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灵光一闪,便觉得把亲事换回给白夕兰最好。反正当年指腹为婚的是白夕兰,换亲也合情合理。只是沈凛骁是个桀骜难驯的,他已经放过话,谁又敢逼他。
白夫人因为白夕鸾身子的事忧心害怕好几天,仍旧没有想出个好方法。
最终白夕鸾想到利用九皇子。白夕鸾故意说些恶毒的话刺激九皇子,讽刺九皇子无能,说她不管怎样都要被逼嫁给沈凛骁。
白夕鸾本意是想让九皇子去跟皇帝服软,毕竟九皇子才是皇帝心中最疼爱的儿子。只要皇帝那边愿意下旨,亲事还是很有可能换回给白夕兰的。
但白夕鸾没想到,九皇子会给她带消息,要她想办法把白夕兰带到郡主府宴会上去。
白夕鸾其实隐约猜到九皇子会在宴席上做些什么,白夕鸾不想害人,却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这里的医术水平低,她年纪还小、落胎对身体不好。
‘没关系的鸾儿,原本与沈凛骁定亲的人也不是你’。
白夫人一夜未眠,最终对白夕鸾说了这么一句话。
连白夕兰的亲娘都这么说了,白夕鸾过了心里的那道坎。
她没有亲自动手,是白夫人主动把白夕兰带到宴席上去的。
而且老天爷助她,太师府施压,九皇子被皇帝下令幽禁,虽然很遗憾没能将九皇子贬为庶民,但白夕鸾觉得,九皇子行为不端、加上已经被世家盯上,男主光环肯定已经废了,不必再担心。
白夕鸾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出在小郡王那。
出了事,白夕鸾才算是看明白。没有什么完美无缺的男二,谈恋爱时还好,小郡王人也确实不错,但他并没有那么值得托付,小郡王为人孝顺,凡事又都以家族为先,怕这怕那。白夕鸾本以为解决掉沈凛骁,小郡王就会上门提亲,没想到小郡王娘亲哭闹一番,假装以死相逼,就吓住了小郡王。
小郡王到底还是担心沈凛骁的报复,白夕鸾听出这个借口里有多少托辞,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随着月份的增大,白夕鸾被迫打掉孩子。她也想和小郡王分手,从此天高任鸟飞,游山玩水,好不自在。但白夫人知道了白夕鸾和小郡王的私情,在白夫人眼中,若是小郡王不愿意迎娶,白夕鸾的不洁身,已经无人可嫁。
白夕鸾自由不婚的想法说服不了白夫人,白夕鸾敏锐地察觉到,白夫人已经对她有些失望,最近还破天荒、主动挂念起嫁入太师府的白夕兰来。
毕竟跟白夕鸾相比,白夫人对白夕兰有愧,更重要的是白夕兰‘听话’,没有白夕鸾这么令她烦心。
白夕鸾很清楚,自己不是尚书府的亲女,甚至还能说是仇人的女儿。如果白夕兰讨得白夫人喜欢,那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而且看白尚书的态度,失去沈凛骁,白尚书一定会想办法再给她安排个有利可图的人出嫁。
她身子被破、还落过胎,若是出嫁露馅,这些京都大族,说不定私下通声气,就偷偷把她杀了。
白夕鸾这才知道怕,这才开始后悔。她现在已经把自己的路走绝,哪怕明知小郡王很可能是找借口搪塞她,她也必须跟沈凛骁撇清关系,逼小郡王下聘迎娶。
白夕鸾恨沈凛骁吗?
