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风车——伊萨

“岩儿，你！”涯突然放开了哥哥，惊异地看着他。

哥哥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涯，谢谢你这么多年替我照顾小羽！”

“你说什么呢！小羽他也是我弟弟啊！”涯脸上的笑似乎有些勉强。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刚刚小羽还担心你会不认识他呢，真是的！你们俩长得还真的是一模一样，要不是发型跟衣服不一样

，我都分不出来。”

哥哥听了涯的话，走到我面前，轻轻摸着我的头发对我说道：“傻小羽！哥哥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我没有！哥你不要听涯瞎说，我只是紧张而已！”

“咦？你怎么直接叫涯的名字？”哥哥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别提了！在他心里，就只有岩儿你一个哥哥。”涯似乎诉苦般向哥哥说着，“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爷爷让他叫我哥哥，结果这小子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一句‘我只有一个哥哥。’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没

大没小，目无尊长地直呼我的名字了。”

哥哥开心地笑了：“小羽，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呢？”

“我不管！我只要你一个哥哥！我才不要他当我的哥哥！再说，是他自己先没礼貌的！总是岩儿、岩儿

的！”

“我……”涯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这点，一时说不出话来。

“也对啊！”哥哥笑着看向涯，“你也从来都没有叫过我哥哥，刚会说话的时候就叫我岩儿，当时吓了

我一跳呢，都不知道谁教你的！”

“因为爷爷、我爸、姑姑还有姑父都这么叫你啊，我聪明嘛，一学就会了。”

“不过，我也好想听你叫我一声哥哥呢！”

“啊？”涯愣住了，我也没想到哥哥竟然会这么说，不得意地看着他。

“涯，快叫啊！哥哥都说了你还不叫！夯礼貌哦！”

他瞪了我一眼，憋了半天才小声叫了一声“哥”。

“小羽”哥哥转头看着我，“涯脸红了呢！”

“喂！你们兄弟俩明摆着合伙欺负我嘛！”涯佯装生气地向我跟哥哥抗议着。

那一天，我们仨就在哥哥的房间里聊着，直到天黑。

“哥，我不想回房睡……”

“那就睡在哥哥这儿吧！”

“嗯！”我看了一眼涯，他一直看着窗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跟哥哥的对话。他应该不会吃醋吧。

“涯，你也在我这边睡吧，这样还可以再聊会儿呢！”

“啊？嗯，好啊。”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想过去问他怎么了，又怕哥哥看出什么，只能忍住了。

那晚，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前一天跟涯做得太激烈了，白天的时候没觉帝，到了晚上就觉得浑身酸痛

了。我睡的时候，涯跟哥哥还在说着话，我看着他们俩，幸福的感觉再次填满了我的心脏。涯说的未来

，我一定会有的。

半的时候，我醒了。哥哥跟涯都不在身边。我坐起身，窗外的月光好，比草原上的月还。哥哥跟涯就坐

在一个小亭子里，我笑笑，披上衣服打算去找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吓吓他们，便蹑手蹑脚

地走到了亭子附近一棵树后面躲着，刚想跑出去吓唬他们，却听见涯对哥哥说：“岩儿，你的手是不是

老头弄的？”

哥哥的手怎么了？

“不是。我刚来的时候跑过一次，结果从山上摔下来了。大夫说我手上的筋被碎石子给割断了，所以，

这手有跟没有也没什么两样了。”哥哥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我在树后面惊呆了，刚想冲出去，却看见涯起身走到哥哥面前，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刘海，问：“那这里

是怎么回事？”

哥哥仿佛受惊般向后退了一步，我正好看见了月光下哥哥那丽的如同钻石的眼睛旁一道长长的伤疤。

“老头用鞭子打的，对不对？”

“嗯，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岩儿！”涯突然一步上前撕开了哥哥的衣服，“那这些呢？有多少是新的？”

哥哥立刻捂住了身体，但我却看清了，那具丽的躯体上网线般交错的鞭痕。

“没有新的！我二十岁以后他就一病不起了，根本没办法再打我，现在这个家是我做主，涯，你不要担

心了。”

“想让我不担心你就跟我走！”

“不要了，涯，你能带着小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已经习惯在这里了。再说，我除了使剑什么

都不会，手又废了，跟你们出去只会连累你们。”

“你不用会什么，有我养你就行了！”

“涯，我是男人，怎么可以让人养着。”

“你是我哥，我养着你没有错吧？”

“涯……”

