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篇外————水恋月影

　　　　　“千夜呢？”伊安坐下看著她。他是想知道他的下落才来的。

　　　　　“千夜哥哥他现在很好！他在我私人的地方——伊集院旧宅。”惠子刻意泄漏了千夜的行踪。

　　　　　“哦……原来如此！”伊安冷笑了一声：他竟然会忽略了那个几乎没有什麽人了的伊集院旧宅！难怪会一直找不到！“那可否把他还给我了呢？”伊安暗含讽刺地说。他只不过是一时疏於管教他的“小猫”罢了，他竟然跑了那麽远！看来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他！

　　　　　“那可不行哦！”惠子吃吃地笑了，面对伊安那种迫人的绝对压倒性气质并没有多少惧怕“千夜哥哥不是物品，怎麽能说‘归还’呢？”

　　　　　“那又如何？千夜他就是我的东西！”伊安开始有点不清楚眼前这个一脸灿烂笑容的娴静仕女在打什麽主意“你应该和他没有什麽太大的关系。”

　　　　　“如果说我和千夜哥哥没有太大关系的话，伊安先生您不也是一样麽？”惠子笑著，巧妙地反驳了伊安的话“当然，现在也许正如您说的‘我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再过不久他就会成爲我的丈夫了，您说到时我和他还是没有关系麽？”她边说边用一双柔得快要滴水的眸子注视著伊安，并双手递上了一张婚礼请柬。

　　　　　“你说什麽?!”听到这个消息，伊安几乎震怒到不能控制自己“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伊安先生，我是在説我就要和千夜哥哥结婚了。”看到她料想中的反应，惠子的笑意更浓“您不用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因爲到时我的父母也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如果您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到场，我和千夜哥哥一样会把您当成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听到她这麽说，伊安的情绪更糟了，那种被背叛了之後的恨意在他的心中流窜，让他又一股想要上前掐断对面那个声称会成爲千夜妻子的女人那细致的颈子！

“他之所以会在我那里是因爲他是我的暖床的对象，这你不会不知道吧！”深吸口气，伊安尽量压抑住自己想杀死惠子的冲动。

“嗯，我知道！”惠子点头。

“那你还会嫁给他麽？”伊安不信她知道真相后会不动摇。

“爲什麽不呢？我只聼千夜哥哥的。何况，他是爲了他的家，他是被逼迫的！以千夜哥哥的个性，如果没有什麽他一定放不开的东西他就不会甘心受人欺侮。伊安先生，我想您之所以可以得到他也是因爲用了什麽见不得人的手段吧！”惠子不再笑了，只是目光咄咄地看著伊安：对面的男人不简单，如果想要成功就必须惹怒他！

“我到底是用了什麽方法还轮不到你来评断！”伊安也冷冷地看著惠子。这个女人很聪明，可是聪明得让人讨厌！

“千夜哥哥前一阵出了事，他的情况虽然你们没有人告诉我，可是我全都猜到了！虽然说起来这件事情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鼓励他回去看看的话那个叫左田的高利贷主也就不会看到他，而他也就不会一再地受到那种屈辱……可是伊安先生，您有没有想过您其实和那个人没有什麽区别——他看中了千夜哥哥的美丽，所以用那种下三烂的手段占有他，您呢？您又如何？您不也是喜欢上了千夜哥哥漂亮的外表才会也想得到他麽？而且我认爲其实您加诸在千夜哥哥身上的远比那个左田要多得多，那个人只是占有了他一次而已，而您呢？您一直都在不断地占有著他，一次又一次地揭开这个伤疤，也许您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游戏，可是对於他来説是什麽呢？他心里的感受您又知道多少？是，也许他在您的拥抱下会露出享受的表情，可是他的心里在哭……他在哭啊！您听到过吗？”惠子的情绪也激动了，她有一点为他而感到悲哀！“现在，我想他父亲亏欠于您的应该已经算清了，因此他可以离开了，而且绝对有权利选择谁作爲他的伴侣！”

“还清？！哼，你以爲他欠我的还清了麽？不论你怎麽说他都是属於我的，只有我说厌了他才可以自由，否则他永远都只能归我所有！”伊安轻蔑地看著惠子“如果你敢嫁他……你信不信我会破坏你们的婚礼？”伊安阴冷地说，完全保露出了他性格里的阴暗面。千夜是他的东西，他的生死、去留只能由他来操控！

惠子闻言竟然又笑了：“悉听尊便！只要他想娶我，我想嫁他，有没有婚礼都是一样的，而我也不介意！“惠子停下喝了一小口饮料“除非你说你爱他，我才会放弃，可如果您也只是想玩玩的话我恳求您放手让他离开，不要彻底毁了他，就算是为自己积一份功德！可是如果……伊安先生，请恕惠子冒昧，我想知道您爱他吗？会爱他吗？”