当然是恨的。
在她看来,要不是沈凛骁纠缠她,她也不必跟小郡王私下恋爱,不必害自己身子没人娶。
白夕鸾早就忘记,当初白夕兰回尚书府,沈凛骁特意上门为她出头,宣告亲事时她的那股得意。
她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些事解决,重新过上正常的日子。
郭奇忽然闯出来打人,不在白夕鸾的计划之内。但她和白夫人都很果决地抓住这次机会。
现在京都世家们都知道白家的态度,白家把事情闹大,太师府也没脸再报复白夕鸾的议亲者。相反,以后太师府若是跟白夕鸾夫家作对,说不定还会背上小心眼、报私仇的罪名。
这下,小郡王应该没办法再用家里人推脱,不再娶她了。
白夕鸾见计划已成大半,心里松口气,只是也不愿意给纨绔子弟、游手好闲的沈凛骁好脸色就是。
……
郭奇心虚愧疚,沈凛骁觉得在曾经的未婚妻面前丢脸。
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被家中宠爱保护,每天只会吃喝玩乐,哪里懂得人性复杂、当场人的弯弯绕绕。
沈凛骁被激得抬不起头来,被迫向白夕鸾低头告罪,在白夫人的逼迫下,发誓不再纠缠白夕鸾。
郭夫人一旁看戏,用视线余光打量白夕鸾。郭夫人和白夕鸾没打过几次照面,以往老是听说她有多好,今日却看出她心思缜密,为人不简单。
不过不知内情的郭夫人还是同情白夕鸾遭遇的。毕竟突然变成假千金,未婚夫出格被抢,还莫名其妙让太师府压得没人求娶。
也是这份怜悯,使得郭夫人看破不说破,任由他们下局诓了沈凛骁。
事情过后,沈凛骁也无颜再留下,心里堵气,便拱手告辞。郭夫人本想留下郭奇,顺势向宾客告罪,没成想这回再怎么也拦不住郭奇,被郭奇硬生生甩下,追着沈凛骁出门了。
郭夫人被不孝儿子气得沉下脸,白夫人见状当即上前告罪,提议与郭夫人一同到前厅向宾客告罪。
郭夫人冷笑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白夫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她哪里敢让白夫人一同出面,万一沈凛骁觉得受气,回过神来告状太师。她与白夫人一同进出,若太师以为她们是一伙的,可不是凭白给宰相府招惹麻烦。
郭夫人嘲讽白夫人道:“罢了,不敢劳烦白夫人。我儿好好的生辰,无辜受此牵连,若是因此令太师府误会,当真冤得很。”
作者有话说:
郭奇:我说我不是有意坑兄弟,有人信吗?呜呜~
第131章
沈凛骁酒楼买醉, 今日毕竟是郭奇的生辰,虽然他干了糊涂事,但沈凛骁也没责备他。
带人赶来的常悟得知此事, 用埋怨的目光瞪了眼郭奇,收获对方心虚愧疚的一个小眼神。
几个纨绔子弟转移阵地, 从宰相府喝到酒楼, 因为沈凛骁心情不好,气氛有些压抑, 大家都看着沈凛骁的脸色。
沈凛骁知道郭奇是为了自己, 也不想在兄弟的生辰日里给他不开心。可沈凛骁心烦得很, 冷着脸难以平复。
白夕鸾今日穿了身水蓝色百褶裙,原本就粉嫩白皙的皮肤被衬得更加夺人眼球, 她一双水眸灵动又多情,身姿曼妙, 绝对是当今难得的美人。
这些都无不在提醒沈凛骁, 他娶回了个瘦矮黝黑姿色低下的媳妇。
沈凛骁心梗得厉害,他一直以自己有个好媳妇而得意,结果娶了个拿不出手的小黑炭……
沈凛骁后悔不已,当初被下药,他就不该冲动。他看见床上躺着个女人,觉得对方自荐枕席,身子燥热、在暧昧气氛的鼓动下,啥也不挑就下嘴了。白白让自己错过那么好的姻缘, 现在还害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常悟见沈凛骁不停地喝闷酒, 担心他喝多伤身, 上前宽慰他道:“骁哥, 算了。”
常悟性子稳, 书读得也比沈凛骁和郭奇多,听两人描述,常悟大概猜到白府的用意。常悟也很遗憾沈凛骁错失喜欢多年的白夕鸾,但既然有缘无分,就此放下也没什么不好。
“我就是气。”沈凛骁酒后也愿意敞开心扉说话。他咬牙切齿道:“如果是鸾儿不喜欢我,那也就罢了。偏偏是闹出那样的丑事,令她厌憎于我。那白夕兰……”
沈凛骁用力抓握酒杯,可惜他练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能像话本小说里写的那样,做个高手、直接把酒杯捏碎,以此显示自己的怒意。
“谁不行,偏偏要弄个白夕兰来恶心我。”沈凛骁觉得套九皇子麻袋,打得还是太轻。
常悟微微蹙眉,试探地问道:“她敢惹骁哥不快?”
今天之前,常悟还以为白夕兰和沈凛骁处得不错。毕竟按照沈凛骁的性子,如果真的那么生厌,是绝不可能回府过夜,早就逮着他们抱怨不停。
沈凛骁想起白夕兰讨好他,说要陪他玩的事。
沈凛骁嗤笑道:“她敢!人已经够丑,如果还生是非,我就是到皇上面前撞柱、也要讨公道休了她!”
