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次是危及他性命,他哥才下手那么狠,而白夕兰算什么,竟然也值他这一顿打。
沈凛骁本就不喜欢白夕兰,现在已经烦憎厌恶起了对方。
……
白夕兰回屋的时候,沈凛骁还没有处理完伤口。
沈凛骁趴在榻上,府医身边摆着药箱子,到处是散落的药膏。府医小心翼翼地拿指尖抹药,站在一旁的小厮,还很配合地往沈凛骁伤处吹气,很是狗腿。
更别提围守在沈凛骁身边,端水的、哄逗的、拿糖的、捧新衣的……
若不是屋子宽敞,还挤不下这么多人。
这架势,不像是挨了几棍,反倒像是在生娃。白夕兰算是开了眼界。
白夕兰刚被沈夫人劝慰住,眸子还有些红肿,脸上却有了明光。白夕兰从未拥有过长辈疼爱,在沈夫人温柔开解下,心底涌起诸多孺慕之情。她黝黑的皮肤难得流露出抹红艳,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白夕兰见沈凛骁,嫌恶地想要绕过。
沈凛骁发现四周静得不对劲,扭头一看、发现是白夕兰,立马将人叫住。
“站住!”
白夕兰停下脚步,回身不解地看着沈凛骁。
“丫的!你很得意是吧!看老子笑话是吧!”
沈凛骁越想越气,他哥不是让他敬爱妻子吗!好啊!那白夕兰就得拿出妻子的本分来伺候他,他就不信、以他的手段,连个农妇都斗不过。等他把白夕兰折腾惨了,看她还敢不敢惹他、回头还不是哭着求着要他休妻。
沈凛骁命令白夕兰道:“过来!给我上药。”
屋里人不解其意,府医拿着药在夫妻二人间来回看,最终还是听吩咐,小心翼翼将药递给白夕兰。
府医正想叮嘱两句,谁料沈凛骁已经开口赶人了。
沈凛骁道:“都出去!白夕兰你给我过来!我告诉你,好好上药,你要是上不好,给爷弄疼了,看我怎么罚你!”
众人只能放下手中的物件,看着白夕兰的目光都有些怜悯。
二少爷每次挨打,就跟个炮仗似的,只能顺着毛哄,谁触他霉头谁可怜,没看着连夫人都没有来,可怜他们二夫人了。
刚吵架,就撞上这事。
白夕兰拿着药膏,没领悟府里人暗示的眼色。待人纷纷退下,她走到沈凛骁身边,拉个凳子坐下。
沈凛骁还在那威胁恐吓道:“你要给我当媳妇,就要懂我太师府的规矩。你知道什么是夫为妻纲吗?呵,你大字不识肯定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这府里,我说了算!我说的话就是你的天!你要是伺候不好我,令我不满意,我随时可以、啊!”
沈凛骁猛然大喊,疼得如条被甩上岸的鱼,疯狂扑腾着,被白夕兰摁着愣是翻不了身。
“白夕兰!啊,你干嘛!好疼啊!”
“给你上药。”
别看白夕兰身子瘦弱,她从小干活,身体力气比寻常女子都要大。她半个身子倾上去,压着沈凛骁,手快速在他后背揉搓上药着,不管沈凛骁怎么挣扎,她依旧面不改色,沉着脸按压。
白夕兰冰冷的眸子像是泛起杀意,对待沈凛骁,跟对待案板上的鱼差不多。都是手起刀落,干脆果决。
白夕兰从小挨打,知道这样的伤口应该按揉擦拭。像小姑娘破膝盖那样、又擦又吹是没用的。
一个大男人,这点伤就哭天喊地,白夕兰很是看不惯。
“白夕兰!白夕兰!”沈凛骁疼得都快忘了怎么组织语言。他哥打他,只是伤口疼,白夕兰上药,是要他命啊!沈凛骁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疼得失去知觉了。“救命、来人啊!白夕兰、你谋杀亲夫啊!”