“就算你不愿意跟我走，那你舍得小羽吗？他不能陪你留在这里，他还有他的前途，有他的理想。他已

经考上音乐学院了。当初他为了你去学钢琴，但我知道，现在他是真的爱钢琴，你忍心让他放弃他的理

想陪你留在这里吗？”

“我不用他陪我留在这里，我能看见他长大了，平平安安的，开开心心的就已经足够了。这里这么难进

来，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你不走小羽不会走的！你明不明白？”

“我会劝他走的。”

“你知不知道他的脾气有多倔？你有没有替他想过？他从小就想着有一天可以接你出去，跟你永远在一

起。你要他离开你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一种折磨，你怎么舍得让他哭？”

“有你在，他会好的！”

“岩儿！”

“这么多年，不也就是你一个人在他身边吗？”

“好！那你自己呢？你敢说你不会哭吗？”

“弟弟长大了终究是要离开哥哥的，我不会哭的。”

“岩儿！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对他根本就不是哥哥对弟弟！你爱他！”

“涯，你不要开玩笑了，他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会他？”

“够了！他根本就不是你弟弟！别用这个骗自己了！”

我在树后面脑袋瞬间空白了，涯说的是什么？我根本就不是哥哥的弟弟？不可能！我明明就跟哥哥长得

一模一样！

“你怎么会知道？小羽呢？他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姑父写过一封遗书给他，被我给烧了。你在他心里太重要，我怕他受不了

。”

“那就好，那就好……”

这么说我真的不是哥哥的弟弟……

“小羽！”涯飞快地跑到我面前抱住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听到什么了？”

“全部。”

我看见哥哥的脸在月光下变得更加惨白，我甩开涯，走到哥哥面前，拨开他额前的刘海，端详着那道长

长的伤疤，心隐隐作痛。

“哥，还痛吗？”

“小羽……”

“你身上的那些伤呢？是不是很痛？你逃跑是不是为了回去找我？”

“小羽，哥哥没事的，没事的！”哥哥拼命摇着头。

“哥，你好傻！既然我不是你弟弟你又何必为了我做这么多？受这些苦的人应该是我，而我的那些幸福

应该都是你的。哥，你这样做我好内疚，你让我怎么还给你？”

“小羽，你别这样……”

“涯，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弟弟了为什没告诉我？如果我知道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哥哥，我会舒服好多

的，你怎么忍心看着我背负着这样的心理压力呢？”

“小羽，对不起！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别这样好吗？”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没有我，哥哥不会吃这么多苦，没有我，你也不会被我伤害，没有我，那个

小院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是哥哥的，包括你的爱……”

“小羽……”

“哥，跟我们走吧，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弟弟，你就跟我走吧！”

“好！我跟你走，但是你答应哥哥，不许再胡思乱想好不好？”

“嗯。”我不会胡思乱想，只要哥哥愿意出去，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我们三个趁着月船子里逃了出来，一路小跑着，很快便到了那片草地。我站在峭壁边，看着身后的草地

。那天我跟涯欢爱的痕迹早已消失，我们的未来，也已消失。

涯准备好绳索，让我先下去，他随后背着哥哥下来。他把绳索交到我手上，在我唇上吻了吻，又在我耳

边说道：“小羽，绳子的这头在我手上，我决不松手！如果你敢解开它，那我立刻就粹儿跳下去！”

我无奈地对他笑笑，他还真的是很了解我。

因为涯来的时候沿路都作了记号，所以我们出去的速度快了很多。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带着哥哥回

到了出发的那个小镇。

在回家的火车上，涯给我和哥哥看了他父亲的日记。

5月30日晴

这天据预测会有双子座的流星雨，我跟优都很兴奋，傍晚的时候就开始到我们发现的那个小山坡上设置

器材。

岩儿也嚷嚷着要跟我们一起去，我也很想带他一起去，那样我会感觉他是属于我跟优的孩子。

双子座的流星雨如期而至，比我们俩想象中的还要壮观。我们俩沉浸在这景中，都陶醉了。那时的优好

。他就那么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微微闭着眼，露出孩子气的表情。我就在一旁看着他，对着满天

的流星许愿，让时间就此停留，让我可以这样一辈子看着我最爱的人。

但是时间不会为我停留，向流星许愿也只是个丽的传说，流星雨会过去，我也要回到现实之中。

我们整理器材的时候，岩儿突然说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我跟优笑着告诉他，这里应该是无人居住区，