这么说,应该处得还不错。
十来年的兄弟,沈凛骁也不是什么难以捉摸的性子,常悟自认为还算了解他。
或许是两人难得提起白夕兰,郭奇也来了兴致,偷偷壮胆子往两人身边挪了挪,努力偷听,想找插话的机会,缓解自己犯错的尴尬。
“既然她愿意安分,就当府里养个闲人,何必在意她。骁哥若是不满意,可以让沈夫人再为你选几门妾室,原本就是你受委屈,沈夫人不会太苛责的。”
“安分?”沈凛骁自动避开纳妾的选择,回忆着白夕兰动不动哭鼻子、到他娘面前告状,豪言壮语说要占他一半的模样。
沈凛骁冷哼道:“也不算安分。”
常悟有些默然。这、意思是不安分,但也没有惹你不快?
常悟垂眸,有些担心自己兄弟被骗。世家家业庞大,很容易招牛鬼蛇神。后宅女人,尤其是身份微贱的女人,逮着机会就会不要命地往上爬。她们太清楚,贵人一句话能改变她们一生的道理。
白夕兰一个养女,心思说不定还真不纯,若这样的女子真成沈凛骁的正妻夫人……
“她竟然敢不安分?她做什么了?”郭奇安稳半刻就原形毕露,他瞪大眼睛、饶有兴趣地想要从沈凛骁口中多听些。
之前他们怕沈凛骁生气,哪怕好奇也努力避而不谈,快憋死他们了。
沈凛骁冷着脸思考须臾,等到要说出点什么的时候,又觉得那些都是小事。
沈凛骁含糊总结道:“就是一个劲在我眼前晃,跟娘告状,不要脸、老想勾引我!”
“骁哥,她既然嫁入府,肯定会想讨你欢心的吧?”郭奇心直口快,马上给出回应。
常悟用警告的目光看向郭奇,郭奇立刻心领神会,马上道:“不过太主动缠人的话,确实不要脸!”
沈凛骁被顺了毛,心情舒缓些。便道:“非但如此,她还说要我带她玩,呵,为了讨好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确实……”郭奇跟沈凛骁想法相似,毕竟家里人都讨厌他们玩乐,忽然有人说要陪他们玩,他们不会觉得高兴,反而觉得对方用心险恶。
常悟倒没那么极端,只觉得作为妻子不劝阻丈夫玩乐,反而主动提出陪伴,不是太坏、就是太傻。如果白夕兰是真心说的这番话,倒是可怜卑微,姿态放得挺低。
人蠢没关系,但是不能坏。常悟是这么想的。
“骁哥,那不是正好吗?”常悟有心试探白夕兰,想让沈凛骁将人带出来见见。“我们已经很久没人陪着玩了。”
常悟的话带着暗示意味。他们这群纨绔子弟,阿谀奉承的人戏弄过不少。
“对啊!”郭奇眼前一亮。“骁哥不喜欢她,把她带出来、兄弟们给你出出气,正好也让她知难而退,省得她老是烦你。”
沈凛骁之前倒是没想到这点,他略加思索,觉得可行。
他实在生气,处罚一个九皇子不足以泄愤,白夕兰不是说要讨他欢心、陪他玩吗?他可没逼白夕兰,娘和大哥也没办法说他。
沈凛骁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他道:“我怎么没想到。”
沈凛骁张开双臂揽住常悟和郭奇的肩膀,兴奋道:“还是你们主意多!快,赶紧帮我想想,我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才行!”
……
沈凛骁跟着常悟等人兴致勃勃地谋划到深夜,醉成瘫烂泥才被送回府。
沈夫人得知沈凛骁回屋,派人特意去看过。郭府的事没有瞒过沈夫人,沈夫人不可能任由儿子被人欺负,这几天肯定要到外走动,帮沈凛骁出出气。
只是沈夫人原本还担心沈凛骁闹脾气,没成想、下人说他喝完酒,回来还挺开心的样子。
沈夫人半信半疑,到底心疼儿子,就没有问罚他醉酒夜归。
……
沈凛骁哪里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他稀里糊涂睡下,第二日醒来、满脑子都是算计人的紧张和兴奋。他匆匆喝下碗醒酒汤,便忍着头疼去书房找白夕兰。
白夕兰在沈府大门不出,平日也不爱与人碎嘴,不知道沈凛骁究竟在外发生了什么。
她沉迷温书,书房里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忽然听到沈凛骁说要带她出去玩,讶异之余眼睛亮得像是在发光。
白夕兰高兴道:“今日先生休沐,相公要去哪玩?我需要准备些什么?我随时可以陪相公去的!”
