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轻。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爽朗好强的母亲消瘦成了这样?他要不孝到什么程度,时至今日才发现这件事?
  他是男儿,本该扛起自己的家,结果却让柔弱的母亲挡在前面,直到最后一刻,还在为他奔波。
  如果说,之前给薛家入赘,他还有一丝困惑抗拒,那么此刻,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只想自己的娘亲好起来,就像娘亲说的,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了。
  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说要娶沈曼曼……
  在薛小安看来,薛掌柜是为了他风光迎娶县令女儿犯的错,薛夫人也是为了他去与县令继夫人起争执。他觉得自己就是颗灾星,因为一念之差,害死爹娘。
  回家后,薛小安一直在薛夫人床前守着,不吃不喝一步都不肯离开。
  直到伙计来劝他,让他为了薛夫人振作起来,他这才勉强喝了半碗粥。
  薛夫人就这样昏睡了一整日,第二天县令府将薛小安的户籍送来、写了批文,定下了薛小安入赘王家的事。
  此时王瘸子也得知消息,他带着买来的山鸡,牵着王采儿来看薛夫人。
  听见王瘸子说炖只鸡让薛夫人补补,薛小安偷偷抹了把泪。如今的薛家,半钱银子也拿不出来,而什么都让人伺候好的他,甚至没想过应该买只鸡给母亲吃。
  薛小安忍着哭,挪移视线的时候,对上了王采儿好奇清澈的眸子。薛小安心里羞愧,下意识低下了头。
  王瘸子听闻了薛夫人的情况,知道薛夫人没几天了。为了让薛夫人安心离开,王瘸子连忙赶回村里,拿着县令的批文,找里正记录,将薛小安记在了王家。
  除此之外,他还单枪匹马去找放印子的,跟他们好说歹说,求他们让薛夫人在宅子里闭眼。
  放印子的人本就不是会发善心的。宅子里死人,会影响他们转卖,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传出你们收债逼死人也不好,再说了,你们发一发善心,让她在家中闭眼,回头别人也会称赞你们。”
  王瘸子又是威胁又是说软话,可放印子的人都不同意。
  最后,还是王瘸子给了对方十两银子,又答应会悄悄带走薛夫人的尸体,不会将她死在宅子里的事情外传,这才得到了同意。
  王瘸子本可以不用这么做,但是他也曾失去过家人,听人说、如果人不死在自己家里,又不能在家摆足七天灵堂,死者就会变成孤魂野鬼,找不着家。
  王瘸子想让薛夫人安心,十两银子对他而言自然很多,但是如果能换薛夫人清净,王瘸子就觉得值。
  ……
  得知宅子不会立刻被收走,薛小安也被放了一颗定心丸。
  这一次,薛小安恭恭敬敬,诚心诚意地给王瘸子磕了头。他是真的感激对方,十五岁的他什么都不会,王瘸子虽然瘸了腿,但王瘸子顶天立地有担当,是个真正的汉子。正是因为有王瘸子在、薛小安才能在这窒息的环境下得到一丝喘息。
  从县令家回来的第四天,薛夫人睁开了眼。犹如回光返照般,薛夫人整个人变得精神不少,她看见了薛小安的户籍,得知里正已经将薛小安记在王家,欣喜之余,竟然主动提出想吃点东西。
  这是继薛掌柜出事以来,薛夫人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吃饭。小翠激动得抹着泪,连忙回去将熬着的鸡汤端来。
  这两天,为了让薛夫人喝这口热汤,小翠将王瘸子带来的土鸡分了好多份,每天都熬上一点。刚好天冷,鸡肉都保存得很好,小翠将熬得软烂的鸡端给薛夫人,怕薛夫人还想吃,又将剩下的全部倒进了锅里。
  薛夫人喝着热汤,大抵猜到自己大限将至,也没有追问鸡从哪里来的。她眼角有泪,一口口喝着儿子喂来的热汤,想着她也算享了福,至少被儿子孝顺了,比自己那没用的相公好。
  这一夜,薛夫人拉着众人说了很多话。她得知王瘸子帮她找了收印子的人,感激落泪。
  “小安,你再给你爷爷磕磕头。”
  薛小安听话地又给王瘸子磕头,王瘸子连忙将人扶起,道着应该何必,薛夫人却还不满意,逼着薛小安在她跟前发誓。
  薛夫人道:“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发誓,说你会孝顺爷爷,会照顾好采儿,如果你做不到,就让娘、在黄泉地府,死不瞑目!”