对方如此的追问，伊安竟在瞬间愣住了：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光是对於千夜，更是对於以往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对他来说什麽人都是一样，只是用来发泄和排遣寂寞的工具，本质上来说千夜和其他人没有什麽不同，可是还不是很一样……到底那里不一样他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只是知道自己喜欢千夜的身体，因爲他们是如此的契合；只知道他喜欢看到他的笑容，尽管他平时安静得像一个玩偶，但只要他笑，哪怕很浅自己都会觉得很美，而且想看更多，想看看他开怀大笑的样子；他只知道他讨厌任何人靠近他，更讨厌他和谁亲近，就连水月和火月亦是如此；他讨厌他痛苦的样子，就算没有什么情绪也好，总之就是不想看到他的眼泪；他只知道他想让他真得像一个被圈养的宠物一样只对他笑，只对他说话，只在他的面前脆弱，只在他的面前哭泣，只对他撒娇，眼光只追随着他，思考的只有他……难道就这些还构不成他想把他拴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吗？对於这个问题，伊安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回答？！

“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如果你们不聼我的警告，那麽你信不信你的伊集院家的日子也不多了？”伊安起身走到惠子的身边，俯身在她的耳畔“如果有必要我会除掉一切同我作对的东西，也包括你！”在他眼中，她的力量微弱得连一只蚂蚁也不如。

　　　　　 说完了这些，伊安就大步离去——他不准别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当然相信您的能力……”望著伊安离去的背影，惠子像是叹息一般地自言自语“我也并不是要从您手里夺走他，我只是想让他快乐而以……” [墨]

《千夜》36

怔忪地看着桌上沐浴在金红色夕阳里的纸张，上面记录的是前几天和伊集院惠子见了面后就吩咐水月去调查的伊集院旧宅的地址。伊安讨厌听到他说要娶那个女人，他应该抢回他的，可是……一向果决的他竟然犹豫了？！伊安觉得自己是受了那个女人的话的影响。

“伊安，你知道他在哪里了?”艳月走了进来对他说。唉！看来她还是没有猜错！不过那个孩子也是很不一般了，竟然可以影响伊安的情绪到这种地步！

　　　　伊安没有回答，只是把那张纸给了她。

　　　　“你应该去把他找回来！”看着纸上的东西，曼怜一向慵懒而软哑的嗓音重担有了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去？哈！我还真的是怕见到他们亲热的样子而犯下杀人罪呢！”伊安用手遮住脸孔大笑了起来。

　　　　“你对他厌了？想放他走了？”

　　　　“放他走？门儿都没有！”伊安不觉握紧了那张纸“他是我的东西，只有我才能决定他的去留！”

　　　　 “既然说是你的就去拿回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犹豫不前了？”曼怜高声说，像一个教导迷茫孩子的长辈。

　　　　 面无表情地看了曼怜一会儿之后伊安徒然抓起桌子上的地址转身走了出去：极乐院千夜，你最好先自求多福！

伊集院旧宅中——

　　　　
千夜跪坐在宅子房间的门廊中，独自伴着这清幽的、几千年来都没有过多大变化的古宅花园同自己对弈，耳畔不时传来盛满了泉水的竹筒敲击石头的“咚咚”声。

　　　　
以前，记得大神官教导他学习禅道时曾经说过：“树欲静而风不止，风动？树动？是心动！”的道理，他也明白其实人最难以战胜的就是自己，一切烦乱的情愫皆由心生，其中最忌“私”，而让自己心静的办法就是和自己下棋。如果可以做到敌我兼顾，引出自己心中的“魔”，让善和恶在这些黑白棋子之间进行决斗，如果可以对两方情势公平作出决断就是胜利，心魔也就被打败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完全由余地做到如此，而心却丝毫没有平静，反而越来越烦闷？他好痛恨现在这种自己不再是自己了的感觉，那会让他感到恐惧！是他的修行还不够，没有真正达到无心无我的境界?还是他的心变了？不过不论怎样，他都不希望是后者……

　　　　
已经进入到了古宅中的伊安没有发现任何的用人和管家，更没有井位，所以他很轻易就找到了千夜的所在。看来那个女人没有骗他——这里的确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悄无声息地走到千夜的身后，看着那抹淡泊出尘得像幻象的身影，被风微微吹拂着的黑发，伊安觉得怒好像被压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喜，他不觉伸出手，像抚摸一下那种如上好丝缎一般的感觉。

　　　　 “惠子……你回来了吗？”感觉到身后有人，千夜便以为是惠子回来了“来陪我下一盘棋好么？”他此刻很想单独和她在一起。

　　　　
“！”听到千夜叫出口的名字时伊安的手就僵住了，千夜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悦耳——清朗纯净的少年嗓音。可是这美丽声音的主人竟然是在呼唤别人？！伊安没有想到令人的关系竟然已经捻熟到了这种地步——连头都不用转就确定是对方！

　　　　 这一瞬间伊安的目光冷了下去，本就不曾消散的戾气积聚得更加浓烈。

　　　　
“惠子？”等了许久身后的人也没有回应，而且后面的气息似乎变得越来越危险了，千夜看是觉得有些异样“啊！是你？！”千夜转头，在见自己身后的竟然是伊安时着实吃了一惊。

　　　　 “我不是她让你很讶异对吗？”伊安干笑着：“我很抱歉打扰了您的清静，极乐院少爷！”他冰冷地讽刺着他。

　　　　 “你来做什么？”千夜别过了脸去不再看他，伊安的称呼和语气让他感到极为难堪“这里是私人住宅，请您出去！”

