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穿着粉衣的宫女进来禀报道:“陛下,皇太后有旨,请陛下去永宁殿。”
两弯弯的眉立刻蹙了起来,李雪衣忙收回身子,心虚地想:母后兴师问罪了?他心中害怕着,立刻就要将宫女打发下
去,但眼角余光一转,正好瞄见男人深沉如水的脸色,又感到为难。半晌后起身,两位宫女用白貂皮围住李雪衣的身
子,李雪衣慢慢地跪在池边细声细气地男人说:“仲天大哥,我想你也许饿了吧?我已经传了晚膳,马上就会送来。
你慢慢用。”说完,低着头,匆匆走出浴室去内殿更衣。
※※※※※※
孝文皇太后把他传过去,第一次训骂了李雪衣,李雪衣伫立着静听训事,但是,这次他硬了心,如果母后提出要将呼
延仲天砍头,便立刻强烈拒绝。孝文皇太后怕儿子又一次的以性命来相威胁,只说一句:“你也大了。母后将要为你
选后。”听罢,李雪衣大吃一惊。
扰攘了一个时辰后,孝文皇太后该骂的都骂了,必竟是自己的亲生子再大的事也小化了。再看看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的心又一次的软化了。
“皇儿大了,母后也管不了。所谓立了后就是大人了,以后就由你媳妇来管管你吧!”
走出永宁殿李雪衣的脸颊滑下一行清泪。他还不想立后,他只想与呼延仲天在一起而已:如果不是皇帝,只是一般百
姓在仲天的宠爱下生活一定是多么地幸福。李雪衣咬下唇沉默地望着走廊边的风景。晃了晃青丝,李雪衣柔美的脸蛋
儿上微出神伤。
这时候他已经踏入自己的腾龙殿之内,眸光流转正好停在倚立在墙角的呼延仲天身上。只见镶在方正的脸庞上的一双
虎目炯炯生光,他虽称不上特别英俊,却自有其无限神采,定定凝视,李雪衣不由痴醉:一生何求?荣华不过是烟云
一片,他是个没有大志的人,只求一生一世而已。纵然知道恋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将会是个无底深渊,他也睁着眼
跳下去了。想着,他勾起如花笑容,向呼延仲天走去。
“仲天大哥。”甜甜的笑容像在炎夏溶化的蜜糖,轻软的身躯轻轻一偎,扑进呼延仲天怀内,呼延仲天将他接住。
“你回来了。”
“朕…”李雪衣正要辩解,忽然想起呼延仲天亦不喜欢他自欺欺人称为‘朕’,立及闭口:“我也想早点回来陪你的
,只是母后训斥了好大一阵。我也没有办法…”娇声报怨之余,还将脸贴在他胸前磨蹭着撒娇。呼延仲天并不说话,
只是默默地用手指插入他柔顺的青丝间轻轻梳起来。李雪衣微微眯起眸子享受一会儿,想起另一件事,连忙拉起呼延
仲天的手,走向书桌前,御桌上放着丝绢纸上面。李雪衣脸上带着清丽微笑,呼延仲天想了想,伸手拿起一支狼毫笔
,手随意挥舞,一片扬扬洒洒的字出现。雄壮与文才飞扬的样子让李雪衣更目不转睛地望着,眼中是满满是崇拜的星
光,立刻又羞红双颊。
男人轻声问:“喜欢吗?”
李雪衣低下头,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字迹:牡丹赋国色天香夺之冠,群芳斗妍色更娇。独自花开为春晖,冷月清梦有谁
知?念念心随飞雁归,明岁秋分再相会。暂时别离莫相思,只为来年颜色娇。然后男人勾起唇角,轻笑,接着,双手
把纸绢用力一撕。亲眼看着纸绢被撕成千百块小碎片,风一吹小碎片扬起飞在空中,迎来了男人的大笑:“我的牡丹
只有我所有,别人别想沾。如果我不能得到,我宁愿亲手毁掉!”
