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负得起这个责任么?右手紧紧抓住了柏青的手腕。柏青没有出声,他的手心出汗了,冷汗。往裤子上擦了擦,拍
拍齐一峰的手背。脑筋转发
“不会的……”邹清荷直哆嗦,比起自己被人胁持,现在的他更胆怯。如果……他想也不敢想下去。
“镇静些。小姜得靠我们把他找出来。”柏青回手拍了拍邹清荷的肩。
邹清荷挺直了背骨。没错,不能自己先被吓到……
柳下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搜寻了整个山庄。
“报警!尽量把事情闹到最大!”柳下溪这样吩咐柏青。
血色的映月泉-06
邹清荷没有随那群人离开,他静静地靠在树杆上。眼睛闭了闭,有点痛。过度紧张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血的腥味淡
了些……水流动的声音、风掠过树的枝叶的声音、远处鸟雀吱喳的声音里夹杂着人的轻轻的脚步声。
“噫?你在这里?没有去看你的同伴?”当邹清荷顺着声音望的时候,拨开树枝露出脸的人先开了口。
邹清荷眨眨有些涩的眼皮。哦,记起来了。招待过他们的那位大堂经理,换了套灰色的秋季休闲装……蓦然一看感觉
陌生。
“我在等人。”邹清荷找了根裸露出的大树根坐下。
“这儿等人?会有人来吗?”大堂经理非常意外道。
“这不,你不是来了么?”邹清荷把手伸进裤袋,握住了匕首的柄。
“等我?”大堂经理讶然地道:“你怎么会以为我来?”
“我在等会来的人。”
大堂经理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听了他的话笑了起来。
“这地方虽然不热闹,来往的人客也不少,怎么偏偏就你朋友出事了呢?很怪呢。你在等的到底是谁?”
“那你来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好奇呗。你不知道这里的日子多么地无聊。”
“无聊?这么美丽的地方……”
“哦呵呵。我又不是诗人,再美丽的风景天天看也会腻的。而且,我只是为了一份能糊口的工作把自己禁闭在滚滚红
尘之外。”
正在说话间,突然听到有人声:“没错就在这上面的溪水旁发现的。”
“这里……”
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邹清荷轰地站了起来,向前跟走了几步出声道:“柳大哥!”
柳下溪急走了几步,带着微笑:“刚才,柏青还在奇怪你怎么不见了。我就猜,你一定在这儿。”
“哟,这不是小柳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使得柳下溪寻声望去,一句男子正坐在树根上。面熟!谁呢?“啊!秦师兄!秦育明!”柳下溪伸出
手来指着他轻喊了起来。
“柳大哥认识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师兄改行了?听说,你不肯进警局自己开了家私家侦探所。”
“是啊,当年傻瓜似的嫌警察制度过于僵硬。自以为不出几年能成为神探一名,谁知道过日子苦巴巴的,连生活费都
赚不到。噫,别说什么大案要案。都是些寻找失物啊,跟踪外遇的琐事儿。”秦育明站起来,拍拍屁股上有点的潮湿
的树根印迹。牢骚还真不少。柳下溪笑了起来,这位师兄在学校时可是有名的风云人物啊。
“私家侦探?”邹清荷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跟自己心目中的这一形象差太多了。即不是福尔摩斯绅士姿态也不是金
田一耕助的不修边幅的落拓形象。就一普通工薪阶层的普通模样,反而是穿着经理制服时更整洁些。
“小秦是私家侦探?”带着柳下溪来这儿的是映月山庄一位管理层的干事。抓着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客
人失踪受伤、又是私家侦探、又是地方警察和北京市的便衣刑警。我们这儿是很清白的经营啊。怎么事情全集在一起
了?”
“有缝的臭鸡蛋才惹来苍蝇。”冷笑声响起,众人一回头见到的是清洗过后恢复了神清气爽的齐一峰。“王干事,把
山庄所有的人都集中在酒楼的大堂里,警察们要查案问话。包括客人一个都不能少。否则你卷铺盖走路吧!”