“别吵!”白夕兰还语气强硬道:“别乱动,都揉不准了。”
若不是不想在白夕兰面前示弱,沈凛骁这会肯定疼哭出声来。他见没有人进来帮他,知道自己大抵是逃不过这一劫,埋头咬紧床被,抖着身忍了过去。
白夕兰见沈凛骁配合,也很快上完药,她甚至还站起身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确认没有遗忘疏漏的地方。
沈凛骁猛然抓起枕头,甩手将白夕兰砸个正着。
白夕兰被枕头打得后退,沈凛骁扭过头来,双眸眼尾微微泛红,眼神里流露着恨恼。
他咬牙切齿地跟白夕兰道:“白夕兰,我要休了你!你个恶妇,我要休了你!”
白夕兰也生气沈凛骁胡搅蛮缠、不识好歹。她忆起沈夫人跟自己说的话,气鼓鼓道:“娘说了,这是皇上赐婚,没有休妻和离的道理,你死心吧!”
沈凛骁心里涌上股悲凉,他嘴硬道:“老子想休就休!天皇老子来了都没用。还有,谁是你娘!你别乱喊!”
沈凛骁说到白夕兰痛处。
她双手握拳,气得有些发抖,固执道:“我嫁给你了,我就喊、就是我娘!”
沈凛骁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他骂道:“靠!你自己没娘吗?两个娘还不够你喊吗?抢我娘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不可能!等我伤好了,我立刻就休了你!你跟太师府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别以为耍心机嫁进来就可以飞上枝头,你连只麻雀都不是!你看看你的丑样,拉到灶台当炭,都要被挑拣扔出来!”
白夕兰知道自己长得不好,京都的小姐个个肤白貌美,白夕兰心里其实是有些自卑的。
她咬紧牙、气得浑身发抖,不停落着泪。
明明再难听的辱骂白夕兰都听过,可她还是被沈凛骁骂哭了。
她才十六岁,即便婚前再不愉快,闹出那样的丑事,可她心里对婚事还是有一份期待在的。她昨晚等在房内,一颗心从火热等到冰凉。
她原本设想着、见到沈凛骁要说些什么,要喊他相公还是夫君……她担心自己没能讨他欢心,即便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她还是自卑身上的伤疤,一晚上都在害怕该怎么遮挡。
可红烛燃尽,沈凛骁都没有来。现在,还把休妻挂嘴边,不肯要她。
白夕兰堵着一口气,不服输地哭说道:“又不是我要进太师府的!我没想要来,你以为我想嫁给你!郡主府我晕了,你也晕了吗?我没拿刀逼你污我身子!我能怎么办!圣旨要我嫁,我能怎么办!”
沈凛骁没想到白夕兰比他还浑,遮羞的房事都敢这么大声嚷嚷出来。
沈凛骁连忙制止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都不知道羞耻的吗!快闭嘴!”
“又不是我为恶,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白夕兰抹泪哭骂道。
沈凛骁算是怕了白夕兰。胡搅蛮缠就怕不要脸的。虽然沈凛骁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可他心思纯净得很,提起男女之事都会觉得羞怯不好意思。他没遇见过白夕兰这样的姑娘,以至于总是被对方理直气壮地说哑口。
他们这些人,使坏都是暗戳戳的,说话都擅长阴阳怪气。哪有白夕兰这样,直白得跟个蛮牛,一股脑往人身上撞。
提起郡主府,沈凛骁也委屈,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这才没法反驳。他被下药,浑身燥热逼得失去判断,眼看床上有个人,他还以为是下药自荐枕席的,他也是难受得没办法……
要不是如此,谁愿意碰白夕兰啊!浑身上下平得跟个搓衣板似的!他酒楼随便点个卖唱女,身子都比她软!更别说她长得丑、还那么黑,倒贴银子他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好吗!
沈凛骁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好男不跟女斗,白夕兰不要脸、他还要呢!
“行了、行了!”沈凛骁烦躁地甩手道:“该干嘛干嘛去。我不想再看见你,看着你就心烦!”
白夕兰也不服输,她抽泣着肩膀,赌气道:“我也不想看见你。你以为你有多讨人喜欢!”
沈凛骁瞪大眼睛,他身份尊贵、相貌英俊、风流倜傥、人见人爱,怎么可能不讨人喜欢!
沈凛骁这回真动了怒,说什么都要跟白夕兰理论对峙一番,可他好不容易忍痛爬起来,白夕兰那家伙竟然扭头跑出门了。
沈凛骁气得砸榻板。
沈二公子一生顺风顺水,在京都连皇子见了他、都得礼貌低三分头,他就没受过这份气。
沈凛骁怒极大喊道:“白夕兰你给我回来!”
