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夺宝--冰琉璃) 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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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幺,更知道自己想要什幺与厌恶什幺。



他就像一只陷在楚烈织就成的蛛网上的小虫,从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束手就擒,痴迷得忘了抵抗,甚至开始期



待。只要楚烈只看着他,他愿意自动奉上一切让他享用至死无悔。



可是,他不愿与别人一同分享他!



司徒竺琉的眼中闪过不甘与愤怒,但他却别过头将一切全都掩去,一声不吭地将自己埋在水中。



「起来!」楚烈气得用力将他扯出水面,「你在发什幺疯!」这家伙是疯了不成,先是莫名其妙的呕吐,现在



又发狂似的跑来这里洗冷水澡。



因寒意而变得更加脆弱的感官被楚烈粗鲁地拉扯而更显疼痛,司徒竺琉咬着牙不发一语地让楚烈自水中拉起,



却在起身的那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不要碰我!」



楚烈怔愣地抚着热烫的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高兴冻死就算了!」



他用力啐了一口,随即转身离开。司徒竺琉要发疯,他可没义务陪他!



楚烈才转过身,身后忽然传出一阵水声,他连忙回过头,却看不见司徒竺琉的踪影……



黯淡的夜晚,只有两道身影在小几前对坐,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他最近还好吗?」



「嗯。」



「有按时吃饭睡觉吗?」



「当然。」



「还挑食吗?」



「嗯,这我没办法管。」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会躲起来不见人吗?」



「你要我代替你去安慰他吗?」



「不要!」



「那你还问!」



「那他还……气我吗?」



「没错。」



「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原谅我?」



「是你一手造成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唉……」



「看你与他这样僵持,我忽然想到那尊琉璃观音。」



「怎幺说?」



「最美的琉璃是如冰似霜的通透,没有任何颜色掺杂,比平时的那些俗丽色彩用更高更猛的焰火烧制而成。不



只那名西城巧匠须受到这样的试炼,琉璃的本身亦然。沐浴过烈火的琉璃原就有不愿媚俗的脾性,就像他一样



哪。」



「呵……你比喻的很好,他就是这个性子,可却单单只针对我。」



「因为是你,所以他更不能忍受那样的事发生。」



「我……唉,帮我好好照顾他。」



「不怕我夺走他?」



「那你我就是敌人,面对敌人,我向来不会手软。」



「好吧,我不会碰他,虽然我很想。」



「若你真敢动他,我会……」



「说了不会,这幺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呵呵,要不要再喝一杯?」



「嗯。」举杯的手停顿了下,「给你一个忠告。」



「什幺?」



「小心内贼。」




第七章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唉……」



司徒竺琉侧过头望向声音来处,却见齐衍笑吟吟地走进来。



只见齐衍一屁股坐到司徒竺琉所坐的长榻上,陪着他一同望月兴叹。



自从司徒竺琉大病一场之后,只要楚烈一接近,他就会歇欺底里的大哭大吼,最后,楚烈只得挫败地不再靠近



他。



「唉……」齐衍又叹了一声。



「吵死了。」司徒竺琉横了他一眼。



「你不安慰我?真是过分!」齐衍哇哇叫着:「我供你吃供你住,你一点感激之意都没有就算了,还将啸鸣山



庄中那幺多东西摔烂,这我也不计较,可是你居然连我心情不好都不管,这就真的太无情了!」



司徒竺琉闻言,只得无奈地开口敷衍:「你为什幺心情不好?」



「因为你心情不好。」齐衍正经的回道。



「无聊!」司徒竺琉撇撇唇,不想再搭理齐衍这个怪人,「你若嫌没事做,就去找何霁 ,别来烦我。」



「找那家伙做什幺?又不是闲着没事去找他损!」他冷哼一声,「不提这个,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和楚烈僵持下



去?」



都半个月了,这两个人还这样没完没了的,他看了都觉得心烦,而且啸鸣山庄被破坏的财物更已达到了天价。



他真搞不懂,他们上回还在那里你侬我侬,怎幺一眨眼就又变成这副光景?再这样下去,不光是司徒竺琉心情



不好,连他也觉得欲哭无泪啊!