王干事想要反嘴,却在齐一峰盛气凌人的气势下乖乖走了。
“柳六哥,这件事靠你了。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妈的,居然让我受了一夜的罪!想起来就呕!”咬牙切齿的他一拳击
向了树干,到底是树比拳头硬,一击之下手背破了皮,咧着嘴生痛。
柳下溪习惯性地掏出本子与笔,在邹清荷的讲解下先把发现姜远华的周边地形画了下来。秦育明当时与另一队人在别
处搜寻,没看到现场。
“有发现什么……?”看着柳下溪伏在草地上,口袋象是只百宝袋,一时拿出的是卷尺、一会儿拿出的是放大镜……
秦育明凑上去好奇地问。他还没来得及认真察看,这件事他没打算插手。
“周边没有血迹,林子里虽然有些潮湿,但足迹纷杂不明显。只有一排足印特别深……没有拖移的痕迹……”柳下溪
若无惹事地站起来。“这就说明,姜远华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一直在昏迷当中被人背上来的。没有挣扎……这些血迹是
羊血。淋在姜远华身上的羊血是他被丢到这溪边后才淋上去的。极有可能是背他上来的人与洒羊血的是两个不同的人
,可能出自不同的目的。背他上来的足印是男子44码的运动鞋,大约身高为1.77~1.85米,负重136kg减去姜远华大约
体重58kg此人的体重大约为78kg。秦师兄,山庄有这样的人么?”
“这种身高体重相符的人……我想一想……大约有七八位……不,是九位。保全有三名差不多在这个范围内,还有二
名住客,一位客房服务生……厨房里有一位,电工一位,管理处一位。嗯,就有这九位,不过,管理处的那位晚上不
在山庄。他五点半准时下班回家了。其他八位昨夜都在。”
“那些人接触到羊血?”
“这附近,哦,翻过古长城。就是养羊的大圈地。山庄嘛,羊肉是主食。厨房应该有大量的羊血。对了,先说说那小
伙子为什么遭遇这事?”
“这个……他调查询问工作人员的工作年限,有没有三年前就在这儿工作的人。”邹清荷沉吟了一下没有瞒秦育明。
“三年前?”秦育明右拳击左掌:“对了。原来是这事儿。居然跟我不谋而合!我是在调查三年前的失踪案件。”
“噫?”连齐一峰也围上来了。“你在调查谁?”
“这个,委托人的秘密我是不能外泄的。”秦育明看了看柳下溪,如果有官方的力量加入,他的调查会容易多了。
“师兄是在调查李成生失踪一案吧。”柳下溪脱下手套,封进胶袋。
“哟?你知道?”秦育明诧异地看着他:“听说,你离开北京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式上班算上今天也只有三天。我昨夜接到他们报案的电话,当时没车,就先去了队长家汇报了一下情况。幸好昨
天合作的拍挡有车,这件案子我们三队正式接管了。”还是市局级别大!这虽然不算是北京市区的辖区,不过也算是
北京的大郊区。北京市公安局的触角还是可以伸过来的。
“喂,你们跑题了!”齐一峰最恨的就是别人说话从这里一下子岔到别的地方去了。真讨厌!“李成生是不是三年前
三个失踪的人员之一?”
“失踪了三名?果然不是偶然啊。”有些事不是单凭个人能干与否就查得到的,他独自查寻了一年多,在三个月前才
查出李成生失踪前最后露面的地方是映月山庄。“我是受李成生的妻子委托。李成生失踪了三年。他的妻子找了不少
人也查无音讯。她不相信丈夫会抛妻弃子在人间蒸发。”
“为什么这么说?”齐一峰斜眼看他。
“失踪的时候,李成生新婚一年,妻子怀孕七个月。一位很漂亮的女人。家境不错,小资情调特浓。没有那个男人会
舍弃现在拥有的这一切。”
“在这里,你查到了什么?”齐一峰咄咄逼人。
“啊哟,交换情报吧,你们是在调查谁?有联系?”
“这事等下再说。清荷,还记得是谁最先发现姜远华在溪边的?”
“是谁我也说不上,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围在这儿了。”
“有注意他们穿的鞋么?”
邹清荷面孔涌上了赭色:“不好意思。”没注意到,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哎。总是没注意到最紧要的事。
“那你为什么守在这儿?”有关这一点秦育明很好奇。
“我在想。凶犯会不会回到这儿来清除线索。”邹清荷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头,差点把秦育明当成罪犯了。
“傻瓜!就这样想的话,你也应该偷偷藏起来啊。明目张胆地守在这儿,凶犯会自已撞上来么?看到你还不走了?”
“啊?!”邹清荷大悔。
“守得好。凶犯这样就没办法削除留下的痕迹了。”柳下溪哪那肯让人在自己面前欺负邹清荷呢。他的话一出口,沮
丧的邹清荷立即眼睛发亮了。
“去!”齐一峰低声诅咒了声。看着他们这样细腻的互动,心情特不爽。
回到人员聚焦的酒楼大堂,意外的人并不多,才二十多人……除了当地今早起来的本区域的地方警察。
“就因为只有这么少的人,许多地方只怕形成相对茫点。”柏青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悄声跟柳下溪说到。
录口供的是柳下溪的拍挡蔡详,一位四十多岁经验丰富的老刑警。
“茫点?”柳下溪把目光转到柏青的脸上,一夜未睡在他脸上根本没有半点憔悴样……想不到他的精神状态出奇的亢
奋呐。
“没错!无法形成地毯式的搜寻,其中就算有人脱了队也不会有人发现。”
“嗯。也对。等天大亮,情况就不同了。下班的员工以及夜晚停工了的其他区域建筑工人或者警察们赶到,就可以从
头梳到尾。凶犯这才急着把姜远华弄出去丢在溪边……有没有注意到谁最可疑?”