  “小安他娘,别……”王瘸子一听如此重誓,人也急了。
  薛小安见母亲激动得胸口连连起伏,不敢有一刻耽搁,连忙按照薛夫人的意思发了毒誓。
  听到薛小安发誓,薛夫人这才平静下来,她像是突然用尽全部的力气,虚弱地靠向床头。
  薛夫人向薛小安抬手,薛小安连忙靠过去,薛夫人就这样摸着儿子的头,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乖孩子’。

  后来,薛夫人拉来王采儿的手,将它与薛小安的放在一起。
  “采儿,你们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
  薛夫人已经无法多言,身体发冷颤抖着。王采儿本想甩开薛小安手的,但是薛夫人的脆弱感染了她,她愣怔地睁着眼,也不知道将薛夫人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小翠……”这一次,薛夫人喊了小翠。被挤到外缘的小翠也连忙上前,
  像是怕没来得及交代,薛夫人的话变得急促漂浮起来,她点着床底匆忙道:“卖身契,你、你拿走……”
  “夫人!”小翠听言当即崩溃,她扑向薛夫人,嚎啕大哭起来。
  “离开、买房,好好过日子……”
  薛夫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她怕会令家人不安心,意识里最后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睁着眼死。
  薛夫人就这样合眼了,伴随着满屋的哭声,再也没有醒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7章 
  小翠和伙计留下来收拾铺子, 他们将能用的东西都给王家送去,看着能换钱的,就收拾起来想办法拿出去卖。
  王瘸子为薛夫人完成安葬。嫁出去的女儿没有归家的道理, 再加上薛夫人欠债,娘家已经跟她不相往来, 根本不在乎她的后事。薛掌柜又没有什么近亲, 因着身体历来康健,薛掌柜尚未考虑自己的后事, 连块墓地都没买。
  薛家现在买不起墓地, 移尸回乡不仅要花一大笔钱, 还不知能不能下葬。王瘸子便询问薛小安,最终做主将人葬在草湖村。
  原本村子里的地是不给外人下葬的, 但薛小安入赘了薛家,里正看薛家和王家可怜, 让王瘸子出六两银子, 给村子里每家每户都送三个馍馍和一把米,算是得了全村的谅解。
  王瘸子心善,听说薛掌柜只草草架了灵堂,特意请道士为薛掌柜做法,求他魂去安康,此后又为薛夫人立碑下葬,忙前忙后百般用心。
  王瘸子虽然穷,但王家的墓地比村子里其他人都大些。王瘸子妻子和儿子都已离世, 自己又是垂暮之年, 身边还有个傻孙女, 这些后事, 除了他, 也没人能办。因此王瘸子早早就为一家买好了墓地,甚至为了宽敞,特意都往大了买。
  如今多一座薛夫人和薛掌柜的双人墓,最多就是挤了些,好歹也都葬得下。
  薛小安从未经历过亲人离世,又怎么懂得双亲后事如何处理。都是王瘸子教导,一句话一个动作。做法、撒纸、叩拜、立碑……
  薛小安跪在双亲墓前为他们烧纸上香,看着身前碗碟里的老腊肉,愧疚落泪的同时,多了一份心安。
  这份安心是王瘸子给的,父母得以安葬,他一个走投无路之人,还有什么可求的?
  王瘸子熟练地教导薛小安上香细节,薛小安虽然笨拙,但虔诚用心,也算有模有样。
  相比他们的严肃,不远处的王采儿却满脸轻松。
  她面露好奇地打量着附近亲人的墓碑,手里抓着根木棍晃来晃去,面对死人并未表露出什么敬畏。
  王采儿其实知道奶奶和爹爹葬在此处,每年扫墓,王瘸子都会将她带来。他会让她磕头上香,不厌其烦地重复让她认碑。
  王采儿没有生死的概念,理所应当地觉得奶奶和爹爹就葬在此处,生不出什么生离死别的悲痛。如今薛夫人葬在一旁,她仍旧理解不了薛小安的悲伤。
  等拜完薛夫人和薛掌柜,王瘸子便将王采儿叫来。王采儿听话地走过去,王瘸子牵着她的手,顺便抽走她手上的木棍,往杂草堆里一丢。
  “哎……”王采儿抬手想阻止,看着木柜掉落的方向面露不舍。
  “采儿乖,来给你公婆磕个头。”
  “公婆是什么?”王采儿好奇地问王瘸子。
  “就是你相公的爹娘,薛夫人和薛掌柜。”王瘸子按着王采儿的肩头用力,王采儿顺从地跪下了。她看向跪在一旁沉默不语地薛小安,见他两眼通红,又忍不住想笑他爱哭。
  “快磕头。”
  王瘸子没给王采儿说话的机会,轻摁王采儿的后脑勺示意,王采儿稀里糊涂就磕了个头,薛小安见她磕拜,也跟着弯下腰来。
  ‘不能磕,磕了坏人就是你相公了!’
  王采儿刚磕拜一下,墓碑旁只有她看得见的白猫急得大声叫唤。
  王采儿听言身体一僵,她缓慢思考着,连王瘸子让她再磕两下都没听见。
  她以为是薛夫人和薛掌柜才磕的,为什么磕了坏人就会是她的相公?
  王采儿很是困惑,因为白猫已经不仅一次说薛小安会当她相公,它一直让她不要心软,一直让她拒绝。改户籍薛小安会是她相公,里正写两个字、薛小安也成她相公,为什么现在磕个头,他也要变成她相公?
  王采儿不能理解,再她看来,相公是只有穿红嫁衣拜堂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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