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凛骁与白府有桩旧日婚约,是两家夫人指腹为婚定下的。沈凛骁从小就喜欢白夕鸾,时常以自己和白夕鸾的婚事为傲。得知换女一事后,沈凛骁亲自登门为白夕鸾做主,指着白夕兰的鼻子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为防止出事端,沈凛骁还特意找白府人明言,立誓无论如何他的妻只有白夕鸾。
沈凛骁身为太师府嫡次子,从小备受宠爱,虽然有些不学无术,始终被当做纨绔,但他有为傲的本钱,他一锤定音,谁也奈何不了他。
对于白夕兰这个外来女,沈凛骁从始至终都没过好脸。如果白夕兰是个聪明人,就该学会安分守己,即便她大字不识,利用好白家人的愧疚心,傍着白家也能嫁个官员小吏,改变命运当个官夫人。
可白夕兰不仅不感恩,还事事要与白夕鸾比,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栽赃陷害白夕鸾。若不是白夕鸾聪明,不知要被害成什么样。除此之外,白夕兰还总到白夫人面前吵闹,动不动就撒泼,耗尽了白府人对她的耐心。
沈凛骁心疼白夕鸾,从白夕兰陷害诬蔑白夕鸾的那一刻起,沈凛骁就想报复打发她。若不是白夕鸾阻止,京都早就没了白夕兰这个人。
沈凛骁也恨自己一时心慈手软,导致自己最后遭了白夕兰的套。郡主府赏花宴,他被下药跟白夕兰有了肌肤之亲,还被人闯入逮个正着。
虽然事后设局的九皇子已经被皇帝重罚。但沈凛骁总觉得白夕兰是有意为之。她知道自己已经被白府厌恶,马上就要被抛弃,正是疯狂抓稻草的时候,遇到点机会,可不顺着杆子拼命往上爬。
皇上为了遮掩九皇子的糊涂事,维护皇室颜面,特意赐婚沈凛骁。
沈凛骁长这么大,就没如此憋屈过。他大闹特闹,说什么都不愿意娶白夕兰,结果被他父兄摁头当了新郎官。
沈凛骁觉得自己错失挚爱,被迫娶个农家丑女,刚拜完堂,就跑酒楼喝酒抗议,别说洞房花烛,连府里都不愿意多待。
可恶!这事又不是我的错!
沈凛骁越想越气,开始谋划着如何跟娘诉委屈,再让爹想办法阻拦大哥,保住自己的一条腿。
大哥迂腐,被白夕兰骗得团团转。娘亲也是,乱发善心,不可怜儿子,却要可怜个外人。
以爹的能耐,跟皇上说说,花些银子就能把那白夕兰打发,结果非要他娶!
一想到那个瘦黑的‘妻子’,沈凛骁抓起昨夜酒案上的酒杯,猛地扔掷出去。
酒杯落地,沈凛骁的狐朋狗友从迷糊睡梦中醒来,大家躺在地上倒头睡一夜,醒后纷纷按腰揉肩,苦丧着脸。
“不能喝,不能喝了。”有醉得厉害的,埋着头下意识说着拒酒话。
“骁哥?”
沈凛骁的好友常悟、睡眼惺忪地唤着沈凛骁道:“骁哥,回去了不?”
另有人搭腔道:“骁哥,兄弟们知道你心烦,你讨厌那农女,直接冷着就是,赶到偏院打发,花钱消灾就当养个叫花子。我都说了,我家还有两个庶妹,只要你愿意,明天就送你府上当妾……”
“不用你仗义!”沈凛骁冷脸道。
常悟起身走到沈凛骁身侧,伸手拉扶起他,语重心长道:“骁哥,算了。我知道你喜欢白大小姐,也是兄弟们看走了眼,谁知道那鼻涕虫平时那么胆小,竟然给你下药。”
大齐皇权旁落,常悟身为侯门嫡子、将门之家,对于不受宠没势的皇子,私下里叫人外号,半点不收敛。
九皇子鼻涕虫的外号忘记是谁取的,但书院里一喊多年,大家都已经习惯。他们这些人,一提都知道说的是谁。
提起九皇子,沈凛骁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眼神里流露出狠意,怒道:“就凭那厮,也敢觊觎夕鸾!罚他幽禁算什么,就应该弄死他!”