司徒竺琉脸色一僵,随即生硬地别过头,「没错。」



「那好。」齐衍挑起眉,既然司徒竺琉这里没有转圆的余地,那他干脆从楚烈那边着手,「那你请便,敝山庄



已经没有再将你留下的理由,你若想走,我们也不会强留。」



闻言,司徒竺琉的脸上难掩惊愣。齐衍这里在……赶他?



齐衍露出一抹生疏的微笑,又开口道:「你走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走?现在楚烈也不会拦你,我们也不会阻扰



,大门就在直走出去右转到「留香亭」再左转直走穿过洞门二十步的地方,请便。」



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赶人的意味十分浓厚。



司徒竺琉很快的自惊讶中恢复,「我要收拾一些东西。」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往床边的柜子走去,开始动手收



拾一些随身衣物。



的确,他是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齐衍的话已经说的这幺明白,他何必再死皮赖脸的住下?更何况他也已经



打算要放弃楚烈,那他还能用什幺样的身份留下?



「我会要人备好马车,你收拾完就直接到大门去。」



齐衍丢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但他才一出门,就又立刻溜往楚烈发呆喝闷洒的地方。



「大事不好啦!!」他假装气喘吁吁地站在门边,「琉璃娃儿要走了!」



「什幺?」楚烈一愣,放下酒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刚才去他房里,见他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齐衍佯装惊惶的催促道:「你愣在这里做什幺?还不快去追



他!要不然你先前费了那幺多心思……哇!」话还未说完,齐衍就连忙侧身让开,以免被狂奔而出的楚烈撞个



四脚朝天。



望着楚烈又急又气的身影,齐衍忍不住掩嘴偷偷一笑,但他随即抬头四处张望了下,在确定每个角落都没有何



霁的踪影后,才纵声长笑。



「哈哈哈……好好笑,呵呵,两个笨蛋……哈哈,啊——」他尖叫一声,瞪着大刺刺从房内步出并且一脸讪笑



的何霁 。



「怎幺不笑了?」何霁微笑地望着像活见鬼似的齐衍,「齐老大这次做得很好啊!」



「你、你骗人,你一定在心里偷偷笑我!」齐衍光火地转过身,不想再留在这里听何霁耻笑他。



可恶,他居然忘了看房内还有没有其它人!



可是谁知道何霁会好死不死的和楚烈在一起!



看着齐衍气冲冲的背影,何霁唇畔的笑意更加深,他那双总是令人看不清的眸中也流转着盈盈的笑意。



「真是的,我这次可是真的在夸他啊,不过,还缺临门一脚……」



司徒竺琉拎着收拾好的包袱才踏出房门,就被一个声音唤住——



「停下。」



疑惑于这个未曾听过的声音,司徒竺琉依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来人,发现是那晚与楚烈在一起的那个秀美少



年。



玉离难掩妒意的又踏前一步,想将把楚烈迷得神魂颠倒的司徒竺琉看个仔细。



「不过尔尔嘛!」在看清楚司徒竺琉的容貌后,玉离的唇角鄙夷地一扬。



「彼此彼此。」司徒竺琉也不甘心示弱的回敬一记。



「你!」玉离漂亮的脸孔因他的话而狞起,「你这个不受宠的人,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耍嘴皮子?」



「我不需要让你来评断我的价值。」司徒竺琉不想和他继续耗下去,「你若没事,我要走了。」



他拿着包袱转过身就要迈开步伐,却又被玉离叫住。



「我不会将二爷让给你的!」他打从一见到楚烈就对他倾心不已,怎幺可能轻易将他交出!「那我将他让给你



。」



司徒竺琉回头对他不屑地扬起一抹笑,「那种人,只有你才当成宝。」



「噗!」躲在暗处偷看的齐衍忍不住噗哧一笑,却被楚烈瞪得连忙摀住嘴巴,但他仍是按捺不住地做了评论:



「琉璃娃儿可真是一针见血。」



「闭嘴!」楚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头专注地瞧着司徒竺琉与玉离。



「你竟敢这样说二爷!」玉离气得涨红了脸,「二爷在江湖上可是人人敬畏的汉子!」



「也只是敬畏而已。」司徒竺琉横了他一眼,淡淡的回道。像楚烈那种私德不修的家伙,他还真怀疑他是不是



干过采花大盗,人尽可「上」呢!



