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比百花俏。纤纤捧出美酒杯,杯中无酒人已醉。撩起纱裙沁人心,春花月容谁人比。碧水映出芙蓉面,疑是天女下
凡来。”
李雪衣怔怔地看着他,久久无法开口。他心受震撼了!他居然读过书。他原来也是满腹经纶!他也懂得调情…
他微微一红,道:“你是写得哪位美人?这位美人真是天上才有的。”
“我在写你,它叫《芙蓉花》是写给你的…”男人复杂的眼眸闪动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但不再说什么,只紧紧的
吻住他,似乎想告诉他什么,又压抑着什么。李雪衣只能无助的喘气,在他强悍的气息中怦怦心跳。他不由得侧身,
令耳朵更贴近男人的胸膛,喃喃地说:“很动听。”男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什么很动听?”
“你的心跳声。”李雪衣抬起头看着他,羞涩地笑说:“怦怦,怦怦的,好像鼓一般。”柔丽的脸蛋儿上带着天真的
孩子气,明明互相矛盾,却显得无比动人,男人低头,在他的脸上轻轻一亲。
“小时候,你总听过你娘亲的心跳声吧。”
“娘亲。”李雪衣的眸子一亮,弯着柳眉说:“我的娘亲可爱我。我娘亲是正室,我是老来子,娘亲总是认为我是最
好的。娘亲很忙,爹爹去世后,她就开始接下爹爹的‘生意’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我了。”男人淡淡地说:“等
你再长大一些,可以好好孝顺她。”
李雪衣笑笑地说道:“是的,我弱冠后,就可以帮她处理一些‘生意’了。”男人默默地静听,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
双手将他拥在怀中。四周倏然静默,李雪衣只觉得暖暖的舒服,他需要的不是虚应的安慰,男人沉默的温柔让他心动
莫名。由男人拥在怀里,发丝相绕,偶尔落下的点水轻吻,温暖如阳。李雪衣半闭双眸,明眸流盼,目光停在男人挂
在胸前的金刀饰上。金刀只有成人半只手掌的长度,上面刻着兽纹图腾,左右附有红宝石,由皮绳系着。李雪衣双手
握着金饰,抽出金刀,只见金光闪闪,透过阳光,刹时一室生辉。
“手工很别致!”李雪衣夸赞道,将金刀拿在手中左右挥舞,只见刀饰上还镶着两颗红宝石,仔细一看,李雪衣就觉
得他更非汉人。他的高大身材,粗犷的五官。他身上沉默而凶猛的气息令人想起大漠民族。
“你是北元人?”李雪衣问道,心中非常好奇。凝视李雪衣满好奇的双眸,男人笑笑只答一个字:“是!”
噘起红唇,李雪衣正要继续发问,门外传来小德子的催促声:“公子,时辰差不多了。”李雪衣皱了皱柳眉头:“知
道了。”李雪衣轻抚着男人的脸说道:“我要去御…不…书房读书!我会在来的。对了,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
男人想了想,摇起头:“等明天吧。我等你。”他压着声音,在李雪衣耳边轻轻呼气,脸上深邃而温柔的神情无异情
人之间的邀约,李雪衣不由得玉容生晕,迷醉地点头:“明天…再见。”接下,又羞赧不已地小步跑出房去,拉着小
德子匆匆离去。一直跑到街上,满面还红晕不已。
望着艳阳当空,他却已经在期待明天的到来。
恋恋情深
杨柳依依,清风一吹,满湖皓皓生辉,通向京城大街的玉栏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位头上戴着束发宝紫金冠,
齐眉勒着二龙戏珠金抹额,一件金色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裣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白色起花绮罗排穗褂,脚
登着大红靴,面若芙蓉之花,颜如桃李之色,发如轻拂柳丝,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眸若秋波,转盼多情眸光,唇若
施脂,此容貌只能天上有!在艳阳的照耀下印出水面的波光丽影,顾盼片刻后,忧心匆匆地向身侧穿着绢衣的清丽少
年问:“小德子,你觉得我穿这件百蝶衫子好看吗?”
“公子是万圣之躯,无论穿哪一件衣衫都是最好看的。”小德子忙着赞叹自己主子一番。
李雪衣勾起美丽的菱唇,笑着说:“真的吗?我的今天很漂亮吗?”
“奴才说的句句是真心话。”小德子想,主子清丽绝丽,衬上那细长的躯体与柔媚的五官确是美得叫人惊艳。李雪衣
低头,微带羞涩地把玩悬在腰间的白玉双龙佩,用轻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只要仲天大哥觉得好看就行。
”
这些日子来,他每日前去“惜春院”,依偎在男人结实的怀抱内,乐而忘返。仲天对他渐显温柔,昨天他说想出来走
走,仲天立刻就答应了。想起男人答话时,沉默略带温柔的神情,李雪衣不由得甜笑起来。“已经半个多月了,公子
还未厌倦吗?”小德子伤脑筋地摸摸前额,凑近头,压着嗓子说:“皇上,不是奴才多嘴。皇上近日行踪诡秘,永宁
殿那边已经查上值夜的人了,奴才怕瞒不住了!”