常悟知道自家兄弟在意什么,无奈地拍拍沈凛骁的肩。
他这个兄弟啊,名号是京都第一纨绔,结果身子比那些风度翩翩的世家子弟还干净。为了喜欢的姑娘,没去过一次花楼,喝酒只到酒楼,身边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就等姑娘十六岁筹办婚事,谁能想、被个外来养女横插一脚。
白夕兰的身世被捂得很紧,为了白夕鸾声誉,沈凛骁连身边最亲近的兄弟都没说过。常悟这些人,只当白夕兰是白夫人迷信认卦、认来的养女,为沈凛骁叫屈非常。
也是因此,他们这些人才咬牙舍命陪君子,帮着新婚夜的沈凛骁出逃,陪他喝了一夜闷酒。
谁能想到呢?白夫人引狼入室,自己给自己女儿找了个白眼狼。
在常悟眼中,白夕鸾虽然出嫁不愁,很多皇子世家都心仪于她。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谁能比得上他兄弟。有权有势还专情,说到底还是白夕鸾亏了。
常悟道:“骁哥别想了,你要实在气不过,哪天兄弟陪你一起去套他麻袋。只是你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外面,太师府肯定已经发现你不见,现在没有人找来,多半不知道憋得多狠。想想骆哥、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如果说沈凛骁是这群世家纨绔的主心骨,那他大哥沈凛骆,就是这群人的克星。
古板严肃认死理,一言不合告家长,谁受得了啊!
沈凛骁也知道常悟他们的难处。常悟还好,这里还有人在家不受宠,被问罚起来,都是遭罪。
沈凛骁道:“话都在昨天的酒里了。”
常悟点头回应,一切尽在不言中。
……
沈凛骁与其他几个朋友告别,常悟送他从后门上马车。
进了马车的沈凛骁还有些不甘心,他掀开车帘、反悔与常悟道:“改天套他丫麻袋!气死我了!不打他一顿,老子浑身不舒坦!”
常悟爽朗一笑,点头道:“行。我给你备几个有花的,回头你看哪个顺眼套哪个。”
“仗义!比郭奇那小子靠谱!”
郭奇,刚刚醉着说要给沈凛骁送庶妹的人。郭奇从小就将那两个妹妹挂嘴边,非要沈凛骁当妹夫,做一家人。沈凛骁都怀疑他那两个妹妹长得比白夕兰还丑,说不定、是压根嫁不出去的那种,才非要送他。
提起郭奇那个缺根筋的,常悟也有些气笑。摇摇头跟沈凛骁告别,目送他的马车走远。
……
太师府内,沈凛骆持棍等在大门,专逮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
府内下人来报,说是沈凛骁从后门溜进白夫人屋中,还没开始跟白夫人撒娇求饶,就跟前去请安的白夕兰撞个正着。
“这个混账东西。整晚不见人,也不收拾下就去见娘,没有半点规矩。”沈凛骆沉下脸怒道:“后门谁放他进来的!”
下人有心为沈凛骁说好话,故意形容得逗趣些,说道:“二少爷雇人骗走了看门,跟个泥鳅一样,一下子就蹿入府了。”
沈凛骆试着想了下沈凛骁溜进府的模样,又气又好笑,无奈道:“他要把这心思用在读书上,能给府里挣个状元回来。”
沈凛骆准备去见沈夫人,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问道:“二少爷见着二夫人,相处如何?”