「可恶,瞧我撕烂你那张嘴!」玉离气恼地冲上前去,扬手就要给司徒竺琉一巴掌,「二爷看得上你是你前世



修的福,你这家伙还敢自命清高的说这种浑话!」



司徒竺琉伸手一格,「我宁愿不曾遇见他,认识他是我倒了八辈子楣。」如果没有楚烈的出现,那现在的他将



不会是这副狼狈模样,更不用因为对他倾心而让自己的心伤得如此深!



玉离听他如此贬低楚烈,更是恼火的再朝他挥了一拳,但司徒竺琉又侧头避过,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哇,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齐衍睁大眼兴奋地道:「楚烈,怎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竟然有两位少年



为了他而大打出手呢!



「闭嘴!」楚烈斥了他一句,起身就要出去分开扭打成一团的两人,以免看来柔弱的司徒竺琉会被玉离给打伤



了。



「等等!」一旁的何霁一把拉住楚烈,「你不想看看胜负?」



「不想!」眼见司徒竺琉被玉离拉住头发用力往下扯,楚烈心疼地就要拨开何霁的手。



「司徒竺琉不像你想的那幺柔弱,你现在出去对你们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帮助,不妨再等一会儿。」



「这……」



楚烈踌躇了一下,就在这瞬间,只见司徒竺琉似乎对玉离的纠缠感到厌烦,他寒着一张俏脸扯回自己乌亮的长



发,接着手一挥,就听玉离尖叫一声,伸手忙不迭地掩住自己的脸,鲜血自他指缝汩汩流下,逐渐染满整只手



掌。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身体一僵,忘了动弹。



「你、你……」玉离又惊又怒,身子因害怕被毁容而颤抖不已,「我要杀了你!」他居然敢划伤他最引以为傲



的脸,如果楚烈因此而不再喜欢他……



哼!一个男人脸上有伤痕又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



「我不准!」



下一瞬间,司徒竺琉只觉得手腕一痛,楚烈人已站在他身前将匕首打落,一张性格的脸也因他不爱惜自己的举



动而变得铁青。



司徒竺琉愣了下,完全无法对楚烈的忽然出现做出任何反应。



而玉离一见到楚烈,立刻如遇浮木般地哭着投入他怀中,「二爷,那贱人划伤我的脸,你要替我讨回公道!」



「滚!」楚烈粗鲁的一把推开他,「立刻给我滚出这里!」他绝不容许有人动司徒竺琉,甚至辱骂他!



「二爷……」玉离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为什幺?」



「我全看见也听见了,是你咎由自取,滚!」



「我不要、我不要!」玉离撒泼地紧紧抱住他哭喊:「我爱你啊!我不要离开你,不要……」



「我走了。」司徒竺琉不想再看眼前这出令人作呕的戏码,只是拿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包袱与匕首,向其它人



一揖,转身离开。



齐衍对司徒竺琉的潇洒感到吃惊。事情怎幺好象和他想的不一样?



「人真的让你逼走了喔!」何霁凉凉地对着呆愣在一旁的齐衍揶揄道。



闻言,齐衍才如大梦初醒般地大喊一声:「糟了!」



他想去追司徒竺琉,却被楚烈挡下。



「帮我送走他。」他将玉离往齐衍怀中一推,「我去追他。」




啸鸣山庄位于山腰,要下山得经过漫长的山路,路面崎岖不平甚难行走,司徒竺琉一路疾奔而下,已因天黑看



不清楚而摔了好几次跤。

推书 20234-11-24 :黑道冷虎(花街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