第128章
白夕兰当然不会回去。村子里打架, 她都是打完就跑,没有再回头的。
白夕兰甚至还跑院外蹲等,晚饭都没敢回屋用。沈夫人得知后, 咒骂沈凛骁是个讨债鬼,心疼地将白夕兰领回自己屋, 随后便让她陪着到庙里祈福上香, 顺势小住两天。
京都成亲,原本三日后沈凛骁要陪着白夕兰回门的。可沈夫人看沈凛骁的架势, 也不像是个打一顿就会配合的模样, 沈夫人便做主带走白夕兰, 避免白夕兰尴尬,也让沈凛骁分开后冷静点。
两人成亲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白府也心中有数。白夕兰没回门,但有沈夫人出面护着, 外头也没有传得太难听。
……
沈凛骁在府里无聊地养了两天伤, 见家里没人管着,无法无天的性子又来了。
他后背刚好点,就喊上常悟、郭奇等人,夜里换掉衣裳、偷偷潜入九皇子府,几个世家纨绔,还真把九皇子套麻袋打了一顿。
其实不仅是沈凛骁不服气,世家们对皇家处理这件事,都略有不满。
大齐皇权旁落, 世家势大, 在世家眼中, 若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随意使些手段, 就能把太师府的嫡子正妻给定牢,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危险挑衅的信号。
虽然九皇子被皇上幽禁,但世家都觉得远远不够,所以即便九皇子幽禁中真的被人袭击、挨了顿打,多半也没人会拿这件事当事,认真去探查什么。
沈凛骁他们纵然是个纨绔,但也不蠢,柿子和石头还是分得出来的。
几个纨绔子弟痛痛快快地出了口气,却没想、等他们走后,蜷缩在地上的九皇子从麻袋里钻出。九皇子望着房门的方向,眸子阴鸷狠厉。
九皇子从小性子沉闷,不爱说话,但也绝对不是世家纨绔们口中的鼻涕虫。人都是会长大的,只有居安思危的人,才能在这京都活得长久。
……
沈凛骁拿九皇子出完气,整个人心情好不少。
他没有立即回家,还跑去跟朋友学养鸟斗蟋蟀,大半夜才从小门偷溜回府。沈凛骁顺利进院,忽然发现屋里亮着灯,以为做坏事被发现,陡然变得很怂。
沈凛骁踮着脚尖,偷偷探头屋内,发现榻边坐的是离府两日的白夕兰,腰杆子瞬间直了起来。
说起来,这是他的院子,莫名其妙多出来个人,还真是不爽!
沈凛骁见着白夕兰就生厌,总有点好日子到头的感觉。
此刻,白夕兰也注意到回来的沈凛骁。她也不愿意搭理他,埋头坐在榻边绣荷包,装作没看见他。
寺里祈福的两天,白夕兰过得很快活。沈夫人待她很好,还教她不少绣活,她上手慢、沈夫人也不嫌她。白夕兰就想着给沈夫人绣个荷包,也学人塞些养生有益的药材,回来一个人在榻上坐了有两个时辰了。
当然,其中也另有原因。白夕兰听从沈夫人的意见,想跟沈凛骁把关系弄好些。她在等他回来,觉得出门两日,自己独自睡下不好,怎么也要跟沈凛骁打声招呼。
谁知道,一等就是大半夜。
白夕兰都快等得没脾气了,就跟她洞房花烛夜那般。她甚至在想,要是沈凛骁一夜不回来,或者从此就搬出院子睡,那也挺好的。
白夕兰虽然还在赌气,却已经琢磨着怎么跟沈凛骁开口、化解先前的矛盾。
但沈凛骁可不。他没有半点要缓和的意思,心里有气,直接就嘲讽道:“就你还学别人绣花,可别笑死人了。大半夜浪费我烛蜡钱。”
白夕兰瞪向沈凛骁,可她越生气,沈凛骁就越得意。
白夕兰被挑衅、忘记要跟沈凛骁服软过日子的想法。她语气不善道:“你又没有往府里赚钱,浪费的、也不是你的。”
“你!”沈凛骁这纨绔子弟,弱点被白夕兰拿捏得正着。沈凛骁以往不是没有被安排当过差,可他那个性子,本就不是屈人之下、老实干活的,自己待了没两天就闹着要回来。
京都不光吃喝玩乐就能当纨绔,必须得无所事事、一无所成,才能当得起这称号。
沈凛骁道:“我家的就是我的!你懂什么!”