李雪衣心中一颤,微微一笑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你和朕。只要朕不说,你不说,母后娘娘又怎么会知道?”
“只是……如果皇太后知道了,那怎么办?”
咬着唇,李雪衣不敢回答,自从他父皇驾崩后,母后掌握朝政大权,母后若知道‘惜春院’的事,他一定会要仲天大
哥的命。
一想到仲天大哥会有不测。李雪衣跺着脚,气恼地向桥下小湖投小石子,却听身后传来早已熟悉的声音:“谁把我的
衣衣气到了?”
李雪衣想也不想地欢呼着转身,向男人扑去:“仲天大哥!”
男人忙着伸出铁臂将他稳稳接住,但见天上阳光四照,用金丝发带绑成几条乌黑丝在半空散开,闪闪生辉,明眸玉腕
更在艳阳中生玉玉洁光晕,比他套在腕上一对龙凤金镯更让人眩目三分。
不少路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目眩神迷地盯着这个似乎以金玉琢成的少年公子。以几乎是赞叹的目光看着他的如玉
的脸蛋儿,伸出指头轻抚仿制轻薄得一用力就会破的肌肤,男人蹙眉,摇一摇头:“我不应该答应你出来的。”说罢
,右手一翻,将李雪衣整个人拉入怀中,挡去他人的目光。
“我觉得饿了!”甜甜地笑着,李雪衣微微抬起头,用倾慕的眼神仰看比他高上两尺的男人,即使是朝中最高大健硕
的石将军比起他好像都要矮一截。
在街上的花鄂楼的雅座坐下。店小二见他们一行人衣着华丽,忙着上前招呼:“三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男人拍一拍李雪衣的手,说:“你点吧。”
“好。”李雪衣点了点头,站在他身后的小德子便机灵地开口道:“先上八碟果子,八小碟凉菜,后要一锅涮羊肉,
冰糖燕窝粥、蛋黄针翅、红烧金凤、白肉金笋、白油鸡肉、果油鹿肉、麻油金瓜、青绿花尖、胡松饼、银丝春卷、葡
萄白糖糕、白花香酥糕、奶子红樱桃。”
店小二听他点菜,不住地说:“客官还点些什么?”
“吃吃看吧,不够再叫。”小德子白了他一眼,立即低头换上另一张嘴脸,恭敬地对李雪衣说:“公子,您还有什么
吩咐吗?”
李雪衣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说:“随便吧。”小德子听后,便挥手把那店小二退下,便用眼角瞧了拿着茶杯的男人一
眼。
小德子冷笑一声,嘲笑道:“放心!我家公子有的是银两,才几碟菜而已。”他对这个把主子迷惑的贱民深感不屑,
一有机会就不忘出言嘲讽。男人并不吭声,只是低喝茶,唯有虎目一闪。李雪衣白了一眼小德子,将小脸儿紧贴着男
人的臂膀,轻声:“仲天大哥,你别放在心上,他不是故意的。”男人勾起嘴角,冷嘲热讽回道:“付钱的是大爷,
我会放在心上?”他想一想后,说:“不过你也太奢侈了。有钱也不因浪费呀。”
李雪衣睁大双眼,疑惑地问:“会吗?”
“不会吗?我们三人能吃完吗?衣食只求温饱便可,偏偏你们汉人只图口腹之欢,衣衫之美,莫怪五十余年来只龟缩
于南方一隅而已!”男人挑起如刀眉,冷冷说道。被男人如此说道,做为南唐天子的李雪衣如雪的脸上阵红阵白,只
感又羞又恼,却又反驳无法。眼看着旁边玉人儿脸上的一双明眸目光黯然,男人心中一怔,竟微微地地感到内疚,沉
默斗晌后,便用甜言蜜语柔声哄道:“你只是百姓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子,此事无关你的事…”国家衰弱,民心腐败
,千错万错就错在天子的软弱无能。虽在皇太后的辅政,天子却是一个懦弱的人。双方都不由自主地默然下来,幸好
店小二捧着美味菜肴上来,碗碟的碰撞声将沉默打破,男人不住地往李雪衣碗中添茶,偶尔说些甜言蜜语,李雪衣终
于露出清丽的笑颜来。
李雪衣胃口小,每道菜只吃几口便感饱了,男人也放下筷子问道:“你想去哪儿玩呢?”
“嗯?”不料到他这么一问,让李雪衣一时不知说什么。他自幼居于宫中,虽然少时由吐蕃王太子带上街玩过,也只
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说想出来散心,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最多的是想与仲天大哥能在一起。
男人看了看神情痴痴的李雪衣,笑着调侃道:“不会不知道到哪里吧?”