　　　　
“私人住宅吗？那我倒是有点兴趣让这里也变成我的！”伊安邪气地环视了下四周，似乎在看这里的价值是多少“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伊集院旧宅是同你那个处在护卫京都五行阵中心的极乐院家乡呼应的吧！历史遗产到手的滋味真是让我喜欢不已，真想再尝一下！”

　　　　 “你……出去！”千夜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把人逼到绝路的滋味就那么好吗？

　　　　
“我的猫跑到这里来了，你认为身为主人的我比应该来么？”伊安上前一部钳住千夜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你说呢？我应不应该来？”伊安俯身看着千夜美丽得像误入凡间的天使一样的脸孔“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逃走？”

　　　　
“时间……快要到了吧！一年了，就算是去卖身，钱也应该还清了！”千夜说了此话之后，自己也有些诧异：他竟然会这么说？！“何况，我想有的时候我在会很麻烦吧！”他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可是内心却觉得酸楚无比：嫉妒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那晚的事你看到了？”伊安猛然拽住千夜，把他抵在了门上，手劲大得几乎可以捏碎千夜纤细的肩。不过伊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点在意千夜知道自己和曼怜的关系。

　　　　 “是……看到了……”除此之外他还说过什么？“所以我想我还是离开的好，免得你来浪费时间。”

　　　　 “所以你就回来娶她？”随着伊安加大了力道，千夜疼得有些皱起了眉“我不允许！我说过：在我没有厌倦之前你这能待在我的身边！”

　　　　“这不可能！”千夜夜激动地吼了回去：“你没有权力永远困着我！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更不是一样物品，你没有权力决定我的一切！现在你想要得已经有了，而我的心愿也已经达成了，我们的关系应该结束了！！”他声调颤抖着说出违心之论。

　　　　“目的达到了？没有关系了？”伊安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很天真啊！千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了吗？我告诉你：没有！你的去留只有我能够决定，只有我说厌了才可以结束！”说着，伊安徒然抓住千夜一定会反抗的手，想扛米袋一样把他扛上肩头走进和式房间里。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千夜愤怒地喊叫着，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禽兽！快点放开我！你这个人渣、败类……”千夜用尽了所有自己知道的贬义词不停地咒骂着伊安，但身形高大的伊安丝毫不受挣扎的影响。

　　　　“还有什么难听的都说出来！”伊安把千夜扛到了房间的换衣屏风后，仍在了其中那块大穿衣镜前“免得一会儿没有力气说。”他想不断后退的千夜逼近，而且还一件一件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展露出他犹如战神一般完美的身体。

　　　　“你……你……你不要靠近我！”看清了他的意图，千夜转身就要跑。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不能让他再碰他！

　　　　　伊安不理会他的任何反抗强拉他回来，把他按在镜子上亲吻着那敏感颈子，双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扯开他身上的和服爱抚、揉捏着他胸前的两颗乳蕊。就只是被这样对待，千夜就已经在颤抖了，他像一个吸毒者一样，永远忘不了这种“毒品”所带来的舒服到近乎痛苦的欢乐。原本的咒骂声也在不知不觉中转为了急促的喘息和暧昧煽情的呻吟，千夜好痛恨自己这具被他调教得异常敏感的身体：总是心里有千万的不甘，也只能在他的触碰下按照他的意愿进行反应。

　　　　　伊安掀起了千夜和服的下摆，缓缓地，像在折磨他一般地抚摸着千夜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体，千夜那幅活色生香的样子以及甜软的轻吟让四周的空间都陷入了一片令人焦躁的甜腻之中。

　　　　　他想着了魔一样地狂野拥抱着千夜，伊安承认自己是异常地迷恋身下这具明明已经可以算是成熟男人，却又充满了少年的青涩秀美和少女的柔软、圆润、舒展的中性精灵一般的身体，每次都能然他体会到在别的男人和女人身上体会不到的投入和销魂。

　　　　　“啊啊……嗯……啊……”千夜那纤细的身体颤动得厉害，他把头仰靠在了伊安的肩上试图逃避面前那清晰的映像。

　　　　　“看看你自己！”伊安粗喘着扳过千夜的头，并更大里地进出他的身体弄出那种因当粘腻的响声“看看你自己！你认为你这个样子能够娶女人吗？”他要让他看清楚他在他身下是怎样的一副表情“这样的你，根本不能和女人睡！”

　　　　　千夜被迫正视着镜子中那个星眸半掩、朱唇轻启、樱唇欲却，眼波将流，全身染满了惊艳之色的自己，羞耻地看到自己极度兴奋的身体在伊安的怀中尽情地绽放，因为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而颤抖……看着……

　　　　　难道他连想说“不”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千夜哥哥……千夜哥哥？”深夜，惠子和女管家从父母家里回来。依惯例，每个女孩子出嫁之前都是要由母亲教导初为人妻之道和持家之道的，她也不例外。但是惠子回来后却发现整座古宅里一盏灯也没有，于是便来到了千夜房间的门前询问“你在吗？千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