“仲天大哥?”李雪衣无措的紧皱俏眉,男人伸手勾着他的纤腰用一扯,让他紧贴在自己胸前:“我要的你已经知道
吧?我要你!”雪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捂住男人的唇,微微地摇了摇头,剔透的眸子中笼着一层雾气让柔美的脸蛋儿上
夹杂着为难的神色另有一番惹人怜爱的风情。呼延仲天心头微微一动,刹一时将心中的阴云忘了大半,弯下腰不由自
己的吻上那引人采撷的粉唇。明亮的眸子惊讶地瞪大,接着泛起红晕,男人将舌从微启的唇瓣滑进去,缠着小小的丁
香撩起来,另一手探入明黄色刺有金龙纹的襟口,隔着内里的中衣,揉着右胸上小小的突起。忽然李雪衣想起母后的
耳目众若让他知道自己儿子与男人相欢的话。男人的性命将会随时被取。
“不要”在他虚弱的发出哀求声音,却被男人拦腰抱起,一把丢在龙床上。猛然扯下珍珠帏帐,男人勾起一抹邪笑,
将李雪衣上身的锦袍拉得更开,露出一片雪白香肩。
呼延仲天将锦服拉开,把那小巧的嫩红用指头夹住,轻轻地搓揉,李雪衣不由得发出一阵娇喘:“啊!”美丽的红珠
在他的指下坚硬,挺起变得鲜红,呼延仲天凑近头,两排白花花的牙齿咬着左胸上的珠子吸吮起来。
“啊…仲天大哥,痛…轻一点…”李雪衣红着脸儿轻声哀求,却觉他不但没有放轻,反而更用力地吮吸起来,身子微
微颤抖,只觉疼痛但渐渐又有酥麻微热的快感涌现。“啊…仲天大哥…”在细碎的呻吟中,男人终于将唇松开,伸出
舌头,在那颗被吮弄得又红又痛的乳珠上轻舔几下,抬头:尚有稚气的脸庞被情欲熏染成绝美的色彩,呼延仲天忍不
住地在他脸上落下一阵雨点轻吻,右手沿着腰背悄悄地滑进亵裤,潜入那神秘的花蕾…
“你是我的。”男人附在他的耳边,说着:“当我的人!成为我的…”
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李雪衣当听见男人把他当成所有物时:“啪”的一声,他的掌印落在男人的脸上,这就是他的
回应,李雪衣是谁?他是南唐的皇帝,他不属于任何人。男人的脸在瞬间冻成冰雕,但虎目却散发出危险的火苗,整
个身子都泛着深沉的杀意。
“你…”在这样盛怒的情况下,他一掌会打碎他美丽的脸庞,也会在施暴中对他做出法弥补的重创。他盯着他被抛在
地上的衣裳,在胸颈间有一道抓痕已渗出了血丝。
猛地,男人放开他…
李德海走在永宁殿的后花园中时,听到两个小宫女相互嬉笑道:“听说咱们皇上专宠那个身村高大的男人。”
“真的?”其中一个小宫女问。
“那还有假了,我表妹在腾龙殿当值,亲眼见到那个男人压在我们的皇帝身上。”
“咱们大唐皇帝有几位不好男色?而且这个男人虎背熊腰的,是男人中的男人。”说完,向别一个小宫女投去一瞥。
“是谁在讲话?”传开李德海的问话。两人慌忙停住口。一个穿紫衣的小宫女急步走到李德海的面前跪下,说道:“
李公公,我们没说什么。真的没说什么。”李德海在迷迷糊糊中听有人讲话,因隔得较远,只听小宫女说了“压在我
们皇帝的身上”几个字,其它再也听不清。他觉得这话中似乎有话,便轻声道:“把刚才的话说清楚,我不会怪罪你
们的。只是你们一定要给我说实话。”两个小宫女战战惊惊地把刚才的话重说了一遍。李德海老在那里作磨着小宫女
说的那些话。他不敢肯定小皇帝与那个男人的事道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从小宫女说的那些情形看,可以肯定那个男
人很受皇帝的喜欢。是的,他是皇太后的心腹,皇太后对他恩重如山,他不能不说此事呀。越想越放不下心,越想越