“我看谁都可疑。”柏青笑了起来。“那小鬼,还没醒。对方没有做掉他,估计也提供不了有用的资料。”
“还记得当时是谁第一个发现了姜远华么?”
“我注意到了。搜寻队是每五人一组,我们这一组就我们三人。跟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我手上握着对讲机,声音是
从对讲机里传来的。看到没?就是那个头发有点天然卷的男孩子。是他的声音,我记得他是客房服务的服务生。我们
初来的时候,是他拿着钥匙领我们到房间的。你认为第一现场目击者有可能是犯案者?”
“呵呵,柏青。你的头脑一如既往的让人憎恨啊。”
“彼此彼此。我就把你的赞扬诚心地接收下来。呵呵。”正在说笑间。秦育明朝他们走来“啰,我把那八个人的名字
给你。”
“你是那位大堂经理?”柏青颇为意外地看着秦育明。“你们认识?”
“谢了。师兄。对了,师兄,你看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么?”
秦育明没理会柏青,他仔细地打量着聚焦在一起各种神态山庄里的众人……。大约十五分钟后,他才道:“少了两个
人。”重新再看了一下所有人员,肯定地道:“少了两名客人,其中一位是这八人名单中的任华年与他的弟弟任华文
。”
柳下溪脸色一变,唤来待令的本地警察。“师兄,你带着他们去找这两个人!务必找到。”
“小邹跟一峰呢?”柏青伸长脖子,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一直没有见到那两位。
“我让他们去休息了,你不困吗?要不先休息?”柳下溪吩咐了警察几句,转头对柏青道。
“一峰,他那过省的自尊受到损伤,哪里能睡得着?啊!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瞧,他过来了。”
门口,果然是齐一峰拖着换了衣服洗了澡的邹清荷过来。“各位警察朋友,不管是谁找出了犯罪者。我出两万元(注
:那时的两万元很值钱。)为花红!”
这话一落,警察们满不经心的面色立即收整,目光瞬那芳华……果然有猎鹰的锐利……“适当的物质鼓励是必要的。
”柏青喃喃低语。
邹清荷急步过来,他听到两万元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齐哥这么有钱啊?”
“呵呵。学生是他的正职,赚钱是他的兴趣。”柏青奸笑。“这家伙可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惹上他可不好玩。”
血色的映月泉-07
蔡详扫了一下室内多出来的三人……新拍挡也太不谨慎了,怎么可以让普通群众参与到案子里来?说到新拍挡……局
子里有不少版本的传言……听说这位新拍挡有很硬的靠山,才会空降到他们这一队。队长很恼火,私底下牢骚很多。
为了安全起见才把资格最老的他调到跟这衙内一组……
果然是大手笔啊,这三人中那位一开口就能拿出两万奖金的小鬼……说到奖金,蔡详也心动。算了,出了钱的事主确
实有旁听权。
“蔡叔。”柳下溪很有礼貌地拉开椅子请对方坐,与有他默契的邹清荷端上了热茶。现在,齐一峰成了大爷,这儿的
管理层人员把酒楼里的会议室让出来给他们用。还提供茶点与水果。门外有警察把守着……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办案中
心。
蔡详把手上的口供整理了一下,抬头却见柳下溪去门口吩咐警察:“把身上沾有血迹的人全部找来在隔壁的房间等。
”
蔡详眼神一凛,暗道:“他果然有点实料,不是我的错觉……”昨天,他跟着出勤的时候蔡详就注意到新的拍挡有着
自己独特的迫力……
“蔡叔,你怎么看?”
蔡详打开记录本,慢条斯理道:“有关羊血的来源,这是厨房大厨师父的证词:‘昨天傍晚有客人点了辣子蒜羊血这
道菜,厨房曾现场宰了一头羊,将羊扳倒,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热血接入盆中。用马尾箩滤去杂质,倒进同量的食
盐水,细棍搅之,匀,凝结成块。’我察看了一下,厨房留存的羊血全部是凝结成块状的。有三名人证证明了厨房大
师傅的话不假。可以肯定羊血不是来自大厨房。
“不过,昨晚还有别的地方杀了头羔羊。昨夜十点过后的烧烤场,住在六号别墅的客人烧烤了整只烤全羊。他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