李雪衣微微脸儿一红,轻声在男人耳边喃呤道:“我…我只想和大哥一起,无论在地方都好…”
说完柔媚的脸蛋儿泛着美丽的红韵,明眸迷离,羞赧的神情惹人爱怜,男人立时感到心头一阵酥软“城外不远有座云
龙山,可以将附近的景色尽收眼底,我们上山,在山上看日落别有一番风情。”
李雪衣听得心旷神怡,正要答应,旁边的小德子慌忙阻止:“公子,不行。”弯眉一紧,李雪衣玉脸儿浮上淡淡的不
悦,小德子并不顾不得那么多,拉着他到一旁:“主子,别忘了我们要在传晚膳前回去的。皇太后要是要与主子一同
用膳怎么办?”深怕被男人听见,李雪衣回头张望好几次,见他正在叫店小二拿油纸,将食物包起来,有一定距离,
应该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李雪衣压着声音对小德子说:“你先从秘道回去,帮我掩饰一下。”
“主子,这么不行的!”小德子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般。如果皇上在外,他自己却先独自回宫,若皇上有什么差池,
他就人头落地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和仲天大哥在一起。”要李雪衣意志坚定的说着。
小德子看到李雪衣如此坚持也不敢驳斥他,只得问:“那…寻明天早朝,怎么办?万一太后他发现…”。
“奴才怕太后他亲自来看皇上…那该如何是好?”反正朝堂上母后帘后听政,而非他这个帘前的皇帝。
“只是,奴才最怕太后万一发现了…”小德子声音越说越小声。虽然,孝文皇太后是自己的亲娘但是发现他与男人交
往肯定会对仲天大哥不利的。闻言,不由踌躇起来,眸光流转,看着不远处坐着的男人那张英俊无比的脸,终于咬紧
牙关,下定决心。
“不会的,母后正在为攻打北元与各位将军商议战事。目前,没有那多的时间去过问我的事,只是叫秋纹来看看而已
,你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他就是了。朕现任你为腾龙殿的大总管,这种小事因该不成问题吧?”小德子一听只得硬着头
皮领命了…
艳阳高照,热气腾腾。
男人携着李雪衣一路上向城门走去,路上喧哗繁荣景象、店铺琳离,李雪衣东看看西瞧瞧的,美眸左顾右盼,这里摸
一摸,那碰一碰的,好不容易到了出城时候,太阳已见西移。
在山脚通往云龙山山顶的石阶上时,李雪衣早已气喘嘘嘘了:“仲天大哥,我好累,能不能歇息一下好吗?”他从来
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出门是总是与母后驾龙簾。只感到双腿又酸又疼,仿佛快要断掉了。走在前面的男人回头,没
好气地瞪着他,双手拿满了他要的糖人儿、,风车、花灯等小玩意儿。
天快黑了,上山的路竟然连一半都没有走到。男人深感不快,正打算丢下李雪衣独自上山,却见他坐在阶梯上,一张
玉脸在太阳余晖照映下晶莹如白玉凝脂般美丽,几滴汗珠自额角滑落沾到在嫣红的菱唇上,更显肌肤胜雪,心中不由
为之痴迷。男人叹了口气,朝着他弯下腰,轻轻勾了勾手指头。
男人的沉厚的声音:“上来吧!”
李雪衣眼前一亮,娇憨低唤男人的名字,便攀上男人结实的后背上。他快乐地唱着小调,把原来平静的山道热闹起来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男人笑着把头靠在
李雪衣的小脑袋上也跟着音律一唱一和。走过石队,拨开荒草,穿过幽幽丛林,一直往山顶走去。在到达山顶高处时
,立于绝崖之上,抬头望天际,太阳早已消失于天际。
男人将李雪衣放下,没好气地吼道:“看!太阳已经下山了。都是你这个坏事的小东西。如今已不能看余晖了。”
李雪衣笑逐颜开,悠然一指天际,说:“星光灿烂,银河闪烁。”
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天际,天际星光有若女子云发旁的宝石,闪耀着光芒,仿佛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轻易摘下来似的。
李雪衣看着看着,便伸出手臂,玉指一伸什么也没有。
“干什么?”男人看着这样的李雪衣笑笑道。
“你看是星星。好漂亮!”李雪衣微笑地举着双手,神情天真得像个孩童,的确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大孩子。男人轻
轻地扳开他的指头,看着白玉无暇的掌心,男人发出朗朗的笑声。
“是的。我看见了,是星星,闪闪生光。”虎目定定凝视着那双美丽眸子,男人不由出神。李雪衣扬起一抹笑,极美
丽,又极清纯。此时发簪一松,同时青丝滑落,一头如瀑布般绝美的青丝,在风上摆荡着。衬着雪白得不可思议的肌
肤,美丽而清纯,让人想伸手轻抚那片美好…
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生于戎马、权力、野心,自忖老练极深的城府,见识不浅,却从未遇见一个像眼前这个小人儿
般柔丽绝美,清纯无比。如花美人非天下罕有,他更非一个会轻易被美色迷惑之辈。不过,对着面前这张尚有稚气,
犹如含苞芙蓉的脸蛋儿,男人纵有铁般心肠也被这美好化为绕指柔。
山高夜冷,晚风吹来,略有清凉,身穿轻薄锦缎的李雪衣微微地打个冷战,青丝在颊边飞扬更显纤弱,男人怜惜不已
,展开双臂,温柔地环住他,将他整个人都抱在怀中,柔声细问:“还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