心神不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还是告诉太后吧。对于太后来说皇上是他一辈子的指望。如果小
皇上有龙阳之好那是大唐的不幸呀。”
第二天,孝文皇太后精神焕发,吃过早膳,便乘着凤辇去腾龙殿看看自己儿子。孝文皇太后驾临腾云殿时,带了一大
批专门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并拿了些儿子最爱吃的东西。儿子有许久不见,也没向他跪安了,聆听她的教谕。如果是以
前她有事有病,儿子一定会亲自来问安并在一旁伺候。今天,他小恙初愈,一则因几日未上朝,心里想着儿子;再则
,她也要去摸摸那个男人的底。此刻,李雪衣正与呼延仲天温存着。忽闻太监、宫女们依次朝拜,三呼千岁,恭请圣
安后,孝文皇太后一挥手,专留下儿子与男人在殿上,近前只有自己宠爱的宫女宁怀棠。
男人站在一旁,目光自若的正看着孝文皇太后:这个女人彩绣辉煌,恍若神妃,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凤冠,绾着朝
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九龙金黄色螭缨络圈,身上穿着缕金百牡丹锦缎凤服,外罩五彩印花绮罗纱外褂,下着松绿
撒花罗裙,两臂飞纱扬起。一双如秋水的眸子,两弯柳叶眉,身材丰盈,红唇未启,庄严而高洁。
孝文皇太后扬起眉头:这个男人拥有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生得雄伟全身拥有一种天然而成的霸气。他挺拔、俊朗、
又兼具王者气息,好一个北方威武男儿呀!
男人见当今太后到来便跪下道:“草民给太后娘娘请安!”把声音放得很低。
孝文皇太后冷笑道:“你是如许人也?小民小户也配在宫里,而且还没有去势。在这个皇宫里只有两种人:女人、不
完全的男人、宫里唯一的男人只有皇上。你懂吗?”
男人自若的说:“太后,我本是北方的游民兴得皇帝陛下视为知已。皇帝请我来宫中暂住几日,一来陛下向我寻问北
方的风土民情;二来寻问北元蛮族的动向。陛下身系大唐的安危又屈尊体查民情,此等大德大贤之举唯世人所赞颂。
太后如此怀疑皇上真让百姓寒心!”
“大胆!太后娘娘贤德,乃举国上下所知。怎有你这等溅民所…”宁怀棠在旁大怒道。
孝文皇太后拦住宁怀棠,微微一笑道:“本宫接受文宗嘱托,继承他的志向,临朝治理天下,一切均按文宗的措施,
遵守文宗的制度法规,皇上年幼无知,本宫只有暂且代他处理朝政。一心为民,体查百姓疾苦减税修渠。”
男人毫放的用低沉的大笑:“草民听闻牝鸡司晨,江南李明文写出《讨君檄文》:‘伪临朝王氏者,昔以人血为嗜,
秽乱于春宫淫,杀妃屠皇子,弑夫君压亲子,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君之爱其子,幽之于腾龙…太后还需草
民再背下去吗?”
孝文皇太后听完微笑道:“此文华丽无比,词藻流畅押韵。只是不实不真,具有夸大其词之嫌。你很有勇气,年青人
!”
“母后!”李雪衣话没到嘴边,一头便扎进他怀里。孝文皇太后抚摸着儿子的青丝,深情地问:“衣衣,我的儿,你
真的感到委屈么?”李雪衣没有回答,泣不成声。
李雪衣盈满泪水的眸子,幽幽道:“没有。儿,一点儿都不感到委屈。是母后威仪阻挡北元蛮族的铁踢蹂躏。是母后
的贤明让南唐富饶是母后把后宫治理的有序。儿,儿只是太无能了。没有让母后省心。”
孝文皇太后回眸说道:“宫中有规矩,男子一般不能住于后宫之中。年青人你叫什么?”