白夕兰如今的诸多烦恼,根结都在沈凛骁身上。她怕自己不得沈凛骁欢心,怕沈凛骁冷落休弃、将她赶出沈府,无处可去,一生飘零。
说到底还是沈凛骁太不定性,哪怕嫁入府,白夕兰也没有安全感。
沈凛骁没料到白夕兰会是这般反应,还想了很多说辞企图骗过她。
沈凛骁有些愣神,心虚地擦了擦鼻子。
或许是白夕兰太黑,圆滚滚的眼珠子便过于显眼,使得她情绪总是随眼睛流露,直来直往,让沈凛骁很不习惯。
这小黑炭,还挺开心。
只是沈凛骁的心虚维持不到两息,很快就被戏弄人的愉悦给掩盖。
他神神秘秘地与白夕兰道:“去了就知道,走吧!随我出府!”
沈凛骁性子张扬,仰着头发挥号令的模样,倒有几分沈凛骆领兵遣将的模样。如果他领的不是身边狗腿子和白夕兰,就更像了。
……
这是白夕兰嫁入沈府后第一次出府,她害怕自己出错坏规矩,坐上马车全程很紧张。
倒是沈凛骁,他轻松不计较的模样安抚了白夕兰。
白夕兰甚至隐隐觉得,或许沈凛骁也没有那么坏,毕竟他还愿意把书房借给自己。
出门在外,白夕兰无人可依,对沈凛骁多了几分依赖,寸步不离地跟着,目光也总黏在他身上。白夕兰的表现让沈凛骁很是受用,因为白夕鸾相看而烦闷的心情,也在见到白夕兰后一扫而空。
一想到能把小黑炭耍得团团转,他就高兴!
沈凛骁将白夕兰带到常府的马场。
常悟、郭奇,还有沈凛骁的两个纨绔同窗,早已等在了里面。
白夕兰头回见到沈凛骁的好友,她没想到沈凛骁会带她来见外人,出门也没来得及打扮准备。
白夕兰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她被认回白府,白夫人总当她是个耻辱,不愿意带她去见外人,好不容易领她出次门,还出了那么丢脸的事。白夕兰以为沈凛骁也会是一样的……
白夕兰心里对沈凛骁很是感激,越感激便越害怕自己害沈凛骁丢脸出丑。
白夕兰决心想要做到最好,殊不知她笨拙的礼仪和努力的言语,在见惯世面、酷爱玩乐的纨绔子弟面前破绽百出。
他们都在心里偷偷笑话她,就连他们身边的仆人,都仗着主子、嚣张地低声议论起来。
常悟看着眼前的白夕兰,眸光深了些许。
这么看,倒不像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只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要谨慎再看看。
常悟在外人面前,只要有心还是能做到端正得体的。他谦逊有礼道:“没想到骁哥会带嫂子来马场,想必嫂子骑术射箭都很好吧?”
白夕兰艰难地维持着笑容。她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而且陡然被这么多外男围着叫嫂子,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白夕兰求助地看向沈凛骁,却见他把注意力转移向靶子、心思根本没在她身上。
白夕兰只能诚实地摇摇头,道:“我不会……”
常悟其实已经从白夕兰打量马场的举动中发现了这一点,但他还是故作惊讶道:“怎会如此?”
不过常悟也无心这么快惹恼白夕兰,又给她打圆场道:“看来嫂子更喜欢四艺,也对、嫂子毕竟是个女子,精通琴棋书画即可,骑马射箭都是些粗人爱好的玩意。”
白夕兰脸涨得通红,她深知自己并不精通什么四艺,连读书识字也是这两天的事。
沈太师为白夕兰建立起的信心,被常悟三两句话打散。常悟杀人诛心,很快就发现了白夕兰的弱点。如果不是怕给沈凛骁丢脸,白夕兰已经逃离了此地。
沈凛骁上前假装拉弓看箭,实际心里很是嘲笑白夕兰。不过他还以为,白夕兰会逞强附和两句‘略懂’,谁知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一声不吭、也算有点自知之明。
郭奇没注意到常悟和白夕兰之间的奇怪气氛。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功赎罪,主动搭话道:“嫂子,既然来了不如一块玩玩。我们正要跟骁哥打赌射箭呢,嫂子可以押谁赢,输了会有些小处罚,添些彩头、赢了也能尽兴,一起吧!”