从没人敢当着沈凛骁的面,说他不往家里赚钱,沈凛骁像只被踩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毛了。
沈凛骁明显已经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白夕兰还不放过他,接着道:“你还这么晚回来,肯定偷鸡摸狗去了。明天我就告诉娘,让她好好教训你。”
“你懂什么!我那是干大事去了!”沈凛骁好不容易躲过家人回府,哪能被白夕兰一句话挑破。他急忙道:“跟你个妇道人家说不清楚,我警告你,不许告诉娘,否则……”
沈凛骁恶狠狠地指着白夕兰威胁。
他虽然刚打了九皇子,手背指节还有些擦皮破血。可要让他打女人,他觉得不光彩,拳头对着白夕兰挥了挥,却也没说要揍她的话。
白夕兰却误会了,她猛地放下绣品,起身冲到沈凛骁面前,气势比沈凛骁还强。
沈凛骁略微后退半步,双手挡在身前,不可置信道:“你干什么?怎么!你还要打我?”
白夕兰回过神,她委屈气鼓鼓地看着沈凛骁,发现自己还真不能像村子里受欺负那样,想打就扑上去动手。
“你给我站直。”沈凛骁忽然命令白夕兰道。
白夕兰不解地看他,迟疑地站直身。
沈凛骁伸手从白夕兰头顶比向自己,停在了胸口的位置。
他神色嚣张地对白夕兰道:“看到没有?”
“看到什么?”白夕兰道。
“你比我矮了不止一个头啊!”沈凛骁没见过这么愚钝不堪的女人,他又道:“手拿出来!”
白夕兰不甘心地伸出手。
沈凛骁立刻拿自己大手去比。“就你这样,还想跟我打。你这样的,我一个人能打三个!”
白夕兰看见沈凛骁手背指节有伤,眉头微皱,下意识道:“你手受伤了?你去打架了!”
沈凛骁心里喊了声‘靠’,哪里想到这小黑炭看着蠢,不该聪明的时候脑子还挺灵光。
沈凛骁含糊道:“知道我厉害,怕了吧。”
白夕兰道:“你跟人打架,我要告诉娘。”
沈凛骁总算体会到、身边兄弟被沈凛骆告家长的心情。
“都说了,那是我娘,不是你娘!你以为你告状有用?哪怕我娘表面训骂、打我几下又怎样?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这个亲生的可遭人疼了。你老是去烦我娘,呵,你看她会不会讨厌你。”
白夕兰无法反驳,眼珠子瞪得圆圆的,眼里蒙上层水雾。
沈凛骁见她这样觉得有趣,看她就像炭条上头、点两个白珠子一样,十分没风度地笑出声来。
沈凛骁嚣张道:“知道我厉害了吧?别以为傍着我娘、我哥就能无法无天,这府里……”
沈凛骁上前半步,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看白夕兰,压低脑袋,沉声威胁道:“我才是你的天。”
白夕兰后退避开沈凛骁,不服气道:“那我还是要告诉娘!”
沈凛骁眨巴着眼睛,表情从伪装的冷酷,逐渐变得迷茫。
什么意思?这小黑炭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
白夕兰其实是听懂了,可她认死理啊!沈夫人叮嘱她,要她好好看着沈凛骁,还说以后就将沈凛骁交给她,府里都靠她了。她已经答应沈夫人,所以即便可能会被厌恶,她还是会如实告知沈凛骁的情况。
白夕兰仰着头,固执道:“我不怕你。反正我们都这样了,我那么讨厌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保守秘密!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
沈凛骁气得牙痒痒,他握紧拳头,忍了几道呼吸,才勉强让自己缓下声。
沈凛骁让步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白夕兰也没想到,原来沈凛骁是个纸老虎。连村子里朝她扔石子的大胖都不如。
白夕兰瞬间底气足了不少。
她本想坚持不松口,可又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白夕兰看沈凛骁身上也没有什么伤,想着即便打架,他应该也没输,或许不用告诉沈夫人,免得她担心。
白夕兰便道:“那你不能再随便说休了我。”
沈夫人很担心他们,入寺的两天,都在祈福忧心怎么让他们好好相处。
沈凛骁指着白夕兰点手指,深刻理解了‘趁火打劫’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从上到下打量白夕兰。这个矮冬瓜、黑炭条、搓衣板、丑八怪,他真的太亏了好吗!想想都心梗,若真让白夕兰当他正妻,他得被别人嘲笑一辈子。写族谱里遗臭万年的那种,逢年过节就被人说闲话的那种!