“草民名仲字天。”男人沉稳的回答道。
孝文皇太后说:“仲天,本宫认为你住北院文书阁为好。衣衣你说呢?”
李雪衣正要阻止孝文皇太后,可是却见男人向他摇了摇头…
相见是难别亦难,孝文皇太后把呼延仲天送到文书阁居住。这样李雪衣就与他不能相见,李雪衣想到趁夜黑与呼延仲
天相会。梅宛是文宗极爱的地方,因种植了大量的梅花而得名。没有人想到这梅宛竟成了他俩相爱的好地方。
南唐皇宫的梅宛。冬雪时刻,梅宛内不再在百花争艳的景象,只有梅林一隅缓缓绽放的清香怡人心性。梅林下,一个
美丽绝色的影子出现在这个满园梅花的园子。男人不语,伸手轻抚亭外枝上初绽的梅花,随手摘下一朵,几乎看得痴
了!美丽的梅花,瓣瓣都是他的化身美丽的李雪衣。
“你来得好晚!”
“这么晚了,是不是你母后的眼线太多,不方便出来?”
“不是…”李雪衣要逃向男人的身边,但男人用铁臂拉住他的手。
“你不是因为我才找我的吗?”
“不,只是好久不见你了,顺便上来看看而已。”
“骗人,那双哭肿的眼睛可不能骗我的。”
李雪衣吓了一跳,急忙摸摸自己的脸颊,一副被猜穿的样子。
“我说吧!你一定有事!”男人的声音异常温柔,就只是因为这样,李雪衣忍不住流下新的泪水。
“没…没什么。”看着李雪衣死不承认的模样,男人不禁苦笑。
“你是看我可怜,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心事吧?”
“咦?”李雪衣不由得抬起头,看到的却是男人俊美无比的笑容。这时李雪衣发现自己的失态慌乱的又把头低下去。
“不、不…我…”
“你不像是一个会心里话藏在心中的人。为什么要来找我呢?谁都会有难过的事、推都会有想要对别人诉苦的时候,
就看事情的重要性为何,如何去取决而已。不管是什么事,难过的就是会难过。所以,只要是你自己认为不好过的,
就实实在在地的说出来不就好了吗!老是藏在心里,会生病的,搞不好年纪轻轻就已成老翁了。”男人用仿佛是在哄
孩子般一样温柔的声音谆谆教诲。
“你到这里来,是有事想要问我吧?不管什么问题我都洗耳恭听。反正,你又不是没有我面前哭过、撒娇过。”李雪
衣吃惊的看着男人,然后静静的摇了摇头。
“…因为我没有哥哥可以诉说,哥哥们都怕母后都不敢与我亲近。从小作为太子就被人人要求凡事要忍耐克制自己的
情绪,母后虽然疼我爱我,可以她总是一个长辈。”李雪衣幽幽地说。男人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
的抱住他。
李雪衣咽了口口水:“既然这样,那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哥哥好了,现在由我来扮演这个角色,你可以尽情的对我撒娇
,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不好?”抱着他,男人沉稳地说着。难以形容的痛苦,一下子涌上心头。斗大的泪水在双
眸中不停落。李雪衣沉浸的其中,在男人的怀中哭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的结结巴巴的说出来。自己是因为母后给
他选皇后的事而伤心。还被母后认为自己有龙阳之好。
男人有时摸摸李雪衣抽搐的背部,像在哄婴儿一般拍拍他的雪背,静静的听着他的告白。
“…我讨厌母后…我讨厌我的家人…本来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可是为什么今天我看见母后用受伤的表情之后,心里又
忍不住的哀伤起来呢?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心地善良啊!”男人回答道。
李雪衣抬起沾湿的睫毛看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