怎么会有小孩子呢！岩儿不相信，竟自己循声而去。我看着这孩子的背影就笑了，他还真是跟优一样的

倔强，当然，他也跟优一样的漂亮。

我怎么也没想到岩儿竟真的抱回来一个婴儿，怎么会有人把孩子扔在这个地方？当我跟优看见这个孩子

时，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长得跟岩儿小时候好像，简直像是双胞胎。岩儿很喜欢这个婴儿，

他一直紧紧的抱着他，我跟优要接过来他都不让，他说这是流星实现了他的愿望送给他的弟弟，他要好

好的保护他。岩儿给他起的名字让我愣住了。他叫他轩辕优羽，是巧合吧，羽是我的名字。我突然想这

也许也是流星实现了我的愿望吧，时间不会停留，但是他给了我一个见证。这个孩子就是我这份忌的爱

的见证。

我们回到家，……

“涯，下面的事呢？这日记没有写完。”

“我也不知道。”涯看着哥哥。

“哥，那天还有什么事？为什么这日记没有写完？”

“没什么事。”哥哥看着窗外。

“哥，你看着我！不要再骗我了！”

“小羽，那你能答应哥哥不乱想吗？”

我点了点头。

“那天回家以后，妈妈不在家。爸爸以为她可能赶早上的集市去了，所以就和舅舅整理着观测的数据。

直到中午的时候，妈妈还没有回来，爸爸有点着急。赶集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都说没有看见妈妈。

后来有一个邻居说妈妈好像是找我们去了，爸爸和舅舅立刻按着原路正去，却没有找到。以后，也没有

找到。”

“如果，那天你没有发现我，你们是不是会早点回到家？”

“小羽！你答应哥哥不乱想的！”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我没有乱想，只是猜测而已。

“小羽，不要这样！哥哥已经跟你出来了，开心点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就希望哥哥可以陪在你身边吗？

现在愿望也实现了，你笑一笑好吗？”

“岩儿，你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我跟你保证他不会有事的！”

我看了一眼涯，他也看着我，那目光仿佛可以穿透我的身体一样直达我的思想。他知道我所有的想法，

他告诉我，他不会放弃我。那就我放弃他吧，我小时候就想过把哥哥该有的一切还给他，长大后，我想

至少我还可以拥有涯，那我就已经满足了。现在，我才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拥有他。如果，我跟哥哥是

亲兄弟，那也许我会觉耽疚，会觉得难受，可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不知道是谁，不知道从哪里来，

被人遗弃的孩子。天使？守护？我让我该守护的人被毁容，被割断手筋，被折磨了十几年。我是天使？

是有着黑羽翼的堕落天使吧？撒旦是没有爱的……

回到家我把哥哥的行李放到了我的房间，从此以后，那个满是风车的房间就是哥哥的了。

“小羽，你睡哪？”

“岩儿，他跟我睡，你不用担心。”涯拉着我，“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先出去了。”

涯一言不发地把我拖进他的房间，压倒在上。

“不要想走！我不会让你离开这个房间的！”

“涯，你真了解我！我也可以不走的。”我笑着对不断撕裂我衣服的涯说着。

他停了下来：“为什么？就因为你不是岩儿的弟弟？可你也不是我弟弟，你不觉得开心吗？你不是一直

就介意自己自己的哥哥吗？现在我不是你哥哥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爱我，你不高兴吗？”

“如果，我带回来的哥哥是完好无缺的话……”

“我说了那不是你的错！”

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我从来就说不过他，而且，我痕，说不动了。涯俯下身亲吻着我的身体，我知

道，他不会让我离开这张。

“涯，我很累，不想做。”

“我想！”他把手伸到我的下身不断抚摸着，“我会让你想的！”

“涯，你这么做我会恨你的！”我冷冷地对他说道。

他稍稍愣了一下：“岩儿对你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要离开我，把我也还给他？”

我闭上眼。我只是不想每天看着他，提醒自己的罪恶而已，我只想待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不再有爱，不

再负罪。

“呵！那你恨我吧！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涯说完，没有做任何前戏就直接进入了我的体内，剧烈地

抽动着。

身体被突然贯穿的疼痛让我惊叫出声，而随后而来的撕裂般的剧痛让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涯和哥哥牵着手里我远去，而我，就那么看着，没有呼唤，也没有眼泪。我醒过

来，那是我以前做过的梦，当时的我不理解梦里的自己。原来，这只是上帝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告诉我

，终有一天，我会自己离开他们，离开我的哥哥和我的爱人。