下人回道:“二少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二夫人骂说哑嘴了。二夫人一直哭,二少爷半晌没反应过来。”
沈凛骆一愣,随即道:“活该。”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胖妈忘了,把这章设定成存稿箱。以为自己发出去了,其实并没有,呜呜~少一天小红花了。
第126章
沈夫人院内热闹非常, 到处充斥着白夕兰的哭骂声。
“怎么说我与相公的婚事都是皇上赐婚的。相公新婚夜、一不与我合卺,二不掀我盖头,洞房花烛不见人影……你们权势滔天, 不满意杀了我便是,何必如此磋磨。”
白夕兰骂得真心实意, 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她性子直白, 学不来京都人的弯弯绕绕,也不是想拿皇帝施压, 只是真就这么想的。
她本以为, 不幸中的万幸, 皇上愿意做主让她嫁来沈府,即便沈凛骁不喜欢她, 她也不会太委屈。没想到,结果还是如此。她不过是从一个寒心地、掉到另一个寒心地。这些人不喜欢她, 也不必再拐弯折磨羞辱她, 他们位高权重,直接弄死她不是更好。
白夕兰心里有怨。她其实早就看出来京都人的薄凉,她只是不服输,想为自己争口气,结果兜兜转转,什么也没能争到。
林家夫妇换女,从未善待过她。以前小的时候,她还懵懂不理解, 不明白爹娘明明只有自己一个独女, 待她却比家里有三四个女娃的人家还坏。她六岁捡柴火、七岁上灶台, 八岁就下田帮家里干农活……记忆里, 她每天每夜忙得脚不沾地, 稍微出点错就要被打骂,她总是天一黑就累得睡死过去,第二天天没亮又是重复的一天。
她以为爹娘是怨恨、没能将自己生成男儿身。年幼时村子里就有议论说她不是亲生的,她都不信,辩驳着维护自己爹娘。她觉得只要自己长大,可以独当一面侍奉爹娘,一切就会变好的。
她努力地活,掰着手指活到十四五岁。但是生活并没有因此有任何改变,甚至还变得更难。爹娘没有想过招婿,从始至终都骂她是赔钱货,要将她嫁人。
女儿家自己的亲事做不了主,好在镇上有户富贵人家,家里还有人在府衙当差,对方耳闻她勤劳能干,派媒人上门说亲,想安排她续弦。
十两的彩礼林家夫妇都不收,愣是将上门媒人推出了门。原本她还暗喜爹娘是心疼她,不想她嫁的人家年纪相差太大……等他们安排她相看邻村的一个疯癫瘸子,拿三两银子做彩礼,美名其曰不想她嫁得那么远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不对。
她激烈反抗,最后挨了顿毒打。她夜里爬窗出门想逃,不料偷听到林家夫妇夜话,说她是尚书府的亲女,不能嫁到好人家,尤其是跟官府沾边的,回头查出来连累他们。
林家夫妇惋惜自己‘亏’掉的七两银子,交谈里不断说着想念亲女,每句话都扎着她的心。
她假意答应婚事,偷了彩礼的银两,乞讨、吃树根、坐牛车……
她觉得林家夫妇那么疼爱自己亲女,她爹娘肯定也一样。她从未被人疼爱过,靠着对亲情的那点幻想,坚持走到了京都。
可是他们不喜欢她。
白夕兰其实看得出来。
她爹更看重利益,‘原来’的白家大小姐深得达官贵人们的喜爱,爹想要保白夕鸾、为家族谋利;
她娘重情,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就想着反正不是养不起,哪个孩子都想要。娘虽然有心补偿她,但也觉得她相差甚远,从未怜惜安慰过她,只是拼命地给她安排人,想要她改正习性,重塑她这个人,仿佛她有多令人丢脸般;
她奶奶凡事都以爹的前途为先,生怕她坏了爹的仕途,第二天就上族谱将她认成了养女……
他们嘴里都说想补偿她,其实一直在偏心那对夫妻的女儿。说什么白夕鸾没错,可白夕鸾享受林家夫妇为恶带来的好处,偷走她整整十六年的人生,哪怕不惩罚,也该将白夕鸾安置出去,为她正名还她一个公道。
可她的家人都没有。他们只会觉得她不懂事、被林家养坏,无理取闹,不会体谅人。
白夕兰也不明白,自己千里迢迢数月,想的就是见到亲生爹娘,他们能抱抱她,摸摸她的头,说上一句辛苦。但她从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有陌生,好像她图谋着白家的家业,贪心不足什么都想拿。
她明明才是受害委屈的那个,可所有人都去偏袒白夕鸾。
她对白夕鸾不忿,他们觉得她小心眼;她生气骂说白夕鸾,他们就觉得她欺负她;但凡白夕鸾有的,她多看两眼,就是她想跟白夕鸾争抢……
她从小吃不饱饭,个子矮小,也很瘦,他们不心疼她,反倒偷偷指指点点,说她长得不好,不像家里亲生的;她以前经常被打骂,身上都是伤,他们发现只会念叨姑娘家的造孽,伤成这样以后嫁不出去;她干活多了,不习惯被伺候,他们就说她天生的农女命,不配被伺候。
白夕兰满腹的委屈,若换作别人,或许已经放弃。可她太想要一份亲情,看着白夫人待她心软,便老想着往白夫人身边凑。可她与自己的亲娘,连话都说不到一块,什么都不懂,渐渐也就被嫌弃了。
白夕兰恨白夕鸾,尤其是对方明明没受什么苦,却哀哀戚戚、仿佛遭受多大委屈,面临多大苦难一样。
这就难受了吗?这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吗?这就没心情玩耍,连笑容都没有了吗?