沈凛骁脑子转得快,立刻道:“行,那就不随便说休你。”
他每次都会很认真地说、很仔细地说,绝对不随便!
白夕兰没听出沈凛骁的弦外之音,她以为自己真的搞定了沈凛骁,心里顿时放松不少。
等没了剑拔弩张的硝烟味,白夕兰和沈凛骁相处就有些尴尬了,她闪躲着眼神,不大知道怎么跟沈凛骁交流。
沈凛骁倒跟个没事人一样,这毕竟是他家,他仗着主人家的优势,大大方方走里间脱衣服,穿着里衣就敞开身子趴着睡觉。
夜深了,外头玩一天,沈凛骁沾床就开始犯困。
他哪里知道白夕兰那边做了什么心理建设。
屋里灭了灯,等他快要迷糊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身边坐了个人。
沈凛骁立刻惊醒,抱着枕头往床里缩,一副被调戏的良家妇女样。
“你干嘛!”沈凛骁睡意全消,大骂坐上床的白夕兰。
白夕兰此刻穿着白色单薄的里衣,正自个去拉被子。
白夕兰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声道:“盖被子睡觉。”
“谁跟你盖被子睡觉!”沈凛骁像只炸毛的公鸡,他指着屏风道:“到外间睡榻!要不然打地铺!”
沈凛骁驱赶白夕兰,像是对待什么脏垃圾一样嫌弃她。“快走快走,别弄脏了我的床。”
白夕兰被从床上赶下,不理解刚还说好的,为什么沈凛骁又像变了个人。
白夕兰以为,沈凛骁不再提休妻,就是答应好好相处,哪里懂沈凛骁肚子里的弯弯绕绕。
她有些委屈道:“我嫁你了,这屋有我的一半。”
大晚上的沈凛骁懒得跟白夕兰争,便道:“那你从门口那划半扇,以后谁都不许过线!”
“凭什么!”白夕兰知道分居分床意味着什么。她想要好好过日子,沈夫人还挂念着让她给沈家添丁。沈凛骁再怎么讨厌她,既然已经娶她进门,好歹也要给她个孩子傍身吧。
白夕兰红了眼眶,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害怕。
她哭说道:“不是这样的一半。门有我的一半、床有我的一半、就连你也有我的一半。”
沈凛骁瞪大眼睛,活了十六岁,头回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姑娘。他不过是娶个媳妇,怎么自己的一半都给搭进去了。
沈凛骁道:“我算是服了你了。要不这样吧……”
跟个大字不识的野丫头,注定是说不通道理的。沈凛骁决定让步,拿枕头往床中间一隔,敷衍道:“从这分开,床让一半给你。我那一半还是我的。”
白夕兰也是一时气急说的疯话,姑娘家、说完她也有些羞。见沈凛骁让步,白夕兰二话不说跨上床,没给犯困糊涂的沈凛骁半点反悔的机会。
沈凛骁迟钝半拍,见白夕兰躺上床,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落套亏了。
他恶狠狠地磨牙瞪白夕兰,抢走一半的被子、故意背对着她,没多久就累睡过去。
白夕兰倒是心中忐忑,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未睡。她迷茫自己的人生,也不知道嫁了这么个相公,这辈子的苦难,究竟怎样才算个头。
她偷偷抹了把泪,赌气也背对沈凛骁,合上眼逼自己睡下了。
作者有话说:
沈凛骁:我就没做过那么亏的买卖!
留爪、留爪。
第129章
白夕兰一晚没能安眠, 第二日睡得沉些,没注意到、天没亮沈凛骁就爬床偷溜出门。
沈凛骁没心没肺,哪里会发现白夕兰的不安, 他和狐朋狗友们约好,早起去买鸟学放飞, 早饭都没用、惦记得很。
白夕兰起身时, 还迷迷糊糊当昨晚是场梦,等下人们提起沈凛骁没用早饭, 白夕兰才确认她那纨绔相公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