白夕兰正想摇头。
另外便有人附和道:“嫂子肯定要一起的啊!要不然骁哥故意带嫂子来干嘛!”
几人熟练地将白夕兰架到高位。
“说起来,骁哥还没带过女眷来马场呢!骁哥待嫂子真是特殊,嫂子肯定不会让骁哥败兴的!”
白夕兰没听出几人的弦外之音,她光想着不能给沈凛骁丢脸了。
白夕兰往沈凛骁身边挪了挪,借了几分勇气,回道:“我、我都听相公的。”
沈凛骁没想到白夕兰在外人面前会给他来这么一句。他不喜皱眉,冷脸道:“你听我的干嘛!自己玩自己的,赢了领赏、输了受罚……”
沈凛骁忽然停顿,像是想到什么,故意挑眉、恶意满满地警告白夕兰道:“玩乐而已,输了不许哭、不许告状,听到没有!”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第132章
连沈凛骁都那么说, 白夕兰没有拒绝的机会。
白夕兰只能点头答应,弄清楚他们游戏的规则。
游戏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沈凛骁及其好友负责射箭, 他们带来的同伴分别拿出一件宝贝当彩头、同时同伴负责猜每箭中靶的胜者,五局三胜, 最后再由射箭者赠与同伴一件额外的礼物。
世家公子们的礼物, 随便拿一件都价值百千两。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惩罚,五局中同伴如果下错赌注, 就必须从黑罐子里抓阄, 从诸多写好的惩罚里选一个, 选中什么就必须照做,不许反悔。
白夕兰没想到沈凛骁五人已经串通好做局等她, 无论她怎么猜都会输。
局势已然如此,白夕兰答应后, 看着其余几个世家的小厮同伴纷纷拿出银子、玉佩和佩剑, 她身无长物,拿不出什么好宝贝,被迫在众目睽睽下摘下耳坠。
这是白夕兰能想到,全身最值钱的家当。白夫人嫁妆里给她准备的,她不会打理嫁妆,只在婢女奉上首饰挑选时,选了这对碧绿色的耳坠。嫁入沈府,她一直戴着它。
沈凛骁觉得脸上无光, 当着众人面沉下脸来。怎么说白夕兰都嫁入太师府, 难道身上就没揣两张银票?取个禁步, 再不济头上拔根钗, 不比摘下与她肌肤相触的耳坠体面。
沈凛骁哪里知道, 白夕兰将太师府与她的东西分得很清楚。她从太师府里穿戴出来的,在她认知里并不属于她,不是她能做主、随便拿来当游戏彩头的物件。
公子哥们心照不宣,不敢在沈凛骁面前开口惹他不快。
比试很快开始,第一局、小厮同行伙伴们便开始商量谁的箭术更好,偷偷给白夕兰暗示。
白夕兰有些出神,她其实很想问问黑罐子里的惩罚是什么,但是看根本没人提及,怕惹笑话,犹豫后错过时机。
白夕兰站在下注桌前,拿着属于自己的竹标,思考再三将它压给沈凛骁。
白夕兰没有相信下注者之间的对话,她只是觉得,沈凛骁是她相公,无论箭术如何,她都不可能一次不猜他,既然都要猜,不如在第一回 下注,顺便看看五人射箭的实力。
常悟默默在暗中观察这一切,他忽然觉得白夕兰这人挺有意思的。她没有眼界、与人相处也很生疏,或许跟她之前的身份有关,农户出身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人。
就是不知道,耳坠这么私密的首饰她也拿来当彩头,是看穿他们的计策、为了逼骁哥取回。还是性子真的太直,没有多想。如果是前者,白夕兰或许要失望了,他们就是要整她,耳坠即便暗中交还骁哥,也不会让她赢的。
“你选我?”沈凛骁有些诧异白夕兰的选择,但他转念一想,也没觉得不妥。
他又不是没见过,自己带来的‘同伴’、阿谀奉承选他的。
只是常悟出身将侯之家,他们都以为、白夕兰得知后会选常悟。再不济,宰相看重郭奇课业,给郭奇请了不少有名武师,不管郭奇学没学,名头在那,白夕兰也可以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