白夕鸾挨过打吗?听过真正的辱骂吗?知道累到躺下就睡有多辛苦吗?知道连玩耍是什么都不懂、连心情都不被在乎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他们都说罪不及女,白夕鸾无辜,可真正无辜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为什么没人心疼她,爱护她呢?
白夕兰想不明白。她太执着于一个公道,就像别人想的那样,她本可以借着白家人的愧疚,过上比以往好千百倍的日子,可她太较真,反倒将自己过成万人嫌。
白夕兰或许真的笨,她不图荣华富贵,只想要一句公道话,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捞不着。
十六岁的白夕兰还太小,她不知道,有些人的亲情,还不如真金白银看得真切。
她以为只要斗过白夕鸾,就可以改变这一切。所以看见白夕鸾和小郡王私通往来的时候,她立刻就将事情告知了白家人。
她哪里知道,白夕鸾赠与小郡王的香囊,里头用的香料,是赠与友人的意思。她莫名得了个嫉妒陷害的名声,白家人没有跟她反驳半句的机会,拼命将罪名扣在了她头上。
后来白夕兰才知道,是因为白家怕得罪太师府的二公子,原本跟她指腹为婚的沈凛骁。
即便白夕鸾跟皇室几位皇子走得再近,她都是沈家二公子的未婚妻子,名声绝对不能有碍。
其实白夕兰回白家不久,就见到这个她名义上的未婚夫。白夕兰执着亲情公道,对沈凛骁并没有多大感觉。她见沈凛骁维护白夕鸾,也没想去争这个心里注定没她的未婚夫。
白夕兰早已默认,这桩亲轮不到她身上。谁又能想到呢?郡主府赏花宴,她难得被娘亲带出门见人,还没她等高兴,就被人迷倒送到了沈凛骁的床上。
白夕兰是个笨拙认死理的姑娘。
她将对白家的执念挪移到沈凛骁身上。
即便沈凛骁再怎么不喜欢她,他们已然成亲,她是他的妻子,他就不该恶待她。
白夕兰没读过书,字也不认识几个,靠着‘道理’二字,将自己活得坦坦荡荡。
如今白夕兰当着沈夫人的面责骂其爱子,在外人看来或许是痴傻犯蠢的行为,但白夕兰依旧底气十足。
她没错,错的是沈凛骁,为什么不能骂?为什么不能说?
沈凛骁也没想到,白夕兰字字在理,真就把他路堵死、愣是将他骂得哑口。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娘在这,她怎么敢这么对他!
这才刚进门,再过几天,这小黑炭是不是就要上房揭瓦,无法无天了!
沈凛骁将哀怨求助的目光投向沈夫人,却得了沈夫人冷眼不赞同的表情。
沈夫人确实很疼爱沈凛骁,只是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夫人能看出白夕兰是个可怜人,对她也有一份怜惜疼爱之心。
当初沈夫人怀沈凛骁,被折腾得消瘦不成形,与之相比,白夕兰在白夫人肚子里时,稳稳当当、不折腾不闹事,可羡慕死沈夫人。也是因此,沈夫人觉得这孩子是个会疼娘的,肯定乖巧懂事,是个贴心小袄子,故才忽然兴起,给两个孩子定了亲。
在沈夫人心中,她属意的媳妇,一直都是白夕兰。但沈夫人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沈凛骁喜欢白夕鸾,沈夫人也认可沈凛骁的意见。
只是,兜兜转转,白夕兰既然入门了,沈凛骁就该善待妻子。更别说沈凛骁成亲前犯下那样不光彩的事,污了人小姑娘的身子……
女子看事,跟男子不一样。沈凛骁重因果,料定白夕兰掺和了郡主府的事。可沈夫人看人、凭直觉。沈夫人不认为,白夕兰这个在婆家面前连讨好都不会的小姑娘,能有那心计,敢去谋划太师府的婚事。
沈夫人觉得白夕兰是受委屈的一方,自然更心疼她。
如今沈凛骁做得不对,沈夫人也不愿意帮他。
沈凛骁觉得气闷非常,他不理解自己的娘亲为什么要对这个外来人这么好。只当沈夫人被白夕兰这个心机深沉的给骗了,越想越气,狠瞪白夕兰一眼。
沈凛骁不懂,虽然沈凛骆也是个固执认理的性子,可沈凛骆毕竟是男子,沈夫人看着沈凛骁挨打,再认同、也狠不下心不管。但白夕兰是个姑娘,沈凛骁这性子,还能被个姑娘欺负了不成。沈夫人自然就站在了白夕兰那边。
见儿子不认错还反过来威胁人,沈夫人抬手就在混账儿子肩膀打了一掌。
“不像话!”沈夫人训斥道:“看看你这混账样,是我太惯着你了。滚去见你哥受罚,别耽误我和兰兰说体己话。”
沈凛骁还没被自己娘亲这么对待过,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沈夫人当然知道沈凛骁去见沈凛骆要挨打,可她心急想安慰落泪的媳妇,不想沈凛骁在跟前碍事,也不希望简单将人赶走,让白夕兰误会她不明事理、偏袒儿子,这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果然,白夕兰见沈夫人认同自己,抬眸看她,神色哀泣感恩,像只路边被抛弃、脏兮兮的小狗,给两口米饭,就拼命地为人摇尾巴。
沈夫人见状,更是心疼不已,连忙将白夕兰拉到身边坐下,还帮她用手帕擦泪。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沈凛骁还想胡搅蛮缠,故技重施地撒娇说软话。
谁知沈夫人却烦躁地连说了三个滚,气恼道:“滚、滚、滚。有什么话别找我说,跟你哥说去。”
恰逢沈凛骆进门,听见这么一句话,来不及行礼、也顾不上惊讶。
沈凛骆赶忙上前揪住沈凛骁后领,抓着手臂粗的木棍,就要将人拉走。
“娘,既然如此,二弟我就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
沈凛骁:娘!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下!
昨天既然失误晚更,胖妈今天就更早点,哈哈,加不起更的作者,另类补偿属于是。
第127章
沈凛骆管教弟弟格外认真, 棍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根本没给沈凛骁求饶的余地。沈太师不在府内,沈夫人忙着安慰媳妇, 沈凛骁长这么大,就这顿打挨得最实诚。
沈凛骁也记不清自己被打多少棍, 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心肺都要被自己哥揍残。
下人搀扶着沈凛骁回房,沈凛骁一步一个哀嚎, 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趴在靠窗的榻上, 闻着府医带来的药膏味,没忍住竟然哭了出来。
沈凛骁大声控诉道:“沈凛骆那个混蛋!你说他当什么禁军统领, 去当刑部酷吏多适合啊!天天就知道打我,没事就守家里打我!凭什么啊!他不过就比我大几岁, 我爹都没打我呢!沈凛骆个老古板, 知道什么是感情吗?感情是一桩婚能定的吗!沈凛骆这么守规矩,不去礼部真是亏才了……”
“二少爷!二少爷……”沈凛骁的小厮往院子瞅了一眼,慌急低声提醒他道:“大少爷来了。”
沈凛骁浑身一僵,当即抹泪、委委屈屈地换了个说法,道:“我知道我哥是为了我好,我认错还不行嘛,他把我打成这样,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府医和小厮对视后无奈一笑。
小厮探着头看院内, 等见沈凛骆离开, 他便告诉沈凛骁道:“二少爷, 大少爷走了。”
“哼!”沈凛骁变脸道:“他来做什么, 看我死没死吗!”
小厮道:“似乎是来叮嘱院内, 要他们这段时间小心伺候二少爷。”
沈凛骁心情被安抚了些,但还是恼怒道:“他要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刚刚打的时候少打几下……哎呀!疼!”
沈凛骁正说着话,被府医上药的动作弄疼,缩回身子,半撑起身怒瞪对方。
府医尴尬地道:“对不起二少爷,小的再轻点……”
“轻点!赶着去投胎吗!小心给爷擦,要害我留下疤,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厮见状连忙附和道:“还不小心点!”
府医只能连连点头。这二公子娇气得很,有些伤口不揉化开,积了淤血,以后有的难受。但是能怎么办呢,伤者都这么说了,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沈凛骁见府医认错,半信半疑又给趴了回去。
他委屈地抽鼻子,想想记忆里,挨他哥最严重的打,是他不听话、偷溜出府跟朋友去玩水钓鱼。他溺水被救起,修养几天身子刚好,他哥就一顿棍棒,把他揍得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